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跡部從浴室裏出來,裹着浴衣,慵懶地躺在躺椅上,手端着乘了香槟的高腳杯,淺淺地啜飲着。他目光微轉,透過落地窗看向寧靜的夜空,唇角緩緩挑起習以為常的弧度。
紫灰的發絲比平時柔順了些,軟軟地垂在耳際,發絲上還帶着水珠的潮濕,在明亮的燈光下像是鍍上了一輪柔和的光芒。
房間裏有不間斷的音樂聲來回回蕩,是他鐘愛的瓦格納的唐懷瑟序曲,瓦格納的作品中也許他偏愛的那是這部吧。
跡部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杯中的酒還剩一半的時候,他放下了杯子,長腿一伸站了起來,邁着緩慢而優雅的步伐,走到了落地窗前,正伸出手想去拉開窗時,突然啪地一聲,燈滅了。
冬日的月光終究略顯黯淡,先前還明亮的房間突然墜入黑暗,跡部只頓了下,繼而不甚愉悅地挑眉,“啊恩?這是什麽不華麗的賓館,竟然給本大爺停電。”
周圍一片沉寂,只有音樂聲還在不停地響着。
跡部站在窗前,即使眼睛一時間沒适應黑暗也不見慌亂,雙手抱胸,靜靜地站着看窗外濃黑的夜幕上綴着的幾點微弱星芒。心情是一直以來的波瀾不驚。
突然音樂就像是卡帶了一般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在一聲長長地凄厲的蜂鳴聲後徹底安靜下來了。
跡部蹙眉,覺得好心情被破壞地差不多了。
剛想走到陽臺上去時,突然紗料的窗簾開始拂動,窗戶關着,明明沒有風窗簾卻被吹動地上下翻飛。本就異常寂靜的黑夜,這樣的情景更是添了幾分詭秘。
事先就躲進房間的亞栗悄悄地從門後出來,隐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靠在牆上準備看好戲。當她看到跡部不動聲色地朝陽臺走去的時候又覺得可能沒好戲看了,跡部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窗簾的拂動驀然一止,四周又恢複成之前的靜谧。
燈光亮起。似乎剛剛的墜入黑暗都是幻覺一般。
跡部正伸出手去拉窗,卻從窗中的映像中,看到自己的背後隐隐約約有個影子,下意識回頭看,正對上猩紅淩亂的紅發下一張慘白的臉,眼睛上翻露出大部分眼白,詭異的紅色液體緩緩從額際蜿蜒而下。
安靜……
異常地安靜……
“向日岳人,以為本大爺會被你這種拙劣的演技唬到麽,啊恩?”
向日翻着白眼已經快撐不住了,亞栗掩着唇忍不住笑出聲,“向日前輩,你可以不用勉強了。”
忍足從陽臺上走進來,無奈地搖着頭,藍色眼眸帶着玩味和漫不經心,“小景,你至少也要表現得讓岳人滿意點才對。”
跡部微眯眼,沉聲道,“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倒是挺有興致的嘛,啊恩?”
向日揉了揉眼,把臉上的紅色液體擦幹淨,嘟囔着,“吶我說跡部,你就沒有怕的東西嘛?”
跡部微哂,“至少這點程度還不足以吓到本大爺。”
亞栗有些自得地笑,“唔前輩的話讓我還挺有成就感的。”至少她上次還吓到他過。
跡部只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亞栗就乖乖地閉嘴了。
“都給本大爺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啊恩?”他頓了一下,然後淡淡地開口,“向日,既然你精神那麽好就再去健身房練幾個小時再回來。”
向日立馬不平了,“為什麽只有我啊,他們都參與了!”說完手指着亞栗和忍足。
亞栗轉身就走,“前輩,我一直都是乖乖地站着看的,什麽都沒做。”
忍足只微微一笑,“岳人,你這樣把責任推給我們可不好,嘛,我們之前可是有勸過你的。”
兩人一走,向日也只得忿忿地離開,嘴裏還嘟囔着什麽。
一出房門,亞栗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西村,手上還拿着夜宵,看到亞栗從跡部房裏出來,愣了一下,然後皺着眉問,“亞栗?你怎麽在這裏?”
亞栗聳了聳肩,“現在就回去。”
“真是的,竟然沒有吓到他……”向日一走出來就對上了西村訝異的目光。
西村一看到向日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尖叫一聲掉頭逃走了。
忍足扶着眼鏡,拍了拍向日的肩膀,“至少吓到人了。”
向日扁嘴,“我一點也沒有成就感好嘛。”
第二天在飯桌上就看到西村的臉色異常差,眼窩處有淡淡的黑眼圈,大大的眼睛無力又黯淡。亞栗明明知道緣故,還忍着笑意問,“學姐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亞栗……”她低喃,“我昨天……好像……見鬼了……”
亞栗臉上浮現一絲詫異和恐慌,“真的嗎?好吓人啊。”
伊藤無語地瞥了她一眼,用唇語說,“太假了!”
