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卡文一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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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當然有太宰治的理由, 在他的示弱不安下,最後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兩人一起走在了他的身邊。

這之後卻沒有發生什麽,太宰治完美地做着普通的高中生,只在到達車站時對織田作之助認真地道謝。

上杉樂目送他離開, 突然渾身一激靈, 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了一件事情。

太宰治是織田作之助的上司, 上杉樂與他正式見面是在絕交樓梯上。

那時候的絕交樓梯上,只有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兩人。

也就是說——

他們其中一人, 對另一人說出了【絕交】,心裏卻又想要和好。在流傳的絕交守則之謠中,說出絕交後朋友的其中一人事後後悔又去道歉, 就會被抓走……雖然絕交守則之謠已經涼了,但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之間的故事還是有些讓他在意。

雨漸漸小了,織田作之助轉身,注意到上杉樂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他問着, 伸出手在上杉樂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

“在想你和你的上司。”上杉樂如實說,“你們之間是朋友嗎?”

上司?唯一跟上杉樂打過交道的上司也就只有太宰治了, 織田作之助順着提問琢磨了一下回答,最後說:“普通員工和領導的關系, 沒有很熟悉。”

的确如此,盡管他曾經在居酒屋對坂口安吾說他覺得太宰治對他的關注不尋常,事實也是兩人一點也沒有工作以外的交流。

“……可是, 剛才那個可是你的上司太宰治耶。”

還在默默偷聽的,突然被上杉樂直接扒了馬甲的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被逗笑了:“怎麽可能呢, 應該只是長得像。”

男人明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今晚不用上班,想去逛逛嗎?”

織田作之助的想法比較重要,上杉樂很快就把故意僞裝成學生樣子的太宰治抛到了腦後,饒有興致地跟在男人身後。

兩人一句接這一句談論着附近好吃好玩的,織田作之助說最近在附近經常遇到一只貓,今晚也能遇見的話讓上杉樂和它認識一下。上杉樂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模糊了,最後在一陣扭曲的電流聲過後徹底消失。

太宰治摘下了藍牙耳機。

織田作的幸福是由無數日常組成的,那些溫馨的碎片拼湊成他內心那一塊柔軟溫柔的部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破壞這份可貴的日常。

而現在,上杉樂的存在已經融入了那個男人日常,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太宰治的竊聽器給他帶來的信息是零碎的,但在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他已經得到了一個可能的猜測。

他離開車站,丘比早就在海岸等着了。他們來到沙灘,海水在黑夜中透着一種靜谧和神秘,海浪的聲音有些悶,浪花上還能看到一些折射出來的城市的光。再遠一些的海面,就是與陰雲水天相接的了。

那似乎是無窮的一個遠方,在細細的雨絲的拍打中延伸到難以理解的地方。那個地方在黑暗中,黑暗中又好像有什麽存在矗立在那裏,注視着他。

海面上的确有東西存在。

“丘比,你在其他的平行世界……或者說,在宇宙中見過‘它們’嗎?”

丘比擡起前爪子,肉墊小心地觸碰海水,冰涼的感覺讓它很舒适。

“你不是也和‘它們’有過接觸嗎。”丘比甜膩的聲音像是不知世事的天真人類男孩一般,“——在海底的那個‘文豪’。”

太宰治笑了。

“在以前的世界,可沒有這麽過火呀……”

無論是海面還是海底,都有“它們”的存在。

在海底的不是他曾經見過的【組合】成員洛夫克拉夫特,也不是在平行世界的人類文豪,在這個世界裏因為“洛夫克拉夫特”存在,所以以“克蘇魯”為代表的神話體系存在。矗立在眼前的,是借助了洛夫克拉夫特的肉-體降臨的外來者的投影。

這片海域,是所有外來者都可以順利在這個世界進出的通道。

那個少年也只不過,是由被召喚的投影再次召喚出來的【□□】罷了。

丘比提醒他說:“你是魔法少年,想知道真實的話,像打魔女那樣打過去就好了。那個少年看起來強大,但是不管是什麽力量終究是有來源的,我可以幫助你揭開它們的真面目。”

“不了,這沒必要。”太宰治堅定了想法,“真實如何不重要,他讓織田作幸福,他能完成願望,我會認同他的存在。”

……

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窗框,今天晚上,店裏應該是沒有什麽客人了。

冬木的某家飯館,少年坐在窗邊的高腳椅上雙手捧着手機,他快速地敲打着文字,與他對話的那個人回複的速度也很快,這讓他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專注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別人的呼喚。

“——前輩!”

他連忙轉頭,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啊啊抱歉,一不小心就沒注意周圍。”

粉色發的少女拿着掃把站在不遠處,她眨了眨眼睛,說:“是在和他聊天嗎?”

手機屏幕上,少年給對方的備注是【上杉樂】。

“嗯,我問他要不要來玩。”

他習慣性地滑動着屏幕,在聯系人通訊錄的列表中,一個處于離線狀态的灰色頭像旁,【淺川世繪】的備注名在那裏安靜地存在着。

藤丸立香注視着那個名字,數秒後,切回了與上杉樂的聊天界面。

瑪修理解地點點頭,語氣輕松。

“話說回來,被召喚出來的【許願機】是他真是太好了。”她開心地掃着地板,“利姆露很開心呢,說過段時間想辦法來玩……也不知道會選擇什麽職介降臨。要是到那個時候,他恢複記憶就好了呀。”

“是啊。”藤丸立香笑了笑,溫和的藍眸不禁透着些許對未來的向往,“社畜轉生史萊姆,他變成了許願機,失去他們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再會,真是不可思議。”

“說明友情的力量是強大的!對吧?”

