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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劇情太過羞恥,裴斯越在結束了渣攻語錄了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體越來越燥熱,整個人像是在烈日下面炙烤着,刻意調低水溫都沒有用。
不僅如此,他的神智也跟着有一點點迷離,身體感官變得極為敏感,剛剛洗過的頭發還搭在額前,一顆顆水珠順着後脖頸向下流,觸感冰涼軟潤,所到之處帶來了陣陣酥麻。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裴斯越有點慌,雙臂猛一使力想要把自己撐着站起來,可他忘記了兩條腿根本沒有一絲力氣,“咣當”一聲連帶着輪椅一起側卧在了地上。
裴斯越:“......”
臨近深冬,北方的寒風總是存在感特別強,聲勢浩大地擦着玻璃而過,室內都能聽見“呼呼”聲。
江景辭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後背上有點發冷,風似乎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又偷偷摸摸地鑽到了他的骨縫裏。
他覺得裴斯越變得有些危險。
之前裴斯越的心思全部放在白向忻的身上,對他無非就是冷嘲熱諷,外加身體虐待,最多挨頓打,皮肉之苦對他來并沒有任何威懾力。
可現在,這人渣卻把歪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夠忍受那方面的對待。
江景辭的牙關一點點緊咬,下颌繃出鋒利的弧度。
他不怕這個人渣來硬的,大不了同歸于盡,可若是他敢對自己用藥來陰的......
正想着,浴室突然傳來一聲不小的動靜,是某種金屬狠狠撞在牆上的聲音。
人渣摔倒了?
江景辭擡眸,等了半晌才起身去看。
身為裴家最受寵的二少爺,裴斯越的卧室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家具的棱棱角角全部被打磨成了圓潤的弧形,地面上也全部鋪滿了進口的材料。
這種材料能減緩人體碰觸地面的沖擊,卻又不妨礙輪椅在上面滑動,都是為了防止裴斯越不小心摔跤。
可浴室就是正常浴室,在大理石地面上摔一下,必然不會太輕松。
江景辭走到浴室門口,就看到輪椅歪倒在牆邊,裴斯越整個人摔在了濕漉漉的地上,剛剛換好的睡衣全部濕透了。
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喘。息,原本修長白皙的後頸變成了不正常的紅色。
江景辭站着沒動,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對方,并沒有上前幫一把的意思。
“艹,”裴斯越低聲咒罵,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孟慶原你坑死我了......”
當身體裏湧出那種欲望的時候,裴斯越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怪不得孟慶原突然搞敬酒那一套,原來是偷偷在紅酒了下了藥,打算好好整一整江景辭,助自己的渣攻行徑一臂之力。
誰成想那杯酒被他給搶了。
腸子都他媽悔青了。
“嗯......”裴斯越的喉嚨裏認不出溢出些許聲音,和平日裏涼飕飕的聲音非常不符,仔細一聽甚至有點小動物乞食的意思。
為了防止自己發出更羞恥的聲音,裴斯越用盡全力扯着嗓子說道:“能......能幫把手嗎?”
如果角色互換一下,是裴斯越被江景辭欺負了半個月,遇見眼下這個情況肯定也會袖手旁觀。
但裴斯越現在有點沒辦法了,身體還難受着,腿上就更沒力氣,把自己放回到輪椅上幾乎不可能做到。
江景辭冷眼瞧着,也明白了眼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但在他的眼裏,裴斯越和孟慶原就是狼狽為奸,這次只不過不小心砸了自己的腳,自食其果罷了,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喂,”裴斯越還從來沒有趴在任何一個人的腳底下過,此刻又氣又臊,滿臉通紅,“我還替你喝了一杯酒呢,你就這樣對我?”
這話說得雖然有質問的意思,但語氣裏實則充滿了委屈巴巴,只不過江景辭完全沒有聽出來。
少年垂眸看了他三秒,甚至連話都沒有聽完,轉身便走。
不一會兒,浴室外面又傳來了翻書聲,那小子竟然又學習去了!
裴斯越差點把鼻子氣歪。
他吭吭唧唧地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終于靠上半身的力量給自己翻了個身。
氣喘籲籲地靠着牆歇了一會兒,裴斯越艱難地從輪椅上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剛一打開,就看到罪魁禍首的微信。
猿猿:我的好兄弟呦,我可把你害苦了呦
猿猿;這個藥藥性一般,但也夠難受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找個姑娘過去救你?
裴斯越生氣地戳着屏幕:老子要跟你絕交
孟慶原可能正守着手機等消息,立馬哭道:實在不行我去你家,把江少爺打暈了送到你床上!
裴斯越心想您可歇歇吧。
眼下的場面雖然令人羞恥,但好在受到羞辱的是自己而不是江景辭。
裴斯越難過地抿了抿嘴,艱難地打發了自己之後,又打電話讓孟伯進來幫忙。
當夜,江景辭被命令貼身照顧裴斯越,好在這人渣在浴室裏折騰得筋疲力盡,一沾床便睡了過去,也沒有閑工夫再來折磨自己。
夜深人靜,昏黃的小夜燈将整間房間照亮,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
裴斯越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聲:“江景辭......”
