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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櫻下酒會,或許對于當時許多的斬魄刀而言,都是他們作為無主之刀時那枯燥而又乏味的前半生中,難得記憶深刻的存在。
即使日後其中有些斬魄刀已經正式站在了鏡花水月的對立面,但是每每想起當日的場景,卻仍會莞爾。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是非糾葛、更沒有利益糾葛。他們抛開了所有的成見與個人恩怨,即使是衆人皆知的冤家對頭都能在同一株櫻樹下喝酒聊天,甚至偶爾開起了玩笑,然後吓住了在旁圍觀的衆人。
那是對于他們作為依附死神方能存在的一生中,最寶貴的日子。
也幸好他們這些斬魄刀的出生之地一直都比屍魂界還要落後,他們沒有那時在現世都為罕見的攝像産品、而他們這些以戰鬥為本能斬魄刀中更沒有擅長繪畫的。
否則那一日他們一起喝酒的畫面真的被保存下來了,那可能是紅姬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她是無論任何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能夠和鏡花水月和平共處。
那日酒會之後,紅姬與鏡花水月的關系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每每當兩人見面時,紅姬的臉上總是不會什麽好臉色,哪怕是剛剛聽完一個笑話,只要一見到鏡花水月,紅姬的臉立刻就會冷下,對于這一點包括鏡花水月在內的所有斬魄刀都習慣了。
在好幾輪季節交替之後,似乎又過去許多年。
這片土地上許多舊面孔早已不見了影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新生的斬魄刀與新的力量。
漸漸的,關于紅姬與鏡花水月之間的是是非非早已不再是衆口相傳的八卦新聞,早已被自己和鏡花水月的消息擾得火大的紅姬,如今聽到的也越來越多是關于其他新生斬魄刀的故事。
比如前些天有一個桀骜不馴的斬魄刀降生了;又比如那個喜歡無事生非的斬魄刀終于被別砍了;或者是某個許久沒有找到主人的斬魄刀在某天夜裏忽然化作靈子消失了。
斬魄刀的世界裏永遠也不少各路消息。
有些事情紅姬原本也不怎麽關心,然而她的身邊可以随時掌握最新消息的捩花,所以即使她每天都宅在自己家裏,也總是可以從捩花那裏知道這片土地上發生的各式各樣的事情。
雖然不是刻意去在意什麽,但慢慢地,紅姬也終于發現自己的生活似乎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些許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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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某個讨厭的家夥出現在她眼前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別說是出現在她眼前,就算是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了,偶爾他也會回來一次,緊接着又匆匆地離開。
也不是紅姬特別去注意他的行蹤——這對于她而言是不可能的——捩花也知道她讨厭那家夥,因此對于鏡花水月的行蹤也是從未提及過。
之後的某個晚上——大約是在黃昏時候,鏡花水月忽然找到了她、然後進行了一番短暫的會談。
等到鏡花水月離開她家之後,紅姬便再也無法從這片土地上感受到屬于鏡花水月的靈壓。所有他曾經存在的痕跡都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這把名為“鏡花水月”的斬魄刀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這還正是應了他的名字。
鏡中花、水中月,他從一開始就是虛無缥缈的。無論是存在也好,還是那層溫柔的表象也罷。
紅姬在認知到鏡花水月是徹底離開之後,便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依舊過着和從前一樣的生活。想要練習始解招式時就找片沒有人的地方活絡一下筋骨;想要偷懶的話便在晴好的日子搬張椅子、泡壺茶坐在家門前曬太陽。
對于她而言,鏡花水月的消失不過是少了一個她厭煩的存在,她非但沒有任何困擾,甚至還樂得自在。
畢竟他是無論如何都抵不過當初逆拂的。
況且,鏡花水月會離開的理由多多少少她也是清楚一些的,無非是因為感應到主人的關系,或者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未來主人的情況。
其實對于鏡花水月未來的主人,紅姬多多少少也能夠猜測得出一些來。
至少她還依舊還是堅持着當年櫻下酒會時的觀點。
(真是的,我沒事去想那個家夥做什麽。)
想到了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紅姬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替自己已經空了的茶杯重新滿上了茶水——那些茶葉還是之前逆拂帶給她的,從屍魂界。
(在這種只适合曬太陽的日子裏想到他,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麽。)
若是換做平時,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不會想起那個家夥,只是最近幾天她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似乎是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弄得她有些恍恍惚惚的,甚至現在居然還想起了某人。
雖然她大致也猜測到了這種不安感可能是和什麽有關。
“難道我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麽?”
