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馮依依下意識将手臂往身後藏, 面上不變,只對着男子微微欠下身,随後便往外走。

男子也未說什麽, 擡頭看着高大佛像。

剛走出殿外, 馮依依就見着林菀玉走來, 烈日下, 後頭跟着婆子丫鬟。

“依依,你知道誰來了?”林菀玉一上來就拉住馮依依, 将人帶到檐下陰涼處,“你林家的表哥來了。”

“表哥?”馮依依心中思忖。

林菀玉的大兒子祁振終是要回墨州辦差事,行到一半路程下的船,至于方才所說的林家表哥,莫非是國公府來人?

正想着,方才男子從正殿大堂出來,一派潇灑, 對着林菀玉彎腰做拱手禮。

“姑母,一路辛苦。”林昊焱道聲安好, 随後擡頭看馮依依, “這就是依依表妹?”

兩人相隔也就兩三步, 馮依依恍然記起面前人是誰,難怪方才覺得眼熟,原是當初在京城渡頭見過他,當時隔了一些距離。

定國公府世子,林菀書大哥的兒子, 林昊焱。

林菀玉一陣驚喜,上下打量林昊焱:“來人說你在山門下,這麽快上來?”

“這不上來才幾步路, 急着想見姑母。”林昊焱無所謂笑笑。

“瞧,才幾日不見,這嘴越發會讨人歡心。”林菀玉很是受用林昊焱的話。

嫁去墨州之後,林家就是林菀玉的後臺,這邊關系一直經營,與三個兄弟的關系十分不錯。

林昊焱一聽,嘴越發像抹了蜜:“姑母又年輕不少,感情回京後,老太君會以為我領回兩個妹妹去。”

“去,這就亂說話。”林菀玉故意沉了臉色,拉過一旁馮依依往前一送,“這就是你小姑母家妹妹,依依。”

Advertisement

“依依表妹,方才殿內失禮,萬望見諒。”林昊焱欠身致歉,一派風姿。

馮依依做了回禮,眼簾微垂,聲音輕軟:“表哥安好。”

外頭光線足,林昊焱也就看清馮依依樣貌,竟真是與婁诏畫上一模一樣。婷婷袅袅,豆蔻梢頭。

“咱別站這裏,找一處地方坐下。”林菀玉道,眼神示意了下。

旁上跟着的婆子會意,立馬退身下去準備。

五梅庵後一座涼亭,林菀玉同林昊焱正坐下喝茶。

“表妹為何還沒過來?”林昊焱看去客房方向。

林菀玉抿了一口茶,發上珠釵垂下長長珠串,耳邊輕晃:“女兒家的事,你莫要打聽。”

“不打聽,”林昊焱坐上石凳,看去外面繡球花田,“老太君天天在家裏念叨,恨不得自己親自出來接表妹。”

“這就怪了,”林菀玉擱下茶盞,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問,“世子現在在中書都院上值,怎麽的親自跑來扶安?家裏其他人過來不成?”

聞言,林昊焱臉上閃過不自在,掩飾一樣端起茶:“京中憋悶,出來看看。依依表妹的事,也是大事,我挂心。”

林菀玉噗嗤一笑:“世子真是事事細心。”

“應該的,”林昊焱厚着臉皮應下,桃花眼熠熠生光,“家中又多了一個妹妹,身為哥哥,我心中歡喜。”

“是啊,”林菀玉點頭,說話不慌不忙,“身為哥哥,沒見你少欺負了哪個妹妹。”

林昊焱咳了兩聲,手指玩着折扇:“小時候的事,姑母還拿出來說?以後,我守護妹妹們,誰也不敢欺負她們。”

沒再繼續說笑,林菀玉嚴肅下來:“老太君的意思想讓依依回去?”

“自然是,”林昊焱點頭,“總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留在外頭,馮家大房那邊靠不住。再說,他們家女婿孔深,可是永王府的人。”

林菀玉稱是,心下思忖,有些不确定:“萬一依依不想回去,當如何?”

