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颠沛流離第一節失憶(1)

第六章 颠沛流離 第一節 失憶 (1)

頭痛得不得了,我睜開眼睛,卻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

一位大嬸問我:“小娘子,你姓什麽?是誰家媳婦?你家住何方啊?”

我腦中一片空白,我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大嬸說:“我……,我不知道我是誰?”任由我怎樣努力去想,都想不起我到底是誰?

“哎喲,恐怕是敲到頭,得了迷惘之症了。”旁邊一個馬臉大媽插嘴說。

“前天我在河邊救了你,當時你身上還有支斷箭,頭上血流了一大片。我還以為你挨不過昨晚,怎知道你今天醒了。哎,不過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怎麽辦才好?”

馬臉大媽拉了說話的大嬸走到一邊耳語,剛開始大嬸一直搖頭,最後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馬臉大媽像是撿到寶一般,歡喜地出門去了,留下一臉愧疚的大嬸。

我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誰?來自何方?但是我腦子不笨,見到她們做賊心虛的樣子,我就知道她們一定是看在我身上撈不到好處,就想把我賣掉賺一筆。不過我現在渾身是傷,估計她們也沒有這樣容易出手,可能會等我恢複幾天。雖說是這樣想,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我只是傷到頭,身上多是擦傷沒有骨折,大概修養三四天就可以逃跑了。

但是這兩個女人貪錢心切。第二天一早,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把我扔進了麻布口袋帶走了。我本來就頭痛欲裂,他又把我倒挂了幾個時辰,耳鳴得厲害,眼睛也看不清了。迷迷糊糊地被人從麻袋中提出來,只見兩個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心裏十分焦急,自己到底被賣到什麽地方?我想發出聲,但是嘴裏出來的全是咕嚕聲。想來是血液倒流導致我的眼、耳、咽喉腫脹,變成一個又聾又啞半盲的瞎子。

我伸手摸到四周都是樹枝,自己應該是被丢在柴房了。接下來我整天滴水未進,第二天我摸索着吃了一些他們送來的殘羹剩飯,恢複了些元氣。第三天我的耳鳴減輕了,可以聽到些聲音;眼睛的視力也恢複了不少。一大清早聽到有人在門外大罵:“蠢才!買一個又聾又啞的瞎子回來做什麽?我春香樓可不是收養殘廢的善堂!還不快點把這個廢物送走,給我把五吊錢要回來!”

我又被塞回了麻袋,這次沒有被人扛着走很遠,就被扔到一堆幹草上,在車上颠簸了很久,有人擡我下來。我不出聲,心想繼續裝聾作啞,說不定還會給人嫌棄,能保自己的清白。再多頂幾天,我就可以恢複體力逃跑了。

“雖然又聾又啞,但是看這個身段和臉蛋,你可是撿了個大便宜,才九吊錢娶一個年輕漂亮的媳婦。說不定你明年就可以抱個胖小子了!”

我瞄着尖嘴猴腮男子手指的方向,大吃了一驚。只見一個滿臉疤痕的壯碩中年漢子丢了幾吊錢給猴子,粗聲粗氣地說:“你可沒說是個瞎子!這樣可值不了九吊錢,這樣的貨色在外面頂多值三吊錢!要麽你拿六吊錢走人;不然你就把人帶回去!”

“我們說好九吊的,你怎麽就砍了我三吊?你這樣我不好跟兄弟交差啊!”

“我只給六吊,要不要随你!”

猴子見男子要關門送客,趕緊收了六吊錢, 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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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壯碩漢子黑塔般的身子走近來,身體不由往後爬。這裏可不比妓院好脫身!下定決心就算是拼上一死,也不會給他玷污了我的身體。

“你聽得見麽?”

我的身體已經靠在牆角,退無可退!現在只能咬舌自盡了,漢子看出我的心跡。喊着:“且慢!休要沖動!是你相公要我救你回來的。”

我皺着眉頭看着他,不明地搖頭。我相公?難道我的家人來找我了?還是這個漢子怕我自盡的緩兵之計?

第二節 親人?仇人?

男子見我不信,轉身進屋,從屋內抱出一個身穿白衣,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只是看得出他的身體應該是受傷癱了的。

白衣男子見到我時半天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很快就發現我看他的眼神完全是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認得我麽?”