“你在說什麽?什麽更年期?”
忽然冒出的人影吓了正在自言自語的紅姬一跳,只是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畢竟會在這時候來找她的,除了捩花之外不會再有旁人。
“沒什麽,”紅姬示意他自己進屋去搬椅子,然後往習慣性地準備好的另一個空茶杯中斟滿了茶,“你今天又帶來了什麽消息?”
這麽說着,她将溫熱的茶水遞到了坐在她旁邊的捩花手中。
“你還真是了解我!”
捩花笑着說道,也不知道是指紅姬的茶水,還是指她的那個問題。
雖然斬魄刀不需要飲水進食,也不會感到饑餓與幹渴,但是許多斬魄刀都将這視為一種消遣方式——不過大部分的斬魄刀都喜歡飲酒,喜歡喝茶的倒還真是在少數。
“不過說到這件事我就來氣,他們居然說……”
捩花大口大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然後将空掉的茶杯拍在了身邊的小方桌上——這是紅姬最早做出來的家具之一,憤憤地說道,只是的他話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也沒有了下文。
原本還眯着眼睛曬太陽的紅姬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怎麽了?為什麽不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既然你都開口了,如果我不讓你繼續說下去豈不是掃興?”
紅姬呷了口茶,然後輕輕地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方桌的另一側,“再說,還有什麽是你不能說的?”
“……”
捩花不語,只是用幾近幽怨的眼神看着紅姬,像是不滿她這樣的說法。
紅姬被捩花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惡寒,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難不成是和那個家夥有關?”
如果是能夠讓捩花斟酌再三的人,或許也就只有那個已經跑得沒影的家夥了。
“那些斬魄刀們怎麽說?”
聽到紅姬這麽問,捩花也就不再隐瞞,甚至像是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地将抱怨的話全說了出口。
“那群家夥裏居然說有人那晚看見鏡花水月去找你,然後鏡花水月就失蹤了;還說可能是你看鏡花水月不爽很久了,所以趁着沒有人注意就把他殺了!還有的人說……”
紅姬算是明白逆拂曾經的心情了,自己的名字一直和自己讨厭的人拴在一起,這着實不是什麽令人覺得愉快的事情。
等到捩花說完之後,紅姬将再一次滿上茶的杯子遞到了他的面前好讓他潤潤口。
“你說那群家夥過不過分!”
捩花接過杯子憤憤不滿地說道,倒是讓他杯中的茶灑掉了大半。
“倒也不全是猜測。”
紅姬靜靜地聽完了他然後緩緩開口,“那家夥消失前最後見的人是我,這個的确是真的沒錯。”
只是她倒是沒有想到鏡花水月來找她的時候,正好被人撞見了。也不知道是無意間看見的,還是故意□的了——只是若真的是後者,她倒是有些好奇鏡花水月是不是故意的。
畢竟以他的本事……
“诶?”捩花錯愕地看着紅姬,然後尖叫,“我可從來沒有聽你提到過這件事!”
“我沒事去提那家夥做什麽。”
紅姬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家夥不和”一樣,“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存心給自己添堵。”
捩花看着紅姬,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麽鏡花水月消失真的是你……”
他的語氣裏充滿着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八卦的成分在內。
“我倒是想這麽做。”
紅姬輕哼了一聲,但捩花也算是明白了鏡花水月的消失和紅姬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暗自松了口氣,捩花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那他來找你做什麽?”
