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贏了
夏一然聲音落下,像羽毛一樣,把舒可亦心裏弄得癢癢的。
舒可亦別開視線:“我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你擔心你自己好了。”
“是。”
夏一然應了聲。
是明知道她膽子很大,其實也很聰明,沒什麽好怕的,可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是走入了那個漆黑的密室。
接下來的房間難度都不高,夏一然解起密來很快,他們一路往後走,舒可亦嘆口氣:“我有點餓了。”
這會兒确實要中午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鐵面無私:“很快就到終點了,兩位老師加油。”
舒可亦推推夏一然:“那裏。”
“什麽?”夏一然問。
“那裏,”舒可亦繼續指,“那是不是一串香蕉。”
這節目的冠名商是奶粉,室內能看到的地方擺的都是奶粉,她總不能去吃奶粉。
夏一然順着舒可亦的視線挪過去:“……”
夏一然:“那是貢品。”
舒可亦試圖洗腦他:“那是道具。”
“真餓了?”
“嗯。”舒可亦可憐兮兮地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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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然像是呼了口氣,然後三下五除二跨過去,把香蕉拎了過來,剝開一個遞給她。
舒可亦補充了糖分,整個人也活了過來,他們很快就碰上了大部隊,方雅也在大部隊裏,看來剛剛大部隊選擇的是右邊的房間。
兩隊人互相分享了左右兩邊的情報,得出了他們之中有叛徒的結論。
他們自然都不想被留下,看向夥伴的視線也多了幾分保留和試探。
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
他們在解密的同時,還要盡快找出他們中的鬼。
他們原團隊的成員始終在一起,劉哥很聰明,很快把懷疑目标鎖定在落了單的三個人身上。
舒可亦想逃脫,本來想把嫌疑推到方雅頭上,但方雅看向她的視線雖然還是溫和友好的,但和最開始打招呼的時候已經判若兩人。
這個時候,她再把嫌疑往方雅身上堆,不就是給自己結仇嗎?
面對劉哥的懷疑,舒可亦還沒想好拖誰下水,先讓自己鎮定下來:“也不一定吧,不能說落了單的就一定有身份,我認為人多才更方便隐藏。”
鄭源:“一開始是因為我們的選擇導致了舒老師落單,後面夏老師和方老師落單都是自己的選擇,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排除掉舒老師,如果按照落單來推算的話。”
王競:“主要我們不知道這個鬼是什麽時候混進來的啊,是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在中途他觸碰到了什麽機關或者觸發了別的劇情,變成了鬼呢?”
劉哥:“如果是中途觸發,那肯定就是落單的三選一,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大家都排除不了嫌疑。”
周珂:“我覺得舒老師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一開始鬼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混在我們一群人裏難道不是更好隐藏嗎,為什麽他要去落單把嫌疑引上身呢?”
周珂的話提醒到了劉哥。
劉哥:“如果按照這個思路,鬼不會主動去落單,那麽夏一然和方雅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周珂不懂:“舒老師也可以被排除吧?”
鄭源:“舒老師排除不了,因為她是被動落單的。”
鄭源:“我們現在有兩個思路,一個就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思路可以排除方老師和夏老師;另外一個是中途觸發了劇情,這樣我們四個可以排除嫌疑。”
劉哥摸着下巴想了一陣:“我覺得舒老師嫌疑最大。”
舒可亦震驚:“我怎麽就嫌疑最大了!”
鄭源替劉哥解釋:“因為不管是哪種可能,舒老師的嫌疑都洗脫不了。”
舒可亦啞口無言的時候,夏一然笑了:“你們以前都是這麽推理的嗎,每次都能順利出密室?”
夏一然:“這兩種情況是單獨發生的,怎麽算概率的時候,你們還能搞個交集,然後推出來鬼呢。”
劉哥看了夏一然一眼:“你覺得是誰。”
劉哥摸出一張紙:“我們在第三個房間發現了一首詩,還是《孔雀東南飛》。”
夏一然拿過來看了一眼,紙上赫然是誇贊相貌漂亮的詩句。
舒可亦不太懂:“我和《孔雀東南飛》有什麽關系?”
夏一然解釋給她聽:“導致學堂被燒的原因是一個女子的丈夫和一個漂亮女人有了婚外情,沿路的線索一直在誇贊女人漂亮。”
夏一然想了想,得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認為你最漂亮,所以懷疑你。”
舒可亦:“……”
好像也無法反駁。
可是工作人員已經發布了任務,她頭頂的櫻桃發卡,可以解開這個房間裏的一個密碼箱,密碼箱裏有一個戒指,她選擇把誰留在這裏,就把想辦法把戒指留在誰身上。
這個真的太難了,現在大家都懷疑她,她怎麽可能哄得有人拿戒指呢。
大家開始分頭找線索,夏一然就在她身邊,舒可亦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她只能先把夏一然趕走:“大家都在分頭行動,你跟着我做什麽。”
舒可亦問他:“你是不是鬼啊?”
