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三條小魚幹
被酒精麻痹、陷入昏睡中的沈千帆格外乖巧, 任由別人擺弄。
被人打橫抱了起來,他單薄的襯衣下擺滑上去了一點,露出了一小截白淨的腰線, 毛絨絨的貓尾巴也從寬松的褲腰間滑了出來,柔軟垂落。
沈千帆看起來偏瘦,但并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缺乏鍛煉的羸弱,抱起來還是有些許分量的。他的腰肢弧度流暢,線條蘊含着輕微的力量感。
包廂裏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頭頂上懸着的那盞孤零零的水晶吊燈還在賣力地工作着,風卷殘雲過後狼藉的桌面上擺滿了淩亂的餐盤和酒杯, 還有倒下的空酒瓶。
楚行洲垂眸看着懷裏熟睡的少年, 又看看那條從褲腰裏滑落的尾巴, 沉默無言了好半天。
半晌,窗外傳來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楚行洲仿佛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動作了起來。他謹慎地伸出手去, 抓住了男孩那條不屬于人類的尾巴。
雪白的尾巴就像是一條漂亮的絲綢緞帶,柔軟無骨, 任他擺動。
那是一條很漂亮的貓尾巴。
尾巴被人捉住了, 醉醺醺的沈千帆總算是有了點動靜。他悶哼了一聲,就仿佛被人抓住了要害, 略有一點無措。
小貓咪感覺到有人碰了他的尾巴, 但是他困得睜不開眼睛, 也看不清那個偷摸他貓尾巴的壞人是誰。
他喝醉了酒,恍恍惚惚間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人, 還是一只小貓咪。
他應該是小貓咪吧。那麽摸他尾巴的, 那肯定是他的貓媽媽。
沈千帆還以為是媽媽在扯他的尾巴教訓他, 露出了一點委屈的表情, 往身邊那人的懷裏蹭了蹭,就像是趴在媽媽的懷裏撒嬌親昵一樣。
一靠近,沈千帆就聞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藥香。被這種味道的味道包裹着,他渾身都放松了下來,睡得無比安穩。
楚行洲看着在自己頸間亂蹭的漂亮少年,能感覺到他的發梢和鼻尖輕輕蹭過了自己的脖頸,癢絲絲的。楚行洲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條漂亮的貓尾巴的中段,想替他把貓尾巴藏進褲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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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着條尾巴可出不了門。
可沈千帆的尾巴一點也不想被藏進褲子裏,它覺得那樣不舒服,于是晃來晃去,很不配合。
這邊楚行洲正在和貓尾巴僵持不下,那邊小狐貍精又來了。小胡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興奮地“哇哦”了一聲。
小狐貍精剛剛把那些酒氣沖天的大老板送走,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活力四射的浪勁,顯得有點疲憊。他剛才疲憊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甚至還不小心擦暈了一點眼妝,模樣看起來有點滑稽。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小胡今晚哄着那幾位大老板開了不少昂貴的名酒。就在他扭着纖細的小腰,哼着歌回到包廂,正準備清點一下今晚賣酒戰績的時候,忽然發現包廂裏還有兩個人——不對,準确地說是一人一妖,正在纏纏綿綿。
就算是小狐貍精,也很少能看到這麽刺激的限制級畫面!
小胡差點就要興奮地叫出聲了。
什麽,他沒看錯吧!楚總此刻正在暧昧地玩弄着小貓妖的尾巴,甚至另一只手還在拉扯着小貓妖的褲腰!
人前一副高嶺之花冰山總裁的模樣的楚行洲,人後竟然脫起了漂亮小助理的褲子。
而且這可是是在公共場合,小胡都驚到了,原來楚總私底下玩的這麽大!
對于一部分妖類,比如說蛇妖來說,它們天天用尾巴在地上爬行,沾滿了泥灰,就跟手腳沒什麽區別。然而狐貍精跟貓妖一樣,都很重視自己的尾巴,時不時就要抱着尾巴清理舔舐,弄得幹幹淨淨,把尾巴當成自己身體重要且**的一部分。
小胡露出亢奮的神情。嘿嘿,野的好啊,他們狐貍最喜歡野的了!
小胡一點也不避諱,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笑嘻嘻地湊了過去。這時他才發現,小貓妖已經喝醉了。
哦豁,趁人之危。
小胡心想,不得了啊,原來你是這樣的楚總!
他興奮地搖了搖無形的尾巴,獻媚地問:“楚總,需要幫忙嗎?咱們會所裏有客房,要不然給您開一間。”
他們會所提供的服務面相當的廣,樓上甚至還有情趣客房。
“不用了,我先帶他回家。”楚行洲說。
小胡“哦”了一聲,看向小貓妖的眼神更加充滿了欽佩。啧啧啧,這都直接帶回家去了,看來楚總真是對這只小貓咪情有獨鐘。
“原來您知道他是妖啊?”小胡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更何況小狐貍精本身就不是個嘴上把了門的,喝多了以後話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時,楚行洲恰好捉住了沈千帆那條不聽話的尾巴,成功地替他藏了起來。
小胡又扭了扭腰,問:“您不覺得害怕嗎?還是說您就喜歡貓尾y?”
