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六親不認
周子鶴站起身,當着李淳的面好整以暇的把自己褲鏈拉起來,重新扣好腰帶,從背後扶着美女肩膀,有點無奈的哄道:“可能大明星比較忙吧……寶貝先去房裏等我一會兒。”說着把人推進卧室關起房門。然後抽了張氵顯紙巾,就着客廳的穿衣鏡把臉上的口紅印一點一點擦幹淨。
他的高領毛衣十分貼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明明是很禁谷欠的裝束,卻又把身體曲線勾勒得清晰漂亮,那些大部分男人做出來形容猥瑣、不堪入目的動作在他這裏卻是極致的不羁與從容,每個舉手投足間都散播出吸引力。
周子鶴倒兩杯清水放在餐桌上,自己也在桌邊坐下,朝着李淳揚揚下巴,“談吧。”
李淳在他對面坐下來,道:“我覺得你們的項目很好,目前看來也是穩賺不虧,不過……太單一了,一旦合作平臺改變游戲規則,你們對風險的抵禦能力基本為零。”
“所以呢?”周子鶴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抱臂看着他,“這樣你還巴巴的來給我談注資?”
“我不是跟你談投資的。”李淳喝了口水,等着周子鶴出現好奇的神情才接着往下說,“你們公司太小了,投資解決不了你的問題,我跟你談合并。”
周子鶴嘁的一聲笑出來,“虧你想的出來。”
“我不是開玩笑。”李淳的表情确實很認真,“我們合并的話,不僅僅是整合資本,更重要的是,資源共享意味着更寬領域的項目兼容性,如果有三個以上良性項目在運作,機會盈利就會遠高于風險成本。”
周子鶴眨了眨眼睛,雙手交疊枕在後腦勺上,笑得諷刺,“李淳,你為了睡我也是下血本了呵。”
李淳趕緊喝口水掩示尴尬,他演戲是一把手好,但平時并沒有洽談過商務,被周子鶴一句話揭老底,耳根子都紅透了。但是,霸總人設不能崩!誰叫周子鶴現在就吃這套呢。
周子鶴放下手臂,一只手撫着月匈口,仰頭笑道,“我居然還有點感動了……啧!”說着搖搖頭又接道:“雖然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扯淡,但是我聽進去了,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李淳悄悄松一口氣,沖他抿起嘴巴微笑。
“但是這麽大的項目,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的,要不今天就談到這兒?”周子鶴挑了下眉毛,意有所指的道:“還有人在等我。”
李淳咬了咬牙,臉上免強挂穩商業假笑,問道:“你就這麽和人談合作?自己逍遙快活,把客戶推到北京的冬夜裏喝西北風?”
周子鶴有點無語,正不尴不尬的杠在這裏,卧室門就被推開了,美女叉腰站在門口,“你們倆談好了嗎?随便一個進來陪我行不行?”
周子鶴看了李淳一眼,“你是客戶,你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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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有點不耐煩了,“要不一起也行,我不介意。”說着和周子鶴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挑了下眉毛,一起看向李淳。
李淳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暈過去,“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那麽Open。”
周子鶴走到美女跟前,拉過她的手在上面輕輕捏了一下,道:“還是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美女立即會意,沖他甜甜一笑,說“好呀!”這就是對上暗號,兩人準備避開李淳這只大燈泡換個地方繼續的意思。
李淳也不是傻子,一把抓起外套跟上去,“正好我也要回去了,順便送送我吧。”三個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一直到坐進車裏都沒人再吭一聲。
周子鶴的車是個跑車車型,裏面的空間相對緊湊,車開了一會兒,副駕位的美女不聲不響把手放在了周子鶴腿上來回撫摸。
李淳咳嗽一聲,“你把他摸硬了,可踩不住剎車了啊!”
美女讪讪的撤回玉手,周子鶴哼一聲,“胡說,不硬怎麽踩?”他把車開得風馳電掣,講話的調子卻十分慵懶悠然,柔和的嗓音帶着點成熟的磁性,性感得讓人覺得頭發根發麻。
李淳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擡起手咬住一點指尖,然後不經意的一撇眼,發現那個小美女的動作跟自己如出一轍。
“你們做的事要是能有說的話這麽蚤就好了!”姑娘終于忍不住開始翻白眼吐槽。
李淳和周子鶴都閉了嘴,心裏各自打着小算盤,美女忽然又咯咯笑起來,轉過頭來對着他倆,說:“我們仨好有一比!”說着指了指李淳,“你是老爹。”又指了指自己和周子鶴,“我們倆是你早戀的兒女。……你們品品,細品!就說像不像!哈哈哈哈哈!”
