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本着負責任的态度,還是把她的懷疑給獨孤雪說了。

獨孤雪:“……你想太多了。本尊一輩子救了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可以給本尊當對手的人。”

果然不愧是寫話本的,只是丢了兩瓶藥,已經引申到武林存亡了,他這個老家夥不能比啊!

若瑾瑜當即翻了一個白眼,“那是您運氣好。”其實她懷疑論武功,估計獨孤雪這一輩沒人能打過他,說不定他如果走偏了會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

到那時,自己和顧星痕不就是反派手下的炮灰,或者說是小喽啰,那麽到時候自己是大義滅親,還是跟着他一條道走到黑呢!

獨孤雪嘆息:“小小年紀想這麽幹什麽?放心,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呢!”

一旁的顧星痕聽聞她對那個無名少年評價這麽高,頓時吃醋了,“瑾瑜,難道我不夠好嗎?”

若瑾瑜立刻用手糊了他一臉,“搗什麽亂,我只是擔心,對了你身上的傷還疼嗎?”

顧星痕馬上捂住肩膀,撇着嘴,“好疼啊!師祖今天拎我的時候扯到傷口了。”

若瑾瑜冷目直射獨孤雪,“師叔,我明白精英教育要學會疼痛,可是你要注意一下如何養孩子吧。”

顧星痕繼續賣慘,苦着臉,“好疼啊!”

獨孤雪:……怒視,小崽子!

顧星痕扭過頭,趁若瑾瑜看不到,嘴角勾起,多謝了,師祖!

獨孤雪回以大白眼,小崽子變得不好玩了。

然後若瑾瑜就帶着顧星痕下去收拾傷口了。

接下來三天,顧星痕都被若瑾瑜圈着養傷,期間有不少青春正盛的武者俠女前來拜訪,除了一些必要的人要見,其他的人都讓非殇和追影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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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裏待了三天,感覺有些無聊。

原先她想帶着顧星痕去二長老院子裏看戲呢,誰知道待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因為二長老的院子裏太熱鬧了。

集合了北冥和西洲兩大美女,還有祁連璎珞每天來送東西吃,每天都是溫香軟玉,唇槍舌劍,除了當事人,其他人一旦牽扯進去,就是活受罪,這點就連三清觀的無為道長都不願意過來,據說他還是二長老的至交好友,也不敢牽扯這紅塵網中。

當然溫修竹也沒有落下,賀蘭瑤和雲如雪不對盤,兩個人搶起溫修竹來,在他面前大展十八班才藝。

溫修竹只能受着,他如果将自家師父丢下,之後肯定會被教訓,兩人都是皇室貴女,詩書禮儀、琴棋書畫,甚至就連雲如雪在現在武者盛行的時代,也是了解過刀槍劍戟的。

後來,在賀蘭瑤跳了一支西洲的傳統舞蹈後,舞姿熱烈奔放,雲如雪想要用正統技藝壓過她,就要進行古琴演奏,讓她見識何為皇家風範。

當時和顧星痕在一旁看戲的若瑾瑜表情就不好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二長老看到樂器,否則大家都遭殃。

他本來最近的心情就不好,如果想着同歸于盡的想法,她和顧星痕不就是受到牽連了。

後來她有心把走向引向書畫或者比武下棋,可是雲如雪的侍女已經将古琴給拿上了。

二長老倒也沒有搶小輩的工具,直接拿了自己的玉簫。

當看到熟悉的“武器”,若瑾瑜的耳邊仿佛聽到了那天問心頂的“慘烈嚎叫”。

身旁的顧星痕湊到她耳邊,“瑾瑜,師叔的技術應該練得差不多了吧。”

若瑾瑜幽幽地看着他,“為什麽現在你還在做白日夢?”

