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我也怕你一個人
他們人呢?
夏一然臉上帶了幾分自豪:“他們不敢進密道。”
“他們不敢進,”舒可亦震驚了,“你、你進來了?”
“怎麽?”夏一然又恢複了神氣的樣子,問她,“哪裏難到你了,我看看。”
“哦,”舒可亦挪了挪,然後往角落裏指了指,“你看那兒……”
她話還沒說完,夏一然順着她的手指瞧了眼,整個人打了一個抖。
夏一然這才看到房間裏還有個人,披頭散發的白衣服女人,像極了貞子。
舒可亦:“……”
舒可亦:“她手上有個字母鎖,我解不開。”
舒可亦炫耀:“不過她腳上那個數字鎖,我解開了!”
舒可亦興致勃勃地拉着他:“來來來,你過來!”
舒可亦把夏一然拉到石桌前,指着那三組數獨,得意洋洋:“我算出來的,我解開的!”
在黑暗裏待了太久,夏一然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看舒可亦笑這麽高興,也笑了笑,道:“這麽厲害呢。”
“那可不,”舒可亦發愁地撓撓頭,“就是那個字母密碼鎖呀,我這屋子都翻遍了,到處都找不到什麽跟字母有關系的,你快想想辦法。”
舒可亦往夏一然過來的密室盡頭看了看:“他們幾個人去哪裏了?”
夏一然也順着她的手指往密道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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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那個房間發現這個密道的時候,裏面黑黢黢的,誰也不肯進來,他們決定先繼續留在屋子裏找鑰匙。
夏一然待不下去,把舒可亦一個人留在老先生那裏算怎麽回事。
他盤算了一下密道的方向,好像是通往最開始的那個大堂。
但是密道裏太黑了,他閉上眼睛仿佛就回到了母親過世那天,他在入口徘徊了一陣,深吸一口氣,對劉哥說:“那我進去看看吧。”
不僅劉哥,其餘幾個人都驚訝道:“夏老師你行嗎?”
夏一然勉強笑了笑:“行。”
王競很勉強的問了句:“要不我陪着夏老師吧?”
“不用了,”夏一然看得出來大家都不想進去,硬着頭皮說,“我先去看看。”
密道很長,也很黑,他幾乎是貼着牆壁挪過來的。
好在看見光亮的那一刻,她——就在光裏。
舒可亦仍然在問他:“你為什麽要走密道啊?剪刀石頭布你輸了?”
“我自願的。”夏一然開始翻找線索。
“自願的?”舒可亦不信,“你瘋了?門開的時候你吓得都快哭了。”
夏一然笑着,反而開起玩笑:“想你想的快哭了。”
舒可亦:“……”
這人。
嘴裏的話也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字母鎖的密碼刻在牆壁上,夏一然很快算了出來,解開了NPC的手鏈後,舒可亦又問:“小姐姐,你看,都幫你解開了,你沒什麽要給我們的嗎?”
NPC低頭不語。
夏一然問她:“是誰把你鎖在這裏的?”
“是、是一個壞人,”NPC搖着頭,看向夏一然和舒可亦,“你們有一個人是注定逃不出去的。”
“什麽意思呀?”舒可亦沒明白。
“就是我們七個人,只能出去六個,”夏一然繼續問,“所以,有人把你留在了這裏,他出去了?你也是被困在這裏的,是嗎?”
NPC點了點頭,終于說了實話。
“你們裏面有一個人屬于這間學堂,這間學堂裏的人都逃不出去,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替死鬼,替死鬼留在這裏,他就可以離開這裏變成人了。”
“我已經走不了了,我被人替換過,永遠走不了了。”
“被替換下來的人,會永遠被困在這個學堂,和我一樣。”
NPC說着還留了幾滴真切的淚。
舒可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夏一然商量:“就是學堂裏有很多鬼,這些鬼想要離開學堂變成人,就是找一個替換的人,把他留在這裏,對吧?”
舒可亦:“替換掉的人就變成了鬼,他就變成了人,是這樣嗎?”
舒可亦:“所以咱們七個人裏有一個人是鬼,我們要把鬼找出來,然後剩下六個人離開才算贏,對不對?”
