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早上,天空依舊陰沉沉的,籠罩在一層迷蒙的晨霧中。風很少,沒有陽光,視線也不好。整整一夜,他都在聽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的玻璃上,每次都是剛剛睡着就陷入離奇古怪的夢境。球賽、舞會、校長談話…像是沉甸甸的石頭一樣壓在他的胸口。盡管如此,戴納還是暗自慶幸,那場大雨下在昨夜而不是今天早上。

一會兒,奈斯特也起來了。臉色不太好,眼睛下有一些陰影,沒精打采地打了個呵欠,閉着眼睛穿上衣服。看樣子昨夜也沒有睡好。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下樓吃早飯。中途戴納找了個借口回一趟宿舍,喝掉了加大劑量的魔藥和血——一項慣常的預防措施,他可不希望在球場上突然長出獠牙或者變成蝙蝠。

等他回到禮堂的時候,奈斯特已經快吃完了。天花板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剛剛起床時的那種微薄的慶幸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隐隐約約的、不詳的預感,盡管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與天花板的壓抑相反,禮堂裏是一派熱情高漲的活躍氣氛。拉文克勞們都在為本學院的第一場比賽而興奮,藍色的圍巾、玫瑰花結、旗幟(甚至還有雨傘)随處可見。戴納裝模作樣地喝了一杯牛奶,拿上面包,和奈斯特一起朝着球場走去。趁人不注意,路上悄悄把面包扔掉了。

維爾莉特已經在球場上了。穿着天藍色的新球袍在低空試飛,偶爾和她那個六年級的女伴艾達交談兩句。看見有人走來,艾達抱起雙臂不再說話了,臉色有點陰沉地看着維爾莉特。

維爾莉特微微一笑,戴納的神經令人不舒服地跳動了一下,他不明白那個笑容的含義。奈斯特很不自在。

昨天晚上雨水帶來的濕氣在地面上凝成了白色的霜,空氣又濕又冷,寒氣逼人,是典型的不列颠秋季。戴納換上球衣在休息室裏靠門站着,裝作在看着學生進入看臺,剛剛喝下的牛奶和魔藥在胃裏不舒服地翻湧着。

“祝你好運。”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說道。

戴納吃了一驚,從恍惚中回過神兒來,克梅麗爾已經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沖着他揮手,臉頰上浮起一片健康的淡紅色。

戴納愣了一下,“謝、謝謝”,可這時克梅麗爾已經走遠了。戴納懊惱地望着克梅麗爾灰色的卷發在風中飄飛,心情很複雜。奈斯特在旁邊看着失神的戴納竊笑不已。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奈斯特的聲音猶猶豫豫地說。

無論男生在某些方面的神經是多麽遲鈍,戴納也不得不注意到,奈斯特最近變得有些……怪怪的。奈斯是美國人,一直說着加利福尼亞音的典型美國英語,可是最近,為什麽奈斯特說話的時候也帶上了點英格蘭南方女士英語的味道?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發現自己是同性戀吧?”戴納随口說,還盯着克梅麗爾的背影,然後後腦上就挨了一下。

“我在跟你說正事……”奈斯特幽幽地說。

“那你能不能說話正常點!”戴納回過頭,被他這種軟綿綿的發音弄得很惱火。

奈斯特沒有理他,眼神變得有些朦胧,說:“我待會想要邀請一個人……”

“到底誰是那個悲慘的受害者?”

奈斯特轉過頭,似乎只聽到“誰”這個詞,輕聲說:“維爾莉特。”一瞬間,整個人變得明亮起來。

女孩們總是輕易地為男孩做出改變,但是當一個男生開始為了一個女生做出改變時,那就意味着他是認真的了。

戴納意識到事态有些嚴重,“聽我說,奈斯特,你不能喜歡上她!”他焦慮地說。本能告訴他:維爾莉特可不是那種可以随便獻殷情的漂亮姑娘。

“為什麽?”奈斯特抗拒地問,那種朦胧的表情消失了。

“她……”戴納一時語塞,他該怎麽解釋?

奈斯特警覺地盯着他,說:“我想邀請她參加萬聖節的派對,有什麽不對的嗎?”

萬聖節的派對?戴納啞然失笑,不知道該怎麽阻止室友的瘋狂想法,便說:“你沒戲的,她不會跟你去的。”

“她已經答應誰了嗎?”奈斯特露出震驚而失望的表情。

“應該沒有,”戴納絞盡腦汁編出一個借口,“邀請她的人一定已經從城堡排隊到球場了。”

“誰說不是呢……”奈斯特看上去有點憂愁,但馬上樂觀起來,懶洋洋地說:“但這也不代表我沒有希望嘛……”

“你最好別存這個念頭,”戴納陰沉着臉說。

“你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對她這麽有意見?”奈斯特騰地坐直身子。

“我沒有,”戴納煩躁地說,“我只是奉勸你一句,最好離她遠點。”

“你是什麽意思?”奈斯特滿腹狐疑地盯着他。

“我是為你着想。”

奈斯特瞪着他,漸漸露出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你是不是……不可能……你不能……你不能同時……”

“同時什麽?”戴納不耐煩地說。

“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奈斯特憤怒地說,“你該不會也喜歡上她了吧!”

