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爬山

驅車到山腳下，索羅達可謂是做好的準備十足十。

主繩，靜力繩，輔繩，絲扣，鋼索和快挂……

二人身上都是全身式安全帶，裏面貼身的緊身束腰運動裝，外面罩一層保暖的防雪登山服。今天日頭很大，出發時這片還都彌漫着薄霧，到達地點太陽也斜斜的升起來了，霧也淡去了些，空氣裏像不停噴灑着空氣清新劑，即涼爽又感染着體內的熱血。

這座山無名，不高卻綿延的不到盡頭。多年前索羅達知道奧賽羅亞在山裏頭一處發現過一個洞穴，通道很長，有水滴聲，還有從裏面飄出的熱氣兒。

雖然索羅達幾次都沒有找到，但山裏有很多處清泉。心想帶衛國升只是露營也不錯。

索羅達停下車的山腳下正是一片野湖，水看着不是多幹淨，湖面還有幾根類似蘆葦的東西，奇怪是這麽冷的天兒這湖水卻從沒凍結成冰過。

往上走開始的道路還算平整，走起來衛國升還有心情沿途拍照留念。嘴裏含着一顆提子糖，哼起小調兒很是輕快。

再往上就有些辛苦了，腳下的泥土在夜晚被凍的堅硬。一步踩一步倒還算踏實。

只是路越來越窄，兩旁被凍掉了黃葉的糙樹，支出來的枯枝丫卻是直刮臉。不出多遠便需要在前面領路的索羅達拉緊跟得費勁的衛國升。防止趁他不注意再一腳踩空了掉下去。

倆人頭上都罩着以前的黑頭套帽子，這下也被刮出了好幾道口子。也出汗了，索羅達步伐大，衛國升跟的也不勉強。

等終于歇下腳的時候是在一處一圈大岩石圈起的一窪泉水，清的不可思議。就連最底層飄的細小顆粒也都真而且真的。

衛國升伏在一塊兒較小的岩石上往下探，手套也被摘下來了。衛國升修長青白的指頭先是觸了觸水，沒什麽感覺。合計合計就又大膽的一揮，豁……

衛國升喘着粗氣直蹦高，手上冰涼刺骨的溫度可不敢再想了。索羅達在一邊兒看着衛國升的舉動。放下水壺笑吟吟過來抓住衛國升前後甩動的手放自己嘴邊哈氣。

“你去，你去啊，你說的溫泉！！”衛國升抽出自己手帶好手套就去推索羅達，沒被捋順的炸毛。要知道如果不是索羅達說這裏有露天的暖泉，衛國升才不會大冷天還跟着往出蹦跶。

索羅達一跟衛國升在一起臉上的法令紋就總是會深上一深，想笑的欲望根本無法控制，擋住衛國升亂抓的胳膊索羅達大力一把把人抱了滿懷。

“溫泉有和我一起好嗎。”頂的衛國升腦袋上的毛線帽子都要掉下來了。

衛國升胡撸開索羅達一勁上來舔自己的嘴，鬧心。以前怎麽都沒發現這人跟小姑娘似的？還有這種我跟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救誰？誰更重要的同性質心理。

“放開，躲開……”衛國升被索羅達扣住兩邊兒的腮幫子掙紮。手都抓上這人金毛了，卻也舍不得多用力。

正被索羅達親了正着！

舌頭頂開衛國升繃緊的嘴唇伸進去一通的掃蕩，感覺懷裏人慢慢消停了才給一個甜棗似的送過去。衛國升就說嘗到了索羅達嘴裏有葡萄味兒的嘛。

感到這人把一塊兒葡萄味兒的糖球兒用舌尖兒送進自己嘴裏，衛國升本來也就是不甘心索羅達騙自己而就想鬧騰鬧騰他的心也被甜順了。

比提子味兒的好！！

一個上午倆人也都是在這塊兒濃情蜜意的分享着午餐。太陽高高挂在頂頭，氣溫也暖和多了。也沒注意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有黑鳶出來覓食。

在倆人頭頂上叫的別提多難聽了。

衛國升又開始跟索羅達踩着又涼又硬的地面往前走。不是再向上，而是就在這還不到半山腰的地方往左尋覓。

索羅達很肯定就在這附近。他甚至還找到了奧賽羅亞當年在一處做下的标記。怎麽蒸發了嗎？索羅達每一次來都是一無所獲。

四處扒開高大山壁周圍一些荊棘，上面尖利的小刺很快就讓索羅達又停了手。無奈，衛國升也是，在這清清冷冷的天兒裏還要待下去是多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跟小孩兒一樣，挂在索羅達胳膊上坐地上也不想走了：“索羅達，如果你會做魚的？鲫魚，加上所有你想得到的料，那味道……你想象不到多好！”衛國升開始惦記那窪泉裏的幾條黑尾魚了。扯扯索羅達袖子眼巴巴擡頭瞅。