她的話音剛落,雲如雪松沉曠遠的琴聲響起,漸漸地進入正調,琴聲清冷,忽然一聲尖利的聲音加入,琴聲瞬間崩了,雲如雪吓得一愣,手下的琴弦一下子斷了。

一心沉迷演奏的二長老沒有發現,只是盡情的發洩心中的不滿。

院中的衆人聽得是面部扭曲。

雲如雪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溫修竹。

溫修竹只能略顯尴尬的扯笑。

祁連璎珞聽到這簫聲,是又好笑又懷念,沒想到他這些年技術還是沒有提高,果然還是人散鳥飛絕的景象。

賀蘭瑤是滿臉驚恐,她感覺這簫聲不止是難聽了,還有洗腦的作用,不然的話,為什麽她的舅母居然笑了。

若瑾瑜忍了片刻,感覺後面二長老要發飙了,連忙沖着溫修竹拱手道歉,然後拉着顧星痕先逃了。

溫修竹伸手欲要留下對方,可是他們已經不見身影,頓時嘆息,為什麽他們不拉着他走。

若瑾瑜表示,他是你師父,師父有難,弟子必須負起責任。

随着若瑾瑜第一個離開,圍在院子周圍看熱鬧的弟子也紛紛逃離,奔走相告,二長老又吹簫了。

……

那邊在三清觀偏殿和淩霄子讨論事情的獨孤雪也聽到了零零散散的聲音。

兩人說話的節奏被打斷,淩霄子滿是調笑,“看來隋逸這些年的養氣功夫不到家。”之前聽到無為說過,淩霄子也是知道隋逸院子裏的熱鬧。

獨孤雪翻了一個白眼,“他就這一個愛好,本尊又阻止不了。”

淩霄子哈哈大笑,“也有讓你頭疼的事情啊!”

他靜心聽了一會兒,眉間的褶皺越積越多,“這怎麽越來越難聽了?”

獨孤雪:“我也想知道。”

淩霄子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一揮浮塵,四周的窗戶被關上,瞬間将聲音隔絕了七七八八,“好了,可以繼續談了,我想玄尊應該知道最近西洲那邊動蕩的原因,賀蘭家的二長老被下毒謀害,至今沒有找到兇手。”

獨孤雪:“有我壓着,西洲就不會亂起來,不過璎珞那丫頭的毒,不知道掌教有解決方法嗎?”

淩霄子搖頭:“抱歉,老夫這幾天遍尋醫書,也問了幾名好友還是沒有找到解毒方案。紅蓮公主的身體支撐不住,即使找到解藥,她現在也錯過了最佳機會。”

獨孤雪看着室內的渺渺香煙,嘆息道:“既然大道走不通,只能找偏方了。”

室內的談話又進行了一段時間。

……

三清觀正殿廣場上的比試還在繼續,若瑾瑜和顧星痕出來看熱鬧,現在交手的楚洲少林弟子和西洲聖天教弟子,兩人據說已經打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若瑾瑜觀聖天教弟子已經有了敗勢,那少林弟子武功底子深厚,下盤一直很穩,聖天教弟子心中慌亂不小心露了一個破綻,被少林弟子按住肩膀扔了出去,聖天教弟子慌忙間匆忙辨清方向扭身轉向,卻不想無法翻身而起,直接掉下了擂臺。

衆人的叫好聲起,一些西洲弟子不由得扼腕嘆息。

若瑾瑜身邊的這位尤其情緒外露,不停地哀嘆弟子太弱,如果是他上場,估計就能贏了。

他身邊一個護衛模樣的人還在勸着:“主子,公主說不讓你上場啊。”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西洲服飾,神情懊惱,如果不是被護衛攔着,估計就蹿上擂臺了。

他面上的表情好像欲欲躍試的大貓一般,即使主人不允許,仍然想要撓一爪子。

若瑾瑜聽到這話,歪身看了這人一下,發現面容有些熟悉,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

那人感受到肩膀的力道,眼裏的兇意快要露出來,看清若瑾瑜的相貌後,瞬間換上笑臉,“這位俠士有何事嗎?”

身後的護衛:……自家主子果然是看人下菜碟。

顧星痕踮起腳,直視他,“你是賀蘭家的人?”

賀蘭睿低頭打量顧星痕,又看了一下若瑾瑜,心裏一激靈,迅速後退一步,沖着兩人行禮,“拜見叔外祖,拜見小長老。”

周圍圍觀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騷動,雖然眼睛看着擂臺,可是耳朵确實往這邊伸。

顧星痕表情淡定,“起來吧!”

