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警車都來了,幸好是在暑假,不然被記過是肯定的。
後來開學上課,丁涼也沒再見到他,聽說是出了車禍,在家養病。再後來,丁涼就開始悔悟學習了,也沒再跟那些人接觸。
丁涼把這個故事跟石戍說了,石戍聽後當時沒說話,但是目光卻是沉着的。
他在戰場上混了那麽多年,看人最是準。尤其是看人的殺機,那人看丁涼的眼神裏,帶着殺意。
車子在外面小轉了一圈,石戍還加滿了油,是打定了主意要買的了。
果然石戍價格都不問,直接說:“這車我要了,你們盡快給我上牌照,我馬上開走。”
那業務員愣了一下,随即樂呵呵的笑道:“好的好的,請先到這裏邊付賬。小張,快去給客人準備搖號。”喊完了,又恭恭敬敬的說,“您一會去搖個號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我們都會幫你辦好,還免費送您一張VIP會員卡,以後汽車美容保養可以打八折!這邊請。”
石戍去付賬,丁涼便坐在一邊無聊的發呆。
也不知道石戍是多有錢,買輛六十萬的車連眼睛都不眨,跟玩似的。
丁涼默默的呆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做保镖難道工資這麽高?
石戍沒一會就過來了,笑着叫丁涼說:“可以走了。”
丁涼目光發愣的看着石戍,還沒從石戍怎麽這麽有錢的疑惑中擺脫出來。
石戍在丁涼的旁邊坐下,笑道:“幹嘛,被我帥傻了嗎?”
丁涼這才回過神,白了他一眼,罵了句“白癡”就起身往門外走。
石戍笑着沒追上去,心裏默默的想,這次的裝逼技能發揮得不錯,看他一臉深思的小樣,肯定是覺得哥特別的神秘有魅力。
石戍笑得賤兮兮的,去開了車子追前面的丁涼。
丁涼叼着跟煙在車店門口抽着,微微側着身體,眼神直直的盯着門口。
石戍把車子開過去,探出頭喊道:“上車,我們回去了。”
丁涼含着煙就上了車,也不說話,表情有些冷淡。石戍不知道是怎麽了,一路瞅着丁涼的臉色,
看他還是沒要說話的意思,自己就忍不住笑着問:“怎麽了,誰惹你了,丁哥?”
丁涼其實是在想,他對石戍有感覺,但是對于石戍他又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了解,想要問問石戍,但是又不知道應該開口好。
他從來沒有主動去了解過一個人,也不習慣去問一個人這些事情,搞得自己很八卦似的。
所以在石戍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丁涼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撇着頭看着窗外說:“餓了。”
石戍頓時笑了,帶着淡淡的寵溺和無奈,可丁涼沒看到。
“好,想吃什麽?”
“不知道。”丁涼還是看着窗,現在不早不晚的,還沒到吃飯的點。
石戍說:“要不我開着帶你到處轉轉,你看中了哪家的飯我們就去吃哪家?”
丁涼靠着窗子,對于自己絲毫找不到跟石戍談心談過去的理由這件事情很是郁悶,于是臉上也是一副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石戍一邊開着車,一邊猜測自己不是哪裏惹到這小祖宗了,但想來想去真的是毫無頭緒,不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美人雖美,卻也不好摘啊。
石戍一嘆氣,丁涼的注意力倒是被吸引了過去,側目看了眼石戍,見他臉上的笑容和興奮也淡了,于是坐直了身體,憋了半天,問了一句:“你嘆什麽氣?”
