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颠沛流離第一節失憶(2)
第六章 颠沛流離 第一節 失憶 (2)
二領了欠你們的三十兩。你們不是販賣人口麽?如果是賣身,自然是自願跟你們走,可是姑娘的母親并不同意,你們就是搶。花錢買了一個被人搶來的人,你就是窩贓。他未經母親允許就偷偷把妹子換了三十兩,就是拐騙賣人。這裏的街坊都可以作證,你們買賣拐騙人口。罪證确鑿!”
“那我怎麽辦?他的确欠了我們三十兩啊!”鼠目小子的語氣軟了些。
“你拉他走,不就沒事了嗎?”我指着胡二。
作者的話:
4更
第九節 賣身契
“你們不要拉我兒啊!”老婦聽我這樣說,即刻跑到兒子跟前護住他。
“公子求你,救救我兒啊!”老婦人向我哀求。
“要不你們也可以拉走他娘。畢竟兒子犯的錯誤,父母也應有所承擔。”
胡二聽我說可以拉他老娘抵債,竟然閃開一邊。老婦看着不肖子幹瞪眼。
胡小青跳了出來說:“不要拉我娘!我跟你們走!”
鼠目小子聽到後非常歡喜,拉着姑娘就走。
老婦人痛苦地跌坐在門檻,凄涼地哭着。
“且慢!”我搖頭看着他們。
“公子,你又怎麽了?這姑娘不是自己願意跟我走的嗎?又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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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麽不妥,只是小哥我突然很喜歡這個姑娘,願意花銀兩買了去。你出個價吧?”
“這個……。”鼠目小子貪心起,想斬我這條‘肥水魚’。
“你也不要漫天開價了,我看這姑娘性子烈,模樣不過是還算周正。你賣她去妓寨,也只能是個次等貨色,不如我出六十兩幫你買了去。三十兩還債,剩下三十兩哥幾個還可以拿去喝茶,何樂而不為?”
“公子既然有興趣,不如給我們一百兩,這小妞雖然不美,但是還是個處子,也值得幾個錢的。”
“你獅子大開口。我只是一時興起,你竟如此貪心,我偏不依你,不買了!看你把她賣到妓寨能值六十兩麽?”說完我轉身就走。
鼠目小子趕緊上前拉住我,:“公子莫惱,就依公子,六十兩就六十兩。”
我拿錢給他,又叫姑娘立了一張賣身契給我。揣了畫押的賣身契,我對姑娘說:“你回去好好照顧你娘親吧。”
小青姑娘疑惑地看着我,我擡頭看着胡二:“小青現在是我的人,有賣身契為憑。從今以後你不可對她起賊心。如果今日之事再發生, 我就告你偷竊,拐賣了我的奴婢!知道沒有?”
我拉着老婦的手說:“大娘,我今日只能用這種方法把你女兒留在你身邊。小青會陪着你老人家,她這張賣身契不過是我保證她哥哥不再打她主意笨辦法罷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啊!”我意味深長地望着胡二。
老婦人和小青跪在我前面說:“多謝公子搭救!多謝公子搭救!”
“好好過日子吧!”
我轉身離開了他們,回去得瞞着六十兩的去處,畢竟我是用念鶴的名字和小青立的賣身契,這事給他知道了,還了得?
沒有走多遠,就聽到後面有人叫:“尤公子!尤公子!”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來人追到跟前才知道他原來是在叫我。
“這位小哥,不知找尤某何事?”我抱拳問眼前仆役打扮的人。
“我家主人想請尤公子喝杯水酒。”
“這個嘛?我不太方便,還有要事在身。”對方不知道是什麽人,還是拒絕的好。
“公子若是推脫,我回去定會被我家主人責罵。求公子屈就和我一同前去,喝杯水酒耽誤不了公子多少時間。”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只是出來買辦彩禮,不想搞出事端來。所以我婉拒了這位不知名公子的邀請,繼續采買着婚禮所需的東西。
回到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采辦的貨物大都送到府上了,顏三叔看着挺滿意。念鶴卻是一臉的不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嫌我遲回家了。
作者的話:
5更
第十節 婚宴
籌備了幾天,終于到了婚宴當天。我起了個大早,就趕到新郎的家裏,打點一切。新郎小六哥看到我,開心地說:“辛苦嫂子了,幸好有你幫忙,我這才能風風光光地娶媳婦。多謝嫂子了!”