正在寫數學卷子的江景辭擡了下頭,面無表情地掃了床上一眼。
裴斯越安睡着的時候,白皙的臉龐非常漂亮精致,卷曲的睫毛讓他多了一絲孩童般的天真,嘴唇半張,無知又傻氣。
讓人根本無法和“閻王”這個形容詞聯系到一起去。
但只有江景辭知道真相,這副純潔的面孔之下是一副爛掉的心腸。
“哥,哥哥......”睡夢中的裴斯越又嘟囔了一句。
江景辭專心做題,再也沒有把視線分到床上一絲一毫。
穿書沒多久就感受了一次中了藥的難受滋味兒,這讓裴斯越對于自己的處境産生了更加深刻的思考。
只要他還和江景辭同處一室,原文中的渣攻語錄就要繼續從他的嘴裏冒出來。
雖然通過經驗他可以改變原定劇情,但更改到什麽程度卻并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比如他把江景辭從器材室中解救了出來,但江景辭還是因為高燒進了醫院,這表明有些劇情是無法更改的。
比如他搶着喝了孟慶原使壞的酒,使江景辭躲過了渣攻的第一次羞辱,這又表明有些劇情是可以更改的。
但到底哪些可以更改,哪些不能呢?
裴斯越愁得頭發都多掉了兩根。
就這麽發愁了幾天,裴斯越決定勇于挑戰自己的被動身份,主動和江景辭解除婚約。
說起來原作者也是牛逼,為了突出主角在小小年紀就備受虐待折辱,硬生生把法定結婚年齡設定成了十八周歲,如今江景辭剛剛成年,兩家的婚約便有了法律效應,結婚證也早在半個月前就領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能不能離婚成功另說,總之他要主動嘗試着更改劇情才是正解。
當天晚上的飯桌上,裴斯越就試探性地提出了這件事。
裴峥嵘外出不在,餐桌上只有謝岸玲。
江景辭作為身份低微的上門男妻,是沒有資格同他們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的,他此刻正在廚房的小餐桌上吃飯。
“寶貝,為什麽突然這麽說?”謝岸玲愣了幾秒鐘,一臉驚奇的發問。
裴斯越維持着渣攻人設,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玩膩了呗。”
謝岸玲又安靜了半晌,突然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眼含責備地把江景辭叫了過來:“兒媳婦,你可太讓我失望了,我家寶貝向來都是養尊處優,你竟敢讓他吃愛情的苦嘤嘤嘤......”
謝岸玲的這個反應,就要追溯于半個月之前江景辭嫁進裴家的第一天。
裴斯越喜歡的人是白向忻,這一點謝岸玲是知道的。
後來裴斯越心灰意冷之後答應聯姻,謝岸玲身為裴斯越的親媽,是這麽囑咐江景辭的:“兒媳婦兒啊,你既然成了我家寶貝的上門妻子,就要做好自己身為妻子分內的事情,關心他,呵護他,做任何事都應該義不容辭,你只有毫無保留地奉獻你自己的愛意,讓斯越也愛上你,這才是你留在這個家的長久之計。”
畢竟江景辭如今就是個假少爺,若是沒有裴家收留他,他的處境會更加難堪。
所以在謝岸玲的心裏,江景辭就應該拼了命地維護這段婚姻,哪怕自家兒子對他不好,但那也是建立感情的必經之路,熬過去不就好了?
眼下裴斯越突然提出了離婚,謝岸玲便責怪到了江景辭的頭上。
“你自己說你做了什麽?怎麽能傷了我家寶貝的心呢?”
江景辭顯然也沒有預料到裴斯越會來這麽一出,眼神裏帶着些許驚訝。
“媽你問他做什麽?離婚還是不離婚,他都左右不了,”裴斯越冷着臉,有點不耐煩了,“反正他對江家來說無足輕重,這個聯姻根本一無是處。”
這次聯姻在外人看來确實是這麽回事而兒,但當媽的卻有自己的考量,自家兒子将深情用錯了地方,遲早要傷了他自己,江景辭如果能好好表現,幫助自家兒子擺脫情傷,那才是美事一樁。
“寶貝,這件事先不着急,需要等你爸爸和你哥哥回來一起商量,”謝岸玲收了眼淚,但眼眶還是通紅的,“你先不要生氣,好不好?”
裴斯越雖然對渣攻的親媽沒有任何感情,但面對一個淚眼汪汪地中年婦女也說不出來什麽狠話,只好勉強地點了下頭。
一頓飯不歡而散,到了下午上學的時間,裴斯越和江景辭一起坐車回學校。
路上全程無話,裴斯越覺得成功離婚的幾率不太大。
“少爺,這是明天要交的物理作業,已經幫您放進去了,”孟伯将書包遞給裴斯越,輕聲叮囑,“晚餐吃得清淡一些,對腸胃好,等下了自習我來接您們。”
裴斯越應了一聲,低頭瞥了一眼寫滿的兩大張卷子,體會到了學渣與學霸的參差。
上午的體育課因為天氣原因在班上自習,裴斯越自己打了幾把游戲就過去了,而江景辭竟然已經将上一節課留的卷子全部做完了。
還謄抄了一遍。
不愧是主角。
作者有話要說:
江景辭:任何事都不能打擾我學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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