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和朋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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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貴志是在臨近傍晚時, 來到上杉樂給他的地址的。

眼前的銘牌上寫着：織田。

看來，這裏就是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同居的“家”了。

屋子的主體和周圍其他住宅一樣，但在門外也能看見院子裏精心栽種了綠植，那上面應季盛開了夏目貴志不知道的不知名花朵, 在開始泛着金黃的夕陽下舒展着, 十分清新。

斑催促他：“快點按門鈴進去吧, 我已經餓了，也不知道今晚會有什麽好吃的~”

“要禮貌一點啊, 今天我們是客人。”

“那小子不會在意的啦！”

“……貓咪老師你啊……”

夏目貴志上前按響了門鈴。

和織田作之助僅僅見過一會兒，出于對危險的敏感，夏目貴志始終覺得織田作之助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同時對他也有幾分警惕。第一次見面太過匆忙，夏目貴志的注意力都在上杉樂身上了，他和上杉樂的相處時間合計起來并不多，但在他看來, 他和上杉樂已經成為了朋友。

他想親眼看看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在一起時是什麽樣的，也想看一看織田作之助是如何對待上杉樂的。

沒讓他等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了。深棕色的木質門板漆得光滑, 室內明亮的燈光在門被拉開後也洩了出來，站在門後的男人身材高大, 即使是有些随意的站姿，看起來也沒有松懈——随時都能應對任何突發危機似的。

收回思緒，夏目貴志與他打招呼：“織田先生好久不見, 今天打擾了。”

“歡迎，樂和我說過你要來。”織田作之助說,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餓了吧？”

織田作之助看起來溫和極了, 完全是一個普通的居家男人，就連待客時臉上的笑容都是溫柔親和的。

斑顯然對熱情招待他們的織田作之助有好感，他揮着肉墩墩的小爪子，迫不及待地就從夏目貴志懷裏探出頭來：“很上道嘛！那我們就感謝招待了，夏目，快點去飯桌邊吧！”

夏目貴志的确餓了，他禮貌地和織田作之助道謝，兩人從玄關進到了屋內。

上杉樂正在和誰打電話，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什麽嘛，不是說好了我這邊先去找你嗎？”

他注意到夏目貴志和織田作之助回來，和電話那邊簡單說了最後幾句，就挂了電話。

“歡迎來玩呀，貴志。”上杉樂朝他揮手，“今天一天逛得怎麽樣？橫濱還挺讓人開心的吧？”

“從商店街逛過來的，感覺到處都很熱鬧。”夏目貴志說着，把斑放到了桌面的一邊。上杉樂已經在那裏放置了舒适的坐墊，是為斑準備的。

一只能說話的貓咪——啊不，一只大妖怪就這麽愉快地和夏目貴志、上杉樂、織田作之助三人開啓了晚餐。

夏目貴志一直留意着這兩人之間是如何相處的，晚餐時沒怎麽主動搭話。

斑和夏目貴志的想法不一樣，他一開始就覺得上杉樂想幹嘛就幹嘛，沒必要太關注與他相處的人。但夏目貴志想多留意一下，他也沒有意見。

這樣一來，主要交流的還是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兩人。

織田作之助是個很關注未成年的人，他準備的菜式葷素搭配，鹹淡酸辣皆有，能夠在滿足不同口味的同時又達到平衡。

織田作之助的廚藝是在搬到新家後變得越來越好的，他特地準備了一個筆記本，遇到喜歡的菜或是上杉樂說感興趣的菜，就會去查找菜譜記錄下來，有空在家的時候試着制作。

那些失敗作上杉樂照單全收，織田作之助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廚藝就這樣飛速的進步了。

這些，都是夏目貴志從他們的交談中知道的。

但是他看着織田作之助溫和的笑意，環顧這溫馨的，已經可以被稱作“家”的住宅，心中的警惕也逐漸軟化了。

這樣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

上杉樂覺得這樣的生活過得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這樣一來，夏目貴志也放松了，真正地融入了飯桌上的話題。

上杉樂和織田作之助是會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人，兩人聊天的話題都很普通，多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所以之後再去冬木吧，他們打算先來橫濱找我們玩。”上杉樂說完，擡頭看了看夏目貴志，“貴志到時候要一起去冬木嗎？你還沒怎麽為了玩去其他城市吧？”

夏目貴志沒去過冬木，小時候輾轉在各種親戚之間的時候倒是經常轉學，從而去過不少城市，但是那時候去心情完全不是玩樂的快樂心情，而是沉悶又對未來感到不安的心情。

所以，上杉樂說的是對的。

“真的邀請我一起去嗎？”夏目貴志問，“不是你和織田先生兩個人的旅行？我一起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織田作之助手上的筷子停頓了一下，他看向夏目貴志，與他對視了數秒。

原來，在夏目貴志的眼裏，別人和他們在一起已經是會打擾到他們的了。

或許他與上杉樂之間的同居者關系，在別人眼裏不僅如此。

織田作之助微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麽。

“去見朋友，也不是只有兩個人的旅行。”上杉樂很認真地邀請他，“那個朋友似乎也認識從前的我，在現在的我有意識以來照顧了我很多。他的性格還挺有意思的，或許能和你成為朋友。”

吸引了夏目貴志的，不是關于那個朋友的話題。

而是……

【也認識從前的上杉樂。】

從前，是他第一次遇見的那個時期的上杉樂嗎？

“他們不久就會來橫濱嗎？”夏目貴志忍不住說，“即使不去冬木，我也想和你說的朋友見一面了。”

上杉樂點點頭，視線瞥到在一旁舔爪子的斑，說：“那我就帶他們來八原玩吧，到時候要麻煩你了。”