“說什麽話呢?你本是自家兄弟,做兄弟的結婚,我這個嫂子怎能袖手旁觀呢?好了,你快點去梳洗,換衣裳,等下出來祭祖。前面有我,等時間到了我會叫你出來踢轎門。”
小六哥笑嘻嘻地接過我手裏的喜服,歡天喜地進屋梳洗去了。
我安排着廚子、司酒、侍宴的人,各施其職,準備好酒席。差不多時候,我就帶着來吃酒的親朋戚友站在門外候着花轎。吉時一到,花轎就出現在巷口,鞭炮、喜樂聲響起,小六哥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等花轎在大門停下來,我站在轎前大喊一聲:“新娘過門!萬福進家!”
小六哥伸腿在花轎的門框上踢了一腳,喜婆開心地喊:“新娘進家!”
一個火紅的嬌小身影從轎中出來,小六哥牽着新娘進了喜堂,顏三叔已經坐在堂上。
三拜之後,我和念鶴也坐下受新人一拜。
我們送上禮物祝福了一番。喜婆正要引新人進內堂時, 門外有人來報,說郡守大人大駕光臨,顏三叔立即帶着我們出去相迎。
我以為郡守大人應該是個老頭子的,不想卻是一個年輕公子。他笑吟吟地同顏三叔說:“我剛巧路過,聽聞顏總捕頭今日你義子大喜,特來讨杯喜酒。”
“豈敢、豈敢!大人大駕光臨, 是我犬子莫大的榮幸。大人請上坐!”
郡守在主座坐下,一對新人上前參拜。他笑着說:“不知今日你們大喜,未曾備有禮物。我這裏有一對通靈白玉,就送給你們,願你們白首齊眉、開枝散葉!”
新人接過白玉,叩頭致謝。我趕緊吩咐開席。
郡守大人被安排在主家席,顏三叔叫來我們向郡守行禮。
“這是我的子侄尤念鶴和他媳婦趙氏。”
“尤念鶴?好熟的名字。”郡守聽着念鶴的名字若有所思,恍然醒目,“原來是尤公子。 那日你睿智為一貧女解困,我請你喝酒,你卻走了,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見。”
我聽到這裏,不由心驚膽顫,頭埋得更低了,怪不得郡守身後小厮的臉似曾相識。 我祈求他千萬不要認出女裝的我,如果讓念鶴知道我冒充他,他還不把我的皮剮了?
“大人恐怕是認錯人了,尤某自從到了川西從未出過門。”念鶴疑惑地回答,但是眼光已經掃向我,我裝作無事一般看着地板。
“難道是同名同姓之人?”郡守發現念鶴的腿是癱的。他身旁的侍從低聲耳語, 他望向我,突然大笑:“哈哈哈,原來如此。”
“尤公子,你夫人的機智尤甚男子啊!想必夫人所作的好事未曾讓你知曉吧?”
念鶴笑說:“內子未曾向我提起。”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我,我不由全身發毛。
郡守把當日救小青的事娓娓道來, 說完看着我:“初時我以為夫人是懷才自恃拒絕了我的邀請,怎知原來是女兒身。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顏三叔拍手:“好啊!飛燕,上次你救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勇氣可嘉。想不到你還如此聰明。”
“哪裏,大人誇獎了。我愚笨得很,都是平時夫君教導有方,我學了一點皮毛而已。”我往念鶴臉上貼金,他應該會消一點氣吧?
