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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糖來到一樓會場後臺時,時間正好是七點半。
不多不少卡上點,她剛想拿着助理事先準備好的臺本上臺,卻發現舞臺中央,早已站着另外一個女孩。
女孩身穿白色晚禮服,栗色頭發用盤在腦後,看上去溫婉又可愛,念臺本的聲音也是甜甜的,句尾帶着不太專業卻極為嬌俏的轉音,一字一句刺在蘇半糖心裏。
那是蘇半糖自己寫好的主持稿啊。
是顏夫人拜托她提前大半個月準備的,光是開場詞就改了五個版本,每天哪怕工作十分辛苦,也堅持加班加點确認語句和用詞。她明明沒有遲到,親手寫好的臺本卻莫名去了別人手中。
臺上燈光閃爍,蘇半糖愣了愣,喉嚨像被一雙巨手卡住一般,有些哽咽。
她不蠢,看這架勢一下便明了于心:她是被人截胡了。
換做是以前,她定是要生氣的。
當她還是家裏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或者在校園裏享受着衆星捧月待遇的時候,蘇半糖一定會立刻感到不服。
她會哭,會鬧,會撅着嘴把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并要回來,無論是心愛的玩具娃娃,還是期待已久的比賽名額演出機會,她絕對不讓自己受半分不公。
可是現在,當她看見一個陌生女孩站了自己位置時,雖然本能地感到委屈,卻下意識選擇了“乖乖聽話”,她不想給顏墨以及顏家的宴會添任何麻煩。
她只是失望地、像只無頭蒼蠅一樣迷茫地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顏墨的身影,她需要一個解釋。
“半糖?”忽地被叫住,蘇半糖回眸,聲音的來源是前排角落裏的一張酒桌。
“顏阿姨。”
呼喚她的人,是顏墨的母親。
顏夫人身穿黑色旗袍,快五十歲的人了,但憑着平日裏保養得當,看起來像只有三十多,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着貴氣,而蘇半糖的男朋友顏墨,無論是外表上還是氣質上都和他母親如出一轍。
“您找我有事……阿墨呢?”按理說顏墨此時應該陪在母親身旁一起給來賓敬酒,但蘇半糖并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替我陪易廳長說話呢。喏,臺上那個就是廳長的女兒易遲遲,小墨應該給你介紹過。”
蘇半糖微不可覺地搖了搖頭,顏墨幾乎沒帶她見過幾次朋友,更別說給她介紹了。她根本不認識這個易遲遲。
“遲遲她看你一直不來,怕你耽擱,于是主動請纓替你上了。她也是藝術專業的,當過校元旦晚會主持,還算有經驗,讓我替她向你道歉呢。”見她沉默,顏夫人主動解釋道:“半糖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怎麽可能不介意。
“我介意”三個字像長了刺,被她卡在喉嚨裏,嘴角微不可覺地抽搐一下,她輕聲為自己辯解:“可是顏阿姨,我沒有遲到。”
她七點二十二分到會場上樓換衣服的事情,顏墨是知道的。
聽她争辯,顏夫人的眉頭鎖得緊了幾分,緩緩地說:“半糖,實在不行,工作辭了吧。”
什麽意思?
為什麽會扯到她工作上的事情?
“小墨下個月滿二十五,确實可以成家了,到時候若你還在電臺工作,恐怕會有諸多不便,而且也太辛苦了。”
言外之意,顏家養得起她一個兒媳婦,不想看她因為工作而耽誤了相夫教子。
如果結婚,家大業大的顏家是不會讓自家兒媳婦在電臺當主播的,雖然是個正經職業,但說出去了,總會有人議論。
“我……我再考慮考慮。”
“嗯。”顏夫人笑着,給蘇半糖遞過一杯紅酒,與她碰過杯後,轉身迎接其他客戶去了。
冰涼的液體下肚,酸澀味在唇腔中彌漫開來。絢爛的燈影映在玻璃杯中,五顏六色,人群熙熙攘攘,可蘇半糖覺得這裏熱鬧的一切,好像都和自己無關。
按照蘇半糖原本的人生軌跡,她本不會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無所适從,而是會像其他普通大學生一樣,在街邊小吃店裏捧着奶茶,和同齡的小夥伴們讨論今晚的電影和路上的帥哥。
蘇半糖今年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不到半年。她的家鄉在某個不知名南方小城,父母都是高中教師,向來很寵她,即使家庭算不上非常富裕,卻也對她有求必應,再加上她從小就長得漂亮,學生時期一直是男生們追捧的對象,追她的人一大把,這些年收到過的情書積攢起來能把她粉色書桌的小抽屜塞得滿滿當當。
如果不是高考超常發揮上了帝傳,分又恰好夠她選擇自己最愛的播音主持專業。她或許不會在兩年前那次活動中遇上顏夫人,也不會喜歡上顏墨。她會為自己在市中心電臺闖下的一番小天地暗自竊喜,想着怎麽做到更好,而不是被“勸着”辭掉這份工作。
顏墨是個白馬王子,他人很好,家境也好。蘇半糖不是沒想過若有朝一日真嫁入豪門會不得不舍去一些私人空間與熱愛。只是這樣直接的話語和規勸,實在讓她接受無能。
她的事業才剛起步啊,怎麽能輕易就結束呢。
在角落裏沉默了會,酒勁漸漸上來了,蘇半糖皮膚白皙,微醺狀态下臉蛋都會紅得特別明顯。想來也沒什麽其他要事,她幹脆起身,打算去別墅門口透會氣。
低頭,轉身,哐當---
酒杯碰撞,清脆聲響傳入耳中,蘇半糖的胳膊不穩,杯中液體潑出些許,淋在了對面那人的胳膊上。
“對不起。”她下意識道歉。雖然也不完全是她蘇半糖的錯,剛才那人恐怕也是背對着走路,沒看清她在身後。
甜澀的酒香在暖氣充斥的宴會大廳中氤氲開來。她本彎着腰,慌亂中,餘光瞥見對面白色高定西裝袖口沾上紫紅色污漬,那人手腕不算白皙,戴着一塊深藍色手表,是蘇半糖沒見過的牌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也被扭着了手,此時卻顧不上疼痛,腦海中只剩兩個字:糟了。
能來參加顏家年會的客人,非富即貴,不是大集團的股東就是常年合作夥伴。這一件西裝,怕不是要抵她半年工資。
“喂……”那人開口。
她依稀記得對面之人很高,可那聲音卻很近。他似乎刻意放低了身子,湊近她耳畔。
近,卻沒有那麽近。他就像精準計算過了一般,與狼狽不堪的她保持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讓那句“喂”既不遠得像命令,也不近得像調/情。
只可惜那氣息仍然沒能完全散去,帶着餘熱,不痛不癢,微微拂過蘇半糖的耳垂。
她的身體也忍不住泛起一陣暖意。
出乎意料地,那人雖西裝革履,聲音卻并非她以為的深重老沉,相反,是略帶一點磁性的少年音。和她一樣,與這金碧輝煌的會場有幾分格格不入。
“你頭發濕了。”
她擡眼,對上一張潔白的紙巾,和屬于少年的修長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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