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潮汐
嘆息摸了摸脖子:他剛剛覺得脖子後面吹過一股涼風,但很快就消失了。
“你怎麽了?”追雪注意到他的動作,奇怪地問道。
“沒怎麽……”嘆息搖頭,“我昨天看到幾棵草,長得像生姜,不過天黑了沒看清楚,現在……”
追雪頓時把油燈和雕像什麽的抛到了腦後:“快快快,在哪裏?”
海水煮螃蟹和貝殼雖然味道不錯,但稍微涼了就會有腥味兒,如果島上有調料,說不定會更好吃些。
嘆息帶着她走到一片草地上,指着一株半米多高的草說:“就是這個。”
他撿了一片碎石,在地上挖了一會兒,然後提着那棵草站了起來,還抖了抖草根上的土。“可惜這是海島……”他惋惜地說,“這姜長得不怎麽好。”
追雪慎重地保持了沉默——以前怎麽沒人告訴她姜是埋在地底下的呢?她還以為生姜是一種果實呢!
托尼老師見他們離開了中間的石屋,也跟了過來,此時聽見嘆息的話,疑惑地問道:“原來姜不是在長在樹上的嗎?”
嘆息:“??”
追雪頓時覺得托尼老師看起來更順眼了一點點,她捏了捏幹癟的生姜塊,決定下次的螃蟹可以多分給托尼兩只。
挖了一棵生姜之後,幾人沿着一條幾乎被雜草淹沒的小路,朝海邊走去。
走到半路,托尼随便找了個借口就撤了,追雪望着他的背影納悶道:“托尼老師是屬兔子的嗎?怎麽跑得這麽快?”
嘆息清了清嗓子。他剛才一直盯着托尼,盯得眼睛都酸了,對方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燈泡,這才識趣地走開;
但是這個就不用告訴追雪了,免得他被追雪當成仗勢欺人的惡霸。
“今天還撿貝殼嗎?”他一本正經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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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殼沒有螃蟹好吃……”追雪說,“看明天那老人家會不會拿新的螃蟹來吧,反正一頓不吃也不會餓的。”
嘆息心想這是副本,三天不吃都不會餓。
他左手拎着一棵姜,右手拎着幾棵剛剛在草叢裏順手拔的大蔥,繼續和追雪往海邊走去。
他們站在整座島的最高處,追雪墊着腳往遠處望了許久,除了一望無際的海水,仍然什麽都沒有看到。
甚至連一只路過的海鳥都沒有看到——這就有點奇怪了。這座島雖然小,但岸邊明明有很多貝殼和螃蟹。
海鳥嫌棄這座島,她能夠理解,但是一只都沒有就很奇怪了,到這裏的第一天,她明明在石壁上看到過一個鳥窩。
她想到了那個疑似常年吃生螃蟹的老者。
該不會……路過的海鳥都被那個老者吃了,所以再也沒有海鳥敢飛過來了吧?
她遠遠地望着石壁上的鳥窩,忽然感覺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
在一成不變的景物之中,人很容易感到疲勞。追雪盯着拍打着亂石的海浪,聽着海水在石頭上碎成細小浪花的聲音,很快就困了。
這不對。在幾乎睡過去的時候,她猛然警覺起來:昨天晚上,她在看到那個石像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現在,她又莫名其妙地覺得困了。
游戲中的時間是被調整過的,游戲之中過去了一天,現實中大概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這個游戲不會強制玩家在夜晚睡覺。所以昨天晚上,她的困意從何而來?
從剛才與其他玩家的交流之中得知,似乎所有的玩家都睡了過去,這就更加不對了。
她看着旁邊揉眼睛的嘆息,從他手中把大蔥拿了過來。她揉碎幾根蔥葉放在鼻子底下,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你感冒了?”嘆息打着哈欠問道。
追雪伸手往他鼻孔裏塞了一根蔥葉。
嘆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的隊友換一種喚醒方式,謝謝了。
不過這樣一鬧,兩個人算是徹底醒了,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去看看其他人。
天還很亮,太陽看起來暫時沒有落下去的意願。但是兩間石屋裏,五個人已經躺得整整齊齊的了。
追雪忍不住想去往其他人的鼻孔裏塞蔥葉,被嘆息制止了:“如果這是強制劇情的話,我們大概也堅持不了很久,還是趁早找個舒服的地方吧,如果不小心在石頭上睡着了,明天你真的會感冒的。”
追雪聞言拉住了嘆息的手:“那我抓住你的手,應該會枕着你的胳膊睡着吧,這樣就不會感冒了。”
一邊說着,她扯着嘆息去中間的石屋。
神像和剛剛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看不清楚面孔,油燈也依舊是空空的,一滴油也沒有。
那麽昨天晚上……讓他們毫無抵抗地入睡的,或許不是神像,也不是這盞油燈。
那是什麽?追雪納悶,總不會是他們撿來的貝殼和螃蟹吧?