“哦,這麽說來,我就要和尤公子暢談一番了。”郡守看着半天沒有出聲的念鶴。
“是我內子誇大其詞,我何曾教導于她?”念鶴的眼睛已經在‘一刀一刀’地剮我的皮了。我的頭皮都發涼了。
那天念鶴和郡守大人談了好半天話,喝了不少酒,兩人都笑嘻嘻的。最後郡守非要念鶴為他辦事,念鶴以腿傷為由推遲,拒不擔任官職。郡守不依,念鶴只好答應做他的幕僚。
晚上,我侍候念鶴更衣。生怕他發怒罵我。他卻像沒有事發生一般,不出一聲。直到我要回房睡覺(我和念鶴向來是分房而眠的。),他才幽幽地說:“以後你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我痛苦地掩上門,一路哭着回房。今後沒有機會出門了,恐怕要終老在這屋子。都怪自己一時沖動搞了張賣身契,現在是咎由自取了。
作者的話:
6更
第十一節 看戲
念鶴從此每天會去郡守府,我只能羨慕地看着他每天坐着馬車出門遠去。送他到門口和到門口接他是我唯一出屋透氣的機會。
他倒是勤奮,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我還是等他吃晚飯, 有時他很晚回來,看到還未吃飯的我,就會說:“下次不用等我吃飯了。”
但是當我‘不小心’自己先吃了飯,他回來就會埋怨:“自己相公還餓着肚子,你倒是吃飽了。”
有時忍不住想跟他吵架,但是想到完全是我惹的禍,害他每日辛苦,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這天我閑着沒事,聽見下人們在議論最近來的戲班,心裏癢癢的。心裏盤算着要求念鶴帶我去。晚上念鶴和三叔一起回來了,我看他的氣色不錯,三叔又在,忍不住開了口:“聽說城裏戲院來了個名震三省的蕭老板駐臺,唱的是過五關,斬六将。念鶴,我同你去看戲吧?”我知道念鶴很喜歡這個曲目,他開心時,常會哼唱兩段,我繼續煽風點火:“這個蕭老板不需要化妝,聽說他只要一上臺,臉就會自己紅起來。唱關羽可是首屈一指的!”
“不去!”
“念鶴,你們就去吧,成天忙公事對身體也不好。”顏三叔勸說他和我同去。
“他們晚上又安排一場,你回來,吃了飯,都可以趕上開鑼的。”我還是不死心。
“不去!”
“你就帶飛燕去吧。你現在每天忙出忙進,總要輕松一下嘛!有時候放松一下有益于身心康健呀!去吧!去吧!”三叔看出我在家憋得慌,所以幫我出頭。
念鶴見三叔如此堅持,只得點頭答應。
我開心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傍晚我早早就候在門口,希望念鶴能早點回來。他果然在晚飯前回來了,我們吃過飯,我飛快地換了身水藍滾銀邊的衣裙出來侯着,看戲當然要穿得美美的。
念鶴看到我,先是一怔,随後生氣地說:“換一套。”
我想他不喜歡我太過招搖,所以換了身素淨的衣裙出來。
“再換!”
我一連換了四五套衣服,念鶴都不滿意。我明白他這是拖延時間,不想帶我去看戲。于是我委屈地哭了,和他相處這麽久,受過不少的悶氣,我都沒有哭過。今天我的淚水如決堤般流了出來。我跑回房間,爬在床上痛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還是爬着的姿勢,全身酸痛。
我起身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估計念鶴也出門了,才從房間裏出來。奶媽看見我急急地說:“哎呀!少奶,你怎麽現在才起身啊?少爺要出門了,在門口等你呢!”
念鶴等我?我滿腦門問號,走到前門,只見念鶴真的在那裏等着我。見我姍姍來遲,也沒有罵,只是淡淡地說:“今晚我會早點回來,你準備一下,晚膳後和我去看戲。”
“啊?”
“你不想去啊?”
