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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後，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容，兩邊的街景落入眼中，他像一只優雅的大貓邁着步子。

即便如此，他也好好地跟上了前面腳步有幾分匆忙的芥川龍之介，這大概就是腿長的好處。

芥川龍之介一邊帶路，一邊給他介紹基礎的情況：“這次受到詛咒的一共有十七人，最初只有七人表現出嚴重症狀，後來我們排查了整個城市，找出了另外十個症狀不那麽明顯的相關人士，他們的特點都是在貨輪上工作過，或者接近過貨輪。”

雖然內心還在為剛才看到敬重的前輩穿小裙子的這件事上，但他的專業素養沒得說。雖然有時候表現很偏執，但是作為黑蜥蜴的領導人，他一直懂得變通的道理。

“你了解的很清楚嘛。”五條悟意味不明說了一句。

芥川龍之介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不驕不躁，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這是在下的職責。”

除了太宰治的誇獎，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動容。這是他最偏執的地方。

五條悟也只是随便客套一句，好好将注意力放到這件事上：“你們确定了詛咒傳播的最初媒介是貨輪嗎？”

這個事情他在便利店偷聽的時候就有聽到太宰治提起過，但沒想到情況居然如此。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排除出詛咒的來源并且篩查人選，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群人的效率真的很高。

他挺喜歡這種不拖拉的風格的。

“是的。”芥川龍之介回答，他的語氣就是沒什麽起伏的，像是一塊冰冷的冰，“雖然我們還沒有找來咒術師，但是首領在首例重症病患出現的時候，請來了附近各地出名的和尚、巫女和陰陽師，大家的意見都是統一的，出問題的地點确實在貨輪上。”

五條悟了然的點了點頭，詛咒的情況不好處理，在沒有他們這樣的專業人士到來之前，和尚、巫女、陰陽師的建議确實是最合适的。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能力也有共通之處。

就是涉及到咒靈引起的問題，只有他們咒術師是專家。

“貨輪現在怎麽樣了？”五條悟繼續問着關鍵點。在解決詛咒的問題上，傳染源是一個很關鍵的部分，他也擔心沒有經驗的人，處理不好這個問題。

好在橫濱這邊做下的緊急措施比他想得要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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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起來了。”

芥川龍之介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幽幽解釋道：“我們這邊沒有專業的咒術師，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所以直接讓有相關能力的人把它封鎖到了無人之地，避免大衆的接觸。”

這人就是小銀的師傅，常年待在地牢裏自閉的魏爾倫。別看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自閉，但他的實力是一等一的，直接用重力拖着整個貨輪去了無人居住的郊外。并且因為本身實力的強悍，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現在還在開（家族）幹部會議。

五條悟的目光一凜，想起了早上時候的交鋒。雖然他跟中原中也都沒有展現出完全的力量，但是憑着他們強者的雷達，瞬間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勁。橫濱雖然沒有咒術師，但他們有其他方面的強者，甚至有可能旗鼓相當。

“另外，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所有在港口停留過的船只全部接受了他們的祝福和淨化。”

争取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這還真是不錯啊。”五條悟難得遇到條理這麽清晰的，之前外出做任務的時候，要麽已經有同行在了，要麽就是群衆慌亂不已，雖然知道那都是人之常情，但是偶爾遇到一個有條不紊的，還是感覺非常的驚喜。

之前他不是很喜歡芥川龍之介，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明明是跟悠仁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卻已經沾染上了這麽多的鮮血。打鬥對象常年是非人類的咒術師其實不能跟他共鳴。

但是在這一刻，他改變看法了，對方也不是純粹的壞，只能說這個地方就是如此。正常情況下，這樣大面積的詛咒應該由政府來處理，而不是交給一個公司，并且看起來就不怎麽正當。哪怕他們做了再多的僞裝，都掩飾不了自己身上的血腥，這是一群按照大衆常識應該劃分在反面的人物。

“前面醫院就到了。”芥川龍之介帶人到了一座綜合性的三層醫院前，交上自己的身份證明，同時跟身後的五條悟解釋，“本來這裏是精神醫院，但是因為‘那件’事情的緣故，暫時被我們借用了。病人轉移到了其他療養院，等這的事情解決完了再轉回來。”

所謂其他的“療養院”，實際上指的是位于武裝偵探社後面的那片小區，中原中也在那邊有不少的房産，這次直接貢獻了出來。因為武裝偵探社有一個異能力為“請君勿死”的與謝野晶子，有什麽事比較好就近照顧。

聽說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恢複了。

可喜可賀。

檢查完畢之後，五條悟進了醫院，病人安排在最裏面的病房裏，看管得非常嚴格。

“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大約是周圍環境引起的不适，芥川龍之介捂唇咳了兩聲。

五條悟聞聲提醒他：“體弱的人盡量不要靠近有咒靈，它們是負面情緒的集合體，天生對人體有傷害力。”

越是孱弱的身體越容易受到影響，就此死去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芥川龍之介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像是露出了獠牙的狼：“在下從不畏懼這些困難。”