夏一然手下翻找着東西:“我不是。”
夏一然說完又擡眸子看向她:“我不騙你。”
“知道了知道了。”舒可亦連連擺手,頗有些不耐煩的意思。
她心裏亂糟糟的,心跳也在加速,她再也不想拿有身份的牌了,真的好難啊嗚嗚嗚嗚嗚嗚。
夏一然說完終于走了,去了劉哥那邊,舒可亦終于開始動手翻下面的抽屜。
密碼盒子就在那裏,她剛剛就已經把櫻桃發卡偷偷取下來了,舒可亦心跳加速,做賊似的往後瞄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她,飛快地把盒子打開,戒指拿出來後,把鎖又合上了。
她把發卡別回頭上,穩了幾口氣,才開始喊人:“這裏有個密碼盒哎,好像需要鑰匙。”
大家都湊了過來,密碼盒旁邊還有一個帶着骷髅頭的戒指。
舒可亦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這戒指大喇喇地擺在這裏,反正現在誰的小動作最多是肯定會被懷疑的,不會有人聽她的拿走戒指,就這麽放在這裏,大家肯定以為這是一個線索,一定會有個人把戒指拿在手裏。
那不管是誰拿在手裏,她只要把嫌疑推到那個人身上就好了。
“這個戒指是什麽呀?”周珂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
“不知道哎,就在盒子邊上。”舒可亦說。
一隊人把盒子從抽屜裏取出來,周珂手裏依然握着那枚戒指,若有所思:“這個骷髅頭是不是和夏老師襯衫上的鏈子是一樣的?”
周珂的話成功把大家的視線轉移到了夏一然身上,夏一然倒是不在意大家把懷疑的目光打在他身上,還開玩笑的伸出手去:“我看看。”
他拿着戒指把玩了幾下,還低頭看了看盒子上的那把鎖。
片刻後,他才斂了眸子,把戒指握在了手心:“好像是一樣的,可能就是我的東西?”
他越這樣說,劉哥反而越不懷疑他。
發現盒子的舒可亦更加值得懷疑,他和鄭源通了口氣,鄭源也認可他的想法。
盒子的鑰匙始終沒再找到,他們很快打開了門上的密碼鎖。
Pao pao
門外有一陣煙。
他們擡手揮了揮,煙霧散去後,衆人驚訝不已。
“這……”方雅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不是我們最開始來的大堂嗎?”
“對啊,”周珂問舒可亦,“舒老師你在大堂是怎麽找到夏老師的?”
舒可亦看清了四周的場景,指向了一處密道,很誠實的交代:“我打開了一個密碼盒,盒子裏有一個瓷片碎片,我拼好後就打開了一處密室,然後就遇見夏老師了。”
劉哥繞着老先生的桌子,桌面上确實有一個空的密碼盒,舒可亦沒說謊。
他把那張“周而複始”的字拿起來,夏一然也跟過來看。
夏一然:“所以出口就在這裏,這是一個圓。”
舒可亦心裏明白過來了,右邊的那個樓梯就是出口,而鑰匙,在她的手裏。
只是現在,戒指在夏一然身上,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把夏一然留下,她還要想辦法讓夏一然把戒指給誰。
舒可亦吸了口氣,又默默吐了出來,說:“這房間裏沒什麽線索,我剛剛已經翻遍了,不過右邊樓梯那裏有把鎖,或許,我們應該想辦法把那把鎖打開。”
周珂累了:“又要找鑰匙?”
從一大早錄到下午,大家都累了,舒可亦也想快點結束,但是她也很想贏。
舒可亦這番坦白之後,大家對她的懷疑降低了幾分,現在的重點是鑰匙,于是大家又分頭去找鑰匙了。
舒可亦湊近夏一然,對他說:“戒指給我看看。”
夏一然:“看那個做什麽?”
“你真的不是鬼?”舒可亦問他。
“我不騙你的,舒老師,”夏一然随手翻着手裏的東西,突然側過頭來,問她,“想贏嗎?”
“幹……幹什麽?”舒可亦被他看得有一點發毛,“我是平民我當然想把鬼捉出來了。”
“好。”
夏一然低聲說:“我讓你贏。”
什麽啊?
舒可亦盡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會有兩個鬼吧?
但是她現在不确認不能暴露身份,繼續試探:“你知道鬼是誰?”
“還餓嗎?”夏一然答非所問。
“餓的。”舒可亦誠實的點了點頭。
“馬上就能吃盒飯了。”夏一然笑了笑。
然後舒可亦就見他靠在了桌子上,對大家說:“我找到鑰匙了。”
舒可亦:“???”