舒可亦發揮着自己良好的演技,盡量平淡中夾雜着震驚,和夏一然一起分析得到的信息。
畢竟夏一然腦瓜靈光,以她的本事肯定糊弄不過去。
夏一然點了點頭:“應該是這個意思。”
舒可亦十分執着的追問NPC:“那我們沒有辦法救你了嗎?你真的沒有東西要給我呀?”
舒可亦見NPC沒有再理她的打算,對夏一然說:“你要不要再研究一下那些草稿紙,我剛剛沒研究明白。”
夏一然蹲下身翻了翻散落在地上的紙張,然後笑道:“你剛剛是無聊到在地上畫畫嗎?”
“我是在算數獨!算數獨啦!”
夏一然看着地上的圈圈叉叉,克制着唇角的笑意:“那你算的方法還挺特別。”
“讓你看紙,你亂看什麽!”舒可亦惱了。
夏一然:“好,看紙。”
“這些沒什麽信息,”夏一然确認這間密室沒信息了,對舒可亦說,“走吧。”
舒可亦:“就把小姐姐留在這裏呀?”
夏一然:“你還想帶着NPC闖關嗎?”
夏一然:“她只是把這個信息留給我們,走吧。”
“去哪兒?”舒可亦沒明白。
“去找他們,彙合。”夏一然指了指密室。
“好吧。”
舒可亦把煤油燈帶上了:“這樣你應該好一點,不怕了?”
夏一然:“嗯,有光就行。”
夏一然把煤油燈接過去,舒可亦跟在他身後,剛剛夏一然蹲下身看紙張的時候,她在NPC的草床上找到了一把鑰匙。
等于她現在有兩把鑰匙,穩住,一定能贏!
舒可亦默默給自己打氣,把鑰匙悄悄塞進了口袋裏。
回去的路上,她還試探夏一然:“所以……你是不是鬼啊?”
“你覺得呢?”夏一然反問。
舒可亦:“我怎麽知道啊。”
夏一然:“我不是。”
舒可亦:“你說不是就不是啊。”
夏一然被她這邏輯逗笑了:“不信我還問。”
密道很長,兩人走到一半,就見有個黑色的人影,瞧見亮光後沖他們喊道:“夏老師是你嗎?”
方雅?
她怎麽來了?
舒可亦把疑惑的視線掃向夏一然,夏一然也很不解,但還是應了一聲:“嗯,他們人呢?”
方雅:“他們去下一個房間了,我不太放心,就說過來找一下你。”
這話說的,連舒可亦都笑了。
夏一然都走了這麽久了,才想起擔心來找他麽。
舒可亦趁着方雅過來之前,低聲問夏一然:“我們要不要跟她分享鬼的信息呀?”
舒可亦自然不想分享,故作自然地說:“先不吧,萬一她是鬼呢。”
“嗯,聽你的。”夏一然說。
方雅确實是想蹭些熱度,鄭源的熱度她不敢蹭,又不想和舒可亦站在一起被人比。
剛剛知道周珂是覺得舒可亦更漂亮才選的她,心裏已經氣上了周珂。
她不太擅長解謎,所以在其餘幾個人決定去下一個房間的時候,怯生生說了句:“夏老師一個人在密道不會出什麽事吧?”
其餘幾個人都是老玩家了,深知節目組就想把他們幾個拆開,劉哥勸了她幾句:“不會有事的,現在已經兩個人落單了,咱們幾個最好是不分開,因為後面肯定還有一些需要獨立去完成的任務,咱們現在在一起的人越多越好。”
這也是剛才沒有人和夏一然一起進密室的主要原因。
周珂這會兒是徹底看不上方雅了,已經後悔當時為什麽沒選舒可亦了,這人不僅沒腦子也沒膽子,連活躍氣氛都不會,就知道嬌滴滴的捧幾句彩虹屁。
周珂:“現在去找晚了吧,萬一找不着大家都落單,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夏老師,應該一開始就跟着的。”
王競扯了扯周珂的袖子,示意她別亂說話,周珂懶得管這些,她又不靠在娛樂圈混吃飯。
方雅眼眶紅了紅:“我剛剛也是害怕,那我現在去找找夏老師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密室。
其實她剛進來就害怕了,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黑了。
而且那幾個人也很快離開了這個房間,去了下一個房間,絲毫不關心她。
耳邊徹底安靜了下來,方雅更害怕了,但是節目還在錄,她蹲在這裏不肯走肯定會被粉絲說,只好強撐着自己往前挪。
方雅聽着密道裏有動靜傳過來,還有光亮,這才緩過神來。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夏一然不怎麽跟方雅說話,調節氣氛的就變成了舒可亦。
舒可亦和方雅開玩笑:“那個老先生說我之所以被留下來是因為我醜,當時可把我氣壞了!”