小胡剛幹這一行的時候,并不知道要避諱自己的身份。有時候興致上來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一般男人發現他是狐貍精,吓得褲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膽子小的甚至能直接兩眼一翻白吓死過去。
楚行洲不介意他的小助理是妖,這倒真是稀奇的事。
——又或者,楚總自己也是妖?
小胡早就觀察過了,沒發現楚行洲身上有妖氣。
那麽也有可能,楚行洲是還比他修為更高一籌的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小胡幾乎快要藏不住自己眼神裏的興奮了。
妖族并不像人一樣,有那麽強烈的道德觀念。如果楚總也是妖,那就好說多了,軟磨硬泡求他幫助自己修煉幾次,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然而,楚行洲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自己喜歡沈千帆的貓尾巴。不過男人看着小胡的眼神略顯無語。
小胡連忙獻殷勤,一扭腰亮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趁熱打鐵說:“那您喜不喜歡狐貍尾巴y?”
人家也有漂亮尾巴!
楚行洲看了一眼他仿佛快要扭斷的細腰,還有那條蓬松的狐貍尾巴,想笑卻實在有點笑不出來。
小胡挑了挑眉,努力地散發着自己的魅力,擡手想搭他的肩膀。
他的聲音甜膩的像是在濃稠的蜜糖裏泡足了一百八十天:“楚總,既然小貓咪喝多了,今晚就由小狐貍來照顧您怎麽樣?小狐貍精會比小貓咪更火辣。”
但是那只宛若柔夷的手還沒搭上男人的肩,就跟被一堵無形的牆隔絕了一樣,懸停在了半空中。
連帶着小胡讪媚的笑意也一同僵在了嘴角。
“不用。”楚行洲擡眸,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這無言的一個眼神,就讓小狐貍精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男人的瞳孔是暗紅色的。但是眨眨眼再看,又恢複如常了。
小胡脊背僵直了一瞬。
這是……?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肯定不是普通人了。沒有施展任何明顯的術法,也不沒有借助任何的法器,他整條胳膊就動彈不得了,小胡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眼前的男人具體是什麽來頭,小胡還真猜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而他剛才居然還想挖人家牆角,還想拿人家修煉!
完了完了,闖大禍了。這是個他惹不起的主!
小胡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麽就非要嘴賤呢。
“別帶壞他。”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自顧自地抱着小貓妖往外走,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他是我的小貓。”
眼看着楚行洲抱着小貓妖離開,小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擡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小胡拍着胸口,在心裏盤算着:“我的爺爺啊,這是哪裏來的大妖?這樣的修為怎麽也得四五百年以上了吧。還好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懶得跟我個小狐貍計較。”
想到這裏,小胡又忍不住有點羨慕,尋思着:怪不得是極品帥哥了,也不知道睡他一次能漲多少修為。
那小貓妖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深了,街上只偶爾有幾輛出租車經過,路旁人行道上看不見任何行人。
楚行洲的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距離會所不遠的路邊。當他眼睜睜地看着楚行洲把沈千帆抱上了車的時候,着實吓了一跳。
“楚總,這……”明明是陪楚總來應酬的小助理,反而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還得楚總親自把他帶過來。
司機同情地從後視鏡裏看了沈千帆一眼,模樣倒是不讨人厭,可是怎麽能這麽不懂職場的人情世故呢?明天酒醒以後不被楚總開除才怪呢。
但是楚行洲沒和他多說什麽,只是說:“開車吧。”
楚行洲讓司機送他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司機也不再多嘴了,專心開着他的車。
夜裏車少,開十幾分鐘就能到。
唯一麻煩的就是那個喝醉酒的小助理,不知道還能不能記得自己家的地址了。
這輛商務車算是公司的公車,專門用來接送老板的,後座十分寬敞,并排坐上四五個人也完全沒問題。楚行洲扶着沈千帆在後排躺了下來,讓他的腦袋枕在了自己腿上。
車在一路行駛,車窗外透進來的光影忽明忽暗,打在沈千帆的臉上、身上。
楚行洲低頭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孩,視線從他纖長卷翹的睫毛,弧度精致的鼻梁一路往下,最後落在了那兩片柔軟的、玫粉色的唇瓣上。
沈千帆喝了酒,唇齒間還是濕潤的,在暖色的路燈光下看起來像是塗了色澤鮮亮的唇釉。
這樣的風光着實讓人有點挪不開眼睛了。
楚行洲垂眸端詳着他的臉,似乎想碰卻又不敢。當他的視線觸及到沈千帆領口附近,他像是很不滿意地蹙了一下眉。
小狐貍精的味道。
于是他伸出手去,在沈千帆的衣領上輕輕撫過,那股媚俗的脂粉味随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的藥香,像是自雪山之巅淌下的清冽山泉。
就在楚行洲幫他把敞開的扣子扣上的時候,沈千帆迷迷糊糊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放開。
輕輕掙了兩下,沒能掙開,楚行洲無可奈何,便由着他一直這麽握着了。
司機把車開到了楚總家所在的小區門口,保安正在非常盡職地值班,一看到車牌號立刻就給他們放行。
車停在了a36棟的大門口,司機殷切地下車,替老板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楚總,到了。”
說着,他還瞄了一眼在楚總腿上睡死過去小助理。
啧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助理才新上任兩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枕着他們老總的腿睡覺了,可自求多福吧!
然而下一秒,司機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老總把那個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助理抱下了車,帶着他徑直走進了自己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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