石戍見丁涼竟然主動問他,心裏頓時樂了,但臉上不動聲色,沉聲說:“我在愁,要怎麽才能逗你開心。”
丁涼被石戍這麽一本正經的調戲話弄得一時無語,臉色跟着有些發紅,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的甩
了個白眼:“你讓我打一頓,我就會很高興。”
石戍痞笑道:“好啊,你不高興的時候我就讓你打,那我不高興的時候,你做什麽來讓我高興了。”
丁涼挑眉笑道:“把你揍高興。”
石戍也跟着笑,兩個人一路東拉西扯的,轉了小半個城市,最後找了一家做耗兒魚的店子,進去點了一鍋辣子耗兒魚和養生土雞湯。
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剛六點,吃飯的人還不多,倒是安靜得很。
石戍聊了一會之後,石戍就開始給丁涼講後天的旅行行程。他們去的地方雖然就在隔壁省,但是因為是在山區裏面,還是要開一整天的車。
所以商量着前半截的高速路讓丁涼來開,後面的山路石戍開,預計的是去十天到半個月,先穿過隔壁的省市,再到著名的沙漠古城裏轉一圈,最後開車回來。因為行程比較長所以明天還要先去買些必要物質。
比如套套和油之類的。
當然最後一句話石戍只能在心裏想想,不敢說出來。想要把丁涼吃進嘴裏,估計還得等上些時日。
石戍看着丁涼在暖色燈光下柔和而漂亮的臉,心裏又脹又癢,總覺得裏面脹滿了某種東西,讓他焦躁,卻又甜蜜。
兩個人吃過飯,再慢慢開着車回去。
☆、群毆
等到鎮子的時候天都黑了,路邊的燈光亮着,夜色流離。
丁涼含着煙靠在車窗上,之前一路上兩個人都在說話,這會估計丁涼是說累了,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打着一片陰影,高挺的鼻梁下是半張着的唇,看得石戍心裏又是一陣陣□□。
一股熱流在腹中盤旋着,總是想着往不該去的地方去。
石戍趕緊把車窗又開大了點,吹着夜風讓自己冷靜些,順便再一次感嘆,丁涼舅舅的那個酒,勁頭實在是大得讓人HOLD不住了。
車子經過一處熱鬧的夜市,兩邊是各種火鍋幹鍋烤魚店,人影攢動,熱鬧非凡。
石戍不想現在就開車回去,然後跟丁涼分開各自回家,于是把車子停在了一家燒烤店前,對丁涼說:“時間還早,我們喝點夜啤酒在回去。”
丁涼跟着下了車,順便把煙頭擰熄了。
兩個人并排着進了燒烤店,裏面人員幾乎滿座,丁涼飄忽着目光正找着空位,卻在屋子的最裏面看見了背對着他坐着的丁小宗。
他坐的那一張桌子人都坐滿了,桌子上擺滿了酒瓶子和燒烤簽子,已經是吃了好一陣了。丁小宗身邊坐着的大半人都帶着一股子社會味,一看就是那種平時不務正業的。
丁涼收了臉上淺淡的笑容,冷臉走過去,看着丁小宗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丁小宗臉色有些紅,想來是喝了不少酒了,看見丁涼十分吃驚,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丁涼的目光又掃了一圈在坐的七八個人,一半是學生,另一半是混混,最後目光落在一個打着赤膊留着雞冠頭的二十多歲的男人身上。
那人也流裏流氣的盯着丁涼的臉看。
丁涼冷臉看着他,忍着抄起瓶酒瓶子砸人的沖動,轉頭對着丁小宗說:“今天不是周末,你不在學校,在這裏幹什麽?”
丁小宗站起來,臉色尴尬的看着丁涼,小聲道:“我是有事,等回去了跟你解釋。”
丁涼皺眉看着丁小宗,他知道現在不依不饒的要管丁小宗,丁小宗肯定會不高興,但是看着丁小宗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又怎麽都放不下心。
石戍這個時候笑着插話道:“既然遇見了,不如就一起吃飯吧。小宗,這些是你朋友嗎?介紹我認識認識呗。”
丁涼側頭去看石戍,石戍在丁涼肩膀上按了一下,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自己拉了個椅子在丁小宗身邊坐下,帶着笑意和一股子痞氣看着那個赤膊的混混頭子。
石戍本身身上就有一股土匪味,這麽大咧咧的坐在他們中間,反而像是這些人的老大一般,就這麽輕輕松松的鎮住了全場。一桌子的人都瞪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作何反應。
丁小宗抓了抓頭,先是露出一副局促的樣子,後來大概是又覺得面子放不下,就哽着脖子的叛逆道:“我就是跟幾個朋友吃頓飯,你管我那麽多!”