這都是什麽東西?“你在胡說些什麽?”戴納皺着眉頭說,怎麽把他也牽扯進來了?“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那就好,”奈斯特看上去松了一口氣,表情緩和了一些,絲毫不再理會後面半句。

“我在跟你說維爾莉特的事,不要轉移話題——”

“那是我的事了,”奈斯特擺擺手,不滿地嘟哝着,“不幫忙就算了……”背過身去給自己套上球衣。

戴納還想說什麽,但吉爾、羅森等隊員陸陸續續到了。吉爾從容地坐在凳子上檢查自己的掃帚。從未上場的羅森顯得十分緊張,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斷向着窗外的看臺上張望。戴納也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即将到來的比賽上,暫時将奈斯特的事情趕出腦海。

“是不是每次比賽看臺上都有這麽多人?”羅森小聲問,聲音還比較鎮定,只是臉色微微發白。只是沒有人回答他。

“準備走吧,應該快要開始了,”吉爾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望了一眼隊長。後者點點頭,第一個走出了休息室。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看臺上已經人山人海。球員們一站到場上就爆發出一陣歡呼。解說員是拉文克勞四年級的茱莉亞。那個黑色頭發的女孩正興奮地調試話筒,躍躍欲試。

只有魁地奇才能帶來的那種亢奮和緊張在身體裏蘇醒。

雙方隊員面對面站成兩排,霍琦夫人像往常一樣強調最後的注意事項,緊接着雙方隊長握手。

雲層散開一點,縫隙中露出太陽久違的笑臉。一束束燦爛的陽光一瞬間透過間隙傾瀉而下,穿透萦繞在球場上的薄霧,仿佛是薄而透明的羽紗。

陽光落在斯萊特林的隊長克萊德淺色的頭發上,形成了一片明亮的光暈。那片綠色的海洋中已經爆發出了一陣女孩子們不可抑制的尖叫。

戴納突然間感覺的一陣異樣的不舒服的感覺。他擡起頭,發現克萊德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眼神透着毫不掩飾的敵意,閃爍着一種冷冽的光。

一陣冷風出來,雲層又合到了一起,翻滾着變得更加濃厚,那縷耀眼而稀有的陽光消失了。戴納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寒冷,還有莫名的恐慌。

沒有等他來得及細細回想,找出不安的原因,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哨聲。

比賽開始了。

天空飄起了雨。雨很小,但很快就可以讓人的衣服變得潮濕。看臺上有人撐起了傘。

一邊淋着雨,一邊吹着冷風,還騎在掃帚上打球,戴納覺得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凄慘的了,更何況剛剛他還吃壞了肚子——他真心希望自己剛剛沒有喝那一杯牛奶。

維爾莉特悠閑地從他下面掠過,技藝娴熟,根本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從沒打過魁地奇”。看着穿藍色球衣的維爾莉特,戴納覺得很不習慣,以前訓練的時候她都是穿學院袍,黑色的學院袍裹滿了風飄揚在身後,使她看上去像一只黑色的怪鳥。

吉爾騎着掃帚呼嘯而過,一個漂亮的弧形急轉閃過守門員,然後鬼飛球就徑直射進了最小的圓環。

“50:20——拉文克勞領先!”茱莉亞興奮地對着話筒喊。蔚藍色的人群像是潮水一樣湧動着歡呼。

緊接着球落到了斯萊特林追求手尼克的手中,他立即掉頭朝着拉文克勞的球門飛去,但被奈斯特打出的游走球攔下來,被迫空翻一周,丢掉了鬼飛球。

吉爾接住鬼飛球低低地伏在掃帚上,偏頭躲過一只擦着她的耳朵飛過的游走球,疾速朝着斯萊特林的禁區逼近,但立即遭到圍堵。

“維爾莉特——”她叫道,然後将球從掃帚的縫隙中傳出去——維爾莉特正好在球門附近盤旋着。然而就在那關鍵的幾秒,戴納都以為維爾莉特要進球了,然而她沒有,卻閃電一般将球徑直傳給了戴納。

戴納驚詫地接住球,愣了一下立刻帶球向禁區飛去,射門——卻因為已經錯過了時機而被守門員撲出去。

吉爾異常生氣,氣勢洶洶降下高度,隔着戴納沖着維爾莉特大喊,“為什麽不射門?也許你還沒有注意到你連一個球也沒有進過?!”吉爾長時間以來對維爾莉特不滿。隊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選拔賽進球隊的,只有維爾莉特除外。