“要去!那我穿什麽啊?”有前車之鑒,一定要問清楚才好。
“就藍色那件吧。”他拉上車廉離開了。
我心裏樂滋滋的,既然是念鶴提出來帶我去看戲的,他應該不會反悔了,今夜我真的可以出門透透氣了。
作者的話:
7更
第十二節 戲院驚魂
晚飯後,念鶴帶着我去戲院,在靠邊的位子坐下。我殷勤地給他送茶、遞點心,他望着我,難得溫柔地說:“你喜歡,就多吃點。”
我當然不會拒絕,開心地吃着糕點,喝茶。念鶴遞過來一條絲巾,我利索地擦了擦嘴。這會兒可不能丢他的臉,他一生氣,說不定會拍桌子走人的。
鑼鼓突然響起,臺上跑出一個白淨的關雲長。白臉的關公?誰知在連喝三聲之後, 白淨的臉變成了绛紅色,活脫脫關羽轉世!我開心地鼓掌,旁邊的念鶴也連連叫好。
戲演到關羽在長沙遇黃忠的時候,我的肚子開始不舒服了,想必是剛才吃太多點心所致。我急沖沖地去了茅房。當我從茅房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大喊:“火燭!救火啊!”只見後堂升起滾滾黑煙,祝融在火光中施虐。
想起還在前庭看戲的念鶴,我飛快地跑回去,人們都在争先恐後地往外跑。我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大火已經燒到戲臺。我借着火光看到遠處念鶴正艱難地在地上爬着,一定是有人撞翻了他。我急忙跑過去,背起他往外沖,大火在後面噼裏啪啦地燃燒着。 突然我聽見身後隐隐還有小孩的哭聲,我把念鶴背到外面,在身上澆了桶水,又沖進火海。身後念鶴焦急的喊聲不斷。
濃煙嗆得我睜不開眼,我大聲喊:“孩子你在哪裏?”
“嗚嗚,娘親!”一個細小的聲音在桌子下面。我毫不猶豫地拉出小孩,一鼓作氣地往門外跑,快要逃出火海的時候,上面一根燒斷的屋梁掉了下來,我的頭被木梁狠狠地敲了一下。我咬牙支撐着爬出去,有人跳了過來,把我和孩子拖出了火海。我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耳邊清楚地聽着念鶴叫着:“娜娜!娜娜!”
第十三節 醒來
頭腦裏出現了以往的種種。我想起來,我叫瞿娜娜,來自2010年,歷歷往事在目。我還記得自己身負一箭跌下深谷,神九爺絕情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我就是一顆棋子,用完即棄的棋子……。他現在得到了他所渴望的權位,成了大丹皇帝,還娶了衛國公主。什麽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鬼話!我身上的那只箭讓我夢醒了,心碎了。
失憶後,我再次遇到了閡焱,出于報複他把我留在身邊。在火場我經歷了生死,記憶又重新恢複。但是我非常痛苦,有時懵懵懂懂地活着比清醒地度日還要好。我還沒有死,聽到身邊的聲音,我知道閡焱就在床前。我要如何面對他?我不可能再像失憶的時候對他,我心裏是恨他的。但是現在除了這裏,我還能帶我的小燒餅去哪裏?為什麽老天就是見不得我快樂,非要把我傷到體無完膚才肯罷休?我現在是生不如死。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轉頭看着閡焱。他坐在輪椅上,看到我醒來,歡喜地握着我的手說:“你醒來就好,怎麽不顧自己的安危折返火場,吓死為夫了!”
他居然自稱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又真的有丈夫嗎?我的心一陣抽痛,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你哪裏痛,說給我聽。”他關心地摸着我的額頭。
這世事真是弄人!現在在我身邊稱自己為丈夫,朝夕相處的人不是我丈夫, 而是仇人。那個絕情絕意,和我有婚姻之約的人,卻早就遺忘了我。
“心痛。”
“心痛?我看看。”說完他為我把脈。
“不用了,我睡一下就會好了。 ”我抽開手,別過身體不再看他。
“那你休息吧,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閡焱出去了,我心想等身體好一點就帶小燒餅離開。
每天閡焱都會來為我把脈。我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掩飾着我逃跑的計劃。
調養了大半個月,我的體力終于恢複了。我把身邊值錢的東西收拾起來,算了算居然有五百銀,足夠我和小燒餅重新開始過日子用的。
這天,等閡焱出了門,我支開奶媽,帶着小燒餅逃跑了。我抱着我唯一的寶貝至親,走得極快。顏三叔可是總捕頭,要抓一個逃家的婦人再輕松不過了。我離川西越遠,越安全!
神捕就是厲害。第二天,在我借宿的農舍,三叔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外。
“兩口子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也犯不着為了一句氣話,就撇下相公跑了!也不為孩子想想,這麽大個人還耍小孩子脾氣!跟我回去!”
