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搬家

搬新家了

他們小學雖然不大，只是村辦小學，但是因為校長重視，各科目的比賽基本都會參加，拿名次的次數也不少。

對于筱芫來說，這是她期盼已久的機會，所以哪怕老班沒說什麽，只讓她們盡力就好，她也打定主意一定要争取沖進全國比賽。數學那邊沒把握，寫文章可是她上輩子賴以生活的飯碗，要是這點都達不到，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乎，她在空間的學習又加上了一項作文訓練，包括素材閱讀積累和随機抽選主題練習。

這麽瘋狂練習的結果十分明顯。周六學校的作文比賽，筱芫成功入選參加市裏比賽的名單；接着比賽沒過多久，她得了全市作文比賽一等獎的消息也傳到了學校。

全市一等獎小學組只有兩個人，二等獎有五個人，都可以代表市裏參加省裏的比賽。他們小學只有她和另外一個六年級的學生可以參加，而她還是所有參賽學生裏最小的。

校長十分爽快地給她發了獎勵：一本硬皮筆記本、一支鋼筆還有一百塊錢，并且勉勵她在省裏的比賽獲得更好的成績。

拿到第一筆比賽獎勵的筱芫覺得自己幹勁十足，把錢交給老媽，鋼筆和硬皮筆記本給了老爸之後，她又接着繼續學習。

因為她不是為比賽忙碌着，就是在沉迷學習，所以周六在飯桌上聽爸媽說，他們第二天就要搬家、請了哪些親戚朋友來幫忙的消息時，她呆住了。

要搬家這麽大的事情，她居然完全不知道？！筱芫連忙向大姐二哥确定，他們要搬家到哪裏。

“你不知道？”大姐和二哥對此也很吃驚，但是想想自家妹妹上學之後的狀态，也明白了，“哦，可能是你在樓上看書的時候吧。上上個星期老爸生日那天的事了，那個時候老爸老媽怕吵到你學習，讓你上樓去了。咱們要搬到隔壁，就是正對着水井那個房子，好大，有三間屋子呢！還有廁所！”

筱芫回憶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來确實是那麽回事，她還用稿費給老爸買了一雙襪子作為生日禮物。那天家裏客人來來去去的、确實很熱鬧，但是知道她要學習、而且不喜歡煙味，老媽就讓她去小閣樓上。沒想到就錯過了家裏要搬家的信息。

聽大姐二哥說他們今天去收拾房子，掃地拖地，收拾幹淨了，才準備搬過去。搬家的時辰也看好了，明天淩晨早早就得起來，搬完家才能回去繼續睡。

上輩子這次搬家她是知道的，還幫忙收拾了屋子，這次卻……筱芫在心裏嘆氣，決心以後得多關心家裏的事，那樣才能在合适的機會，說服老爸老媽他們，避免某些事。

“今晚你們都早點去睡覺，別到時候喊你們半天起不來。”商量完，褚母轉過來提醒他們，他們這邊是很看重時辰風水之類的。

淩晨四點左右，在空間裏寫文的筱芫聽見老媽喊他們起床，立馬就出了空間，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慢慢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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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起來了，你彭叔他們都來了。天冷，出來記得把校服外套穿上！”

她一邊點頭應着老媽的唠叨，一邊打着哆嗦套上毛衣又穿上校服，然後和大姐二哥細弟一起，把書本試卷全都塞進自己的書包背着。

屋子裏有點亂，還空了許多，大人們已經把大件的床、辦公桌、小彩電之類的搬過去了。筱芫幾次湊過去想幫忙搬東西，都被當做小孩子愛湊熱鬧地拒絕了。

後來還是大姐看她真的想幫忙，把洗澡洗臉用的幾個桶、盆交給她拿。

筱芫一點不挑，拿着東西就歡快地走到了隔壁——他們家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暫時的“新家”。把東西靠牆放好後，她又跑回去幫忙拿些零碎的東西，來回跑幾次之後，家就基本搬好了。