然而維爾莉特的反應很奇怪。她什麽也沒有說,既沒有表現出憤慨,也沒有表現出羞愧,只是冷淡地看了吉爾一眼,調轉掃帚離開。掠過夾着鬼飛球的那個斯萊特林追求手,眨眼間球就到了她的腋下,以一連串令人眼花缭亂的技巧避開游走球和守門員,連續進球3次,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80:20,拉文克勞繼續領先——”

“滿意了嗎?”維爾莉特傲慢地說,把球扔給吉爾,頭也不回地飛遠了。

吉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像是發洩一樣猛擊鬼飛球。那個可憐的斯萊特林守門員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就又被迎面飛來的鬼飛球咂中,連人帶球向後翻進了門環裏。

“女人真可怕,”奈斯特從後面冒出來,震驚地說。

戴納笑了一下,看到吉爾的神色,兩人飛快地分開了。

倒黴的守門員掙紮着爬上掃帚。

斯萊特林隊長克萊德的臉色陰沉得吓人。

“看那——飛賊!羅森·格諾和雷古勒斯·布萊克同時發現了金色飛賊——”觀衆席一瞬間被引爆了,連球員都忍不住想停下來觀看。每次金色飛賊的出現都是最精彩的時刻,兩名技巧精湛的找球手同時沿着詭異的路線對着飛賊窮追不舍,人們站起來,興奮地尖叫,藍色和綠色的人浪翻湧——

“——現在兩個人并駕齊驅——啊不,羅森搶先了——不對,雷古勒斯繞過了羅森,但羅森緊緊跟在後面,加油啊!羅森!——看——他們在俯沖!哦!不——當心游走球——!”茱莉亞對着話筒尖叫起來,然而還是晚了。

“砰”的一聲,羅森被斯萊特林擊球手克萊德大力擊出的游走球撞下掃帚,重重摔在地面上,飛賊閃爍幾下消失了。

霍琦夫人吹着哨子降落下來,比賽暫停。觀衆席也一片混亂。奈斯特降落到地面把羅森架起來,送到休息室,其餘隊員緊緊跟在後面。

“怎麽樣?”在休息室,吉爾緊張地問,“你還好嗎?羅森?”

“還好,不是太糟,”羅森掙紮着坐起來,袍子上沾滿塵土,臉色蒼白有擦傷,正仰着頭試圖止住噴湧的鼻血,長袍的前襟上血跡斑斑。戴納只好躲在遠遠的一邊看着。

“太過分了,應該判斯萊特林犯規!”吉爾憤憤地說。

“他沒有犯規。比賽過程中擊球手用游走球攻擊對方球員是完全合乎規則的,只不過他用的力氣大了一點而已,”維爾莉特倚在門口,冷靜地說。不理會整個球隊憤怒的眼神,走到羅森跟前,俯身下檢查了一下。

“沒什麽大不了,一點小傷,”維爾莉特平淡地說,抽出魔杖,“愈合如初——”

羅森的表情一瞬間就緩和了許多。

“謝、謝謝。”羅森嘟哝着,擦掉臉上的血跡。

“嗯…那,羅森,你還能繼續比賽嗎?”弗比斯神情嚴肅。吉爾責備地瞪了他一眼,弗比斯顯得有些尴尬。

“當然可以,已經好了,我當然可以上場!”羅森急急地說,想要站起來,腿抖了一下,抓住掃帚才站穩。雖然離地面很近,但是因為速度太快,看上去摔得不輕。

戴納和奈斯特交換了一個眼神,這種情況下,就算羅森勉強堅持上場,贏雷古勒斯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弗比斯鄭重地點點頭,“那如果你還可以,咱們就繼續比賽吧,只能暫停5分鐘。”

當羅森重新出現在賽場上,晃晃悠悠地跨上掃帚的時候,拉文克拉的支持者們歡呼起來。斯萊特林們臉上的得意神情一瞬間一掃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譏笑,“你們就這樣欺負剛進隊的小男孩嗎?”只有雷古勒斯·布萊克顯得不太自在。

拉文克勞們并不在意。吉爾和戴納對視一下,戴納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是“得分只能靠咱們了”。

一聲哨響,比賽繼續。

鬼飛球像是以慢動作墜落下去,戴納扳直掃帚猛沖下去,在地面附近攬回鬼飛球,一邊升高一邊朝着對方禁區逼近,尼克從左前方攔住了他,戴納就從他胳膊下方把球射了出去。鬼飛球像是子彈一樣穿過圓環,甚至射出球場。

