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神像
嘆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可是咱們一直在用海水煮螃蟹啊,現在只是生姜被海水泡了一下,應該沒什麽關系的吧?”
追雪:“對哦。”
她怎麽忘了這個副本裏面本來就沒有淡水呢,她吃的所有海鮮都是用海水煮出來的,那塊生姜遲早要進海水的,想來先泡一下後泡一下區別也不大。
這麽一想,她頓時輕松了許多。
月亮已經落下,天空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在閃着光。
海水仍然在慢慢地上漲,直到沒過了石屋的屋頂,油燈的光被淹沒在水面之下,變成一個模糊的光團,又漸漸地消失了。
就連她和嘆息所在的亂石堆,也被海水吞沒了大半,追雪甚至感覺到了石縫之中的濕氣。
海平線被一抹白光照亮的時候,海水終于停止了上漲。水面緩緩地後退。
石屋的屋頂露出水面,緊接着是依舊亮着的油燈,然後是一叢雜草。太陽升起到半空時,海水退下了砂石灘。
兩人站起身,往石屋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追雪決不會相信昨天夜裏整個島嶼都曾經被海水淹沒過。
地面已經幹透,沒有絲毫水跡,雜草依舊生得茂盛,草葉上甚至還挂着露珠。
石屋裏的衆人還沒有醒。他們趕回時,石屋的地面也早已幹透,石廟裏的油燈仍然是破破爛爛的模樣,追雪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到底哪裏有可以再次發光發熱的潛質。
石廟右邊的房間裏,托尼老師睡得正香,石廟左邊的房間裏……
只剩下了三個玩家。
又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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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雪看向嘆息:“你昨天晚上有看到什麽嗎?”失蹤的玩家是怎麽回事?
昨天一整晚她都盯着這幾間破石屋,盯得眼睛都快瞎了;
看了一晚上潮漲潮退,每一次海水湧上來又退下去,這個過程非常枯燥乏味,追雪是強忍着轉頭去看隊友的沖動才堅持下來的。
現在,居然在她眼皮底下,少了一個人?從哪裏消失的?難道是從水底下被拖走的嗎?
嘆息搖頭:“我也沒看到。”
石屋裏面的幾人漸漸醒來,小馬莢很快發現又少了一個人,心态頓時崩潰了:“昨天少一個,今天又少一個,這樣下去我們還能堅持幾天啊?有多少人夠這麽消耗的啊!”
追雪安慰他:“別擔心,沒準兒有劇情殺什麽的,我們很快就可以全軍覆沒,路上有人陪着你就不會害怕了。”
她覺得自己的推斷很有道理,畢竟玩家是人類而不是魚,不能一直被水淹着不死。
即使劇情有設定淹不死,那也是要有合理的解釋的。比如水底下有個好心的美人魚小姐姐不想看到人類被淹死,所以好心幫他們擋住水什麽的;
但是追雪覺得這種保護不會是永遠的。一旦撤掉保護,他們這些人是一定會團滅的。
小馬莢沒有受到絲毫安慰,他更加崩潰了。另外兩個玩家貼心地把他扯到一旁寫着去了,其他人在石屋門口坐下來,準備商量對策。
從進入副本到現在,已經死了兩個玩家。但是衆人連他們的死因都不知道。
甚至如果不是第一個死掉的玩家是小馬莢的隊友,他們都無法肯定這兩人确實死了。
追雪經過深思熟慮,告訴另外幾個玩家,昨天晚上她看到潮水漲到了石屋裏面,她想要叫醒衆人。但是還沒等她行動,潮水已經退走,隔壁石屋裏就少了個玩家。
她不想說謊,不過完全把實話說出來,顯然是把自己和嘆息放在了其他人的對立面上:他們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麽要在夜裏跑到石碓上面去,更無法解釋為什麽潮水漲上來的時候沒有提醒衆人——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想找個人少的地方看隊友的盛世美顏吧?其他人肯定不會相信啊!