我搖頭。

“莫大哥,可否麻煩你讓我與娘子單獨相處一下。”壯漢點頭,把他放在躺椅上,開門出去了。

“我已經叫人離開了,如果現在你想走,我這個癱子攔不住你。”

我還是搖頭,既然他聲稱是我的相公,我不會放棄這個知道我身份的機會。我在地上用手寫着:我是誰?你是誰?

“你真的不記得了?還是你在玩心機?”

‘不記得了。’我寫道

“怎麽?又不能說話了?”他冷漠地笑着。

我做了一個撞到頭的手勢,然後指着耳朵和喉嚨,還有眼睛, 做了個沒有的手勢。最後比出三根指頭代表三日,眨了眨眼睛,又指了指耳朵。

“你撞到頭,失去聲音,聽力和視力。後面眼睛和耳朵恢複了。”

白衣男子好厲害,一下子就猜出我的故事。我開始相信他真是我的親人了。

“賤人,這是你的因果報應!如果不是你和奸夫,我父就不會死!而我也不會變成殘廢!這樣高的懸崖跌下來,居然沒有摔死你?”

原來我是這樣的壞女人!我不由為自己所犯的罪行感到痛苦不已。我在地上寫道:我真的害死了你的父親?

“你心腸狠毒,害死了我的父。你的奸夫卻與你反目,用箭射殺你,你跌下了萬丈深淵,居然還能活着,真是天無眼。你那可惡的奸夫把我打傷,丢下懸崖,所幸我命大沒有跌死,但是身體也癱瘓了。你們一對狗男女的所做所為人神共憤!”

聽到自己原來是這樣不堪的女人,我不停地在他面前扇着耳光。等我打到眼冒金星時,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同時眉毛皺成團。随後陰陰地說:“如果不是看在你腹中骨肉的份上,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原來我懷了他的骨肉。

我坐在地上哭泣,想不到自己竟是這樣的女人。眼前的男子為了我受了這麽多痛苦。我在地上寫了幾個大字:求你讓我有個贖罪的機會。

“這是天意,你命不該絕,而且也忘了前塵往事。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腹中孩兒的緣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我努力地點頭,寫出:我一定會痛改前非。

這時,壯漢回來了:“公子,村裏有不少官兵到處盤查。此處不宜久留!”

白衣男子說:“我們去大丹。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往那裏去。”

他們是什麽人,居然被官兵所追捕?

“這全都是拜你所賜!”他狠狠地瞪着我。

我們匆忙地上路了,大漢馱着男子。我雖然腳軟手軟,還是牟着勁緊緊跟在後面,生怕跟丢了。走了很久的山路,我們才在一處荒山破廟停下來休息。我曲蜷着身體靠在牆角,看着壯漢生了一堆火, 在火堆邊拿幹糧給男子吃。他見男人沒有吩咐,也不拿給我吃。我餓得不行,又不敢開口讨要,索性閉着眼靠在牆上閉目養神。這幾日真的沒有好好吃過東西,肚子叽裏咕嚕地亂叫。

“不必給她,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男子平靜地說。壯漢想拿一點幹糧給我,男子阻止了。他真的恨我入骨。

我餓着肚子睡不着,于是翻身坐起來, 看他們兩個好像都睡着了。我壯着膽往火堆那邊挪了挪身體,把冰冷的手在火上烤着,頓時舒服了不少。我突然在火堆旁發現一個燒餅,不假思索,我撿起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你不怕我在燒餅裏下毒。”男子冷冷的看着我,他原來沒有睡,一直在觀察我。

我搖頭,就是毒死都好過餓死。反正我是壞女人,死有餘辜吧。

“我們現在去大丹。你很開心吧?”

我還是搖頭,去大丹,我會很開心嗎?現在對我來說去哪裏都一樣,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如果你不是真的失憶了,就是你很會演戲。”他說完不再理睬我,徑自睡了。

見他睡去,我也昏昏地躺在地上睡了,這一天我真的體力透支了。

第二天,壯漢用柴枝把我捅醒。我們又繼續趕路。

第三節 路遇悍匪

我們趕路從來不住客店,只在荒郊野外露宿。從那日起,男子不再和我說話。這日我們正趕着路時, 男子在壯漢的背上說:“莫大哥,有人跟蹤我們!”