無奈,我被顏三叔抓了回來。閡焱看到我,沒有破口大罵或冷言冷語, 只是靜靜地看着我。
“夫妻倆床頭吵,床尾合。有什麽話,好好講,不要再離家出走了!”三叔甩下一句話,就抱着小燒餅出去了。
“你為什麽要跑?”閡焱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不用再做戲了,閡焱。我全部記起來了。現在我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申澤世傑當我是棋子,小燒餅也不過是個棄兒,他不會關心我們的死活。如果你要報仇的話,你可以動手,你有足夠的理由殺了我給你爹報仇!但是請你放過小燒餅,他不過是個可憐的孤兒。”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僞裝下去,坦白也許能讓我早點解脫吧,反正我活得也挺累的。閉着眼,等着他動手,卻遲遲不見動靜。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閡焱!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沒有回答,他轉身離去。
第十四節 化敵為友
我搞不清閡焱心裏是怎樣想的,所以一連幾天都極其防範他。我推說自己太過清閑,求三叔辭了奶媽,把小燒餅抱回來,只有看到小燒餅在身邊,我才放心。
閡焱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我時時提防着他。三叔不知就裏,以為我們夫妻吵架冷戰,一味地指責我太過執着。我也不想多加解釋,只是默默地守護着小燒餅,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支撐就是他了。
“閡焱,我求你,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吧。我現在一無所有,只有爛命一條。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毀了你的一切,害死你父親。但是求你看在我孤兒寡母可憐的份上,放我們一馬吧。”我跪在他跟前苦苦地哀求着。如今我只有求人家的憐憫,才可能和小燒餅平安地活下去。
“從這裏離開,你能去哪裏?”
“天大地大,我只求一處安身之地,和小燒餅平安度過餘生就知足了。我有一雙手,餓不死。”
“活下去是沒有問題,但是你可以保證日後小燒餅能安逸無憂地生活?你難道要他一輩子和你賣燒餅過日子?”
“平庸過一生也沒什麽不好的。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碌碌無為地做平凡人,其實是種天大的福氣。”我曾經風光過又如何?不如安安分分做個下人或者廚娘更快樂。想到這裏我不禁落淚。沒有人體會我的痛苦,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抛棄,每次都被傷得遍體鱗傷。
“你現在剛剛恢複,心絮煩雜。 待你心情平複,如果你想走,我決不會阻攔。正如你所說你現在就是一個棄婦,對我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我只是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暫時收留你們母子罷了。”
“你真的不恨我了?”他該不會盤算着如何折磨我和小燒餅吧?
“我對你無恨是假,但是也不會加害于你。你放心和小燒餅呆在這裏吧。”
“你究竟想要什麽?”我根本不相信閡焱會無所圖。
“實話告訴你,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我可憐你們母子吧。”
“可憐?”
“我沒了一切,但是還有三叔在身邊照顧我。你一個女人家孑然一身,無錢無物,還帶着一個未滿周歲的孩子,孤身過日子會艱難重重。”
“你既然恨我,就讓我帶孩子離開吧,我在這裏你看着我也難受。”
“說出來也許你不信,我竟不想你死。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恩怨,糾纏不清。是,我承認之前我是想留你在身邊折磨你,解我心頭之恨。但是我還是無法漠視你的影響。瞿娜娜,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哪裏值得我留念?直到那天你在火場奮不顧身地去救一個不相識的孩子,我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你有如此情愫。你的真誠和無僞讓我無法自拔。”說完他看着我,“在瓦納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注定和你牽扯一世……”
我無語地看着閡焱,如果他不是怨恨蒙心,或許我們之間的故事會又不一樣的結果。
“我曾經想過毀了你,我就會解脫了。但是那晚在戲院,見你返回火場,許久未出,我心神皆亂。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想你死的我,竟會如此不舍。”
我想起他在黑獄中掉下的眼淚。也許正如他所說,我們之間的牽扯注定一生一世。
第十五節 可樂公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我和小燒餅相依為命。外人都認為我是個固執、不識大體的妻子。我也懶得解釋,就這樣打發着日子。閡焱有時會過來看看我們,看他對我們的态度,我知道他所說的不假。雖然他放不下過去,但是也不會加害我們娘倆。
這日,我聽到下人們在議論:可樂公主要路過川西,到衛國為衛皇祝壽!