老媽和大姐還要打掃原來租的屋子，也不讓她幫忙，筱芫想了想，幹脆回“新家”收拾歸整東西好了，也就沒有非要留着。

幾個房間都掃幹淨了，她拿着打濕的抹布，趁着大人們還在讨論怎麽安排家具、怎麽擺放的時候，先把搬過來的桌椅什麽的都擦一遍。

最後讨論的結果跟上輩子一樣，老爸老媽睡中間那屋，同時也是客廳，小彩電、辦公桌還有喝茶用的桌椅就都放那裏；二哥細弟睡最外邊那屋，她和大姐睡最裏邊，她們屋外就是廚房和吃飯的地方。

上輩子，她在這裏度過了幾乎整個小學生涯，雖然記憶模糊、很多事她不太記得了，但是卻記得在這裏發生過的、簡單的快樂的小事。

第一次炒菜做飯、花大半天時間觀察蝸牛和螞蟻還有潮濕季節小花園裏長出來的漂亮的黃色毒蘑菇……這些一點一滴，讓筱芫單調的生活裏充滿了更多色彩。

她收拾着東西，想到上輩子自己還在這裏用樹葉埋葬了一只蝴蝶，因為救不了它還哭了一會。那個時候她還沒看過《紅樓夢》，不知道黛玉葬花的典故，只知道小蝴蝶沒能找到媽媽餓死了。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她還真的挺傻的，書裏說什麽她全都當真的。

“太好啦！我們有自己的房間，還那麽大！小花園好漂亮！還有廁所，我們以後可以不用跑到公廁了！”文靜的大姐拉着她到處看，難得顯露出了幾分激動歡喜。

筱芫十分贊同地猛點頭，重生後除了沒有便捷的網絡，她最難以忍受的就是這個了。

老爸老媽留了來幫忙的親戚朋友一塊吃早飯，然後大人們還要在一塊聊天熱鬧，小孩子們就可以回去補覺了。筱芫跟着大姐也回去睡了一會，這次她沒有進空間，實打實地睡了一覺。

等她一覺醒來，外邊已經天色大亮，有飯菜的香氣從屋外飄了進來。

“細妹，起來吃午飯啦！”筱芫正迷糊着，就看到大姐進來和她說道，這才知道她一覺睡到了中午。

來幫忙的彭叔他們都已經回自己家了，所以家裏現在很安靜，她走到房間門口，伸了下懶腰。太久沒真的睡這麽長覺了，都睡迷糊了，不過偶爾一次，感覺還不錯。

筱芫心情很好地決定以後每周六都這麽睡，不去空間複習，勞逸結合嘛，不能太過度了，不然會有厭學心理。

“你那個作文比賽怎麽樣了？接下來還要比賽嗎？是不是得去省裏啊？”吃午飯的時候，褚父好像突然想起來這事問道。

看到他眼底的期待，筱芫想了想，沒打包票：“市裏的比賽結果出來後，老師只說讓我先等等，多看書練習，等通知就可以了。應該接下來還要比賽的，需不需要去省裏參加比賽，我也不确定。”

“唔，好，你好好努力，學習也不能落下，知道嗎？”褚父不懂這些，看她點頭就滿意了，然後嘆了口氣，開始對幾姐弟進行日常念叨，

“你們上學每學期都要花很多錢，所以要好好讀。別人想讀書都沒得讀，你們能讀書要珍惜！你們老子我累死累活，就是為了你們幾兄妹成人成才。沒文化沒文憑賺錢多不容易啊！當年你們爺爺要是有錢供我讀書，我說不定能考上大學，也不會像現在這麽難。你們……”

“好了好了，說這麽多幹什麽？孩子們又不是天天到處玩、沒心思讀書。”褚母聽到一半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看，直接打斷他的話，讓幾姐弟吃完該學習的去學習，要玩的去玩。

