2 .看病
“錢大富!”葉芳一拳砸在床上,她惡狠狠地喊着丈夫的名字。前天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信裏是一張她丈夫出軌的照片,她讓鄰居幫忙照顧公婆,從老家坐了一天車來到市裏,結果她剛到自己家服裝廠門口,就被照片上的女人開車撞昏,她死也忘不了她昏迷前丈夫那張痛快的笑臉。
“我要和你離婚!”葉芳沒被汽車撞死,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丈夫離婚,她還要把撞她的女人送進監獄。可葉芳睜開眼就發現事情不對,她沒躺在醫院裏,而是躺在一間土房子裏!
難道她被那個該死的男人給賣了!
錢大富聽到妻主叫他,他渾身一震連忙在床邊跪直身子,他本以為妻主又要打他一頓,卻不成想聽到妻主說要休了他。錢大富想到被休後就會被送去做軍倌兒,他連忙低聲哀求道:“妻主,妻主,仆求妻主不要休了仆,賤仆求您了,求您不要休了賤仆。”
葉芳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她偏頭向旁邊看去,就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跪在床邊,男人半邊臉上交錯着紅腫的巴掌印,眼角和嘴角也有青紫的痕跡,一雙杏仁眼因為害怕蓄滿了眼淚。
這個瘦弱的男人是誰?他剛才叫她什麽?妻主?那是什麽?
葉芳沒明白那個男人是什麽意思,她支起胳膊想要起身,她現在腦子疼的很,必須得去醫院看大夫。葉芳皺着眉,虛弱的開口問道:“能先帶我去看大夫嗎?”
“妻主?”錢大富見妻主眉頭一皺,他吓得不敢再說話,連忙含着淚起身去扶妻主。
葉芳被男人扶着坐起來,她才震驚的發現她的身體不是自己的,看樣子她是借屍還魂了。那她現在是誰?這個看着膽小懦弱的男人是誰?她現在又是在哪裏?
不過葉芳想到那個開車撞自己的女人,她現在必須得活下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可真是便宜那對狗男女了。
“嘶…”錢大富的胳膊被妻主緊緊抓着,他沒忍住吃痛一聲,盡管他立即止住聲音,妻主的臉色還是越來越難看。
看着妻主陰沉的臉色,錢大富連忙跪在地上,他低着頭不敢出聲求饒,因為那樣會換來更狠的毒.打。
葉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的胳膊忽然一沉,剛才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又跪在地上,他的胳膊還在自己手裏,而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抖的不像樣子了。
這個男人的樣子很像他們村被家.暴的媳婦,可是一個男人能被家.暴?雖然這個男人的身體的确看着很瘦弱,但是就算這個男人力量比她差,村裏的男人們會允許他被家.暴?那可是會丢他們男人的臉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對了剛才這個男人好像叫她妻主,難道她是這個男人的主人,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事?
葉芳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松開抓着男人的手,慢慢的吸了一口氣道:“你去把大夫叫來吧。”新.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早就不興主子、奴才這一套了,她這是到了哪裏啊。
錢大富正等着妻主發落,沒想到妻主非但沒打他,還讓他出門去找大夫,他連忙應是,躬身倒退着走到門口,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出正房,錢大富才敢松一口氣,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拉上兜帽,馬不停蹄的朝李大夫家走去。
葉芳看着男人走出門,她才有心思去觀察這間屋子,這是一間土胚房,房內的擺設一眼就能收進眼底。正沖着門口的是一張矮腳八仙桌,八仙桌上供着兩個牌位。她躺着的床應該是主卧的床,進門左手邊還有一間廂房,廂房裏也有一張床,床上放着雜物。她這邊的矮床床尾放着一口大箱子,箱子上有一把鐵鎖,她的左手邊有一個案臺,案臺與床同高,上面放着一碗黃米飯、半碗醬還有一碗白菜湯。
葉芳看的肚子餓了,她扭身端起黃米飯扒進嘴裏一口,黃米飯蒸了很長時間,綿軟中帶着一點甜味兒,不過黃米飯有點噎人,葉芳夾了一片帶着湯的白菜葉混着黃米飯吃一口,不那麽噎了,卻沒有滋味,她又用白菜葉蘸上醬,再吃一口黃米飯,終于覺得這次對了。
葉芳囫囵吃完一碗黃米飯,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那個男人把大夫請來,她想下床到外面看看,可她只穿着一件不到膝蓋的短褐,下.身光.溜溜的什麽也沒穿,床上也沒有內褲和褲子,就只能坐在床上等着。
一個小時過去,那個男人才帶着大夫回來,不過男人進來的時候帶着一個兜帽,她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還是連衣帽,帽子把他臉上的傷遮了七七八八,葉芳看了他一眼,才去看被他請來的大夫。
大夫是一位中年女人,她面色紅潤身材高挑,頭上戴着布巾,斜挎着一個已經胞漿的木頭藥箱。大夫上身穿着洗得發白的灰色粗麻短褐,下.身套着白色麻褲,這種古代人民的穿搭,再次告訴葉芳,她借屍還魂到了古代。
李寶梁是不願意給葉方看病的,可她又怕這個無賴跑到她家鬧事,她只能不情不願的來了,可是她看着坐在床上的葉方,一點也不像有病的樣子:“方娘可是哪裏不舒服?”