醜?
方雅怔了一下,這老先生怎麽還說瞎話呢。
方雅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只好答:“沒有啦。”
舒可亦:“你們在這房間裏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方雅:“他們已經打開房間門出去了。”
“沒有NPC嗎?”
“沒有哎,”方雅想了想,“只是了解了一下這個學堂的歷史,說是因為有個女子的丈夫在學堂裏移情別戀,所以那位女子放火燒了學堂,學堂裏有很多冤魂。”
舒可亦:“她丈夫喜歡男人?”
方雅:“啊不是的,這學堂裏的學生有男有女。”
舒可亦刺探完敵情,回到房間後,其餘幾人已經不在了,他們按照方雅所說,打開第三個房間,第三個房間也沒有人。
舒可亦嘆道:“他們解密這麽快啊。”
舒可亦:“那他們現在去哪了?”
第三個房間有兩條路,有兩個打開的房門,都挺黑的。
節目組是故意整夏一然的吧。
舒可亦:“我們是選一個進,還是分開?”
夏一然自然想和方雅分開,但是在節目裏又不好太過明目張膽,方雅更想分開,她不想和舒可亦待在一起。
方雅:“要不我們分開吧,這樣節約時間呢。”
還沒等夏一然和舒可亦說什麽,方雅又道:“舒老師膽子大,要不我和夏老師一組,舒老師自己一組?”
舒可亦:“……”
她沒得罪方雅吧。
夏一然這會兒一點面子也不想留給方雅了:“她不會算密碼,方老師聰明。”
方雅:“啊?”
她先發制人,就是猜準了舒可亦不會拒絕,只要舒可亦不拒絕,出于紳士風度,夏一然一定也不會說什麽。
方雅沒想到夏一然會這麽直白的拒絕她。
夏一然把手裏僅剩的燈給了方雅,道:“那我們左,方老師右。”
方雅還懵着,夏一然已經拉着舒可亦大義凜然的邁進了左邊漆黑一片的房間。
舒可亦不情不願地回頭看着煤油燈,小聲嘀咕:“你不是怕黑嗎?”
有燈多好啊,三個人一起不行嗎?
舒可亦郁悶地舒了口氣,就聽夏一然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有你就行。”
舒可亦耳朵有些癢,她往旁邊縮了縮,忽視了自己微紅的臉龐。
舒可亦:“……”
舒可亦:“你別靠這麽近。”
舒可亦:“我可不想拖你,你說好話也沒用。”
方雅看着兩人逐漸走遠的身影,右手緊緊握着煤油燈,骨節因為用力已經開始泛白,她唇角抿着。
所有人都喜歡舒可亦,都非要選舒可亦是麽?
方雅移開視線,氣呼呼的拿着燈進了左邊的房間。
舒可亦和夏一然進了房間,舒可亦才記起來興師問罪:“所以你剛剛為什麽不選我,是覺得我不漂亮嗎?”
夏一然:“……”
夏一然:“那老先生在騙你,他讓我們選醜的。”
舒可亦高興了:“這樣嗎?”
舒可亦:“那你們選得挺對的!”
夏一然:“……”
越往裏越黑。
夏一然的指尖都在微微發抖,舒可亦的右肩膀貼着他的左臂膀,明顯感覺到他的恐懼。
下一刻,女孩子溫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發抖的指尖。
“我把剛剛密室的打火機順過來了,你等一下,我去找煤油燈。”
“嗯。”夏一然的聲音都帶了一點顫。
舒可亦已經擦亮了火機,哧啦一聲起來的火苗中,她看見夏一然的額頭上已經浮了一層薄汗,他的雙眼閉着,長長的眼睫也在微微顫着。
“剛剛密室你怎麽過來的,”舒可亦的聲音低了低,“不是害怕嗎,還進密室做什麽?”
“我也怕你一個人。”
在點亮桌面的煤油燈之前,舒可亦聽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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