壯漢加快了步伐,我氣籲籲地跟在後面,上氣不接下氣。後面的人追了上來。

“這樣不行!”壯漢把我揪過來,“你帶着公子, 我去阻攔他們!”

我吃力地背着男子,步伐蹒跚地走着,後面的殺聲驚心動魄,想來壯漢和賊人有了一場殊死搏鬥。身上的男子不輕,我越來越吃力。這樣不是辦法,我背着男子躲進了河邊的蘆葦蕩裏,刺骨的河水沁骨的寒冷,我不禁打着冷顫。

少頃,壯漢沒有趕來,賊人卻追了上來。 他們在河邊搜尋着我們的蹤影,有一個賊人跳進蘆葦蕩揮刀亂砍。眼見他帶血的刀就要砍到男子,我側過身體護着男子,刀劃過我的胳膊,我忍住不敢叫出聲。他們見沒有什麽發現,就離開了。

我帶着男子爬出蘆葦蕩,往回走。

“離開這裏,不要回頭!”男子在我背後講。我卻還是往剛才來的路上搜尋壯漢的蹤影。

走不遠,我就看見壯漢躺在血泊裏,已經沒有了氣息。

“不要再耽擱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

我點頭,背着他繼續趕路。

終于見到一處農舍,我背着男子進了院子。這家的小孩見到我們狼狽的模樣,害怕地喊着:“娘親!娘親!”

他的娘親從屋裏跑出來。男子對她說:“大嬸,我們趕路遇到山賊,身上的財物被搶劫一空。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收留我們夫婦一晚?”

“哎呀,這世道。快點進屋來吧。”她幫着我扶着男子進了屋。

我們把男子放在床上,她熱心地說:“看你們的樣子,一定很餓了。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們吃。這位娘子,這裏有水和幹淨的衣服你們可以梳洗一下。”大嬸在炕上拿了幾件幹淨的衣服給我,又指指牆角的水缸和陶盆。

我欠身向她行了個禮。

“大嬸,內子是個啞巴,您不要見怪。”

“哎呀,哪裏會。你們先休息一下。”大嬸轉身出去了。

我拿了水,給男子抹身, 幫他換了身衣服。之後,我貓在水缸的後面匆忙地梳洗了一下。

我換好衣服從水缸後面出來,男子說:“你手臂上的傷,讓我看看。”

我怯怯地走到床前,男子拉開我的衣袖, 看到傷口,他撕了他之前所穿的白衣的衣角幫我包紮起來。

“等一下,你去找大嬸要點鹽,洗一下傷口。”

我點頭,突然抓住他的手,在手心寫道:你叫什麽?

他嘆了口氣,緩緩說:“尤念鶴!”

我又指指自己,他從沒叫我的名。但是我一直都想問他我叫什麽?

他定了定,看着我吐出三個字:“趙飛燕。”

怎麽和史上出了名的一個名字?我洩氣地看着他。

“人如其名!”他不再理我,閉着眼休息了。

我走到廚房幫大嬸煮飯,大嬸把我推出去:“你也累了,去歇息一下吧!”

我向大嬸讨了些鹽,兌了水沖洗了一下傷口。鹽洗過的傷口痛得要命,但是疼痛還是抵不住疲倦的侵襲,我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爬起來推念鶴,卻發現他全身發燙。我慌忙找來冷水,幫他抹身。大嬸送飯過來,看見念鶴病了,慌忙請來大夫。大夫開了退熱的方子,我們身無分文,診金和藥錢都是大嬸他們墊付的。

第四節 安身之處

兩天後念鶴好轉,他感激大嬸夫婦的搭救,說不會忘記他們的救命之恩,日後一定報答他們。我們離開了大嬸家,來到一個小鎮。

念鶴從身上拿出一塊玉佩叫我當掉換成銀兩。我生氣地看着他,既然他有一塊玉佩,為什麽當時不拿出來付診金和藥錢。他似乎明白我心裏所想,說:“人心叵測,財不可露底。這是一塊上等好玉,倘若大嬸夫婦知道我們有一塊價值不斐的玉佩,難保他們不會起貪心,殺人劫財。現在我們當掉玉佩收得銀兩,自然可以把錢還給他們。亦不會惹來禍端。”