賀蘭睿連忙起身,态度恭敬,看的他的手下嘴角微抽,他何時見過王子這個姿态,在西洲能獲得他如此大禮的就是公主還有祁連王了。

若瑾瑜打開折扇,嘴角微勾,“這裏不方便敘舊,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顧星痕點頭。

賀蘭睿他輩分和地位最低,壓根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帶着人跟着他們離開。

若瑾瑜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那些武林人士的小聲讨論,即使再小聲,他們也能聽見,畢竟對于習武之人,還是已經入境之人,目聚都是數十丈,耳聽八方。

“喂,這琉焰谷到底是什麽身份?怎麽那西洲王子對他們這般恭敬。”

“琉焰谷在我北冥也是地位崇高,西洲恭敬也不稀奇。”

“你們看到那小長老了嗎?果然風姿秀逸,仙資天成。如果能相交,我此生無憾了。”

“呸!就喜歡說酸話酸詩,喜歡就直說,老子如果能摸一下小手,那就圓滿了。”

“你膽子這麽小,如果真将人拐到床上,那不就死也甘願了。”

“啧啧!也不看看自己的熊樣就敢随便做夢,小心被他們報複。”

“都走遠了,還聽個鬼,我們只是随便說說。”

……

賀蘭睿後背都是虛汗,現在前方兩人都是面色陰沉,尤其他那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叔外祖渾身散發着寒氣,似乎要殺人一般。

到達亭子,若瑾瑜轉身對非殇吩咐:“非殇帶幾名弟子将之前亂說話的人揍一頓,具體分寸你們拿捏。”

非殇躬身:“是。”然後迅速後退。

賀蘭睿糾結道:“如果下重手打死了怎麽辦?”

顧星痕挑眉:“那他們就幸運了。”

賀蘭睿震驚,世人總說西洲人兇悍,可是他覺得這兩位的程度比他這個正宗西洲人都高。

若瑾瑜坐在石凳上,撐開折扇,悠閑地給自己降火,“王子應該聽過一句話,禍從口出。”教訓他們一頓,既是為自己出氣,也是為了琉焰谷的地位。

賀蘭睿點頭,“叔外祖和小長老叫我有什麽事嗎?”

若瑾瑜每次聽到他的稱呼,嘴角都不由得抽搐,感覺這人在替自己叫人。

一次次提醒她和顧星痕的輩分差這麽多。

顧星痕:“想成為賀蘭家的家主嗎?”

西洲除了祁連王室,能和他分庭抗禮的就是賀蘭家,兩大家族都是相互依存,互相争鬥,朝堂上兩族勢力都是五五開。

賀蘭睿沉默,他想要那個位置,可是自己做不到。

顧星痕見他不吭聲,有些怒了,一拍石桌,頓時上面有些許裂紋,“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想要什麽就要說。”總之師叔祖的架勢拿捏的死死地。

站在他身後的追影低頭翻了一個白眼,這句話也送給您自己,你看着小長老有過這硬氣時候嗎?

若瑾瑜看着顧星痕的氣勢,很滿意,在一旁敲着折扇看戲。

賀蘭睿兩手握緊捶在石桌上,恨恨道:“我是想要,可是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救母親。”

若瑾瑜和顧星痕對視一眼,這和祁連璎珞有什麽聯系。

後來經過賀蘭睿的敘述,他們才得知,前段時間賀蘭家族內部經過慘烈的争鬥,他的父親二長老被刺殺,祁連璎珞也受到牽連,當時也抓到了刺客,可是根據供述,這種毒藥壓根沒有解藥,本身毒藥煉制繁瑣量少,無法煉制解藥。

雖然紅蓮公主看着朝氣勃勃,可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時刻猶如萬針戳刺的感覺,任何藥物都起不了作用。

若瑾瑜:“二長老知道嗎?”

賀蘭睿搖頭:“目前只有身邊的人知道。玄尊也在找解藥。”所以這些事他才不敢麻煩母親。

一時間亭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若瑾瑜起身,背對着賀蘭睿,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忽然餘光瞥向遠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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