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那是真的嗎？

織錦告別海鷗後，獨自回到家裏。夜溫柔如水，夜風清涼，織錦獨自在沙發上坐着，不想開燈，只借着淡淡的月光想着心事。

織錦想到了姚倩倩，為了愛大哥，自己掏錢買了些東西，領了證兒就住進了自己父母的家。

的确，姚倩倩嘴破，什麽話都說，心也破，裝不下美好的東西，所以她被父母瞧不上，被自己和海洋瞧不上。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瞧得上她，維護着她，她有愛情，有屬于她的幸福。

現在大哥背叛了她，她最愛的人也瞧不上她了，在她懷孕的時候，大哥竟然做出了如此龌龊的事情。

對大哥的失望，對蒙在鼓裏的姚倩倩的同情，讓織錦很難過，為姚倩倩，也為自己。

母親發了微信，只有幾個字：那是真的嗎？

織錦恢複了一個字：嗯。

然後，母親悄無聲息了。織錦依舊坐在黑暗裏，心依然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微信提示音再次響了兩下，織錦以為還是母親，點開看時才發現是楚瑜：織錦，在幹嘛？我母親的事情真抱歉，是她不對，我給你道歉。

織錦反複看着那幾行字時，母親的話在腦海裏回蕩：你真嫁了楚瑜，日後羞辱和叫罵天天都會有，你打不贏她，罵不贏她，就算楚瑜為你開脫一次，兩次，幾十次，那上百次呢？

最後他一定不耐煩了，一定讓你忍一忍，一定會說那是他媽，你愛他就得包容些……

織錦突然就怒了，厭煩了，她發瘋了，她真想撕碎了楚瑜，讓他再也無法打擾她。

于是織錦回複：整天你媽錯了，你替你媽道歉，這樣的話我聽夠了，夠了夠了，今天明天後天永遠我都不想再聽了，你帶着你媽，滾出我的世界吧！你們這些人類的殘渣，就知道羞辱別人，然後再來說錯了。

罵完，痛哭起來，大哥的背叛，黃昏時楚瑜母親的羞辱，一股腦地湧上來，不容分說就湧進了織錦的心裏，她承受不住了，她崩潰了，因為崩潰，她痛哭流涕。

楚瑜沒有再發微信過來，他自己也很難堪，他母親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織錦，甚至攆到織錦家裏去，連織錦的母親也親眼見了那樣的場面，自己一次次地在事後說抱歉，這抱歉顯得多麽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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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織錦不接受了，她無法接受了，她讓他帶着他的母親，滾出她的世界，從這句話楚瑜就明白了，織錦該承受了怎樣的壓力，心裏該是怎樣的絕望。

不能再給織錦發微信，不能再打電話，更不能再去敲她的門，不能抱着她說你相信我，這話說完才幾天啊，母親就讓他食言了。

必須先解決好母親的問題，否則過不了多久，事情就會再來一次，終究，他和織錦的愛情，會毀在母親手裏。

楚瑜決定當天晚上就回家去，和母親好好談一次，他要讓母親明白，織錦是他今生最愛的女子，他将來娶的人也只能是織錦。

至于周翹翹，他不會娶她的，因為他從來都沒愛上過她，甚至喜歡都沒有過一點點，沒有愛，怎麽可能做妻子？

楚瑜回家去和他母親談的時候，織錦睡着了，她帶着滿臉的淚，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織錦醒來時，月亮已經西斜，房間裏不暗，卻有說不出來的寂寞，這寂寞和黑夜無關，而是織錦的心裏，再也沒有了光亮。

織錦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午夜一點多了。她起身，回到卧室去，換了睡裙躺下來，卻無論如何睡不着了，痛苦正在一點一點蠶食着她的睡眠，織錦了無睡意。

索性坐起來，拿過手機，正想着看看有誰沒睡，可以聊一會天打發一下寂寞的時候，有一條微信進來了。

織錦，睡了嗎？是那芸發來的。

那姐，我剛醒，怎麽都睡不着了。你怎麽也沒睡？

我時常失眠，想到你可能寫稿子也沒睡，才發微信給你。怎麽樣，出來喝一杯？我去接你？那芸問。

好的。回複了兩個字後，織錦急忙起身，開大燈，從衣櫃裏随便扯出一條裙子，織錦跳進那條裙子裏，換掉了睡衣，然後拿着手機下樓去了。

十幾分鐘後，看見了那芸的車，她坐進去，兩個人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餐廳，定了一個小包房，點了幾個菜，幾瓶啤酒。

“那姐，這次我真決定和楚瑜分手了。”織錦說完，淚開始滂沱：“他那個媽，簡直就是個巫婆，昨晚去我家，讓我開個價兒，離開楚瑜的價兒。”

“傻姑娘，看你難過的樣子，心裏能沒有楚瑜？”那芸同情地看着織錦：“但說真的，你的性格似乎也真對付不了那個巫婆子。楚瑜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那是他媽！”織錦淚眼朦胧：“他媽這類老女人，看不起比她家條件差的，楚瑜三十歲了都沒結婚，我估計就和他媽有關。”

“織錦，如果感覺這段感情帶給你的痛苦多過幸福，而且對未來沒有把握，那分手就分手，你這麽年輕，這麽美麗，一定會遇到好的男人。”

那芸看着織錦：“你太善良了，和楚瑜相處下去，興許會害了你。”

織錦揮淚如雨：“嗯，這次真準備分手了，而且楚瑜母親去我家的時候，被我媽趕上了，我媽要求我必須分手，我也真的不想堅持了。”

織錦哭了好久。那芸不勸她，因為她知道，能哭，能流眼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那姐，你過得怎麽樣，你的事情怎麽處理了？”半晌後，織錦胡亂地擦了一把淚，看着那芸問。

“離婚了，我丈夫變成了我前夫。”那芸突然笑起來：“當然了，他什麽都沒得到，和淨身出戶差不多。”

那芸說到這裏，往前湊了湊：“織錦，背叛婚姻的男人，尤其背叛同甘同苦的妻子的男人，就是垃圾，離開這樣的男人，要說一點不痛苦。

你也許不信，但是我真的不痛苦，我甚至暗暗慶幸，因為人這一輩子不容易，不能就這麽糊塗着将就着過去了，你說不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