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偷香竊玉

一時，衆人進入這正廳之內，落座，早有侍女将茶奉上。

蕭太後端着手中茶，品了一口，看着葉芸，溫聲笑道：“我們小芸兒又長大一歲了，如今芸兒的身體也好了，這往後的每一年，都會好好的。”

葉衡應聲一句，“她一個小小生辰，能勞太後娘娘記挂、親自前來，沒什麽比這兒更好的了。”

蕭太後放下茶盞，看向那邊相鄰而坐、有說有笑的墨卿宸和葉芸，緩聲說着，“這話可就說錯了，更好的可不在哀家這兒。”

衆人聽着這話，目光齊齊投向葉芸那邊。

墨嫣十分歡樂的說道：“太後，您說的是宸王哥哥吧，芸姐姐和宸王哥哥在一塊，就跟畫兒一樣，和諧又好看，不對，應該是比畫兒還要好。”

衆人被墨嫣這純然天真的話給逗笑，唯有葉陽，視線籠罩在這丫頭身上，久久未曾移開。

廳中衆人說笑間，眨眼功夫，已是午膳之時。

秦瑤對着蕭太後說道：“今日宴席，并未大操大辦，不知太後駕臨，這些個家常……”

“家常才好，哀家說了，只是單為芸兒過生辰，這樣一家人圍坐一桌，才更有意思呢。”蕭太後徑直說道。

随之，衆人依次坐下，用膳、舉杯小酌，比起那大費周章的設宴，更加有滋有味，這杯酒言歡，可謂暢快淋漓。

不知多久，飯畢，衆人起身，移步花廳，品茶小坐。

葉凡坐在那兒，尋思間，開口提議道：“咱們坐在這兒多沒意思啊，太後，您是知道的，鎮國公府後院有一片楓林，如今秋來景色宜人，不如一起去逛逛，如何？”

蕭太後笑道：“哀家知道，你這小子，最是閑不住，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要去，你們去便是，哀家在這兒和你父親母親說說話。”

說着，葉凡就先起身了，葉芸、墨卿宸、葉陽、墨嫣，他們也就一同從這花廳出去。

就在快到這後院之地時，葉凡捂着肚子「嘶」了一聲，“那個，小妹，不行了，我這兒有點突發狀況，我得去解決一下，你們先過去，我等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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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哥哥真是的，沒勁，不是他說要來逛逛的嘛。”墨嫣癟了癟嘴吐槽着，然後看向葉陽，說道：“葉陽哥哥，之前你不是說，有些新的字帖要給我，不如你現在帶我去看看吧，芸姐姐，你和宸王哥哥去看那個楓林吧。”

在墨嫣拽着葉陽走後，葉芸看向墨卿宸，笑道：“他們簡直不要太故意，若是太後娘娘也一道來了呢。”

“可母後并未來。”墨卿宸上前，牽住葉芸的手，“這樣，我覺得甚好。”

葉芸笑着，“那，走吧，我記得你沒正經逛過鎮國公府的園子吧。”

“嗯。”墨卿宸輕聲應着，兩人則并肩而行。

這邊，墨嫣拉着葉陽走到了附近一處涼亭內，從這邊看過去，正好能看到葉芸和墨卿宸正往那片楓林的方向走，墨嫣靠着這涼亭的扶欄邊坐下，托腮倚在這欄杆上，望着那個方向。

葉陽亦在旁邊坐下，視線順着墨嫣看着的方向收回來，落在眼前之人身上，正聲問道：“嫣兒妹妹為何要一直盯着宸王和小妹那兒看？”

墨嫣并未轉頭去看葉陽，就只回答道：“因為好看啊，葉陽哥哥，你不覺得嗎？宸王哥哥和芸姐姐在一塊，比那畫上的神仙眷侶還讓人羨慕。”

“很羨慕？”

“呀——”

葉陽見墨嫣捂着眼睛轉過來，他看了一眼那個方向，便知是怎麽回事，伸手過去，抓住墨嫣的手腕，将她捂着眼睛的手拿下來，“嫣兒剛才不還說，好看，讓人羨慕？”

“是……是啊。”墨嫣支支吾吾的回答着，“可，那個，芸姐姐和宸王哥哥在親……親親，我不應該偷看。”

“嫣兒妹妹羨慕這些，是有喜歡的人了，也想與人談婚論嫁了？”