“……我只記得幫他們銷毀硬盤資料有夠嗆。”

當上杉樂收到遠在冬木的朋友的信息時,他和織田作之助在一家書店外撸貓。

“織田作最近有沒有假期?我知道冬木一家料理很好吃的飯館,吃過飯後我和店主混熟了,剛才他邀請我去那邊玩。”上杉樂随手摸了摸織田作之助懷裏的三花貓,貓咪也不動彈,用十分懵懂的目光安靜地看他,任由他身處食指在毛毛上輕輕順着。

織田作之助和上杉樂見到這只貓咪,是在提到它的幾分鐘後。

貓咪看起來不像流浪貓,它的身體非常幹淨,似乎是附近店鋪家養的。

它長得和LUPIN裏的那只三花貓有些相似,織田作之助想着下次可以帶上杉樂去LUPIN認識一下它,又琢磨着酒吧和上杉樂的年齡問題。

直到上杉樂拿出手機回複信息然後擡頭看他,聽了上杉樂的問話,他才把思緒從到底去不去酒吧這樣一個小煩惱裏抽離。

“最近啊……應該是有的。”織田作之助說,“也不排除意外情況,要是突然有任務,我可能會在旅途中離開回來工作。”

這就是他,織田作之助,港口Mafia社畜,要圍着公司轉的底層員工。

“沒有關系呀,織田作要回來的話我就和你一起回來。”

上杉樂按着手機按鍵回複藤丸立香,兩人和貓咪道別後在書店裏逛了逛,夜深了,雨徹底停下來的時候,他們也回到了家。

上杉樂現在住在織田作之助的住宅裏,他需要的東西織田作之助都細心地備好了,從洗漱用具到電腦、便簽,都是上杉樂有了就可以不挪窩的。

他燒好熱水,取出給上杉樂買的馬克杯。杯子是藍色的,和少年的發色有些相似。

“今晚要工作嗎?”他問道。

上杉樂一聽到要寫稿就有點郁悶,他別開視線,說:“大概……要寫的。”

于是織田作之助給他定好了鬧鐘,面帶笑容推着他的肩膀讓他在電腦桌前坐下,有些哭笑不得。

“要工作還同意和我在外面逛街?”

“和織田作逛街比較重要啦!”

織田作之助好歹是知道上杉樂的工作進度的,投稿的小說只要正常寫稿就好,另外交上去的一個短篇最近卻要修改內容,因為編輯将它層層上交,最後以這個為原作開啓了電影企劃。

織田作之助還沒看過短篇的內容,因為上杉樂說那些都是做夢夢到的片段,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補充,想要直接等成品出來再給他看。

上杉樂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織田作之助認為自己是年長的成年人,面對少年認真的表情更覺得要照顧好他,讓他好好地完成夢想。

就想上杉樂那麽在乎他那樣,他也想給予一樣的關心。

織田作之助把鬧鐘放在書桌上,告訴上杉樂:“到點就要上床睡覺,未成年該睡就得睡,不論你有多厲害。”

織田作之助強硬起來真的讓上杉樂招架不住,這樣強硬又關心的話語讓他沒由來地覺得很開心,就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麽一個年長的前輩會關心他、照顧他那樣,上杉樂對此接受良好。

即使他想不起來那個形象模糊的“前輩”是長什麽樣的。

“知道啦~”上杉樂說,“織田作的大綱呢?準備得怎麽樣了,打算投稿到哪裏?”

“……我去準備飲品,想喝牛奶還是奶茶?”

上杉樂:“……你在轉移話題嗎。”

織田作之助什麽都還沒有寫,他抿唇笑了笑,說:“今晚和你一起寫。寫完再打算吧,想喝什麽?”

上杉樂選擇咖啡,被織田作之助以要睡覺為理由拒絕,最後捧着牛奶慢慢地修改文稿。

織田作之助就坐在書桌另一邊,他習慣用筆,一手漂亮的字在稿紙上慢慢地填着空白處,不像上杉樂第一選擇是電腦打字。

織田作之助的速度也很慢,兩人就這樣磨蹭到了睡覺的時間。

鬧鐘不斷地“滴滴滴”響着,織田作之助和上杉樂對視,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少年的笑并不是大笑,他是淺淺的勾起了唇角,眼睛裏倒映着男人的樣子,那眼神有些可愛地無聲傳達着訊息——看吧,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卡文吧。

少年紅色的瞳像是寶石,寶石璀璨剔透有着光,光裏有名為“織田作之助”的他。

——就是這樣的一個時候,織田作之助有了靈感。思緒噴湧而出,之前半天也寫不出來、想不出來到底要選擇怎樣的故事書寫的苦惱在這一刻都消散了。

或許是現在的家裏太溫馨,或許是有一個人陪伴且心靈相通的感覺太契合,又也許是他在黑暗裏渴望着現在這樣的一刻已經太久太久了。

他突然地,想寫一個與愛情有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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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我一直循環的BGM:BC221-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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