“不回去?”林昊焱手心敲着折扇,桃花眼微眯,“先幫她把這邊處理下,然後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林菀玉贊同,随後看看林昊焱,“聽說征西大将軍帶着他家姑娘回京了?你見過人沒有,覺得可還中意?”

林昊焱臉色一僵,嘴角的笑也淡了:“沒見過,出京城時正好錯過。”

林菀玉搖頭,數落一句:“這就是你的不是,合該要去人家府上走走的。”

說起自己的婚事,林昊焱心中生出煩躁。

國公府長大,身邊的女子都是溫婉有禮,尤其家中的幾個妹妹,更是個個乖巧懂事。

而宋家姑娘,單聽她那些了不得的事跡,就知道是個掌控不了的。到日後成婚,還不知是怎樣的一番雞飛狗跳。

林昊焱自然不會承認,來扶安不過是他想避開宋家,心底對這段賜婚,到底是抵觸。

既回到扶安城,馮依依自然要去大房那邊看看。

林菀玉同林昊焱也不急着回京城,不介意多留幾日,就在城裏找了宅子安頓下。

城東,大房家依舊是那座老太爺留下的舊宅,還未進門,便聽見鄒氏在廳裏大呼小叫。

“她怎麽回來了?當日不是燒死了,這要咱們怎麽辦?”鄒氏嗓音依舊尖利,能把屋頂震穿一個窟窿。

馮宏德輕怕桌面,壓低聲音:“你嚷什麽?生怕她聽不見?”

“我怕什麽?”鄒氏嗓門不減,幹脆雙手掐腰,“你不說說,最開始是他爹,領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回來,讓咱們接受;如今她又回來,還抱着個孩子?”

馮宏德嘆一聲氣,幹脆不說話。

可鄒氏停不住,那張厲害的嘴皮子幾乎磨透:“當初他家風光,咱沒跟着沾些便宜,如今這還要再養着她娘倆兒?”

“依依好歹是我侄女兒。”馮宏德語調沒什麽底氣,眉頭鎖着。

“侄女兒?你想過你親生女兒寄翠沒有,能照顧過來,會把她嫁給孔家?”鄒氏幹脆手拍桌子,哭嚎兩聲,“我是天,上輩子做了什麽孽,要我在你們馮家遭罪!”

馮依依正站在廳外,大房夫妻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她耳中。

一旁引路的管事也十分尴尬,站了半天,也不知該不該進去通禀一聲。

見此,馮依依幹脆自己邁步走進前廳,一身素衣絲毫不減柔媚,反而更添一份窈窕。

“依依見過大伯,伯母。”按照禮道,馮依依問了聲長輩安。

鄒氏張這嘴,臉上是滑稽的扭曲,正裝模作樣拿帕子擦拭幹燥眼角。

“依依回來了?坐下吧。”馮宏德最先穩住表情,客套問了聲。

說着,馮宏德看去跟在馮依依身後的婆子,懷裏抱着個一歲大女娃娃,正好奇的咕嚕着轉眼珠。

馮依依依言坐下,眼看這邊廳堂還是兩年前模樣:“大伯,這次回扶安……”

“依依,”鄒氏開口打斷,看着婆子身上的女娃娃,“你這樣帶着孩子辛苦,為何不去找她的父親?他現在堂堂二品大員,怎好抛棄骨肉?”

馮依依先是一怔,随即覺得好笑。她這邊凳子都沒坐熱乎,鄒氏已經想着往外趕她?

“大伯母,這個孩子才一歲。”馮依依看看桃桃,出口聲音輕軟。

“一歲?”鄒氏臉上一變,想也不想就開口,“這不是婁诏的孩子?”

馮依依看去馮宏德,面上帶着疑惑:“大伯,我想回扶安,可是城西宅子早就毀了,還有……”

“依依,不是大伯母數落你,你看看自己做的這些事,”鄒氏幹脆走到馮依依面前,擺上一副長輩的教育姿态,“當初你既然沒事,為何不去京城找婁诏?”