“爸，我們知道的，你和媽放心。”大姐和二哥看了看爸媽的臉色，乖乖說了一聲就離開了飯桌。

筱芫看着老爸忍着脾氣不敢發、像是受氣的樣子，又看了看老媽的冷臉，忽然又想起了上輩子。原來這麽早的時候，矛盾就已經積下了啊，難怪後來會……

可現在的她，即便從上輩子知道了父母之間的矛盾緣由，也什麽都做不了。因為在他們這樣偏僻的農村、小鎮，以她如今的年齡，父母長輩沒有一個會聽小孩的想法，把孩子的意見當回事。

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他們幾姐弟是老媽的負累，沒有他們，老媽或許不會過得那麽辛苦。

筱芫眼裏漫上沉郁的黑色，放任消極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了一會兒，她才用力拍了拍臉，振作起來：怕什麽！她都已經讓自己的人生軌跡發生改變了，只要像之前那樣，繼續努力，一定可以讓更多事情往好的方向改變！

在旁邊看着自家妹妹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發奮學習做題，有點學渣想要頹廢一會的大姐諸希桦看着，不好意思偷懶，又坐直了身子繼續做作業、複習功課，寫着寫着，狀态竟然越來越好，還沒到晚上就做完了以前周末根本寫不完的作業，還背了會單詞！

“我原來可以做完這麽多作業的嘛！”她兩眼發光，突然覺得學習、寫作業也沒有那麽難，對比沒做完作業的大弟，成就感一下就起來了。

聽到大姐這麽說，筱芫從練習題裏掙出來，笑着說道：“姐，你本來成績也不錯啊，只要你能專心，寫完作業肯定沒問題。”

他們幾姐弟就是容易被學習之外的事弄得心思雜亂，尤其是越長大就越會這樣，所以到高考的時候，總是會發揮失常。要是弄從現在開始，讓大家都學會無視其他事情的幹擾就好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做到這一點就是了，但是多試着沉浸在專心學習的狀态裏總歸沒錯。

或許是認為大姐能這麽專心完成作業的原因在于她，二哥晚上也把作業課本帶來她們房間一塊寫了。

看到他們幾姐弟這麽認真，褚母示意褚父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小，又管着小兒子不讓他過去，免得吵到他的姐姐哥哥們學習。

就在這樣認真學習的氛圍中，搬家的這個周末平淡無奇地過去了。

周一的早讀課是全班同學最沒有早讀氛圍的時候。

因為大家通常不是還沉浸于周末放假的快樂中不願醒來，就是周末玩得太開心忘了作業正瘋狂補（抄）作業中。只有班主任出現在教室的時候，大家才會不太情願地拿出課本進行早讀。

今天也不例外。筱芫從窗口瞄到不遠處老班正在靠近，連忙碰了碰同桌李琪，小聲提醒她班主任來了。

李琪知道她不會騙人，立刻動作迅速地把作業本收到桌子裏，然後翻開放在一邊的語文課本，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花費不用三十秒。

等老班走進教室，其他同學慌張藏起作業本的時候，她已經跟筱芫一起在讀課文了。

老班揪出兩個當着她面依舊“頂風”抄作業的男生，罰他們今天內抄三十遍課本裏的所有古詩，又冷着臉在教室裏走了兩個來回，讓所有同學都認認真真早讀之後；她走到了筱芫和李琪的桌前，說道：

“筱芫，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作者有話說:

本文平行時空，但部分會以作者自己和身邊人的經歷為參考。因為我們這是十八線小縣城，信息流通遠不如大城市，娛樂方面比如電視劇、音樂之類的，第一次知道、接觸的時間可能會和出現的時間有較大偏差。比如說還珠，我是2001、2002年的時候才第一次看到，那個時候是小學一年級。其他人都知道SHE的時候，我還只知道“讓我們蕩起雙槳”這樣的兒歌……大家不要覺得奇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