這個問題讓紅姬沒好氣地再一次冷哼,原本還算過得去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陰沉,就當捩花看得心驚膽顫想着要不要換個話題的時候,紅姬卻開口了。
“沒什麽,只是來說了一通廢話、順帶秀了下限罷了。”
關于鏡花水月未來主人的說法她想自己可能需要再修正下。
他未來的主人非但是滿口謊言的虛僞野心家,肯定脫口而出就是通篇的廢話,說不定是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還會氣定神閑發表演講的那種。
雖然說出來的話肯定沒有什麽實質內容,無非就是動搖人心連帶着秀智商上的優越感。
一想到鏡花水月的主人将來可能擺出一副和鏡花水月一樣的、高高在上的悠閑姿态她忽然就覺得有些莫名地不爽。
“啊?那是什麽?”
捩花一臉茫然地看着紅姬,前面那個一通廢話他還知道是什麽,但是後面那個秀下限……那是什麽東西?
紅姬敷衍地揮了揮手,“沒,口誤罷了。”
見紅姬不願多提這件事情的樣子,捩花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轉了一個話題。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消失麽?”
“不知道,不過也能猜出個大概吧,”紅姬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遠方,“說起來,那家夥誕生的時間其實和我差不多呢。”
“诶?”
一直以來捩花只知道紅姬與鏡花水月不和,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當年的那些事情,所以現在只覺得有些驚訝,“我怎麽不知道?”
“因為我沒說過嘛。”
紅姬攤了攤手。
“就算有出入也差不了幾年。”
“但是這和鏡花水月的消失有什麽關系?”捩花這才想起來他一開始的問題——雖然他的确對過去的那些事情挺感興趣的,但是看紅姬的樣子卻也能猜出這對紅姬而言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因為我最近也感覺到了啊,”紅姬嘆了一聲,“主人的感覺。”
這話一出,捩花立刻驚訝地看着她,一臉震驚的樣子倒是有些取悅了紅姬。
“你說什麽?!”
“我說,我感應到主人的靈壓了。”
時至今日,她也算是明白了當初逆拂的話是什麽意思了,當死神……或者說有自制成為死神的魂魄到了一定年紀時,斬魄刀即使身處出生之地,也可以感應到他們的靈壓。
當然,也僅僅只是感受到罷了,這并不代表斬魄刀必須在這個時候臣服他們。
“你的意思是說……鏡花水月也感應到他未來主人的靈壓了?”
“可能是這樣吧,但具體是什麽誰又能說得清呢。”
紅姬坐起身,攏了攏因為靠在躺椅上而有些松垮的發髻,“只是如果是他的話……我想可能光是給主人的考驗,他就可以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來。”
捩花雖然信任紅姬,但是對于她的形容卻也是覺得有些誇大,“你又來了。”
畢竟鏡花水月平日裏給他們的印象便不是這樣的人,可能這片土地上的人除了曾經的逆拂和如今的紅姬外,誰也無法想象平時溫文爾雅的鏡花水月會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出來。
“果然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麽。”
紅姬似真似假地嘆息了一聲,卻也沒有在意捩花的不信任。
真要說的話,或許她也只能說是鏡花水月平日裏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到位了,如果不是他不願意再繼續裝下去的話,可能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繼續被他欺騙下去的吧。
“既然今天正好提到了這件事。”
這麽說着,紅姬的表情逐漸地也變得有些認真。
“那麽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
捩花被紅姬的表情一驚,卻仍然是故作輕松地說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擺出這樣的表情太吓人了。”
紅姬笑了笑,但是卻完全沒有放松的樣子。
“其實這件事我之前也思考了很久了,這幾天想着差不多到這麽去做的時間了。”
“嗯?什麽事情?”