墨嫣低着頭「嗯」了一聲。

葉陽抓着墨嫣手腕的那只手下意識的扣緊了幾分，“是東海郡哪家的公子？”

墨嫣搖頭。

“那，是這帝都的人？”

“嗯。”墨嫣點頭，可就在她應下的這一刻，“葉陽哥哥，手，你抓疼我了。”

葉陽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松開墨嫣的手，“抱歉。”這幾個月的相處，原本壓抑的存在，早已讓他控制不住。

墨嫣看着自己手腕被抓紅的一圈，葉陽哥哥剛剛那樣，是生氣了？

“我……我記得嫣兒妹妹在帝都相處最多的是小妹，而往來最多的也就是我們幾個，平素，嫣兒妹妹和葉凡很要好，所以……”

“沒、沒有，我不喜歡葉凡哥哥。”墨嫣快速的否認着。

“那……是，我嗎？”葉陽心中忐忑，很不确定的問出口。

“嗯。”墨嫣很輕很輕的聲音應着，芸姐姐和她說，在葉陽哥哥面前盡可以主動一點。

當時，她想着讓葉陽哥哥教她讀書練字，就可以每天都在葉陽哥哥跟前待着，雖然每次葉陽哥哥手把手教她的時候，能靠近點，也可以借着這個姿勢靠到葉陽哥哥懷裏，但也僅限于此，有一次不小心她的臉蹭到葉陽哥哥的臉，那應該是最親密的一次了吧。

好安靜，她這樣的回答，是不是……“葉陽哥哥，你喜……”

“喜歡，一直都喜歡！喜歡你天真可愛，更喜歡看你笑容滿面，是你，便喜歡。”

“一直？”墨嫣擡手，驚訝的看着葉陽，緩緩間，還是将心中想問的話問出口，“我聽芸姐姐說過，嬸娘她有為葉陽哥哥說親。可，葉陽哥哥拒絕了，是因為……”

葉陽直截了當的給出答案，“是！”

墨嫣聽到這确定的答案，此刻已是心花怒放，強忍着雀躍，複又問道：“葉陽哥哥為什麽會認為我喜歡葉凡哥哥？”

葉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再不遮掩回避，“嫣兒妹妹每回來國公府，在葉凡面前随意大方，在我這兒總小心翼翼。”

“葉陽哥哥什麽都能做到極好，我怕在你面前也那樣随便的話，會讓葉陽哥哥讨厭。”

“從來不會！”葉陽凝視着面前之人，“或許，我更怕，你會讨厭我太過嚴……”

“不讨厭，我怎麽會讨厭葉陽哥哥。其實，這幾個月，葉陽哥哥教我讀書練字，我覺得比我想象中的葉陽哥哥還要好，還要讓我……喜歡。”

“果真？”

“嗯。”

“嫣兒，若我說，等晉王和王妃回帝都時，我想上門提親，你可願意。”

墨嫣聽着這話，如同腦袋被擊中一般，整個人懵了，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一般。

葉陽見墨嫣不語，轉而說道：“此事我并無經驗，這話我不該這麽問的，是我太着急了。”

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坐在這兒，袒露心思的愉悅伴着那懵懂無知的羞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多久過去。

還是外頭侍女過來傳話，說太後娘娘要回宮，讓他們過去，他們這才回神，然後起身過去。

這邊，鎮國公府，正門外。

蕭太後上了馬車，看着葉家衆人，“你們都回吧。”

等到太後的馬車遠去，葉衡看向墨卿宸，“太後着急回宮，宸王便留下用過晚膳後再回府，可行？”

墨卿宸應下，“一切都聽國公安排。”

葉芸壓低聲音對墨卿宸說道：“這麽聽話，算不算是在讨好未來岳丈啊？”

秦瑤随即說道：“好了，你們在園中逛了這麽久，進屋坐吧。”

葉芸聽到她母親說起這些，當即看向葉凡，“三哥，說好的等會再來，這就是三哥說的等會？嫣兒妹妹居然也配合你。”

“咳咳，小妹，你三哥我這叫十分明事理，我可不在那兒礙眼。不過，我可沒串通小郡主，這只能說明，小郡主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這時，葉芸看着墨嫣，問道：“嫣兒妹妹，你……”

墨嫣還不等葉芸的話問完，就道：“芸姐姐，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得先回去一趟，我先回去了。”