我覺得念鶴一定是受過打擊,對人防備之極,他根本不相信人世間的真善美,只覺得所有人都是醜惡的。想來可能是因為我刺激過他,才讓他如此偏激的。

這塊玉佩果然值錢,我足足當了五百兩。念鶴還說我蠢給人騙了,這塊玉至少值一萬兩。我拿回當鋪去評理,卻被人哄了出來。

念鶴搖頭說:“你這人一輩子都是這樣蠢得荒謬。白紙黑字,你自己畫押的當票豈能反悔?別人沒有揍你一頓,已是萬幸了。現在我們要省着點用,先找一個地方落腳,我怕你又給人騙了,這次我和你一起去。”

我們找到一個還算幹淨的屋子,東西一應俱有,租金又便宜。房東看到我們一個癱、一個啞,好心地減了些房租,念鶴還說他的屋子一定是很難租出去,才如此便宜租給我們。他這人總覺得人家對他好是居心叵測,算計他。

我購置了一些日用品和糧食,就開心地在這個小窩住下了。

我首先把一張椅子裝了兩個輪子,改裝了一下,給念鶴。還把家裏的門檻拆了,填平了一些坑坑窪窪,這樣念鶴在家裏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我抱着念鶴坐在輪椅上,他嘴上沒有說什麽,但是看到他手扶着輪子在院裏轉着圈,就知道他還是滿意的。

我不想坐吃山空,和念鶴商量了一下,想在餘下的錢裏拿一小部分出來做點買賣。

“你想做什麽?”

“餅!”我驚喜地發現我可以發單音了。

“你的聲音會慢慢恢複的,再過多十日,你應該可以講話自如了。”

我也不耽誤時間,在我們住的巷口開了個燒餅攤,這樣也方便我回家照顧念鶴。

我做的燒餅個大,價錢公道,生意相當不錯,就這樣日子輕松地過了一月又一月,我的肚子也漸漸大了。我滿心期望着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是不是該給我肚裏這個寶貝取個名字了?”我揉着面團問正在看書的念鶴。

“燒餅。”他懶懶地說。

“什麽?”我以為我沒有聽清楚。

“叫燒餅。”

“哪有人給自己孩子取名燒餅的?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麽就取了這麽個寒酸的名字?”

“你是賣燒餅的,我們靠賣燒餅為生,不叫燒餅,叫什麽?”

我覺得和他說是無用的,這幾個月我們根本沒有溝通成功的案例。

突然我的肚子開始抽痛,桌上的面團被我壓扁了。

“念鶴……,”我臉色蒼白地看着他,“我好……好像要……要生了。”

他放下書, 探手在我的脈上,臉色凝重地看着我:“你躺下!”

“在地上?”

“你想怎樣?我可不能抱你上床!”

我乖乖躺在地上,他拿來熱水和布,就這樣我在地上生下了我的兒子,小燒餅。念鶴堅持這樣叫我們的寶寶,我沒有辦法只能接受。

作者的話:

因為要出遠門幾天,所以一次更新七節!回來時,再帶給大家驚喜!

第五節 念鶴

寶寶很漂亮,但是念鶴卻一點也不開心,他甚至都不願意抱小燒餅。偶爾我會發現他看小燒餅的眼神盡是厭惡,我甚至懷疑小燒餅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如果孩子不是他的,為什麽他還要把憎惡的我們留在身邊?我只能想,可能因為我是小燒餅的娘吧, 他恨我,當然也不會喜歡從我而生的兒子。我甚至有點可憐念鶴,他就這樣懷着仇恨,郁郁寡歡的活着。我卻相當幸運,忘記了不開心的記憶不說,還收獲了可愛的小燒餅。

這天我在燒餅攤,突然衙門敲鑼打鼓地通街宣告:皇上禪讓皇位于太子,自诰太上皇。 太子登基,改年號永建,冊封衛國皓月公主為後。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州府衙門開倉放糧,赈濟貧苦百姓,普天同慶。

我背着小燒餅拿着糧袋跑去衙門領了一袋米,開心得不得了。回到家,我沾沾自喜地把米拿給念鶴看。

他問我:“皇上封衛國公主為後,你很開心?”

“怎麽不開心!皇帝登基、立後,我們才有這大米吃。當然開心了!今天隔壁王伯給了我一尾魚,今天燒豆腐魚給你吃。”

見我開心雀躍的樣子,念鶴難得地笑了。

“咦?奇怪?小燒餅快看你爹!”我同背上的奶娃娃講。

“何事驚奇?”念鶴疑惑地看着我。

“小燒餅,你爹居然會開懷大笑?”