他哪裏找的鑰匙?舒可亦看了夏一然一眼,他根本沒有把戒指拿出來的打算,他到底要做什麽?
要不就推給他算了?舒可亦很糾結。
大家圍了過來。
“在哪兒找的?”
“怎麽找的?”
“快去試試。”
夏一然手心果然放着一把銀色的鑰匙,和自己的那把一模一樣,舒可亦心裏一驚,夏一然是她同伴?
不可能啊,節目組沒告訴她有同伴啊,只告訴她找個替死鬼就行了。
夏一然哪裏來的鑰匙?
按照節目組給她發布的任務,她只要找到替死鬼就算贏,所以不管夏一然是不是她的同伴,只要她出去了,她就能贏。
就他吧,女強人不能猶豫,舒可亦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劉哥把鑰匙拿過來:“我們要投一個鬼出來,再開門。”
劉哥把視線掃了一圈,對大家說:“大家有什麽想法?”
鄭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剛剛那個盒子我們還沒打開。”
夏一然:“或許那就是一個沒用的盒子呢?”
劉哥搖頭:“節目組很少提供沒用的密碼盒,而且我們還有一個戒指不知道是什麽,我先去開一下,看這把鑰匙是不是能打得開那扇門。”
劉哥征詢大家的同意:“大家相信我嗎?相信的話我就去開門。”
大家點了點頭,劉哥試好鑰匙回來,神情依然凝重,問夏一然:“夏老師是在哪裏拿到的鑰匙?”
夏一然攤攤手:“地上撿的。”
舒可亦:“???”
這說出來誰信?真的不是自爆嗎?
方雅:“那個骷髅戒指就是在告訴我們鬼是夏老師吧。”
王競:“不會這麽簡單吧?”
鄭源:“那那個盒子又是什麽意思?”
周珂:“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出門的鑰匙了,投出我們認為的鬼,把他留在這裏就好了吧?我投夏老師。”
大家都饑腸辘辘,只想快點結束錄制。
現在幾乎沒什麽線索,就憑直覺投呗,周珂想。
鄭源覺得不能這樣:“那那些詩句是什麽意思?”
方雅:“夏老師也挺漂亮啊。”
劉哥:“那是形容女人的。”
方雅不樂意了:“那就是從我們三個女生裏面選嗎?可現在很明顯是夏老師啊。”
鄭源試圖說服她:“如果真的是夏老師,他把這麽多嫌疑攬上身做什麽?夏老師,你是不是有同伴?你在保護他?”
劉哥:“他如果真的有同伴,你覺得他會承認?”
夏一然還是笑:“我是一個平民,鑰匙真是我撿的,戒指我也不清楚。”
方雅:“投票吧,票數多的留下,大家有意見嗎?”
這麽耗下去确實不是辦法,得到一致認可後,大家分散開,四散冷靜了一下,開始投票。
方雅投了夏一然,周珂、王競也跟着投了夏一然,鄭源和劉哥對這個結果依然存疑,想了想投了舒可亦。
現在已經三比二了,舒可亦不可能投自己,就算她和夏一然互投,對票型也不會有什麽改變了。
舒可亦還沒摸清頭腦,不知道夏一然到底在搞什麽,可這麽一堆人湊在一起,她也沒機會和夏一然對話,她這個反派牌怎麽玩得這麽被動!
蒼天啊!
舒可亦覺得很無助。
夏一然笑了笑:“我投——”
他頓了頓,随手指了一個人:“就王老師吧。”
夏一然:“誰讓他說我醜來着。”
莫名被cue到的王競:“……”
你這不是瞎jb投嗎。
王競把狼人殺的話都蹦出來了:“夏老師鐵狼。”
舒可亦這時候投什麽已經沒有意義了,周珂催促:“走了走了,快去開門。”
劉哥和鄭源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門打開了。
舒可亦站在樓梯上,她現在整個人都迷糊着,耳邊還回響着夏一然的那句
——“想贏嗎?”
——“還餓嗎?”
舒可亦摸了摸她藏鑰匙的口袋,她把兜往外掏了掏,哪裏還有鑰匙的影子。
舒可亦像是明白過來什麽,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大門打開,光照了進來。
在一片橘黃色的暖光中,她被周珂推着走了出去,回過頭的時候,她眼神的驚愕再也沒有掩飾。
夏一然在她的視線中,掏出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甚至還在她的注視下,将吻印在了那個骷髅頭上。
他還是随意的倚在桌子上,眉毛斜飛入鬓,襯衫上的骷髅頭在陽光照射下反射着銀色的光,看着張揚又跋扈。
逆着光,她眼前還有細小的灰塵在飛,她看見夏一然對她說話的口型:“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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