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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以往一樣五點鐘準時睜開雙眼,只是今天清晨的陽光似乎格外明媚了點。她半睜着眼,想撐起上身坐起來,卻訝異地發現身體格外地沉重無力。她無奈地扯着嘴角苦笑,果然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高估了呢,每天白天上學後又有在蛋糕店的兼職工作,随便解決了晚飯後還要去一個破小孩家當家教。
這樣的日子久了果然還是吃不消的啊。
她只這樣發呆了大約五分鐘,然後就強迫着自己起來。今天是她做值日,如果遲到了又難免會被班主任訓斥。
撐起上身坐起來,她習慣性地想從床頭櫃上拿衣服,伸出去的手卻停滞在空氣中了。
嗯?她的衣服呢?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穿着一套陌生的校服,而她所處的房間觸目便是蒼白,只窗臺上單調地放了盆盆栽,空氣中有消毒水略刺鼻的味道,她智商還算高的大腦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了。
這裏……是病房?她……什麽時候空間轉移了?
她摸了摸自己明顯縮水了的身體,瘦削的肩膀,沒發育完全的胸部,徹底地愣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移到趴在床邊上睡覺的有着一頭暖暖的橘黃色發絲的少年上,然後見鬼一樣地扯開杯子下床。
她腳一軟,然後半個身子撲倒在床上。這麽多大的動作讓床上好夢正酣的少年睜開了迷離的雙眼,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同樣盯着他發愣的她時雙眸興奮地綻開光芒,“亞栗!你終于醒了,吓死我了啊。”
她眉毛微動,亞栗?陌生又奇怪的名字。
少年見她還是一副愣怔的樣子便擔憂地揉揉她的頭發,“嗯?亞栗你怎麽了?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呃……認識。”她眨了眨眼,壓下心裏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強裝鎮定地回答。
看來這個少年說的“亞栗”就是她現在的身體的主人的名字了吧?不過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她一個那麽崇尚科學生活在新世紀的人會遇到這種反科學的事情?!
少年籲出口氣,然後拉着她的手,笑容異常柔和,“再躺會吧,醫生說你血糖低,早飯又沒吃才昏倒的。學校那裏哥哥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安心地睡覺吧。”
哥哥?她嘴角微動,有個看起來那麽幼嫩的哥哥,她現在的身體是只有七八歲吧?
她懷着有點詭異的心情又上床睡覺了,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盯着那所謂的哥哥。少年一開始還死撐着要陪她,結果沒到五分鐘自己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她有點無語,目光移到放在床邊的書包和校牌。猶豫了一會兒,就伸手拿過校牌。
校牌上女生的臉不是特別清晰,和少年一樣暖暖的橘黃色長卷發,深棕色的瞳仁,帶點嬰兒肥的臉蛋,唇角攜着絲明亮的笑意。
冰帝學園二年級A組。芥川亞栗。
她緩緩收緊了手指,心裏的不安又開始溢上來。這分明是個全然陌生的女孩,她……真的穿越了?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病房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她下意識地把東西放回去,然後躺回床上,雙眸有些迷茫地看着來人。
進來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多的婦人,她拎着一袋蘋果走進來,看到亞栗醒了便朝她笑笑,“怎麽樣,感覺好點了沒?”随即語氣中又添了幾分怨怪,“你這丫頭,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連早飯都沒吃,不知道自己血糖一向都低嗎?”