“大驚小怪!我又不是木頭,當然會笑了。”

我聳聳肩,心裏也替他開心,這一年多,他終于能夠釋懷大笑了。

晚飯時,難得念鶴夾了點魚給我,這個不經意的關心動作讓我感動不已。今天真是要感謝皇上了,他的大喜感染了我們,讓我和念鶴能冰釋前嫌。

“沙子進眼了?”他問我。

“不是,我太感動了。”

“吃條魚有這麽開心嗎?王伯不是時常給我們魚嗎?”

“今天!今天你和我一共說了十句以上的話,還沖我笑,現在居然夾魚給我吃!哇,念鶴,我太開心了!”

“瘋婆子。”他瞪了我一眼,搖搖頭,繼續吃飯。

我連忙夾了些魚放在他飯上,“小心刺。”

“嗯。”他低頭吃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地是,我們之間的關系開始好轉了。

春節前沒有什麽生意,大過年的,誰要買燒餅吃?我幹脆關了攤子,帶着小燒餅去探望郭大嬸他們(之前救我們的夫婦)。大嬸他們見到我十分開心,我買了很多吃的給她家虎兒,扯了匹大紅花布給大嬸,還買了一壺上好的狀元紅給大叔。大嬸驚異我可以說話了,我告訴她,我們現在在鎮上賣燒餅,日子也過得安逸。大家相談甚歡,他們留我住一宿再走,我心裏挂着念鶴,還是和他們辭別回家了。

一路上我哼着小曲,快樂地和小燒餅說着話。到了渡口卻久久不見擺渡的,我坐在河邊枯等了幾個時辰,看到一位垂釣的老伯求他載我渡河,老伯人好說什麽也不收我的錢,叫我以後少渡河,說近來不消淨, 有河鬼上岸來拖人下河。我聽得心涼嗖嗖的,突然我們聽到遠處飄來一陣女人的哭聲,老伯臉鐵青,說:“可能撞上河鬼了!”

作者的話:

很久沒有更新,所以多更幾章……

第六節 河邊驚魂

我安慰他,可能是哪家女子迷路了,在河邊哭泣。“大白天的,不會有鬼。鬼不是晚上才出來嗎?”

老伯也覺得我的話可信,于是我們向哭聲劃過去,遠處看到一個青衣女子孤零零地坐在河邊哭泣。我下船,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子的肩,問道:“姑娘何事傷心?”

她擡起頭來,豔若梨花的臉卻無半點淚痕。

“我是為你難過!”她妖笑着,向我伸手劈來。

後面老伯大喝一聲:“妖女!尋得我好苦!”雙腳在船上一點,就飄在我和女子的中間,接了她一掌。

女子大驚,呵訴到:“顏公!老娘被你追得脬煩,今日就和你來個了斷!”說完又連連劈了幾掌,我站在老伯身後,也覺得陰風陣陣。但是一股強勁的氣牆把陰風統統卷進了老伯的手中,他拍出一掌,連帶女子的掌風一起打在女子身上。女人被打得接連後退。突然她從袖中取出一個銀質的盒子,按了一下上面的機關,千萬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飛出,我大驚,連忙護住身後的小燒餅,老伯衣袖中突然飛出大大小小若幹葫蘆,他大喊:“着!”嗡嗡的葫蘆雨向銀針和女子飛去。女子應聲而倒。

老伯轉過身來,臉色卻甚難看,還沒有走幾步就昏倒在地。我拖着昏迷的老伯,氣喘籲籲地回到家。

念鶴見到我們大吃一驚,問:“這是何人?”

“一個垂釣的老伯,我們遇到一個河鬼妖女,他受傷了。”

我把老伯放在床上,念鶴上前看清他的臉,驚喜地喊了一聲:“顏三叔!”