秦瑤喚了一聲，可墨嫣早已跑遠了，“這孩子，跑這麽快作甚？”

“就是，我也沒聽嫣兒妹妹說過，她有什麽很要緊的事啊！反而瞧着，還有些不對勁啊！”

葉芸聲音故意提高幾分，看着葉陽，“二哥，你們方才不是在一塊，難不成二哥欺負……”

“怎會，小妹莫不是把我當成葉凡這小子，向來胡鬧慣了，說話做事都沒個分寸！”

葉凡跟在旁邊走着，這平白無故的，怎麽又扯到他身上來了，算了，他還是選擇閉嘴吧，往往這種時候，他只要說上一句，準遭殃！

葉芸淡聲一句，“沒事就好，我就那麽随口一說，二哥的為人，我還能不知道。”

說話間，他們重新回到了花廳內，坐在這兒閑話，到晚膳時分，侍女過來說晚膳備好了，他們才起身過去用膳。

葉芸挨在墨卿宸身邊，趁着走到膳桌前的距離，她小聲提醒着：“你別一直用那種眼神盯着我看，稍稍克制一下，适才在那楓林中還沒親夠？”

墨卿宸同樣壓低聲音，“那哪能夠，更何況，我這會兒只是多看了芸兒幾眼，這還需要克制？”

“呃……”葉芸心想，你哪是多看幾眼？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等到晚膳結束，外頭的天色早已黯淡，如今入秋，帝都的晚風，已是有幾分涼意。

葉芸送了墨卿宸出府，便徑直回到她自己院中，這一日下來，還真有些累了，收拾、洗漱過後，她只是在那臨窗邊的桌案前坐下。

菱脂走到她家小姐跟前，“小姐，奴婢已經把床鋪好了。”

“你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先退下吧。”

“是。”菱脂應着，就從這屋內出去。

夜愈發的靜，夜空中，一輪峨眉月點綴其上。

葉芸坐在這兒片刻，她正欲起身，忽然間，一道身影落在這窗前，燭光明亮，一眼就能看清出現在眼前的人——墨卿宸！

她驚訝之餘，問道：“你不是早已回府去了？這是？”

墨卿宸翻窗而入十分利索，站定在葉芸面前，溫聲問道：“芸兒上午說的，比起那些禮物，你更想要我，此刻子時未過，我，芸兒你還要嗎？”

“你……你這算是翻窗作案、偷香竊玉之舉嗎？”

墨卿宸上前一步，将人環入懷中，“芸兒本就是我的，不存在偷香竊玉一說，若非欽天監擇定吉期，依我的心思，立刻将芸兒娶回宸王府才好！”

“呃……”葉芸偷偷一笑，也未多說，靠在墨卿宸懷裏，總覺着他身上好似有些涼，“你身上為何這般冰涼的。”

“秋來夜風寒露重，我一路過來，難免沾染了濕寒之氣，我還是和芸兒保持些距離，免得你也沾染了寒氣。”

墨卿宸說着就将葉芸松開，聲音略有些低沉，更是露出幾分委屈，“外頭确實有些冷，芸兒若不想要我，我便該回去了。”

“我沒說不要你留下。”葉芸回答這話，心下就是一句「卧槽」，這家夥竟然對她裝可憐，她這算是被男色所惑，色令智昏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好家夥，這擱誰，誰能拒絕得了啊，這男人，純粹就是在引她「犯罪」。

墨卿宸勾唇一笑，重新葉芸抱住，低凝而蠱惑的聲音附着在她耳邊，“芸兒想要什麽，我都給。”

“好啊，那我現在就「拆了」你這禮物！”

真是的，誰怕誰啊，說着，葉芸手就勢将墨卿宸腰間的衣帶扯掉，瞬間，墨卿宸那胸肌、腹肌便展露眼前……

須臾間，葉芸就被墨卿宸壓在這床榻之上，糾纏其中……

墨卿宸耕耘不辍，直至他感覺身下之人疲态顯露，這才結束……

事後，他緊緊摟着葉芸卧在這床榻之上，話音溫柔至極，“芸兒，禮物，可還滿意？”

葉芸閉着眼睛，應了一聲「滿意」。只不過，她不禁想起，先前墨卿宸說過的話，她這如魚在水，愉悅至極，可在墨卿宸那兒，俨然是意猶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