“我打算去流魂街後面幾區去歷練一番。”
紅姬頓了頓,然後在捩花不贊同的眼神中又繼續說道,“順便去找一下我未來的主人,看看那個人是什麽樣子。”
“但那也不至于去流魂街後面幾區吧。”
雖然他們是斬魄刀,但是對于屍魂界裏的情報卻不是全然不知,至少他們都很清楚流魂街後面幾區是什麽地方——那可能是比他們所在的這片土地更為殘酷的世界。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裏……”
紅姬搖了搖頭,打斷了捩花的話,“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想去那裏看看。可能是因為最近練習始解遇到瓶頸的關系吧,我想若是去流魂街看看的話,可能會發現些什麽。”
斬魄刀的作用是輔助死神,除去一些治愈屬性的斬魄刀,其餘絕大多數的斬魄刀今後都是要跟随着主人一并上戰場的。
而今他們所在的這片出生之地雖然殘酷,但終究還是比不上流魂街後區的那般嚴苛地遵守着生存的法則。在這裏,她可以躺在躺椅上享受陽光和茶點,甚至和捩花聊天說笑;但是在流魂街靠後的幾個區,或許除了厮殺外就沒有其他生存下去的方式。
一開始她總覺得自己的始解裏少了些什麽。
如今她明白了,她的始解裏,少的是對戰鬥的渴望與畏懼。
她少的,是斬魄刀的本能與人類的本性。
或許是因為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遇見的那把斬魄刀的關系,導致她對斬魄刀本能的認知産生了一些偏差,以至于之後在練習始解的過程中都刻意地避免了“本能”這一條。
她恪守着作為人類時的本能,卻忽視了如今自己作為斬魄刀而存活着的方式。
但同時,她卻又無時無刻地告誡着自己,她是作為依附死神才能存活的斬魄刀、她的生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故而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也就變得不再畏懼戰鬥、不在意自己的能力是否影響自己的生死。
這也就導致她現在既失去了斬魄刀渴望戰鬥的本能,也失去了人類畏懼着戰鬥的本性。
說難聽一點,現在的她不是人類卻也不是一把合格的斬魄刀。
如果她想要在找到主人之前修正這一點,唯一能夠做得,就是在戰鬥中喚起作為刀的本能——若是她不想成為只為喋血而獲的工具,便要在同時找到人類的理性加以約束。
而能夠在短時間內讓她同時達成這兩個目的的,也就只有流魂街後區這一個地方。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能告訴捩花的。
捩花看了紅姬許久,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并不是紅姬要去流魂街後區的真正理由,但是從紅姬的臉上他卻又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如果紅姬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緒,她可以隐瞞得一絲不漏。
——這也就是當他第一次看見紅姬對鏡花水月表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時,會如此驚訝的原因了。就是因為表現的太明顯了,所以才更不像是紅姬的作風。
“我想知道,去流魂街後區對于你而言是不是真的是必須的。”
他問道,爽朗的笑容早已不在,捩花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紅姬忽然發現,平時爽朗樂觀的人一旦認真起來,或許才是最恐怖的。
“是的。”
想也沒有多想的,紅姬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那裏才可以幫助我完成。”
或許連虛圈都沒有流魂街後面幾個區那般有效,畢竟大虛如基力安者,不過是一些空有戰鬥力卻無思考能力的存在,又怎麽比得上人類——尤其是為了生存而不斷戰鬥的人類呢?
只是就算她想要去虛圈,也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且不提去虛圈時會不會被屍魂界尤其是瀞靈庭的人發現,光是打開黑腔的方式也就只有虛才會。連死神都尚未研究出來的原理,她一把斬魄刀又能做出什麽?