他幫他打脈,詢問我事情的始末。因為我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所以解說得七零八落,他打斷了我:“你越說,我越糊塗。等一下三叔醒了,我自己問他。你拿這張藥方去藥鋪抓點藥來。”說完打發我去抓藥。

我從藥鋪回來時,念鶴正在替老伯施針。沒想到他竟然會醫術!上次他幫我接生,我就問他是不是學過醫術,他連連否認,說是情急勉強助我。平時我生病他也是不聞不問的,今日來了個受傷的老伯,他居然會開藥方、施針救人了?我不免生氣他虛僞小氣。

不一會,老伯醒了過來。看到念鶴開心地又哭又笑,口口聲聲喊他閡焱。念鶴支開我去買酒,和老伯在房裏私聊。

我知道他這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相談的內容,所以我打了酒,背着小燒餅在貴嫂的酒館幫她賣酒。看見天色已晚,我才拿了酒菜回家。

一進門念鶴就罵我遲遲不回家,害他三叔餓了。我也不想争辯,進廚房熱了酒菜,端出來給他們吃。

“侄媳婦兒不一起吃?”老伯問我。

“不用了,我剛才吃過了。”

“只挂着自己舒坦,忘記家裏還有客人要照顧。”念鶴黑着臉訓我。

“我看你們相談甚歡,不想打擾你們。才在貴嫂的鋪子吃了點東西。”

念鶴還要罵我,卻被老伯阻止了。“哎呀,我這個老不修害你們夫妻吵架了。”

他伸手把小燒餅抱在腿上:“忘了介紹,我是念鶴父親的拜把兄弟顏公。人稱葫蘆老人。”

“叔公在上,請受飛燕一拜。”我躬身行了個禮, 不知道他曉不曉得他拜把兄弟是我害死的?我心中有點發毛。

“快快起來,我們自家人之間不必拘禮。”

“這侄孫兒,實在可愛。叫什麽啊?”

“小燒餅。”

“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她就是粗鄙的人,非要改個名字叫燒餅,說孩子是她的生招牌。”念鶴誣蔑我說道。

我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他吵架,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他一臉的無辜。

“其實,這也沒什麽。鄉下孩子難養,都是取什麽狗蛋、丫杈的。這樣孩子容易大!小燒餅!有趣,有趣!”他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個鑲金邊的小葫蘆,挂在小燒餅的脖子上,“我身無長物,這個就送給我的侄孫做見面禮吧!”

“這個很貴重,可使不得!”我連忙伸手去取,上面可是鑲着金邊嘞。

“就收下吧,這是三叔一片心意。”念鶴說。

“那就多謝叔公了。”

顏公滿意地點着頭。

“叔公,之前河邊的那個女人是誰呀?”我對剛才發生的事十分感興趣。

顏公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慢慢地述說着他的故事。

作者的話:

2更

第七節 川西名捕

顏公是川西六郡的總捕頭。在一次追捕過程中,他被鬼醫奚白鶴所救,兩人結為異姓兄弟,奚白鶴兒子念鶴的一些功夫還是他教授的。

我皺眉看着念鶴:“你原來會武功的。”

“現在是個廢人了!”他敲敲他癱瘓的腿,我頓時愧疚不已。

顏三叔說這次他追蹤在川西犯下多樁人命案子的陰域河鬼尚梨花來到大丹,這個女人練一種邪門的功夫,在修煉時要采生人的血氣增加功力。她十分狡猾,又精通易容和各種暗器,所以顏三叔追蹤了幾個月,都沒有抓到她,每次在緊要關頭都被她脫逃了。今天終于解決了她,但是卻中了她的獨門暗器飛雪銀針,針上的劇毒差點要了他的命。還好念鶴救了他,不是他現在可能成一灘血水了。

“念鶴,你們不如跟我回川西,大家也好有個照應。”顏三叔突然提議到。

“只是,我現在廢人一個,還帶着飛燕倆母子,怕給三叔添麻煩。”

“什麽麻煩?你爹和我是結拜兄弟,你們就是我的親人。再說我孤家寡人一個,有你們作伴倒是求之不得!你就不要推托了,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跟我回川西!”

