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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我給累壞了,這家夥考試考的,跟烤地瓜似的,都快把我給烤熟了,肉拉了起碼有15斤,這下就可以跟二小好好的打一夏天的籃球了”晨辰興高采烈的跟我說,好像真考上了似的。

“你報了些啥來着”

“傳媒大、北師大,媽說我得好好的補補,這兩天連着給我大魚大肉的吃,咱爸都有意見了”

“哈哈,八字兒還沒一撇呢,你興頭啥,到時候看你誇下海口考不得看你怎麽收場”我說

“瞧好吧你就,對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啥”

“院子裏鑫花兒開了,”

“那花兒哪年不開?”

“奇怪的是好好的死了一大半,咱媽非得說是我沒考好的前兆,你說這分兒還沒出來呢,咱媽就說這些喪氣話,真迷信的沒法兒說她,讓我問你跟詩陽回來不?”

“還不好說,到時候看吧,你把你的準考證號告訴我一聲,我給你在網上看看,你自己也到學校問問”

正說着來了電話,“先挂了,我接個電話啊”,然後是蔥兒說要請我在紅福居吃大餡兒餃子,專門叮囑不讓叫順兒,神神秘秘的。顧不得多想,只想不能便宜了這小子——猛搓,猛搓!我心說,給詩陽打了電話二話沒說一溜煙兒奔紅福居,找了半天,嘿!沒人。

“是不是在對面東來順兒請我倆涮羊肉呢”詩陽提醒我

“沒準兒,沒準兒,走看看去”

正要進門兒服務員問我倆“先生幾位”

“倆,呃不,仨,一個已經進去了”

“定座兒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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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問給你”說着掏出來手機給蔥兒撥通,“快出來,我們都來了你丫,藏什麽呢。”

然後我倆巴巴的眼瞅着蔥兒從裏面出來,玻璃裏頭,蔥兒沖我倆擠眉弄眼的招手,正要進去呢,靠,那是影子,人在街上,我就瘋了,拉了詩陽直奔馬路當間,把蔥兒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這是拿我倆開涮是吧,今兒個要不說出來個長七八短,我跟你沒完,我說鬼鬼祟祟的不讓叫順兒,你是怕他捶你丫對吧,告兒你,小爺我也不是好惹的”

“诶?不讓告訴順兒,不是又要打蚊子的什麽鬼主意吧你”詩陽提醒我,“我這就給順兒打電話,讓他過來跟我一起收拾你小子”

“咳,我說哥兒幾個起什麽哄呢,起什麽哄呢這是,真有正經事兒,火燒眉毛了,鬧不好明兒個你們都見不上我了”蔥兒指着東來順兒旁邊一家不起眼的杭州小吃“進吧,都點好了”

裏頭那個瘦瘦的老板娘系着一條油脂麻花兒的圍裙在操着一口吳侬軟語狠狠的罵着一個小力本兒,嫌他沒有眼力見兒,見我們仨往裏走臉上的褶子堆的跟一朵花兒似的招呼我們。“三個七後西?三個七後西?(三位吃點兒啥)”

“點好了,點好了”蔥兒招呼我倆坐下,鬼頭鬼腦的四下看了看,探出頭來“這事兒絕對要保密”

“有屁快放啊”我催攆他

“上次發兒讓我去了一趟三裏屯,給人送了些東西,我上廁所的時候,在酒吧走廊過道無意聽到了那人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給發兒打,說的盡是些聽不懂的黑話,我懷疑發兒涉毒”

我跟詩陽聽了,都驚呆了——“這事兒可不敢亂說”我倆同時說

“吓,這我能不知道麽”蔥兒看着我倆

“那你準備怎麽辦呢”

“我要知道還問你們幹嘛”

“要不,別幹了,直接消失,要麽告訴你們公司,你母親生病需要人照顧,辭職就行,千萬別跟發兒鬧崩,要不然他覺得你是他潛藏的隐患,他急了沒準兒把你做了也是保不齊的”

“還有蚊子”蔥兒說“我自己倒好說,你們看蚊子怎麽辦”

“蚊子怎麽說也是發兒他們自家人,他發兒再不是東西也不可能把魔掌伸向他自己的親弟媳婦兒吧”詩陽說

“咳,順兒那主兒兩頭兒根本就沒通過信兒,都蒙在鼓裏呢,先這麽着吧,這事兒先別聲張,再看看情況,沒準兒是個誤會呢,萬一蔥兒懷疑的都是真的,實在不行就去報警,涉毒也不是什麽好事兒,不能因為咱跟順兒有交情,就縱容他哥哥禍害別人,況且涉毒這事兒,惱羞成怒了,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顧不得呢,更別說蚊子,我們得對順兒負責不是,蔥兒也多留神點,別讓發兒把蚊子也給毀了,這事兒在沒鬧清楚之前誰也不準跟順兒提起,知道吧”我對他倆說着。那米線也沒顧上吃,囑咐蔥兒讓他凡事小心應對,別把自己給摻和進去。然後匆匆的分開走了,說實話,很擔心蔥兒,他一心想幹大事兒,自從學校畢業之後,也就那麽馬馬虎虎,好容易有個機會。