“找他?”馮依依也就壓下話語,想看看鄒氏到底能說什麽?

鄒氏收起帕子,端着一副架子,眼神中閃過蔑視:“狀元郎你不找,偏跟着你爹瞎跑,這下好,你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頂着一個原配夫人名頭,他也不會再要你。”

“伯母!”馮依依不禁擡高聲量,臉上的客氣已然收斂起來,“你憑什麽說我爹,說我?”

鄒氏被堵話頭,臉色很不好看,仔細往馮依依身上打量。只是最平常不過的素衣,頭上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這幅樣子,誰看不出是走投無路,跑來大房這邊投靠?

“依依,”馮宏德開口,瞪了一眼鄒氏,“你大伯母也是焦急,并沒有別的意思。”

鄒氏冷笑一聲,受不得委屈的性子上來,才不管馮宏德的提醒:“怎麽不能說?幹了好事會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馮依依皺眉,這次來大房這邊,人家是認定她想賴下不走?

“你爹二十年前帶回你娘,死活不說是誰家的姑娘,差點兒把老太爺給氣死,”鄒氏叽裏呱啦說着,一點客氣都沒有,“我就納悶,好人家的姑娘有什麽不能說?”

鄒氏如此一說,馮依依恍然明白,原來馮宏達對大房的忍讓,是因為林菀書。他怕鬧出去,被國公府知道行蹤。

“還有,”鄒氏并沒有打算住嘴的意思,口裏噴着唾沫星子,“那麽些年,你娘就不回一次娘家?怕不是根本就沒有……”

“啪”,桌面一聲震響,廳裏安靜下來,鄒氏半張着嘴閃過詫異。

“我娘如何,用不着大伯母在這裏評判,”馮依依收回拍疼的手掌,漂亮眼中染了怒色,“回娘家,也能作為你胡說八道的理由?”

鄒氏似乎沒想到馮依依會如此強硬,畢竟是來求他們大房的,現在還敢拍桌子?

正好,鄒氏心中一樂,這鬧翻臉,人也就不會留下了。

如此想着,腦中迅速組織了一套了不得的說辭:“怎是胡說八道?全扶安城誰不知道,都當人眼瞎?你瞧瞧将你教成這樣,對長輩無禮不說,在外面更不守規矩,瞧這沒爹的孩子……”

鄒氏啧啧兩聲,似是不想再說,怕污了嘴般。

馮依依從椅子上起身,嬌媚臉上一片冷淡:“您倒是會教孩子,瞧瞧琦弟的手;您倒是會看人,瞅瞅給翠姐選的夫家?”

“你!”鄒氏被兩句話擊中要害,臉色鐵青,嘴唇發抖說不出話。

小兒子廢了手,一輩子毀了;逼女兒嫁給孔家,人身在水深火熱中。

馮依依學着鄒氏方才的樣子,步步緊逼:“我娘不曾回過娘家,那翠姐一定時常回來探望伯母?”

鄒氏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上來,眼神像兩把刀子,恨不得活活剮了眼前女子。

“這是做什麽?”馮宏德大掌一拍桌子,臉色暗沉,“生怕別人家聽不見?”

鄒氏拿着帕子一捂臉,幹脆坐去椅子上哭泣,好似收了多大委屈。

馮宏德看去馮依依,侄女兒樣子一點沒變,嘆了一氣後開口:“你爹走了,先把他的事處理好,別的日後再說。”

馮依依不說話,就等着馮宏德接下來的話。

“你現在住哪兒?以後有什麽打算?”馮宏德問。

一旁,鄒氏假裝哭泣,束起耳朵仔細聽着。

馮依依壓下心中氣憤,臉色如常:“我是扶安人,以後是想留下來。”

聞言,鄒氏趕緊瞅了眼馮宏德,生怕人下一句話就把馮依依留下。

馮宏德倒是穩得住,手裏捋着胡須:“二弟走了,是我該照顧你這個侄女兒,等着收拾好房間,你就回來住。”

“老爺?”鄒氏到底忍不住,一張臉皺巴成一團。

馮宏德微一擡手,制止鄒氏,繼續道:“你既然沒事,改日咱去官府問問,當初二弟的那些産業,得要回來才成。”

本已焦急不堪的鄒氏瞬間亮了眼,臉上也緩和下來:“老爺,你就盡做好人,有些道理我還未同依依說清楚,這孩子脾氣真急。”

留下馮依依,萬一要回來二房的萬貫家財,那是何等了得?