所以她隐瞞了部分事實,只挑着不會引起誤會的一部分說了出來。
一個昵稱是文寧的玩家忽然站起身,踮起腳尖往遠處望了望。然後她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就往砂石灘那邊跑去。
追雪幾人面面相觑,不大一會兒,文寧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今天潮水退下去的距離,比前兩天都要遠。”她說道。
經過她的解釋,衆人知道,由于潮汐與月相有關聯,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漲潮和退潮的幅度會在半個月裏越來越小,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再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大。
“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座島的位置……”文寧遺憾地說,“不同地區的潮汐規律是不一樣的,如果知道這是哪裏,我們大概可以推測出現在的月相……”
追雪:“??”月相不是可以直接看的嗎為什麽要用潮汐來推斷。
她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昨晚月亮落得很早,是很細的峨眉月,今天大概農歷初四或者初五。”
文寧停頓了好一會兒:“我以為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沒人看的見呢……”
文寧又說,她老家那邊,每月的月初是大潮,到月中會慢慢枯潮,下半月又會慢慢漲起來。
她疑惑地說:“如果現在是初四或者初五,按理說退潮的距離不會越來越遠啊……”
嘆息說:“枯潮的時候退潮的幅度也不一定就小,這個影響因素很多的。”
“所以,我們應該再觀察幾天?”文寧問道。
“這個,不太行吧……”托尼老師猶豫着看看在場的幾個人,“觀察潮水沒個三五天能看出東西來嗎?我們每天死一個,三五天後,還有活人嗎?”
衆人都沉默了。
托尼老師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麽破壞氣氛的話,開始轉換話題:“那個,今天我們要不要再吃點螃蟹?”
昨天吃過了老人家拿過來的螃蟹,追雪對撿螃蟹這種事情興致缺缺:“現在沒有了啊,你想吃的話,只能自己去撿了。”
“沒問題……”托尼老師不知是急于擺脫尴尬的氣氛,還是真的被煮螃蟹勾起了食欲,拎起小桶就往砂石灘跑去。
追雪嘆了口氣。
她也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棘手。她是不怎麽怕NPC的,到目前為止,她接觸過的NPC都很善解人意,而且很體貼周到,即使有那麽一個半個不講規矩的,她也可以試着物理說服。
可是現在,他們面對的是随時可能會将海島淹沒的海水。在自然面前,人類的力量無疑是非常渺小的。
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追雪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能夠活下去的希望——
雖然游戲之中不需要食物和淡水就可以生存,但是萬一海裏面蹦出一只大白鯊什麽的……
想想就要跪了好嘛!
所有人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除了嘆息。嘆息見追雪滿面愁容,悄悄地在她耳邊說:“別怕,就算最後只剩下一個人,我也能保證那是你。”
追雪瞟了他一眼:她是在擔心這個嗎?她是在擔心,如果最後只剩下她一個,她到底有沒有辦法帶着隊友躺贏……
不過這個想法就不需要告訴嘆息了。畢竟對方可是比她游戲經驗更加豐富的高手,換了是她,被一個經驗遠不如自己的人說要帶着躺贏的話——
她偷偷地往海邊望了一眼,昨天托尼老師說要帶她過關的時候,她是什麽心情來着?
好像,也沒什麽?但是嘆息畢竟不是她,嘆息怎麽想的她也拿不準,還是不要随便作死的比較好。
幾人商議不出什麽結果,只好再次将石廟翻了個底朝天。
石頭地板底下沒有地道,牆壁沒有夾層,神像也不是空心的。
追雪甚至想把神像砸開看看裏面有沒有包裹着不同的材料,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文寧見她放棄,松了口氣。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氣。誰知道砸掉神像會不會引起未知的後果?
只是追雪看起來不像是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他們很擔心無法勸阻她。
文寧嘀咕:“還好沒砸,萬一砸了神像引來天神之怒什麽的……”
追雪耳尖,聽到了她的話,回頭奇怪地望着她:“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不想讓我砸了它嗎?”
“那是因為什麽?”文寧大驚,追雪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追雪看了看神像,遲疑道:“它晚上還挺漂亮的,我舍不得砸掉。”
文寧:“……”
嘆息:“……”
他現在非常慶幸自己「還挺漂亮的」。不然恐怕他也沒有第二次和追雪組隊的機會吧?
衆人正在望着神像,用力腦補這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神像晚上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居然會讓這個看起來很暴力的玩家放棄砸碎它。
這是海邊遠遠傳來托尼老師興奮的聲音:“快看快看,你們絕對猜不到我撿到了什麽!”
追雪伸頭望了出去:她真想不到除了一艘能裝下六個人的小船,還有什麽可以讓一個人這麽興奮。
托尼老師提着小桶從砂石灘上跑過來,直到跑到石屋門口,追雪這才看清,他的小桶裏,有一條帶魚。
“我最喜歡吃炸帶魚了!”托尼老師興奮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追雪:其實……也不一定是海水越退越遠,往好處想,可能是這座島在沉沉浮浮呢?嘆息:還好你沒說出來,不然其他人怕是要吓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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