公交車上,我問詩陽“你跟發兒也打過交道,那人到底怎麽樣呢”

“那哪兒能看出來,不過能力是絕對有的,外企不好混,要沒兩下子,就能做到總經理助理?”

“那他缺錢麽?做什麽不好”我問詩陽,詩陽閉着眼睛養神兒,有太陽很好的灑在他的臉上。

下午工作的時候出錯好幾次,索性把手頭的事兒交給單位小劉,我瞅着管事的不在,悄悄的開溜了,買了一個西瓜到家後,嘿,詩陽同學也在呢,“我說你不是上班去了麽,怎麽挨家呆着呢”

說着把西瓜交給他,他出去在盆裏打了涼水把西瓜沁裏頭了,小東西活蹦亂跳的見了我在我的腳下纏着。

“這水都是他媽熱的”詩陽罵,“怎麽了,有事兒麽”我問他

“我那倒黴催的親爸,現在跟後爸似的,又給我打電話,讓我往家寄5000塊錢,說是我妹妹要念書,開學念初三了,我後媽那麽會打麻将,讓她媽媽上麻将桌上打一宿別說5000,再多點兒也給她贏得來,當初我想考大學的時候他們誰管我的死活來,現在到是張嘴就問我要錢,我容易麽我,我那後妹妹随她媽,除了逛街買衣服,就會在家裏蠻橫,飛揚跋扈的連我爸都不放在眼裏,更別說我,從來都不叫我哥哥,”

“消消氣啊,晨辰也不叫我哥哥”

“你怎麽這麽糊塗,那能一樣麽”

“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管他”正說着呢只見順兒他風風火火的進來找詩陽,說着就要吃西瓜。“不找我別吃我的西瓜啊”我笑着說。

“你丫找死呢,我還就吃”順兒奔他們家拿了一把菜刀過來比劃我“讓不讓吃,敢蹦一個‘不’字,連你也劈了”

“把那半個切了就行,那一半兒拿回家讓你們老爺子老太太也嘗嘗”我說

“還算你小子識相”順兒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籽粘的腮幫子、鼻子尖兒上都是,西瓜的汁水順着指頭縫兒往下直淌,他騰出一只手來一甩,甩了小東西一身水,小東西叫了一聲跑開了,末了順兒給了詩陽一張碟,說是給詩陽弄的歌兒的小樣,讓詩陽聽聽。“那曲子是《望春風》的老曲子,我們哥兒幾個加入了一些搖滾元素,詞兒是蚊子填的,感覺還不錯,你聽聽”

“搖滾?那吃的消麽”我問

“呵呵,慢搖,慢搖,不礙事兒的”順兒說着,然後也顧不上等詩陽贊他幾句,就匆匆的在水管子上洗了把臉背着吉他走了,說是蚊子叫了幾個姐妹兒找他在和合谷吃飯。

詩陽迫不及待的出去拷貝到了他的mp3上頭,一會兒功夫哼哼唧唧的就回來了,沒完沒了的唱,“我得問問順兒,這是給我寫的歌兒麽,不過聽着到還不錯,就是跟我他不怎麽搭邊兒”,說着把耳塞塞進我耳朵,只聽見山崩地裂的架子鼓、貝司、吉他的亂奏着,耳朵都快震裂了,我趕忙給拔了,“只是前奏鬧些,後頭就好了”詩陽又給我塞上。我們躺在床上,西瓜皮扔的滿地都是,小家夥撅着屁股在啃西瓜皮玩兒。

“好風吹作藕花白

天角雲端開

折取枝桠牧春回

良人在不在

我是蝴蝶去又來

恨不過滄海

水天一色染鬓腮

辜負我襟懷”

順兒獨特的聲線,在宛轉低回的樂曲聲中唱着這首歌兒,如同站在落日餘晖遍撒的海邊,趙英拿着李青那管蝴蝶牌的口琴,吹奏的《望春風》,跟此時的我和詩陽一樣,隔着海角之南遠遠的時空,跟他們聽着相同的旋律,各自出神。

…………..我是蝴蝶去又來,恨不過滄海;水天一色染鬓腮,辜負我襟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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