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打架

葉方朝邊跑邊回頭看她的葉飛林擺手，一直等到看不見人才轉身推門進屋。男人還是坐在床上，看到她進來習慣性的朝她行禮，葉方把懷裏的藥放在床邊的桌案上，上床之後，她拿起被男人做好記號的布，繼續教他做衣裳。

錢大富聽着妻主耐心的聲音，他大着膽子擡眼去看妻主，剛才妻主和林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原來妻主和林姑之前說的不是他，而且妻主還說現在不厭惡他了，還說要給他妻姓……

葉方是個嚴厲又老練的師傅，她的學徒想在她眼睛底下做小動作，是絕對逃不過她的法眼的，所以在男人擡眼看她的第一時間，葉方就注意到了。她擡起頭看向男人，剛和他的眼睛打了個照面，他就慌亂的把頭底下去，葉方見他緊張的握着兩只手，低沉着聲音提醒道：“專心點。”

錢大富沒想到會被妻主發現，他低着頭出了一手心的汗，在聽到妻主不悅的聲音後，他連忙應是。剛才妻主已經說過她喜歡乖巧聽話的，他怎麽轉頭就忘了呢。

葉方見男人還算乖覺，她這才點頭繼續教他：“過兩日，飛林的阿爹要來家裏跟你學做胫衣，所以這兩天你必須要學會，明白嗎？”

“仆明白。”錢大富聽了立即回道。

平角褲很快就縫好了，葉方把平角褲交給男人，她一邊下床一邊說道：“你穿上試試，有哪裏不舒服的話告訴我，我再改一下。”

錢大富見妻主又要下床，他連忙起身滑下床。

葉方被男人快得像閃電一樣的動作弄的一愣，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在給她穿鞋了。葉方想收回腳，但她只是動了一下又停了下來，她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人道：“以後不用給我穿鞋了。”

“妻主？”錢大富詫異的看向妻主，前兩次他都忘了為妻主穿鞋，妻主沒說話，難道是因為他的疏忽，妻主生氣了，以後都不讓他伺候妻主了？想到這裏，錢大富連忙認錯道：“妻主，仆知道錯了，仆今後一定盡心伺候妻主，求您原諒仆。”

葉方見男人抱緊了她的腳，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把人從地上扶起來道：“我沒怪你，只是不讓你穿鞋而已。”

錢大富低頭站着，他不猜不出妻主的用意。

葉方把另一只鞋穿上，她看到男人赤腳站在地上又道：“別在下面站着了，到床上試試衣裳。”

葉方說完到西廂房舀半碗黃米，又背着麥子出去。她先把黃米洗淨放到陶釜裏煮着，然後把麥子倒進瓦盆裏舀水進去泡着。水缸裏的水不多了，葉方回到屋裏看到男人正跪在床上打量着他身上的平角褲，于是順口問道：“怎麽樣？緊不緊？不磨裆吧？”

錢大富沒聽見妻主進來，當他聽到妻主的聲音，慌忙去找自己的衣裳，拿起衣裳後，他又想起妻主方才問的問題，他又連忙停下回道：“回妻主，小衣穿着很舒服，不緊也不磨。”

葉方看着男人僵硬的樣子，她點點頭不再看他：“那行，水缸裏沒水了，要去哪裏打水。”

錢大富聽妻主說水缸裏沒水了，他連忙快速的穿起衣裳：“仆這就去打水。”

葉方看到男人着急穿衣服的樣子，她阻止道：“你不用着急，我去打水，你穿好衣服到廚房看着爐竈。”

“妻主要去打水？”錢大富穿衣服的動作一頓，他驚訝的看向妻主。

“嗯，你告訴我打水的地方在哪裏。”葉方看到對方不敢置信的表情又解釋道，“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身上的傷養好。”葉方說着又把頭轉向一旁，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不用說話加上解釋。

錢大富想說他的傷不要緊，可他見妻主并未看他，忽然想到以往妻主也不愛看他的身子，如果他身上一直這麽難看，他怕妻主嫌棄，于是他乖乖回道：“水井在村子南邊，順着家裏的路一直走到頭，再往西拐就是了。”

“那行。”葉方點點頭，“我在爐竈上煮着粥，你去廚房坐着看着火。”末了葉方要走，她忽然想起來什麽，然後又提醒他道，“爐竈前有個木墩，你坐在那個上面。”

葉方交代完就用扁擔挑着兩個空桶出去了，正是熟莊稼的時候，正中午天氣還是很熱的。葉方頂着太陽，按照男人指的路走，這條路是條羊腸小路，在村子的外圍，平常很少有人走。她一邊走一邊往村子的方向看。

村子裏的房子都是小四合院的樣式，有的人家圍牆是土坯砌的，有的人家圍牆是高粱杆紮的，但大多數人家的圍牆都是木棍紮的籬笆院子。

因為是正中午，大多數人家的院裏都沒人，有人的院子裏也是穿着短褐，光着膀子忙碌的女人的身影，不過葉方離她們比較遠，沒人注意到她。

葉方一路走到村子的最南邊，就看到一口用石頭砌着的水井，水井上橫着一個圓木，水井邊放着一個用繩子拴着的小水桶。葉方把小水桶放下去打了水，再轉動圓木上的搖把，把水桶提上來。

葉方剛打了兩小水桶水，就有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女人提着水桶過來，她看着葉方的眼神就像見了什麽稀罕東西，不過卻不敢一直瞧着葉方看。

葉方見了，她眉頭一皺，露出兇相：“看什麽看！”

葉安九正奇怪的看着葉方，就被她突然出聲吓了一跳，她看着葉方兇神惡煞的神情，有點腿軟。不過葉安九想到榮娘的小寡夫，她不懷好意的看着葉方說道：“小方怎麽跟長輩說話呢，你這樣要被月郎知道，他定會讨厭的。”

“哦，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葉方沒想到她這個無賴，在別人心裏還是個癡情種，不過正好也方便她套話。

“當然是叫九娘了，這都是規矩。”葉安九見自己用小寡夫拿捏住了葉方，她得意的說着。

葉方一邊打水，一邊和中年女人聊天，她來來回回打了六次，把自己的兩個水桶裝滿。把自己的水桶裝滿後，葉方又順便給中年女人把水打滿，正當她打算挑着水桶回家的時候，村西頭忽然傳來叫罵聲。

聽着是有人在打架，葉方雖然不好熱鬧，但去瞧瞧也方便自己收集信息，于是她把水桶放在井邊，和中年女人一起去看熱鬧。

出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從家裏出來的大多是男人，葉方也終于見到其他的男人，這裏的男人相比于女人顯得有些單薄瘦弱，女人們肆無忌憚的光着膀子露着腿，男人們則穿得很嚴實，神情也不如女人自在潇灑。那些男人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葉方還再觀察，卻在人群裏聽到葉二娘勸架的聲音，緊接着就是葉飛林的聲音：“李石蛋我日你爹，有本事你打死我！”

“給我揍！揍死她這個小爹養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會掉收藏，哭瞎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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