想到旁邊房間裏沒吃過東西也依舊睡得很沉的四個玩家,追雪把這個猜測也排除掉了。
遠處的海浪聲依舊在規律地響着。不得不說,這種聲音真的非常催眠。
海水一刻不停地拍打着海岸,追雪覺得她又開始困了,海浪的聲音距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等等……
追雪吸了一口大蔥,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為什麽她覺得海浪的聲音是真的距離她越來越遠了呢?
她想問問嘆息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回頭一看,嘆息居然已經站着睡着了。
她只好把已經睡着的隊友拖到旁邊的石屋,找了塊幹淨的地面放下,然後獨自一人走出了石屋。
她往海邊走去。
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大約剛剛進入副本,那個時候已經退潮,石灘上殘留着很多海菜和貝殼,她在撿貝殼的期間,看到海水慢慢地退到最低,在黃昏之後又慢慢地漲上來。
潮汐的時間大概每天都會推後四十八分鐘。所以今天的這個時間,确實應該在退潮,看了她剛剛聽到的聲音不是錯覺。
不過潮水退到最低點的時候,這座海島還是這麽小,那麽漲潮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她回頭看了一眼島嶼正中的石屋,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漲潮之後,整座島都會被淹沒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追雪覺得後背發涼。
她在開始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在論壇上補過課,她知道在某些副本裏面,玩家的死亡判定和在現實中是完全不一樣的。
比如現在這個副本,如果這座島每天都會被海水完全淹沒一次。
而這個副本裏面,被水淹沒不是死亡的條件,那麽玩家就不會被淹死,而是在符合副本要求的死亡條件時,才會死亡,被送出去。
這太可怕了!
追雪想要掀桌:被海水泡過的衣服還能穿嗎?去過海邊的人都知道,衣服被海水泡過之後,即使曬幹,也會有種濕噠噠黏糊糊的感覺,想到這種感覺……
追雪扯起袖子,舔了一下袖口,又撩起衣襟,舔了一下衣襟。
追雪:QAQ她的衣服真的是鹹的。
她在撿貝殼的時候,把袖子和褲腿挽得很高,就是為了防止衣服沾到海水。現在,她居然發現,她的整件衣服都被海水泡過。
好難過,好想馬上退出副本不玩了——如果不是有個漂亮隊友還在副本裏的話,她真的會馬上退出的。
追雪垂頭喪氣地回到石屋,先去隔壁,把每個男玩家狠狠地踹了一腳出氣,然後回到她和嘆息還有托尼的房間,伸手推了推嘆息。
“怎,怎麽了……”嘆息睡得不是很死,被她推了幾下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問道。
“我們要死了。”追雪說。
嘆息猛地坐了起來:“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追雪懷着沉痛的心情,把他們昨晚可能被海水淹過一次的噩耗,告訴了嘆息。
當她說到她的衣服被海水泡過,現在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還想馬上退出副本的時候,嘆息看了她一眼。
追雪:“??”我隊友這是什麽眼神?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
嘆息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那我們今天要一直醒着,看看漲潮以後會發生什麽嗎?”
追雪沉浸在她的衣服是鹹的這個現實中無法自拔,直到嘆息拖着她走出石屋,走到亂石堆的最高處,才勉強回過神來。
太陽在一點一點地沉到雲海之中,海水在一點一點地退下去。
黃昏的時候,海水退到了最低點,石廟之中的燈火再次亮起。淡淡的夜色之中,海水開始緩緩地漫上島嶼。
海水緩緩地漫上砂石灘,緩緩地沒過一叢叢雜草,湧到石屋的周圍。
月牙兒已經落到海平線以下,兩人坐在島嶼最高處,海水暫時不會漲到這裏。石屋的屋腳卻已經被海水淹沒,而且水面還在慢慢地上漲。
在兩人的注視之下,海水漫過了石屋的一半。
石廟裏的油燈還亮着,追雪估計了一下,此時的水面在石桌以下,所以油燈還沒有被淹沒。
不過一盞沒有油而且燈芯還散開的油燈是怎麽亮的,大概沒人會知道了。
追雪忽然扭頭,嚴肅地問嘆息:“那棵姜被海水泡了,還能吃嗎?”
作者有話要說:
追雪:被海水泡過的衣服還能穿嗎?
嘆息:你用我的衣服裝貝殼時好像不是這麽說的?
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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