李淳抱臂往後一靠,轉頭看向窗外,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周子鶴噴笑出聲,笑過又嘟囔了一聲“神經病。”,也不知道是說那姑娘還是指李淳。
倆人把姑娘送回家,周子鶴問李淳,“說吧,把你送哪兒去?”
——“我剛想起家裏還沒叫人去打掃,要不還是回你那吧。”
周子鶴沒吭聲,車開了一會兒,停在一家商務酒店門口,冷冷道:“你家到了。”
李淳看他臉色不善,也不好再糾纏,乖乖下車進了酒店。
周子鶴回家時已經快一點鐘,沖了個熱水澡,高領毛衣下是深深淺淺數不清的口勿痕,召示着他近段時間有着多麽豐富多彩的私人生活。
睡前喝一杯熱牛奶,然後翻騰到兩點多才堪堪入睡,感覺睡了沒一會兒就被噩夢驚醒,一身冷汗的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三點一刻。
周子鶴認命的爬起來,晃到書房打游戲,一直打到天亮,眼下熬出兩坨深深的青烏,用整個人诠釋着憔悴兩個大字。
張偉第二天一進公司就被這樣的周老板按住,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是不是有病!誰給你的狗膽讓你把李淳帶我那去的?你丫是不是被他收買了?你今天就給我打包袱滾蛋!我TM不養叛徒!”
張偉被吼的耳根子發麻,斷斷續續給他解釋,求饒被罵到根本連不成句子,好在一大早上公司沒什麽人,他也被罵習慣了,反正罵兩句也死不了,等周子鶴自己罵到累,這茬兒也就揭過去了。
中午李淳睡夠了,以談合并項目為由來到周子鶴公司,找他和張偉一起吃午飯,結果在大門口被不人不鬼的周子鶴吓得差點一個跟頭栽地上。
等三人坐到餐廳裏,已然戾氣爆棚的周子鶴不說話,李淳和張偉也不敢出聲,連服務員都不敢善自上前送菜單。
張偉和李淳坐在一側,周子鶴自己坐另一側,目光不善的在他倆身上掃射,忽然冷笑一聲,也不背着張偉,直接沖李淳道:“李淳,我非常确定你來帝都是幹什麽的,你會不遺餘力攪黃我所有約會,既然你這麽有誠意要跟我睡,我又恰巧需要有人陪,你今天就搬我那去住吧!我現在和誰都一樣,你也別有心理負擔!”
張偉面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李淳也臊的滿臉通紅,不遠處還站着幾名服務員,直當自己是假人,眼珠都不好意思多轉一下。
忽然就進展到同居的程度,李淳也有些措手不及,但這對他來說是個比較好的信號,至少可以近距離照顧心上人嘛!于是當天下午就回家取幾件衣服直接搬過去,擺放衣物的時候發現周子鶴的打底衫幾乎一水的高領款,他尋思周子鶴如果不是最近對高領款着迷,就是脖子怕冷,結果等晚上周子鶴當着他面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才明白怎麽回事。周子鶴的脖子往下一直到腰腹數不清有多少個或新鮮或陳舊的粉褐色口勿痕。
李淳眼眶發熱,別開臉,實在看不下去,周子鶴卻玩味的走到他跟前,伸手捏住他下巴逼他直視自己,緩緩道:“李淳,我以前只跟你睡的時候,你覺得我跟誰都能睡;現在我真的跟誰都睡了,你卻又只想跟我睡。人性本賤,說的就是你吧?”
李淳合起雙眼,雙手環住周子鶴的腰身,将臉頰貼在他冰涼的腰腹皮膚上,那裏因纖細而顯得脆弱,連皮膚都好像比別處更薄一些,“周子鶴,我愛你,我知道是我把你變成現在這樣,對不起。”他現在覺得心裏撕扯般疼痛,什麽醋不醋的根本感覺不到了,只是疼,疼到眼淚失控滾落也沒有一點點緩解的跡象。
周子鶴腹腔裏傳出一聲諷刺的哼笑,然後彎下腰來主動親口勿李淳的眼簾,他動作輕柔,仿佛要品嘗這個人的眼淚到底是什麽味道。
周子鶴身邊有人時入睡很快,他把自己窩進李淳懷裏,熱烘烘的盡可能把自己摟緊一些,這樣他便有安全的感覺,讓各種恐懼的夢魇都離自己遠一些。
但即便這樣睡的也不算踏實,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時滾動,幾次忽然收緊手臂抱緊李淳的身體,在睡夢中感覺到懷裏鮮活熾熱的軀體才能慢慢放松下來。
“這就是你必須要人陪伴的原因嗎?”李淳輕聲呢喃自言自語,用目光貪婪的描摹着周子鶴的眉眼鼻唇,他知道他生病了,他得想辦法把他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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