石戍含笑看着丁小宗,丁小宗莫名的頭皮一麻,心裏發憷。
石戍把目光移到那個混混頭子身上,笑道:“我看你們吃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吧,這頓我請,大家好聚好散怎麽樣?”
那混混頭子看向丁小宗,說:“都被家長發現了,不是只有散了嘛!”
丁小宗頓時一臉火氣,臉色通紅着,一點也沒了最開始見到丁涼他們的那種心虛感,反而回過味來覺得丁涼讓他丢臉了。
“我要你請啊,你是誰啊,你管我!”丁小宗吼道。
丁涼一聽火氣也跟着來了,一巴掌拍在丁小宗的頭上,罵道:“你說我管不管你?不管你你有種別從我這兒拿錢!”
丁小宗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眼角紅着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丁涼火氣也瞬間飙了起來,心想既然給你面子你不要,那臉皮也別要了。随後直接動手拉着丁小宗的領子就往外拖。
丁小宗一跳起來就掙脫了丁涼的手,推了一把丁涼,罵道:“你個死娘炮,你爬遠點!”
這話讓丁涼臉色瞬間就黑了,舉起拳頭就要收拾丁小宗,丁小宗卻身體往後一仰,剛好錯開那一拳。
石戍在後面抓着丁小宗的領子,一甩就讓丁小宗轉了圈,石戍站在中間,剛好隔開他們。
他們這麽一鬧,吃燒烤的人就都安靜的看着他們,怕事還退開了些,生怕波及到自己。
店家也第一時間沖過來,舉着手機喊道:“幾位是不是酒喝多了,冷靜點,要是打起來的話,我可是要報警的啊!”
石戍對着店家老板笑道:“不會打起來,我們這就出去說。”
石戍說着話,把臉色漲紅着的丁小宗夾在手臂彎裏就往外帶,經過丁涼的時候叫丁涼去結賬走人。
丁涼問老板要賬單,那邊的混混頭子還喊道:“既然要請,就再留五百塊錢給我們吃個爽呗,我們還沒吃散席呢!”
丁涼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問了老板飯錢就打算給。
那人卻又喊道:“丁小宗還有這麽多同學在呢,你這個做家長的可不能這麽不夠意思。”
丁涼把飯錢給了,只說:“自己逃課出校就自己負責,飯錢我給了,就是給你們面子了,別不識相。”說完就轉身走。
“切——”後面那混混很大聲的嘁了一聲,嘲諷道,“不過是一家死基佬,還裝什麽清高,搞屁股的玩意。”
丁涼腳步頓了頓,随手就抄起一個酒瓶子,擡手就往那邊砸,旁邊的老板頓時緊張的攔住丁涼,說道:“都是玩笑話,不要當真!”随後又轉頭對着後面的混混說,“你們也是老客戶了,今晚我請你喝兩瓶,你就給個面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丁涼就一把推開了老板,幾步跨過去,拎着瓶子問:“你說什麽?”
那混混也站了起來,桌子上的好幾個人跟着站起來,虎視眈眈的盯着丁涼,随時都要打起來的樣子。
那混混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拔高了聲音諷刺道:“我說你們一家都是死……”
丁涼擡腿就是一腳,打斷混混的話,旁邊的人也沖過來要動手,丁涼反手就把啤酒瓶子砸在那個人肩膀上,那人慘叫一聲,抱着肩膀縮在一邊,血很快就濕了一小片的衣服。
燒烤店裏有女顧客尖叫起來,膽子小的還跑開了些。
丁涼這一下不僅僅吓到其他的客人,飯桌上的其他人也給鎮住了。沒想到看起來娘炮的丁涼下手這麽狠還毫不猶豫。
丁涼再走到被踢翻的那個混混頭子身邊,冷眼看着他問:“你剛才說什麽?”
那混混頭子也紅了眼睛,抄起塑料椅子蹦起來就往丁涼身上摔,嘴裏大罵着:“我說□□媽!”
