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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伊藤找到了她,不停地數落了一頓。亞栗乖乖地不說話,然後朝真田揮揮手道別,真田點點頭就朝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跟衆人彙合,慈郎急急地跑上前抱着她,“阿栗你去哪裏了啊!我還以為你被拐走了!”
亞栗暗自嘀咕,“你以為我是你啊……”
跡部微蹙眉站在遠處,亞栗看到他似乎有些不悅的表情,忙帶點歉意地走近,垂着頭低聲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跡部松了松眉頭,聲音波瀾不驚,“不要到處亂走,啊恩?”
“嗯,不會了。”
忍足站在一旁看亞栗低眉順眼的樣子,唇角微揚,跡部走遠後他才緩緩走進,用他特有的優雅低沉的聲音笑着調侃她,“怎麽感覺你特別聽跡部的話?”
亞栗無力地瞥了他一眼,“……我向來很尊重前輩。”
好吧事實上她就是怕什麽地方惹跡部不爽了,他一個不悅把她的事情說出來。雖然知道依跡部的性子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但是還是會有點擔心。
“嗯?阿栗你手上拿着什麽?”向日好奇地問。
“哦,這個啊。”亞栗展開字帖,微微一笑,“剛剛認識了一個大叔,他送給我的。”
“大叔?”向日語調怪異地重複。
“是個日本人,挺好心的,就是不太會笑……”
伊藤念着字帖上的字,“謹言慎行?”
幾人面面相觑,然後忍足扶了扶眼鏡,眸中染上點笑意,“芥川的确很需要謹言慎行。”
亞栗一愣,看另外幾人忍笑的樣子很快反應過來,他們一定又在笑她走錯浴池的事情!亞栗板着臉不理他們,自顧自走到前頭去了。
一整天下來,不僅亞栗,甚至連精力向來充沛的伊藤也累趴了,兩人以相同的姿勢面朝下撲在柔軟的大床上,直到忍足敲門來催着吃晚飯。
明天就裝病不要出去了吧,咬着筷子的亞栗如是想。
坐在亞栗邊上的西村還沒落座,亞栗看着她一步一步風情妩媚地走到網球部正選的桌子上,然後挨着跡部坐了下來。亞栗嘆口氣,伊藤不屑地哼了聲,“那女人還真不死心。”
亞栗笑了笑,戲谑地學西村的語氣,“啊,跡部sama的魅力真是讓我招架不了,啊……我要完蛋了~”剛說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伊藤也笑,“學得倒是有模有樣。”
用餐時向來都很安靜,兩人這麽一鬧大家都看了過來。亞栗一注意到跡部有些不悅的神情立馬肅起神色安靜地吃飯。這麽幾天她好像都沒看到跡部有好臉色過……太肆無忌憚了罪過啊。
西村自然也聽見了她們略帶諷刺的話,狠狠地瞪着兩人。伊藤不甘示弱,開始跟她進行幹瞪眼拉鋸戰。直到忍足在伊藤邊上坐下,伊藤才又變成一副乖順的樣子。
“我坐這裏,不介意吧?”忍足微微一笑,雖然是問句但是他已經擺出了一副就算她們介意他也不會走開的樣子。
亞栗笑,“介意。”
伊藤在桌子下狠狠地掐了她大腿一下。
亞栗用盡全力保持微笑,顫抖着說,“開玩笑的,當然不介意了忍足前輩。”
伊藤這才放開,亞栗含淚揉着自己的大腿。
所以說有這種見色忘友的朋友是很遭罪的。
晚上吃完飯後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網球部的正選都去了附近的一家網球俱樂部練習,因為下學期開始不久後就是比賽季了,所以即使是出來旅行也不忘訓練。一直到很晚才回來,大家都有些困乏了,慈郎早就在桦地背上睡死過去了。
亞栗點了份慈郎最愛吃的甜點,然後拿到他房間裏,跟他一個房間的是日吉,看到亞栗一臉平靜地進入男生的房間,他只是瞥了眼,好像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連男池她都闖進去過,只是進房間也沒什麽好驚訝的了。日吉如是想。
亞栗當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畢竟她真實年齡要比這些少年大三四歲,就像進弟弟的房間一樣沒什麽好害臊的。盡管如此,亞栗還是朝日吉微微一笑,“打擾了。”
“嗯。”
亞栗在慈郎床邊坐下,捏了捏他綿軟的臉蛋,“慈郎,起來吃夜宵。”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樣是決計叫不醒他的,但是今天慈郎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帶着初醒的混沌,看清面前的亞栗就笑的異常燦爛,然後撒嬌似得抱着她,“阿栗,你對我真好。”
亞栗很有成就感地拍着他的頭,“要知道感恩。”
一旁的日吉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們真的是兄妹嗎……怎麽感覺像母子……
“以下克上。”他沉聲道。
“呃?”
第二天一早,亞栗就靜候在跡部的門前,一邊想着待會自己請假的托辭。
跡部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亞栗微微一頓,挑眉,“有事?”