亞栗微微垂着頭,嚅嗫着說,“對不起……”
婦人笑了,“跟媽媽還說什麽對不起啊,倒是慈郎,真是被你吓壞了。”她轉過頭看着睡得正香的慈郎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又睡着了……”
下午有幾個同學來看她,她只得裝身體不舒服,勉強躲了過去。
晚上跟着芥川媽媽回了家,芥川家是一幢較普通的樓房,有兩層樓上面還有個放雜物的閣樓。亞栗走進自己的房間,藍色系的裝修簡單大方,她輕輕地呼出口氣,看來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那她應該會比較容易蒙混過去吧。只是要她一個原本已經高三的人接受只有十三歲的身體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首先她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胸部從原本的發育良好到現在的發育不良就是一個打擊。
芥川家的人都很好相處,只是她覺得她那個所謂的哥哥拿着筷子都能睡着的行為有點異類。
晚上她靠在窗口看着天際邊零星的星芒出神,原來的她,每天空虛地忙碌着,父母在美國工作一年沒回來幾次過,她升大學的學費要自己賺,這是覺得孩子應該獨立的父母堅持的。于是她所有空的時間都用來死讀書,成績倒是出類拔萃,甚至可以當家教,只是仔細想想她除了讀書似乎什麽都不會了。
早已經對那樣的生活厭倦了,現在換了個身份換了個環境,也許也不是壞事呢。
想通了的她伸了伸懶腰,準備上床睡覺。門被推開,慈郎大大咧咧地躺在她床上,“啊啊,還是亞栗的床舒服,我是來跟你聊天的……ZZZZ……”
亞栗:“……”
她猶豫着推了推他,“喂,不要在這裏睡覺……”
慈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啊……我又睡着了啊……”說着就一個挺身站了起來,“這樣應該會清醒點。”
慈郎轉過頭正色看她,“亞栗,我是來找你聊天的,關于今天早上的事情。”
“……”亞栗看他那故作嚴肅的表情就莫名地正經不起來,“……你說。”
“什麽你啊你的,要叫哥哥。”他扁了扁嘴,頓時剛剛故作正經的表情就被毀了。
“……哥哥。”
慈郎伸手揉她的頭發,“這就對了嘛。”他頓了頓,面露難色,“亞栗……你今天早上……真的去跟跡部表白了?”
亞栗眨了眨眼,跡部是誰?是芥川亞栗喜歡的人?
她模棱兩可地回答,“嗯……應該是的。”
慈郎的表情頓時添了幾分同情,“亞栗,不要太傷心了,還有哥哥喜歡你的……今天早上你去表白後就昏倒了,我還以為你是被跡部的拒絕刺激的……”
亞栗差不多聽懂了。芥川亞栗去跟自己喜歡的小男生表白,然後被拒絕了就昏倒了,其實是低血糖的原因,但是別人以為是傷心過度……她嘆了口氣,這麽小的年齡就談情說愛的,玩過家家麽……
“嗯,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快點回去睡覺吧。”
“什麽你啊你的,要叫哥哥!”
推搡着把一臉同情憐惜的慈郎弄出去,她關上門才安穩地上床睡覺。
第二天照例五點起床,亞栗洗漱穿戴好下樓,這才發現她起的有點早了,國中比高三要輕松多了啊。她走到廚房,看了看冰箱裏的食材,然後就開始動手做早飯。這樣占有了別人的身體,雖然家人絲毫未覺,還是做點什麽彌補一下吧。
芥川媽媽走到廚房的時候,亞栗已經将早飯做好,解下圍裙一轉身就對上芥川媽媽訝異的目光。亞栗有些尴尬地笑笑,“早上好。我起的早了,所以……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吃。”
“沒事,媽媽很少吃到亞栗做的早餐呢。家政課學的嗎?”
“……嗯。”
一家人都對早餐贊不絕口,亞栗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以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習慣自己做早飯,已經麻木了也感覺不出來好不好吃。現在這樣一家人溫馨的氣氛對她而言也是久違了的,她忙低頭吃飯掩飾自己一瞬間發紅的眼眶。
她到了自己就讀的冰帝學園,找到了自己的班級,探頭進去看,班裏只有幾個男生在,亞栗看了看表,已經不早了啊,人都去哪兒了?沒有多想,她看了看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子然後坐了下來。
一直到上課鈴響起,女生們才魚貫進入班級,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什麽。
亞栗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了翻課本,看着那些對她而言簡單到不用看完題目就能做出來的題目,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第一節是數學課,老師是個帶着厚厚鏡片的老頭。亞栗沒什麽心思聽課,索性就開始聽後面女生興奮的聊天內容。
“今天竟然在晨練就看到跡部sama了,好興奮啊。”
“對啊,他以前都會遲到點時間的。今天他換了個網球拍注意到沒?”