鄒氏看去馮依依的眼神變得也快,語氣輕微責備:“你不聲不響走了兩年,還不準伯母數落一聲?你知道當初我跟你大伯多擔心?”

後面更是一套套的,鄒氏把收屍,下葬,找和尚做法事,合着當初為馮宏達和馮依依父女,做的都是一等一好。

馮依依只是靜靜聽着,心中明白,當初大房以為他們父女遇難,的确是将人安葬。

親情或許是有,但是想要二房的産業,那也是的的确确。

“大伯,伯母,”馮依依往前踱了兩步,素裙掃過地上瓷磚,“可能你們誤會了,我并不想住回家中。”

大房夫婦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微詫。

鄒氏起身過來,狠掐一把自己大腿,雙眼頓時濕潤,嘴裏抽泣一聲:“不回家,你能去哪兒?還是怪大伯母方才說話重?”

馮依依稍稍一逼,躲開鄒氏伸過來的手,臉色淡淡:“我過來是想說一聲,我會回扶安,沒想別的。”

本還念及當初大房的一點恩情,做了那副衣冠冢。現在看看,人心還是自私的,怕給他們扯上麻煩。

“可你還帶着孩子。”鄒氏不信馮依依會走,料定她無處可去。

正說着,管事又進來前廳:“老爺,夫人,這兩位說是來接小姐的。”

林菀玉同林昊焱從外面進來,一身的華貴錦衣,映亮了暗淡的廳堂。

抱着桃桃的婆子趕緊走到林菀玉身旁,低聲說了幾句,林菀玉的臉當即沉了下來。

這邊,鄒氏換上笑臉,忙迎上前去:“夫人,公子,這是來找誰?”

林菀玉淡淡掃了眼鄒氏,直接越過走到馮依依身邊:“說完話,跟姨母回去。”

“姨母?”

馮宏德和鄒氏同時出聲,不由再次打量林菀玉同林昊焱。任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富貴人家。

林菀玉掃了眼桌面,淡淡諷刺道:“瞧着你進來半天,就撈着一盞茶?咱定國公府的姑娘,可不稀罕!”

林昊焱一旁笑笑,看都不看大房夫婦一眼:“表妹,姨母可說了一路,你要不要去京城住幾天?”

“對,”林菀玉拉上馮依依,一副護崽子的模樣,“想修大宅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契書在手裏,還能跑咯?”

鄒氏臉色越發不好看,對着馮宏德使了個眼色。

馮宏德咽了口口水,終是起身從座上起來:“請問,你們這是誰家?要帶我家侄女兒去哪兒?”

林昊焱聞言,雙手背後,沒有溫度的扯扯嘴角:“失禮,我乃京城定國公府世子林昊焱,奉我家老太君之命,起來接小姑母家表妹進京。”

“定國公府?”

大房夫婦倆又是異口同聲,不可思議的看去馮依依。

剛才的話,他們聽得明白。馮依依回扶安并不是投靠大房,而是想重修西城的大宅。

也就是說,二房的産業還在馮依依手中。現在更是成了國公府的表姑娘。

馮宏德同鄒氏只是扶安的一般人家,如今在真正的世家面前,哪還有一開始的倨傲,腰背不由就彎了下去。

見此,林菀玉冷哼一聲,心中啐了聲,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依依,要不讓你伯父和大哥送你一趟?”鄒氏不死心,笑得谄媚。

國公府那是什麽門第?比馮宏達的扶安首富那是強了千百倍,鄒氏便想着攀上這門親戚,日後好處可不少。

林昊焱聽了,面上倒也客氣,溫潤一笑:“不敢,林家船小板子薄,怕撐不起貴府老爺和公子。”