“嗯……”亞栗擡頭看向他的時候微微一愣,晨光透過他房間裏的落地窗,柔柔地披灑下來,以她的角度看,跡部身上仿佛披着着柔軟的暖光,有種不同于平時高傲自信的張揚,多了絲柔和,很快亞栗就皺緊了眉,事先用熱水焐了很久的臉蛋泛着豔麗的通紅,“前輩……我好像不太舒服……今天能不能不出去?……”
跡部淡淡地瞥着她。原本白皙的臉蛋上添了幾分異樣的瑰紅,低垂下的睫毛掩蓋了眸中的情緒,一時也辨別不出她到底是真生病還是假裝的。
跡部雙手抱胸,極有耐心地看着她。
相對無言了差不多有三分鐘,亞栗敗下陣來,無奈地扯着頭發,“其實也沒有很難受……呵呵。”
跡部勾着唇笑,看到她有點懊惱的神情,深藍的眼眸染上點笑意,然後大赦般地說,“身體不舒服就待在賓館裏,別到時候又惹出什麽麻煩來,啊恩?”
亞栗一愣,然後壓抑着激動的心情感激地看着跡部,“謝謝前輩!”
跡部看着她走遠,這才關好門。當本大爺看不出她是假裝的麽,只是明明知道她是裝的,卻應允了她留在賓館偷懶,至于是出于什麽想法跡部大爺選擇直接忽略。也許是覺得這個女人經常會惹麻煩的原因吧。
向日也很想待在房間裏偷懶,知道了亞栗可以不用出去異常羨慕,到亞栗那裏取了經後用熱水袋捂着臉蛋捂了很久,然後靠着牆壁一臉虛弱地走到餐廳,差點就倒在跡部邊上,跡部瞥了眼向日異常紅豔的臉,似是猜到了什麽,不由興味地挑起了眉。
“跡部……我好像不太舒服……”
鳳關切地說,“向日前輩,不舒服就在房間多休息一會吧。”
忍足只是笑,然後瞥了眼不遠處剛剛一臉虛弱現在已經生龍活虎的亞栗。
跡部打了個響指,“桦地。”然後長指一指向日,“把這家夥抗去醫院隔離三天,不要傳染給我們。”
“wushi。”
向日大驚失色,立馬逃開,“不不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真的!”他邊跑邊默默地垂淚,區別待遇啊……
跡部眸光微轉,長指撫着眼角華麗淚痣,“還有誰要請假的,啊恩?”
現場異常安靜。
到了晚上,向日把亞栗拉到了賓館外,神神秘秘地問,“阿栗,你跟跡部在學園祭的時候不是一起去過鬼屋嗎,跡部他怕鬼嗎?”
亞栗摸着下巴回想,剛進去的時候跡部看起來很平靜,然而她裝鬼的時候跡部好像有被吓到,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他那凝滞的表情在很長時間裏都取悅了她,“也許……還是有點怕的吧。”
向日算計着什麽,然後開始笑。
亞栗看着他,“你……不會是因為今天跡部沒同意你請假要去報複吧?”
“怨氣難平。”
“……”亞栗無語地看着他,“小心引火上身。雖然我也裝鬼吓過他……”
“之後他也沒生氣啊,所以這次他肯定也不會生氣的。”向日信心滿滿,然後氣勢十足地沖回了賓館。
衆正選外加亞栗和伊藤都聚在向日和忍足的房間裏,圍觀向日打扮了一個小時的造型。
向日從浴室走出來,一身長到拖地的白色衣服上沾滿了不知名紅色液體,從臉上蜿蜒而下的深紅刀痕一直蔓延到鎖骨處,紅色液體從頭頂蜿蜒流下,蒼白了一張臉,額前發絲淩亂着遮掩了黯淡的眼眸。他往那裏一站,即使房間裏燈光大亮,衆人也似乎感覺背後一陣冷風吹過……
忍足扶了扶眼鏡,笑道,“挺不錯的。”
鳳皺着眉,“向日前輩……還是不要這樣做比較好……跡部前輩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向日撇了撇嘴,“我就不相信跡部什麽地方都偏向阿栗了……”
亞栗摸了摸鼻子,“嗯……可能我運氣比較好。”
忍足笑,“初犯總是比較容易被原諒的,岳人你既然執意要這麽做,可要先做好覺悟啊。”
“你們掩護我。”
宍戶哼了聲,“我才不做這麽白癡的事情,遜斃了。”
向日看向沉默的日吉,“日吉,現在你應該說以下克上。”
日吉繼續沉默。某種意義上大家都已經認定了結局會怎麽樣,只有向日還興致高昂。不過……衆人都不再勸了,有免費的好戲而且最後遭罪的不是自己這麽好的事情幹嘛不要呢……
最後安排好了分工,日吉宍戶和鳳負責壓制跡部隔壁房間的桦地,以向日的話來說,桦地一聽到聲響肯定會到跡部房間的,他可不想被桦地一拳打趴在地上。忍足伊藤負責渲染氣氛,亞栗圍觀,向日主演,受害者跡部。
深夜十二點。月黑天高。
一個早就被預知了結局主角卻死不放棄的行動正在開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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