“但是打球還是那麽厲害啊!而且今天特別帥……”
亞栗收回了心思,默默地想着,跡部?昨天好像聽慈郎說起過,原來是個少女殺手啊。正這樣想着,突然後面的女生就伸手戳了戳她。
亞栗轉過頭,那個女生笑的有點誇張,“亞栗,你昨天不是去跟跡部sama表白了嗎?結果呢?”
“好像被拒絕了。”
“什麽好像呀,你是不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呀?我聽說後來是跡部sama讓桦地同學送你去醫務室的哦。”
“哦。那個不是因為傷心過度,是我血糖低才昏倒的。”
那個女生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原來是這樣。”
“芥川同學!請你上來做這道題目。”眼鏡老師犀利的目光射向她,亞栗匆匆瞄了眼黑板上的題目,然後就拿起粉筆刷刷地寫了下去。
做完後她自言自語了幾句,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步驟會不會省略得有點多了。”
她拍掉手上的粉筆灰,轉過頭看到所有同學瞪大的眼才幡然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多讓普通的同學難以接受,亞栗摸了摸鼻子,“嗯……這道題剛好昨天我哥哥教過我。”
老師扶了扶滑下來的眼鏡,“嗯,你先下去,聽課要認真。”
“抱歉了老師。”
坐回位子上,她長長地籲出口氣,後面的女生驚嘆地說,“亞栗,你好厲害啊,我完全看不懂你在寫什麽啊。”
“……其實我也是亂寫的。”
發下了作業本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字跟以前的亞栗相去甚遠,于是終于在無聊的課上找到了事情做——模仿字跡。
不過改掉自己習慣的字體還是有些困難,她忙活了一上午才終于有了些相似度。
中午慈郎拉着她在餐廳吃,亞栗對為什麽一個國中學校會有豪華的餐廳抱着很大的疑問,但是為了不引起慈郎的懷疑所以沒有問。亞栗覺得這個冰帝學園好像不是個普通的學校,占地極大,設施嶄新完備,甚至還有健身房放映廳花房這種不應該出現在學校裏的場地。
度過了無聊的第一天,亞栗收拾好書包,剛走出教室就被一個藍發女生拉住了。
那女生一臉不滿地說,“亞栗,社長還在等你呢,你怎麽那麽慢啊?”
她下意識地反問,“什麽社長?”
女生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傻了?音樂社那個白癡社長西村愛子啊。”
音樂社?是芥川亞栗加入的社團嗎?
“快點跟我走吧。”
幾乎是被拖着到了音樂教室,裏面只是閑散幾個人,社長西村一看到兩個人來了立馬迎上來,“芥川同學!作為音樂社的副部長,你擔當着重任,關于兩個星期之後的學園祭上的LIVE場小提琴表演,我就全權交給你了!我對你給予了厚望!可不能讓我失望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西村就拿起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亞栗有些摸不清頭腦,“她去哪裏?”
藍發女生甩了個白眼,“當然去看網球部的訓練去了,那個白癡就這樣把學園祭上的表演扔給我們了。遲早有一天我要把她頭發全拔下來!”
“伊藤學姐,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只報上了小提琴表演,連曲目都還沒定啊。”坐在下面的一個男生開口。
伊藤拍了拍亞栗的肩膀,“小提琴有亞栗在,不用擔心。”
亞栗無奈了,“那個……我……”
“亞栗,你就答應了吧,社裏有幾個小提琴還不錯的男生,你挑一個合奏,曲目也由你定。社長不在,副社長應該出頭啊。”
亞栗被莫名其妙地安上一個副社長的名頭,還被逼着在兩個星期後的學園祭上演奏小提琴,她現在有點哭笑不得。也許芥川亞栗的小提琴的确很厲害,但是現在不是本人了啊!雖然她小時候因為興趣,去學過一年,但是後來就荒廢掉了,只有兩個星期,她要怎麽訓練啊?
音樂社裏會小提琴的男生依次拉了首《卡農》,亞栗憑着直覺點了個拉奏較流暢表情算豐富的男生。
部活時間結束,她才長長地籲出口氣。亞栗房裏的确放着一把小提琴,今天晚上回去練練吧。亞栗不知道慈郎是在哪個社團,于是自己先回家了。嗯……希望她那個名義上的哥哥不會在公車上睡着吧。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停地修改BUG中 TOT 果然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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