裝備也都在原地，回去泉邊兒沒用多久的時間索羅達就讓衛國升自己一人兒在石頭上喝糖水，然後便到另一處去撿幾根兒木條綁在一起做了個魚叉。

衛國升其實還挺乖的，記着索羅達說的不要着水，就捧着水壺嘴上哧溜眼睛就看水裏的幾尾游魚。

屁股下面坐着冰涼的岩石，衛國升就想用背包墊着。剛站起來卻碰巧有一條游近了衛國升，類似挑釁般的浮了上來，還冒個泡。

這可給衛國升樂的，張牙舞爪着轉身就準備喊人……

腳還在原地沒動，身體扭轉的程度卻足以論美芭蕾舞者。衛國升就感覺腰上被卡着的鋼索咯了一下，呼喊聲兒還沒等出口就變成诶……

再想挪下身位右腳卻踩到石頭的邊緣，瞬間失衡，衛國升一晃的功夫還沒等冷汗出一身，索羅達就聽遠處噗通……

冷，刺骨的冷，冷進耳朵眼裏了……

衛國升被自己砸下去便向上擠的刺骨水流吓着了！再睜開眼睛又受不了的合上，太涼了。

衛國升也不敢動，先前揮舞的兩下就感覺身上像無數只涼冰冰的蛇在衣服裏鑽，那種滋味是他受不了的。

好在這窪也不深，衛國升也沒等自己動兩下水也平靜了，他是坐在水裏的，屁股底下都能想象到是好幾十年沉積在下面的粘土。

水流還在衛國升脖子處晃蕩，呼吸到新鮮空氣衛國升哇……的一聲兒哭音兒：“索，索羅達……達……”

黑鳶……黑鳶……樹上的黑鳶也叫兩聲兒飛遠了……

索羅達把衛國升撈上來心也像一同跟衛國升掉下去了似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幫衛國升一件一件脫掉身上的濕衣服。

剛開始還因加快速度而聽衛國升不要不要的心軟，卻在索羅達聽見腦頂上牙嗑牙的嘚瑟也不管了，索羅達悔啊，怎麽出來就非把人身上捂這麽多。

外件兒還好，因為寬松。可貼身的對衛國升完全真成了折磨！索羅達手也冰涼的，像撕包裝一樣難受的衛國升不行。

索羅達讓衛國升靠自己懷裏手下動作不停。嘴也親着衛國升現在被凍蒼白到紙色的臉。還輕輕說着安慰……

衛國升攥住索羅達一直貼在自己身上的前襟拉鎖，哆哆嗦嗦的無力：“你，我，我又不是要死，了了……你，你哭喪，什，什麽……”

“別說話，別說話……”索羅達軟起聲調兒哄。

衛國升被扒如新生的嬰孩兒，索羅達連條小褲衩都沒給留。索羅達身上就剩了貼身的運動裝。

脫了自己身上的保暖服給衛國升一件件兒套上，看衛國升左手還死死攥着一條小魚，索羅達翻翻眼皮-.-什麽哄人的話也都說不出口了……

背包也不要了，卸下挂在腰上的輔繩和套鎖索羅達把已經起不來了的衛國升扶起來親了親：“我們回家。”背上衛國升也不耽擱。

下山的步伐跟生了風一般……

衛國升頭發也濕噠噠的，一點一點往下滴進索羅達的衣領。

樹枝刮打着索羅達，衛國升看都心疼的不行。伸手想替前面人擋擋，卻被索羅達停下一把抓住了手：“吻……”說着轉過頭跟衛國升索吻。

下山的路越走越廣，索羅達颠簸了半個多小時才算讓衛國升暖和了些。

把車裏暖氣開到十足，背箱還備着一張薄毯子，就是索羅達給衛國升在車裏睡着時蓋的。加大馬力，索羅達恨不得一腳油門轟到二十裏外的家。

在外面本就是冷風，衛國升還不覺得怎麽樣。也就是吹吹冷風，嘚瑟嘚瑟罷了。但回到封閉的車內再吹了一陣熱風後衛國升便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要發燒，阿嚏……阿阿嚏！！

使勁兒的往索羅達身邊兒拱，衛國升整顆頭都埋進了索羅達雙腿間的縫裏找存在感。

索羅達被衛國升蹭的下邊兒冒火，可也沒什麽心思。看到家的雕花大門時衛國升已經在索羅達邊兒抖得像片葉子一樣。

拿毯子給衛國升卷吧卷吧，索羅達才把人從車裏給拖了出來。背起衛國升，索羅達走過去剛把手搭上門的鐵欄心就是一驚。

他早上沒有關上門！！

怎麽樣？

奧賽羅亞回來了！這是索羅達第一時反應過來的。

索羅達正躊躇的功夫後背上的衛國升又是一陣抖縮，堅定了步伐索羅達便踏了進去。

奧賽羅亞是回來了，只不過另索羅達沒想到的是，還有阿蘭庫波爾……

這天啊，沒個安生。

作者有話要說： 升升掉進水裏的情景是我小時候的經歷，那時很小，也不記得了，不過聽人說情景就是這樣。我掉水裏然後也不敢起來，被撈上來以後手裏還攥着泥鳅。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