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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麽多的時候我多半是忘記了的。只記得那段時間是我度過最漫長的一段陰天,不知道怎麽了,每天的天氣都是那個樣子,隔着雲層,不見了太陽。詩陽說這個秋天像是被拉長了。我開始并沒覺得。只是想着接下來來一場風或是雨可能就好些了。連着單位三四天的忙亂,還有一個通宵的加班。淩晨四點,熄滅了室內所有的燈。看着沒落的光連同夜色一起在環衛工人掃把的劃痕下來來去去,沒處游移。
吃早點的時候已經困得要死,買了好多咖啡沖了一大杯。那天是一種辦葳蕤的狀态。如幻如夢。下午順兒打電話說我們夜裏吃飯。推了,我說我今天狀态不好,想早點睡覺。他說那改天,嘆氣說不知道改天又要等到什麽時候。我說不要緊,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聚。今天實在不爽。未幾,蔥兒來電話說夜裏要見我有事兒說。我說就在電話裏說吧,夜裏我沒精神,現在就想睡覺。他問我昨兒個做什麽去了,今天困成這幅德行。我說你有話就說,我困着呢。正說着困,領導過來轉了一圈兒,那個晦氣。他說那算了,哪天再說吧。我雲裏霧裏的問了一句,你勸詩陽離開,你有沒有打算。他問我是不是覺得勸詩陽離開是擔心惦記發兒的位子。我說就知道你這麽想,你想,世界上誰都可以這麽想,我還不知道你嗎。我是覺得那裏要是真的有什麽不妥,你倆不如趁早都收手。還有蚊子。蔥兒說發兒對蚊子挺好,你別擔心她。我說那他可能知道蚊子和順兒的關系了。是不是你給透漏的。他說沒有,他也不确定發兒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說我不想說了,先就這樣吧。他也二話沒說挂了電話了,不知道是不是急了。我也沒精神再問他。
回去之後,詩陽已經買好了吃的。問我忙完了?我點點了頭。他說我以為你今夜也不回來。我笑了笑。說今天回來在公交車上睡着了,坐過站到了灣子。下公交車的時候,感覺有點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說你中午沒吃飽?我說還好。他說那可能是累了。我點了點頭,說我要去洗澡。他說要我給你搓背嗎。我點了點頭。他說看看你,連話都懶得說了。我說沒勁兒。他說至于嗎。洗澡的地方是個4平地小槅子,淋浴。地兒很小,兩個人站在那兒都很局促。我和丢了魂兒一樣一動不動,任他擺弄我。給我打肥皂,搓背。他說你擡擡手啊。我稀裏糊塗的嗯了一聲,如夢方醒。
水聲很大,我好像迷迷糊糊的聽他說給楊洋打電話了。但是冬葵還沒什麽動靜。過了多久給忘記了,他說好了。我眼睛也懶得睜,就往出走。他叫了我一聲,我說大哥啊,衣服,衣服,光屁股着呢。愣往出挺什麽啊。我從他手裏拿過來毛巾,圍腰裹了一圈兒,就那麽迷迷瞪瞪的回去了。門關着,我就靠在門那兒等他。後來發現我□□的躺床上了。漆黑的,關燈了,詩陽像是在往床上爬。我問他幾點了。他說快十二點。他問我餓了沒。我說不餓。他說你病了嗎。我說我也不知道,感覺頭有些暈。想睡覺又睡不着。他說明天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我說明天再說,許睡一宿就好了呢。他說咱們有錢,別舍得花錢。我笑着抱了他的腰,說了句有個屁。睡吧。
他說蚊子下午叫他下班一起吃飯,說是順兒也叫了你。後來說順兒來電話要改天,說你不舒服不去了。我就趕緊回來了。給你打電話也不通。我說那會兒正和蔥兒貧呢。詩陽問我,這幾天你們單位都加班還是就你一個人啊。我說都加,大部分都加。他說得弄到什麽時候,再折騰幾天估計真要病了。我說沒事兒,我扛得住。之前比這苦的日子多了去了,我都熬過來了,這才哪兒到哪兒。他說現在也苦,只是看着很好。我嗯了一聲。他問我什麽時候就過上好日子了。我說等大家都好了之後吧。他說大家都好了,怎麽可能。總有人不好的。
我問他到時候你最想做什麽,我和你去。他說想到處玩兒,旅游。我說我陪你去。他說到了那會兒或許我們年歲都很大了。我說,我沒想過那麽遠的事情,覺得我們永遠都會這麽年輕了。
我問詩陽,要是蔥兒也想當部門負責人怎麽辦。他說那就讓他當啊。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他對那方面的業務又很熟悉。我無所謂的。他今天下午就是為這事兒給你打電話嗎。我說沒有,他只是想約我出去。說有什麽事兒。我下午身體不舒服,就沒去,不見我把順兒的飯局都推辭了嗎。詩陽說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浮名浮利的東西。能幹更好,不幹也無所謂,又不是個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有份事情做就行了。他說要說起來你這體質也差點,加了幾天班怎麽這麽大的動靜。我說我體質從小就不好,後頭馬馬虎虎些了。說着他起身去找煙,問我放哪兒了,我說在桌上。他黑燈瞎火的踩了小東西一下,我說你倒是把手機照着點兒啊。黑暗中打火機的火苗照着他的臉龐一抹溫柔的光芒,和早上的太陽一樣。我說我們家詩陽真是個美人兒。他說滾你的,要抽嗎。我說抽就抽。他背對着我坐在床沿上吸着。我的一只手搭在他很寬敞的肩膀上。我說有時候我覺得這場景就和夢一樣好,生怕這些都是夢,眨眼醒了。
掐滅煙頭,躺在那兒,他翻了個身子,和我面對面。我閉着眼睛,只能感覺到他,他只是太瘦,不管怎麽着都胖不了。我睡覺的時候很喜歡摟着他的腰,打心裏覺得踏實。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的衣服,也應該是挂在一起的,因為每天都是那樣,就和我和他每天這樣睡着,安靜的說話,直到我們漸漸困了。在這很苦的日子,像是夢中生病的夜晚,我什麽也不擔心。在他的身邊,覺得,什麽都值了。你說這是不是所說的,平淡的愛情。
…在眩暈的船上,遇到你愛我的懷,若枕溫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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