林菀玉心裏到底有氣,那鄒氏竟然那般侮辱林菀書?人都已經過世多年,不想着如何照顧侄女兒,倒是還惦記着那份家業。

“依依,咱不在這裏待,”林菀玉拉着馮依依往外走,邊走邊說,“修宅子慢慢來,到時候讓你幾個舅舅找個穩妥人過來,保準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馮依依點頭,對于東城大房也沒了留戀。唯一那點殘存的親情,也在此時煙消雲散。

三人一起去了原先馮家大宅。

馮依依站在廢墟前,那一片殘壁斷桓早被藤草覆蓋,成了一片綠色。

馮家那些店鋪依舊存在,像之前一樣經營;而那些在火中葬身的人,家人也被安排進馮家店鋪做活,生計不成問題。

馮依依走到一道破牆下,那邊立着一截早就腐朽的樹樁,正是當年的老梅樹。

仔細看,在樹樁底下,一截新枝已從地下鑽出。

一切可以重來,枯木逢春,馮宅重建,只要她往前走出來。

扶安這邊重新打理一遍,馮依依終是跟着林菀玉進了京城。相對于第一次的躲躲藏藏,這一回她是光明正大而來,以後也是。

清月觀。

馮宏達拖着掃帚将每條石徑掃幹淨。

來了京城近一個多月,從最開始的不耐煩,随意應付,到後面的沉下心,認真打掃。

馮宏達發現,在掃地的過程中,石徑淨了,他的心也靜了。

“老爺,歇歇吧?”秀竹過來,從馮宏達手裏接過掃帚。

馮宏達一身粗衣,仰頭看着偌大的梧桐樹,樹冠如參天傘蓋。

每一日,他都會想馮依依和桃桃,想着人在辛城好不好?

“婁诏可有送信過來?”馮宏達問。

現在想知道馮依依的消息,只能從婁诏那裏得到。馮宏達一直隐藏在清月觀,做一個普通的掃地老人,從未出去。

秀竹一身青色道袍,頭上挽着道髻:“婁大人在前面,正與主持說話。”

馮宏達沒再問,只看去前面那叢竹林,青衣男子從中走過。

竹林中,兩人并排前行。

“大人放心,老先生的病可以治,只是需要時日長些。”清月觀主持道長天亦道,臂彎搭着一柄拂塵,道髻被一朵青玉蓮花束起。

道長年逾半百,一頭烏發,眉眼慈祥,話語中是女人的溫婉。

婁诏颔首,甚少對別人在意的他,對天亦卻十分敬重:“謝道長。”

“你,”天亦停步,站在粗壯翠竹下,青色道袍飄逸,“真要這樣走下去?”

“是,”婁诏颔首,眼中是明白的堅定,“血海深仇,怎能放下?父母,幼弟慘死,整座府邸鏟出。謀逆大罪,我傅家不可蒙這不白之冤。”

天亦搖頭,不贊成亦不反對,修行之人會出言提點,但是不會替別人決定。

她不會逆天而行,只心中祈願,望人能有好結果。

從清月觀出來,一直等候的馬車過來。

婁诏踩上馬凳,擡頭看眼高遠天空,秋日終是來了。

“大人,”清順站在旁邊,擡起自己手臂讓婁诏扶上,“林世子回京了。”

婁诏身子一起,掀簾進到車內。

清順收起馬凳,跟着緩緩啓動的馬車,看了眼微晃的窗簾:“林世子去扶安,把少夫……馮小姐接回了國公府。”

良久,就在清順以為婁诏沒聽見的時候,車內傳出一道聲音,微涼。

“何時的事?”

清順頓覺後背起了一層汗,忙回道:“此時應該在運河渡頭。”

車內,婁诏手搭在膝蓋上,薄唇緊抿。

好,真好。他千求萬喚的,她始終不來京城;如今林昊焱輕輕松松就把她帶了回來。

“去渡頭!”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