我的可樂!我親愛的女兒就要來了!我離開時她還未滿周歲,現在應該有五歲大了吧?大丹民衆都會上街歡迎公主,我當然想看看我的可樂,哪怕遠遠看看也好。
晚上閡焱過來的時候,我問他明天可不可以上街?
“想去看看女兒嗎?”
我點頭,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他會不答應。
“小燒餅叫下人顧一下吧,街上人多。”
“謝謝你。”
“不用謝我,母親看女兒,我不會橫加阻攔。”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在街上找了一個靠前的位子,等着可樂的鳳鸾。
正午時分,她終于出現了!我的可樂,生得很漂亮,和我的模樣十分相似。圓圓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紅撲撲的臉蛋,正襟坐在鳳鸾中,乖巧地向人群揮手。
我在擁擠的人群中追逐着我的可樂。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流下來,直到她出城上船,我還站在渡口掩面痛哭。心中百感交集,至少神九爺對我的可樂還不錯,雖然沒有母親的呵護,但是可樂有公主的尊貴,這對我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呆坐在岸邊,我看着遠去的船只,心裏祈禱着:可樂,我可愛的寶貝一定要幸福!娘會每天為你祈福,祝願你開開心心、幸福快樂!
我就這樣坐在渡口,直到天色已晚,才邁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沒有心情吃飯,我徑直回到了房間,倒在床上,眼淚還是一直流,腦子裏全是可樂可愛的臉。
房門突然被人敲開了,閡焱問:“你不想吃飯?”
“不餓。”
“既然這樣傷心,就帶着小燒餅去找他吧,也好母女團聚。”
“回不去,也不想回去。像我這樣的人死去比活着有價值。”至少衛皇會把可樂當作是月天的骨肉,大丹和衛國的關系也會和睦友好,這樣神九爺才會善待可樂。
“不要太傷心,你至少還有小燒餅在身邊。”
“對啊,我還有小燒餅呢。”
“閡焱,有件事不知道你願意幫我嗎?我想讓小燒餅有個正常點的名字,日後也好送他去私塾讀書。他可以姓尤麽?”我乞求地看着他,自己實在沒有什麽理由要他幫我,但是又不能不開口相求。
“的确不能整天燒餅來、燒餅去地叫他。你想叫他什麽?”
“尤開心。”
閡焱瞪大眼,搖頭無奈地說:“這哪算名字?”
“我想他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叫尤知樂如何?”
“知樂?好啊!比開心順口很多。謝謝你,閡焱。”
“不用謝了,現在肚子餓了吧?”他聽見我腹中叽裏咕嚕的聲音,打趣地問我。
我紅着臉點頭。
“廚房炕上還熱着飯菜,去吃吧。”
我霎時間感覺那個溫柔體貼的閡焱又回來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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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節 小燒餅
事實證明小燒餅比尤知樂順口。因為自從我們為他取了尤知樂以後,沒有一個人記得這個儒雅的名字。大家還是燒餅前,燒餅後的叫他。
當他開始呀呀學語時,問他名字,也是回答:“燒餅!”
我每次糾正他,就會看見他皺着眉頭指着自己:“我是小燒餅,不是知樂。”
始作俑者閡焱見到就會大笑,取笑我說:“幸好以前你不是買豆腐的。”這時我就會哭笑不得地抱着我兒子的大頭敲:“記住你叫尤知樂,不是燒餅!”他哇哇地哭着,拉着閡焱的衣袖:“爹爹,娘親壞,打燒餅。”閡焱總會安慰他:“你跟爹說‘我叫知樂’。娘親就不會打你了。”
“嗚嗚,我是燒餅,不是知樂。”
“錯!調過來說,我是知樂,不是燒餅。”他慈愛地摸着燒餅的頭。
以前他對小燒餅總是不理不睬的,慢慢相處,他也開始接受這個可愛的孩子了。小燒餅很會黏他,每天閡焱回來,他都會在門前給他一個緊緊地擁抱,嘴裏歡快地叫着‘爹爹’。三年多的相處,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小燒餅生病,他總會在旁,握着他的小手熬夜照顧他。得空的時候就會抱着小燒餅手把手教他寫字。
這天,小燒餅頑皮把顏三叔珍藏的一瓶五十年女兒紅打破了。我生氣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小屁股都開花了。閡焱回來看到,責備我為何如此重手打小孩。小燒餅躲在他懷裏大哭,說是不要娘親,要和爹爹睡,死賴在閡焱的床上不肯下來。
閡焱為他敷了藥,說:“今晚就讓他在這裏和我睡吧。”
“他半夜可能會尿床,不行!”我厲聲說:“小燒餅回房去!”