丁涼跟他們打起來也就那麽半分鐘的事情。
他們有三四個人,丁涼被圍在裏面,最開始還能仗着一股狠勁鎮住一兩個膽子小的,長腿長拳的揍的那幾個人不敢近身。
但是後面還是耐不住人多。而且群毆本來就很混亂,加上餐館狹小,椅子酒瓶子也多,丁涼被塑料椅子砸了好幾下,不算疼,但是足夠讓他騰不出多餘的手來揍人。
所以他馬上就落了下風。那混混頭子趁機抓起一個酒瓶子,盯準了要往丁涼的腦子上砸。
旁邊一直喊着住手的店家也終于不膽怯着不敢上前來拉架了,沖過來抱住了那混混頭子,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丁涼踢開一個人,轉身就要掀桌子往被抱着的混混頭子身上砸,卻被人踢了一腳後背,那一腳下腳極重,他登時就撲倒在地上了,同時他還聽見了燒烤店裏有女人又在大聲尖叫。
丁涼直覺不好,幾乎同時一個人從他的側面飛過去,撞翻了兩張桌子。
燒烤店裏爆發出一陣驚呼尖叫。
跟着丁涼就被抓着後領提了起來,護在身後。
☆、吵架
石戍進來了,整個燒烤店在剛才的那一陣尖叫之後就安靜了下來了,仿佛被一種氣場給鎮住了。
“看來你們是更喜歡滿地找不到牙的感覺。”石戍目光往前面那幾個人身上一掃,那幾個人頓時就縮了縮身體,瞬間怯場了。
丁涼卻看向了那個被石戍踢飛的人,他正從一堆椅子裏爬起來,就是丁涼今天在加油站看見的那個高中校友。
一旁的老板看這邊的人冷靜了下來,連忙上來喊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別打了!”
石戍笑笑說:“我們什麽時候打架了,只是鬧着玩呢,是吧?”最後一句話石戍問的那混混頭子。
混混頭子呸了一口,卻沒反駁。
丁涼往前走一步,看着他又問:“你剛才說什麽?”
那混混眼裏帶着一股魚死網破的狠勁,正要說話,被人喊住了。
“方年,閉嘴!”說話的是丁涼的那個高中校友。
他這麽一喊,丁涼倒是也想起了他的名字,方季。
方季跛着腳走過來,額頭上都破了一塊皮,顯然被石戍剛才那一腳踢得不輕。
方季對着丁涼說:“丁涼,六年沒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丁涼冷眼看着他,說:“你偷襲的那一腳,倒是讓我想起你了。”
方季倒是沒變臉,聽不出語氣的說了句:“是嗎。”
兩個人說話這會,外面就響起警車鈴聲了。
石戍按着丁涼的肩膀說:“你先出去,丁小宗還在車裏等你,這裏的事我來處理。”
丁涼沒動,說:“沒關系,讓他等着。”
石戍側身在丁涼耳邊低聲道:“丁小宗會出這個事肯定事有理由的,你去跟他好好聊聊。這裏有我就行了。”
丁涼猶豫了着,石戍按着丁涼的肩膀送了一下丁涼,丁涼便只好先出去找丁小宗。
剛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兩個民警進來了。丁涼跟他們打了一個照面,擦身經過。
外面丁小宗就站在車子前面,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丁涼冷着臉走過去,說:“好好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情。”
丁小宗垂着頭沒接話,盯着地面上他自己那一道長長的影子,一副沉默到底的架勢。
丁涼摸了煙出來點上,用尼古丁讓自己冷靜一些了,然後說:“方年說你是同性戀。”
丁小宗身體頓時僵住了,扭頭睜大了眼睛看丁涼,張着嘴巴半天才說出一句:“他還說什麽了?”
丁涼覺得腦門一痛,帶着意外和惱怒的問:“你真的是同性戀?”
丁小宗又低着頭看地,繼續沉默起來。
丁涼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煩躁得想打人。
他們家裏的情況跟一般人不一樣。因為丁涼的父親是一個騙婚的同性戀,他母親因為他同性戀的父親受了半輩子的苦,還讓丁涼成了有爹生沒娘養的野種,盡管丁涼母親對于丁涼父親這個事情到後面已經徹底看開了,不介意了,但是舅舅,舅媽,姥姥,姥爺他們,卻一直是痛恨同性戀的。
丁涼他自己就算了,或許是出于父親的遺傳,但是丁小宗又怎麽會這樣?