葉芳見大夫問她,她指着自己的腦袋回道:“頭疼,應該是撞着腦子了。”
李寶梁聽了,她把背着的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去摸葉方的腦袋,果然在她的後腦勺摸到一個雞蛋大的腫胞,她撐開葉方的眼睛,見她眼白清明瞳仁正常,又對着光瞅瞅她耳孔,最後一邊把脈一邊問道:“除了腦子疼,你還感覺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腦子記的東西都還清楚嗎?”
葉芳沒有關于這個身體的任何記憶,她聽大夫這麽問,于是皺着眉順着她的話道:“有些事記不大清楚了。”
“哦。”李寶梁點點頭,松開手準備給葉方開藥方,“應該沒大礙,我給你開些活血化瘀的藥,你們記着,當歸三錢,桃仁四錢……你們去藥鋪那裏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先吃三帖。”李寶梁說着起身挎上自己的藥箱,診金她是沒指望葉方給的,當然她也不會給她提供藥材。
錢大富見李大夫要走,他連忙跟着道:“仆去送送李大夫。”
葉芳以為男人請大夫的時候已經花錢了,就點點頭:“大夫慢走。”
李寶梁見葉方真沒給錢的意思,她氣得當即甩甩袖子,轉身就走。
錢大富見了連忙小跑跟上,等跟着李大夫出了屋門,錢大富才急忙叫住李大夫道:“李大夫您稍待。”
李寶梁聽到葉方的夫郎的叫她,正在氣頭上的她也沒理會他,不過她見他轉頭去了廚房,腳步就慢了下來。等李寶梁看着葉方的夫郎捧着五個鳥蛋出來,她才知道這是他給自己的診金。
李寶梁知道這肯定是葉方的夫郎偷偷給的,就覺得他懂禮,有診金總比沒有強,李寶梁不再生氣收下診金。
錢大富見李大夫收下鳥蛋,他這才低着頭小聲問道:“方才李大夫說的藥方,仆再複一遍,李大夫您能幫仆聽聽嗎?”
李寶梁更加覺得葉方這個夫郎會辦事了,她點點頭說道:“你說吧。”
錢大富聽了一喜,連忙将李大夫說的藥方複述一遍,在得到李大夫的肯定後,他才畢恭畢敬的送走李大夫。
送走李大夫後,錢大富才摘下兜帽小心翼翼的走進正房,李大夫的診金可以用他半夜摸的鳥蛋抵,可是買藥材是要錢的,他沒有錢,錢大富又想到先前妻主說要休他的事,他站在床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男人送走大夫又回來,葉芳見他低眉順眼的站在床邊,還把帽子摘了下來,也不知道這是原身吩咐的,還是他自己戴上不想被別人看到臉傷。不過剛才她當着男人的面告訴大夫,說自己有些事情記不大清楚了,卻不能讓男人知道自己完全失憶,她可不想哪天被他騎在頭上。
而且當務之急她還要盡快掌握她目前的情況,于是葉芳對站在床邊的人道:“去把我的褲子找來。”
站在床邊的錢大富一愣,他不明白妻主為什麽突然讓他找绔,不過他不敢耽擱,連忙到西廂房的箱子裏去拿。
起初葉芳見男人翻箱倒櫃的拿一條褲子還很納悶,但當她拿到兩條褲腿才知道為什麽,這兩條褲腿挺厚一共有兩層,外面一層是細麻布,裏面是塞得厚厚的粗麻布。這應該是冬天的時候穿的,所以才壓在箱子底下要他去翻。
葉芳了解過中.國古代服裝的發展史,那是她早前倒賣服裝的時候學的,中國早期是沒有褲子的,這種褲子叫绔也叫胫衣,也就是說她所在的這個朝代應該是很早的古代。她小學沒上完,懂得知識不多,但她知道中國古代女性的地位比現代低很多。她看向男人黃裳裏的褲子,左手食指無意識的敲着手裏的胫衣。
錢大富聽到聲音,他忙擡頭看了一眼,他看到妻主手指點着胫衣,連忙跪坐在床邊接過妻主手裏的胫衣問道:“妻主要穿胫衣嗎?仆伺候妻主穿衣。”錢大富說完便開始心慌,這麽熱的天他卻說伺候妻主穿胫衣,如此不知冷熱定讓妻主厭惡。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新文前三章評論送紅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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