“不要!我要爹爹!”
“你再不下床,我又拿家法來!”
“爹爹,娘親像狼婆婆!燒餅怕怕!”自從跟他講過狼外婆的故事,他最怕的東西就是狼婆婆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讓他跟我睡吧。”閡焱慈愛地摸着小燒餅的頭。
“不行!這小家夥晚上可鬧了,你擺平不了他。”
看來小燒餅今晚是賴着不會下床了,可是閡焱的腿不方便,晚上要是小家夥鬧,他肯定搞不定。所以我回房抱了被褥在閡焱房間打地鋪。以前我們租住的地方小,閡焱睡床,我就在地上打地鋪。今天為了我任性的孩子,我不得不再次睡在堅硬冰冷的地上。
果然小燒餅,半夜開始哭娘了。我想爬上床,但是閡焱睡在上面,我又不好從他身上爬過去,只能以奇特的姿勢撐着身體拍着哭鬧不止的小燒餅。這孩子可能被我早上的教訓吓到了,一直哭個不停。我累得虛汗直冒。
“你上床和他睡吧,我睡地上。”閡焱輕聲說。
“怎麽行呢?地上硬,你不方便。”我看了看他的腿。
“我抱他回去吧,省得吵你睡覺。”
“半夜風寒,你們現在出去,他傷風如何?”他往床邊上挪了挪身體,說:“不如你将就一下,哄他睡熟再下去打地鋪。”
我也的确很疲倦了。平時我照顧閡焱,沖涼、換衣、清洗身體都是做過的,男女之間的避諱,早就沒有了。所以當他這麽提議時,我也沒有猶豫,和衣就倒在他們中間。
作者的話:
2更求花花!
第十七節 離開
小燒餅最後終于睡熟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早上醒來的時候,閡焱的被子被我們娘倆霸占了。
我轉身摸到他手腳發冷, 不好意思地說:“你怎麽都不叫醒我,就這樣自己冷了一個晚上。傷風沒有?”
他連連打了幾個響亮地噴嚏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衣不解帶地照顧生病的閡焱,大家看到我對他的關心,都歡喜我們的關系有所好轉。顏三叔還說小燒餅大了,該給他添一個弟弟或妹妹了。我只能傻笑對應他‘好意’的提醒。但是我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是離開得時候了!小燒餅是神九爺的骨肉,閡焱死敵的兒子。不管閡焱是否有所圖謀,小燒餅都是不應該這樣倚賴他的。
我不住地暗示閡焱,我想帶小燒餅離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傻,總是說小燒餅天資聰明要送他進私塾讀書。沒過幾天,他真的就安排小燒餅拜了先生,進了書館。每日從郡守府回來都會教導小燒餅讀書寫字。我這孩子雖然頑皮,但是真就是讀書的料,背書過目不忘。連私塾的先生也稱贊他聰明。我看這樣的情況,心裏越發擔心,擔心小燒餅與閡焱太過親近。要是孩子将來知道現在這位‘父親’的殘腿是他的生父所賜,幼小的心靈會受多大的傷害呀!我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一定要離開!
小燒餅對閡焱的依賴越來越強烈,我刻意要他避開閡焱,反而讓他與我更加疏離。
我開門見山地同閡焱提出來要搬出去住。他茫然地看着我問為何倉促急着離開,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我的擔憂。他聽後,沒有再反對,只是準備了些錢給我, 送我們出了城。
我找到一個很小的鎮子,安頓下來。小燒餅哭鬧着要回家,我一邊安慰着他,一邊開檔賣燒餅。
吵了幾天,小燒餅也消停了,我就安心賣燒餅。我還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膽子卻很大,我送他去私塾讀書,他居然出走了!我一時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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