丁涼抽完一根煙馬上又點了一根,然後說:“你好好跟我說話,今天就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丁小宗還是盯着地上的影子,不開口。
丁涼握着拳頭的手松了又緊然後又松,咬着牙說:“你知道舅舅、舅媽會怎麽想嗎?”
丁小宗終于接了一句:“那你呢?你不就喜歡男的嗎?你憑什麽來教訓我?”
丁小宗這一句話問丁涼惱怒而且無話可說。
他喜歡男的這是一個不争的事情,更加不争的是,他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喜歡的。母親曾經表示過自己不在意丁涼的性向,只要丁涼自己幸福就好,于是丁涼就真的毫無壓力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
盡管丁涼一直不說,但不能否認,他的确是沒心沒肺。
于是兩個人氣氛壓抑的沉默了起來。
丁涼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丁小宗待了一會就沒耐心的說道:“沒事我要回學校了。”
“站住!”丁涼叫住他,問:“他是誰?”
他就是丁小宗喜歡的那個男的。
丁小宗不耐道:“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丁涼指着那邊還站着沒走的兩個民警和一堆混混罵道:“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嗎?”
丁小宗也語氣不善道:“警察又不是我招來的!要不是你們,會弄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嗎?”
丁涼丢了手裏的煙蒂,嘲諷道:“你帶着一群地頭混混就能解決事情嗎?果然什麽年紀辦什麽事。”
丁小宗說:“那你自己又比我好多少?至少我想什麽就做什麽,不像你整天虛僞,表面上一副我走不出過去的絕望樣子,其實心裏比誰都想得開!說白了你就是他媽的裝!”
丁涼氣得說不出話來,擡腿就是一腳踹過去,踢在了丁小宗的胯骨上,丁小宗被他踹倒在了地上,眼神兇橫的盯着他。
丁涼狂喘着氣,那一腳踢完就後悔了。
丁小宗平時雖然不是什麽三好學生的乖乖孩子,但是至少是懂事講理的,像今天這樣帶着一身刺的樣子丁涼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瞥開暴力和争吵,丁涼悲哀的發現自己沒了其他可以用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丁小宗從地上爬起來,因為憤怒身體微微發着顫,眼睛又紅又亮,像是憤怒的小獸般瞪着丁涼。
丁涼被看得一陣心虛,心裏後悔卻一句軟話都說不出來。
丁小宗紅着眼睛恨恨道:“你他媽再管我,我就不客氣!”說完轉身就跑。
丁涼往前追了一步又停下,愣愣的看着丁小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石戍處理了群架那事,送走了民警之後過來,就看見丁涼看着街道發呆的樣子。
“丁小宗走了?”石戍問。
丁涼沒回他,又從兜裏摸煙來點,被石戍按住了手。
石戍擰着眉問:“怎麽了?你跟丁小宗吵架了嗎?”
丁涼眼珠子還帶着一點過分激動的顫意,像受驚的鹿般,招人心疼。
“我打了他。”丁涼看着石戍關心的眼神,沒再用沉默來封閉。
石戍放柔了眼神和五官,帶着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半攬住丁涼,低聲道:“沒事。告訴我具體過程是怎樣的。”
丁涼跟石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剩下半個手臂,只要他一低頭,就把下巴枕在石戍寬闊的肩膀上,丁涼那一瞬間很想把頭放上去。
但還是忍住了。
因為方季帶着方年過來了。
丁涼瞬間收起了情緒,冷着臉盯着他。
方季對着丁涼笑了笑,說:“你不用這麽戒備,我只是路過。”
丁涼冷臉說:“沒辦法,有些人身上的臭味就是讓人反感。”
方季臉色微變,随後又笑了一下,留下一句“看來你這是深有體會嘛”就帶着方年走遠了。
丁涼表情很不好看,一天好心情全都被破壞了,只剩下暴躁和憤怒。
石戍拉着丁涼,把他送上副駕駛位置上,自己再繞回去坐在主駕駛上,開着車子往偏僻山林那邊走。
丁涼開了整扇車船,讓夜風吹進來,盯着窗外,滿腦子都是丁小宗之前罵他的那句話——你就是他媽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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