西村激動起來,“我是說真的!我看到……看到一個紅頭發的鬼……從跡部sama房間裏出來……當時就站在你後面!”
亞栗裝傻,“什麽我後面?我昨天一直在自己房間睡覺啊?”
“什麽?!你……你昨天沒有出去嗎!?”
“對啊,不信你問伊藤學姐,我們昨晚都在睡覺呢。”
伊藤忙點頭。
西村頓時面如死灰,“完蛋了我昨晚竟然跟鬼對話了……”
亞栗暗自忍笑。
這件事沒能吓到跡部,不過倒是讓西村在之後幾天都不敢接近跡部的周圍這點,讓跡部甚感欣慰。
修學旅行就這樣平平淡淡地落下了帷幕,亞栗在最後一天去步行街買了些禮物帶回家,也許是想着這個寒假一過就要與冰帝裏認識的好友告別了覺得心情有點低落,她家天然的哥哥其實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要轉學的事情呢,如果知道了肯定又要叫囔了。
亞栗嘆了口氣,伊藤坐在她邊上,微皺着眉,“如果不想轉的話可以不離開的。”
她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伊藤輕嘆,然後目光中緩緩浮上一絲欣慰,“阿栗跟以前比,真的成熟懂事了好多。人果然要在挫折中才能成長啊。”
亞栗垮了半張臉,“謝謝你這麽誇我……”她頓了頓,然後促狹地說,“在我轉學之前,其實還挺想看到你跟忍足在一起的呢。”
伊藤臉微紅毫無殺傷力地瞪了她一眼,“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別去了神奈川就把學姐忘個一幹二淨!”
“我周末會回東京的嘛,又不遠,肯定會來看看沒了我就寂寞空虛的伊藤學姐的。”
“哼,記得就好。”
果然之後慈郎知道了她要去立海大附中之後不高興了好幾天,一看到她就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亞栗實在是怕了他了,只得答應他時常去冰帝看看他。
再過幾天就是三月了,天氣也差不多要回暖了。
亞栗把行李都準備好,然後和媽媽一起去了事先在神奈川租好的住處。
媽媽一路上都跟她不厭其煩地說着一個人住要小心之類的,亞栗表面上都應承下來,心裏覺得挺無奈的,她已經一個人生活了近五年了,怎麽會養不活自己。
到了神奈川,去了租好的房子,亞栗覺得她一個人住這近四十平的屋子實在是有些浪費,好不容易送走了媽媽後就把房子給退了,自己去找離學校近點又不會太貴的租房。
找了一下午,決定了一處離學校很近的租房。只是是合租,房間還算大,而且租金兩人分攤後也比較合理。下定決心了,亞栗拖着行李就順着地址走過去了。
如果當時有人告訴她她未來的室友是個鬧騰的小惡魔,如果她知道以後的生活因為這只小惡魔而變得不平穩的話,她絕對不會再有這個錯誤的選擇。
租房在三樓,環境不錯,不得不說神奈川的空氣的确要比東京清新很多,遠處碧藍的海面靜靜地搖蕩着平和柔軟的氣息。
亞栗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個跟芥川媽媽差不多年齡的少婦。
亞栗微微一笑,“你好,不知道這屋子是不是準備找人合租?”
少婦點點頭,溫和地笑笑,“進來看看吧。”
“謝謝。”
亞栗脫了鞋走進去,正對上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少年的目光,當場愣住了。
少婦看着自家兒子和亞栗兩人幹瞪眼地站着,忙開口道,“這是我兒子,切原赤也。”
亞栗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嗯,我叫芥川亞栗。”
切原一臉訝異,“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到神奈川來?”
“……我轉學了。”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來,切原媽媽知道了原來兩人之前就認識了就欣慰地笑笑,“認識當然是最好了,我還擔心赤也這樣孩子氣的會跟室友處不來。”
亞栗禮貌地笑笑,“不會,切原很熱情,而且也很大方。”上次可是花錢請她和忍足向日大吃了一頓呢。
切原媽媽笑彎了眼,“呀,第一次有女孩子這樣誇赤也呢。”
切原暗自嘟囔,“我寧願不被誇……”
切原媽媽交代了一番才離開,亞栗把行李搬到了空着的房間,然後問正在看電視的切原,“你怎麽不在自己家裏住着要出來租房子啊?”
切原無聊地調着電視頻道,“我外公到我家來養病,老媽嫌我會吵到外公。而且這裏離學校也近。”
亞栗突然想起切原也是立海大附中的了,唔,還是挺有緣的嘛。
當天晚上亞栗就知道什麽叫會吵到別人了,切原徹夜打游戲,那打打殺殺的聲音穿透隔音效果不佳的牆壁,結果亞栗一晚上沒睡好覺。
跟切原住在一起會怎麽樣,這在以前亞栗從來沒思考過。真的發生了之後,覺得也不是特別奇怪,切原除了經常打游戲,其他時間不是吃飯就是睡覺。
當然只是最開始的時候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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