“幹得漂亮!”吉爾從對面飛過來和他擊掌。

“140:80,拉文克勞持續領先!”聽着比分迅速刷新,戴納也覺得終于為拉文克勞出了口氣,沖着拉文克勞支持者們揮揮手,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之後就皺起了眉,牛奶和魔藥像是在胃裏結成了硬塊,難受極了。這時,斯萊特林的隊長克萊德飛到追求手尼克的身邊,簡短地沖着他耳語幾句,後者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意。之後兩人就迅速分開,離開了戴納的視線。

戴納遠遠地看着他們兩個人,隐隐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調轉方向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霍琦夫人重新發球。

鬼飛球再一次被高高抛起,戴納不假思索地搶先一個俯沖搶到鬼飛球,然後聽見游走球咆哮者沖着他左耳飛來,戴納翻身躲過,感覺游走球拂動他的頭發。之後又一只游走球從同一個方向呼嘯而來,戴納正準備再次翻身,尼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右邊擠住他的肩膀,卡住他的掃帚——“嘭”的一聲,游走球擊中了他左邊的膝蓋。

戴納咬牙聽見了膝蓋骨碎裂的聲音,一陣銳痛襲來,他嘶嘶地倒抽一口冷氣,疼痛一瞬間讓他左邊的身體變麻了,鬼飛球從腋下滑落,尼克笑着飛快地下降追鬼飛球,戴納頓時失去了平衡,在掃帚上搖晃不穩。遠處又是一聲悶響,戴納回過頭,模糊地看到克萊德揮舞着球棒,意識到馬上又會有一只游走球沖着他飛來,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避開,就感覺到後背被游走球狠狠砸中了,猛烈的沖擊力使他有一種要飛起來的感覺。劇烈的疼痛占據了大腦使思維變得遲鈍,而此時戴納的腦海中卻突然之間響起弗比斯不久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太簡單了…球隊訓練、摔斷胳膊腿…”

朦胧中好像看到克梅麗爾的臉,但表情模糊看不真切。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了。

戴納松開了手。

奈斯特在球場的另一端,看見戴納從掃帚上掉下去,徑直從40英尺的高空墜向地面。

觀衆席中響起了驚恐的尖叫,霍琦夫人再次吹響哨子,球場上混亂一片。吉爾和弗比斯首先降落到地面,不省人事的戴納很快被擡出了球場。拉文克勞隊接連兩名隊友受傷,其中一個還因昏迷不醒被送進校醫院,士氣大損,變得毫無章法。斯萊特林進球連連。

接下來的比賽失去了意義,勝負只是時間問題。

在戴納墜地15分鐘之後,斯萊特林找球□□古勒斯·布萊克抓住金色飛賊,斯萊特林隊以140:270的成績榮升積分榜第一位,而拉文克勞則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

每一個人都垂頭喪氣,球員更衣室裏死氣沉沉像是冰窖一樣。隊員們都盡快換掉潮濕的球衣離開了,而隊長一落地就不見人影。

找球手羅森顯得分外自責,“我本來應該先抓住飛賊的,我的掃帚比布萊克的快!如果我注意到了那個該死的游走球就不會這樣了,都是我的錯…”然而除了他的小女朋友優利卡,沒有人有心情安慰他。

奈斯特慢吞吞地落在最後,拿不準該怎麽辦。到底應該先去校醫院看戴納還是應該先問問…

這個時候談論舞會這樣的事情似乎很不妥當,但是距離萬聖節只剩下一個星期了,如果再不問的話恐怕就…更衣室裏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只剩下奈斯特、維爾莉特和維爾莉特的那個女友艾達。

反正戴納已經在校醫院了,而這時候如果再不行動就每機會了!奈斯特說服自己,不了理會腦子裏那個說他重色輕友的聲音,鼓足勇氣在她走出更衣室之前叫住了她:

“維爾莉特?”

維爾莉特停下來,回過頭看着他,揚起眉,不做表示,只是等待下文。

“嗯…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随意,”維爾莉特道,聲音一點也不熱情。門外的艾達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呃…嗯…那個…萬聖節…你有舞伴了嗎?”奈斯特忐忑不安地在口袋裏交叉食指祈禱好運。

維爾莉特愣了一下,表情一瞬間融化了,輕笑一下,無不惋惜地說,“真抱歉,已經有了。”艾達揚起了眉。

剛剛跳得飛快的心髒在一瞬間速凍成了冰塊,奈斯特有一種腳底踩空的感覺。

“好,我明白了,”奈斯特喃喃道,轉身擡腳走向城堡,他剛剛真應該直接去校醫院。

“什麽意思?你有舞伴了?你的意思是你要參加萬聖節的舞會?”艾達不可思議地問。

維爾莉特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騙他的,再說誰規定去舞會一定要有舞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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