“我知道了。”
捩花點了點頭,表情依舊嚴肅,卻又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
“既然如此,那麽就讓我和你一起去流魂街吧。”
他說。
這個回答輪到紅姬傻眼了。
最終紅姬還是坳不過固執起來的捩花,同他一起離開了這片他們的故土。
雖然只要斬魄刀願意的話,他們随時都可以回到這裏,但是紅姬卻是以“一定要完完全全體驗一把流魂街後幾區的生活”為信念而去的,這也就造成了他們無法像上班一樣,白天去流魂街晚上回斬魄刀的出生之地。
也就是因為知道紅姬打算一去就是好久,捩花便更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獨自前往。
即使紅姬無數次表示她是斬魄刀,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但最終卻還是比捩花以她是女性、需要更多的保護為由一一駁回。
當然,捩花也為他這條因為略帶偏見的發言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流魂街最後幾區的生活條件比紅姬想象中的更加困苦。
土地貧瘠、寸草不生什麽的都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畢竟斬魄刀的世界也有類似于荒野的地方,許多斬魄刀——比如她,偶爾也會選擇去那裏修行。
沒有水與食物對于她和捩花而言倒也不算什麽,因為他們是斬魄刀,本就不怎麽需要糧食。
但是對于魂魄而言,這樣的環境便只能用惡劣來形容了。
那裏天空在白天的時候,仿佛永遠都是灰蒙蒙的,這倒是讓紅姬想起了她出生時的那一天,天空也是鉛灰色的一片,陰沉沉地似乎馬上就要坍塌一般。
然而流魂街後幾區的狀況則是更為嚴重,因為那裏幾乎都沒有什麽樹木,土地也是龜裂的樣子,一看便知曉那裏并沒有什麽水。荒涼的土地與陰沉的天空,似乎可以使抵達那裏的人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壞了許多。
若是有好的環境與資源,居住環境與治安自然不會太糟糕;但一旦生存的環境變得惡劣,那麽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也就唯有強者。
“說到底,這個世界的法則原本就是由強者制訂的。”
在結束了一天的修行後,紅姬坐在火堆旁對捩花如此感嘆道。白天與衆人的戰鬥雖然激烈,但對于作為斬魄刀的她而言,那說到底左不過是一場修煉,她只帶了一把在流魂街前幾區購買的淺打,卻沒有用到自己本身的能力。
她來這裏只是為了找到她失去的那兩樣東西,而并非是為了殺生。
“這樣的話還真像是你說的。”
捩花手裏拿着一根木柴撥動着面前的火堆,眼中映着的是紅色的火光,在這個冷冽的夜晚帶着幾分暖意。
“那麽你找到了嗎?你想要在這裏找的東西。”
紅姬有些驚訝地瞥了一眼捩花,她只說過自己必須來這裏,卻從未對他提及過是為了要在這裏尋找什麽東西,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最終還是被捩花發現了。
“可能吧。”
她回答的有些模糊。
她認為自己應該可以答得很準确,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然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回答為什麽會這麽含糊,含糊到有些不像是那天義正嚴詞地表示一定要來這裏的那個她了。
“難道是方向不對?”
捩花問道,然而紅姬卻搖了搖頭。
她并不認為自己選擇來到流魂街這個決定是錯誤的,相反的,她這些天的确在這裏體驗到了許多,可惜的是這些都并非是她想要的。
“或許……”
——是因為還沒有找到真正能夠她感到恐懼的存在吧。
紅姬垂下了視線,回想着這些天的經歷,她雖然覺得感受良多,但是這裏的魂魄大抵都是一些沒有靈力的,她即使能夠在這裏磨練戰鬥技巧,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感到畏懼與對戰鬥的渴望。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或許?”
捩花有些疑惑地看着紅姬,他總覺得紅姬應該是找到了什麽。
“不,沒什麽。”
紅姬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始思索着是不是真的應該選擇另一條路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一直以來陪伴着自己的捩花,但是……
“吶,捩花。”
她忽然開口,聲音卻是很輕、輕到捩花幾乎都快要聽不見了。
“什麽?”
“我們去流魂街前幾區吧。”
或許她可以先去找找看她未來的主人,等觀察他一段時間之後,再決定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争取下章出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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