念鶴點頭答應,顏三叔不甚歡喜。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告別街坊跟顏三叔回川西了。

顏三叔川西的屋子相當大,只是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大概是三叔平時都在外奔波,很少回家的緣故。他為我們置辦了一些用具,還請了個奶媽照顧小燒餅。我不用再買燒餅,小燒餅也被奶媽霸去,整天閑得發黴,念鶴是不敢去打擾的,看書、繡花又提不起興趣。廚房的王媽被我搶了幾次鍋镩, 對我十分不待見,生怕我連帶她的飯碗也搶了去。我只好早上算雲彩,晚上數星星來混日子。三叔回家時,我想跟他學點武功,卻被老古董三叔罵了一頓,說婦道人家相夫教子是正業, 學功夫做甚?相夫教子對我來說何其容易?念鶴對我不冷不熱,我和他多說兩句話, 就會嫌我啰嗦;小燒餅抱來玩兩下,就要被奶媽搶回去。我覺得自己毫無存在價值,是 這個家最閑的米蟲。

這天顏三叔的一個手下娶媳婦。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就請三叔為他主婚,而我們也應邀作為新郎的親眷坐主家席。我還要以主家嫂子的身份接新娘。這下我有了充足的理由上街了:置辦彩禮和新裝。小夥子見我這麽熱情,感動得痛哭流涕,我拍着胸口打包票:“兄弟!嫂子一定幫你籌備一個體面風光的婚禮!”

我換了身男裝,懷裏揣着一疊銀票(三叔交待,務必要置辦上等貨色,所以給了我幾張面值五百兩的銀票),精神抖擻地走在大街上。我挑選了上好的六色彩禮,給了定錢,叫他們送到總捕頭的家裏去。又為家人和新人買了不少綢緞,商量好日子叫裁縫上門為各人量體裁衣。做完了這些事,我還是遲遲不願回去,好不容易出門來,當然要盡興玩個夠才對得起自己嘛!

我在街上溜達着,經過一個巷子時,聽見背街的後巷傳來陣陣哭聲。好奇的我探身上前,看到一夥人正從一戶人家裏拖出一個妙齡少女,少女的母親死死抓住她的裙角不放,兩母女哭得死去活來的。

作者的話:

3更

第八節 ‘英雄’救美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等鼠輩怎可如此目無法紀!”我大聲呵斥道。

“哼!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小心惹禍上身!”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卷起袖筒威脅着我。

我見巷口又進來幾個人,即刻壯了膽,大聲說:“川西府郡守大人治郡嚴明,明文規定強搶民女,逼良為娼者斬!你們幾個狂徒竟敢以身試法!還不快點放了小姑娘!”

幾個看熱鬧的,都點頭應和:“放人!”

“他娘的,你個小白臉讨打!”小個子說着就想撲過來打人。

“随便欺辱良民,也是要挨板子的!”我嘴上這樣說,看着他們幾個兇神惡煞的樣子,心裏還是有點犯憷。

“他娘的,她老哥在我們榮貴賭坊賭輸了錢,甘願拿他妹子抵債!”他說着轉頭問門後的一個男子,“胡二,是不是你說的欠債還錢,沒錢拉人!”

那男人低頭不出聲,他娘親沖上前去猛抽他耳光:“你這個不肖子!怎麽把你妹子都拿來賭啊?你還是不是人?”男子抱着頭,任他娘拳打腳踢。

那夥人拉着少女就要離開,老婦返身抓住女兒的手,死活不肯放手。旁邊一個賭坊的打手打開她們的手。把少女橫抱着踏出門外。

“住手!”我怒不可違。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兄弟發威,我可擋不住!”鼠目小子說。

“再說我們可有字據為憑!”鼠目小子抖着一張畫了押的拮據。

我仔細看着上面的字:

今欠榮貴賭坊三十兩銀,欠債還錢,無錢身抵!

欠債人胡二

永建元年十月初十

“上面簽字畫押的是誰?”

“胡二。”

我看着少女問:“小姑娘,你叫何名?”

“胡小青。”

“既然畫押的是胡二,無錢身抵的就應是胡二。關這位姑娘何事?”

“可是長兄為父,胡二親自說用妹子抵債的。”

“嗯,這樣啊,你們可以帶走姑娘了。”我點點頭。

鼠目小子和他的同夥驚訝地看着我,旁邊看熱鬧的幾個人也瞪大了眼,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

“快點走啊!我還要去官府報官呢!”

“什麽?”鼠目小子好像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我說我要去報官。”

“有憑有據你告不倒我。”

“我怎麽告不倒你?”

“你、你還有你販賣人口,全部有罪!”我指着鼠目他們和胡二。

“我們有憑有據。”鼠目小子揮舞着字據。

“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是胡二欠你們的債,胡小青的名字沒有在上面。如果你們拉走他的妹子,就算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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