這倆壓根不是同一回事！不過他算是看出來了，同等的年紀下經受不同的教育，眼前人的想法是有些執拗的，甚至不好把它改變。

“我盡量快點。”五條悟說。

好歹是中原中也指定過來的後輩，自己該照顧還是要照顧一點。

對付這樣級別的咒靈，他甚至連眼罩也不需要摘下，直接做出手勢就能攻擊，這是異能者看不到的，但是看不到并不代表感覺不到。

芥川龍之介身後已經飛舞出好幾條黑色的羅生門，這是他面對危機時候的本能反應！

這個人，很強！

在這樣實力差距明顯的前提下，戰鬥飛一般的結束了，算算時間還不到三十秒。看看對方輕松的表現，壓根不需要“盡量”修飾。

“附在他們身上的咒靈，以及咒靈攜帶的詛咒，都已經被我祓除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五條悟比了比手指很是暢快，“另外，出事的貨輪那邊也要帶我去看看。”

相比于這些被沾染的人物，那艘貨輪才是最大的問題，而且貨輪來自于東京，說不定能追溯到東京的咒靈。

最近它們的行動頻繁，以咒術師的數量要招架不容易。

如果能弄清楚他們的動機，說不定可以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那要先向首領申請。”芥川龍之介又是語氣平淡的說話，不過因為剛才咒靈的影響，他的膚色更加蒼白，看起來就有一種羸弱感。但是本人又是那樣的要強，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越來越有意思了，五條悟想，不管是這座城市，還是這座城市裏的人。

兩人再度回到首領辦公室的時候，中原中也已經換回了正常的着裝，女裝的他足夠漂亮，男裝的他也足夠驚豔，是一眼能吸引人注意的類型。

然而之前的印象太深刻，五條悟看他總感覺不對。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森鷗外更是不知經歷了什麽，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笑容，差不多可以上臺領個“和藹可親”的标簽了。

芥川龍之介說了自己的意思，森鷗外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恢複平靜看向五條悟說道：“事發貨輪那邊的話，需要魏爾倫君帶你過去。”

“可以。”五條悟并不在意這些細節，不過那個叫魏爾倫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日本人吧？

“另外，芥川你去港口一趟，通知幾位先生咒術師的事情。”那些人為詛咒的事情忙了這麽久，事情解決了也該知會他們一聲，好好感謝他們才是。

“是，首領。”

“最後是中也……”森鷗外還沒開口說什麽就感覺有一個紅發身影陰森森地看着他，內心有個毛毛的感覺，他只能維持着首領的形象，将剩下的事情脫口說出，“本來這個事情不歸我們管，但是最近大家都沒什麽空，消息就放到我們這兒了。”

他翻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郊外那邊出現了只白虎，毀壞了不少人家的菜地。奇怪的是，當地居民組織獵人上山的時候被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蹤跡，懷疑是跟特殊能力有關。”

如果真的是普通老虎，周圍一定會有他的生活痕跡；眼下既然一點痕跡都沒有，就說明這不是普通的老虎，或者這不是普通的事情。

“所以要我把他抓回來，是嗎？”中原中也瞬間了然。

有個省心的幹部就是這點好：“那就拜托中也君了。”

五條悟看着他們和諧相處的氛圍，不得不說是有些羨慕的。要是哪天他們咒術高專的高層能夠不搗亂就好了，也省得他對他們惡心。

“話說回來，”眼看他們幾個拿東西的拿東西，要離開的要離開，五條悟驟然出聲打斷了他們，“我可以叫我的學生們過來做善後工作了嗎？”

雖然醫院裏的情況已經由他解決，看起來最嚴重的貨輪作為出事的根源也被他關注，但是在這座沒有咒術師到來過的城市還是有很多的隐患，需要虎杖悠仁他們幫忙。

作為一名優秀的老師，他是不會把所有的工作都攬到自己身上的！不然還要學生幹嘛？

“随時歡迎。”森鷗外當即帶着微笑表示道，沒想到今天喜上加喜，已經有了一位咒術師過來，還能再帶幾個。

其他幾人也默許了這件事，橫濱的地方不算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再來幾個人自然更好不過。也不用擔心會相互壞事，畢竟那麽大一個地方，分開起來也是很廣闊的。

正當他們心裏美滋滋地想着事情就快要解決的時候，五條悟出乎意料地走到了中原中也揉了揉他的頭發，彎下身一臉慈愛地說道：“安心，你的男朋友很快就回來了，不用擔心，我的學生沒有欺負他。悠仁剛才還發短信過來說，他們之間相處的很好。”

大約是身高的緣故，他看中原中也一直有種看小孩的感覺，此刻發言也是發自內心的。

畢竟性別問題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般配，很明顯就是一對情侶，還是感情很融洽的那種。

但是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他甚至不用刻意去看，就能感覺到那兩股危險的氣息如火山瞬間迸發而來。

“……現在我開始擔心了。”

他剛剛才說服了他們，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麽，結果五條悟輕輕松松幾句話就把事情打回了原形。

人生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