斑警覺：“嗯？感覺你在謀劃什麽和本大爺有關的事情？”

“哪裏哪裏，讓朋友見見八原特産的大妖怪罷了。”上杉樂笑道，“可可愛愛的貓咪誰不愛呢？只不過啊，要是哪只貓咪有緣讓那家夥揉揉毛開心一下，保證會吃到更加美味的料理……就是不知道是哪只貓咪這麽有緣了。”

“有多好吃？”斑表示懷疑。

“如果織田作之助的廚藝是六級，那邊的廚藝就是max滿級，這樣的差距。”

“喂喂……”織田作之助表示抗議，“樂，我會被打擊到的。”

“當然，最喜歡的還是織田作了。”上杉樂肯定地說，“這點不需要懷疑。”

織田作之助也當然不會懷疑。

晚餐後，上杉樂帶他來到了收拾好的房間，說：“今天晚上在這裏休息，明天有什麽打算嗎？”

“明天啊……”

夏目貴志看向了斑。

在柔軟的床鋪上打滾的貓咪注意到視線，懶懶地投來一個目光：“？”

“嗯……在想要不要去一次寵物店呢。”夏目貴志說，“可以購買一些合适的用品，寵物香波之類的……”

斑亮了亮爪子：“我很幹淨。”

于是夏目貴志笑了：“我開玩笑的啦。”

今晚的夏目貴志感覺十分輕松，上杉樂待在他的身邊，也不由得被少年的快活感染，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說不定貓咪老師會很喜歡呢，最近也有很多有趣的貓爬架——既然這樣，我明天和你逛街吧，剛好我要給小老虎買點東西。”

夏目貴志對去哪裏沒有特別強烈的想法，聽上杉樂這麽說，點頭同意。

“和朋友逛街啊……”

真難得，幾年前的他一定想不到，現在的他也能有這樣的體驗了。

告別了回房間的上杉樂，夏目貴志愉快地關了燈，陷入安詳的睡眠。

說起來，小老虎是那個能變人的老虎……還是能變成老虎的人？

夏目貴志的意識逐漸混亂，他也睡着了。

一覺醒來，腦海中只留下了一個信息。

上杉樂和刀劍男士們的家裏養了一只老虎——那可是老虎啊！不管能不能變成人，那可是老虎啊！

這種震撼的心情來得後知後覺，也許是因為上杉樂第一次和他說的時候太輕描淡寫，直到上杉樂把它和寵物店這三個字放在一起，夏目貴志才後知後覺想起來。

那可是老虎啊！

是的，在正常人的思維裏，不管怎麽說老虎都很可怕吧？

到底發生了什麽，會有一只受傷的老虎被撿回家裏？

“快醒醒笨蛋夏目，上杉喊你出門了。”

“哦……哦！”

夏目貴志連忙換好衣服，就在他邁出門時，注意到斑還在床上看着他。

“你不一起去嗎？”

斑拒絕了：“誰要去寵物店啦！我不去！”

“好吧，那你留下來？”

斑也不打算留下來。

“我有很在意的事情，剛好來了這裏，我打算去看一下。”

貓咪的臉上居然能露出凝重的神色，夏目貴志擔心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問他：“沒問題嗎？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用不着，少年就好好地和朋友玩去吧！”

夏目貴志就這樣被催促出門了。

他走到陽光下，上杉樂正在那裏側頭看他。

……

很在意斑去做了什麽，但夏目貴志也決定出來玩就好好玩，不要辜負這難得的時光。

“寵物香波和貓爬架，都是給那只老虎用的嗎？”夏目貴志和上杉樂走進了商店街的寵物店，低聲問他，生怕被別人聽到老虎這兩個字。

“退的老虎也要用，本來就有幫他們買的計劃。”上杉樂說，“怎麽樣，之前你還不好奇，現在對老虎感興趣了？”

“是有一點。”夏目貴志老實承認了，“你什麽時候去？我也想去。”

想看老虎。

“你回去的時候，我送你去八原，然後我們一起過去就好了。”

兩人用悄悄話快速約定好，然後愉快地挑選起了寵物用品。

兩人做決定的速度都很快，不久就挑選好了款式，在上杉樂付好錢後兩人一起搬運到了店外，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上杉樂将它們收了起來。

還未消散的霧氣在腳邊纏繞着，似乎是戀戀不舍。

“好神奇啊……”夏目貴志不由得感嘆，“這些霧能夠藏東西？”

“準确地說，是和空間有關。”上杉樂解釋道，“所以可以做搬運東西這樣的事情。”

“原來如——”

“原來如此。”

夏目貴志一愣，他的話還沒說完，同樣的話語被另一個相同的聲音給說出來了。

他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他們來的方向，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黑發少年站在那裏，剛好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這裏是太陽照不到的陰影處，來者的半張精致面龐也被陰影遮蓋，看不清長相。

“我就說敦君怎麽突然不見了。”

那個人說着。

上杉樂卻是認得他的。

他上前一步，站在了夏目貴志的身前，注視着那個突然出現的黑發少年說：“真有緣呢。”

黑發少年也說：“嗯，确實有緣。”

上杉樂微笑。

“前幾天不是才來做客嗎，津島……或許說，織田的上司，太宰先生？”

帶着被中島敦抓傷的爪痕，找上織田作之助包紮，還假裝是附近的男子高中生。

織田作之助是善良，卻并不蠢笨。

那天晚上上杉樂回家，織田作之助就已經把心中的猜測和懷疑都告訴了他——

【我和他不熟，但我總覺得，他把我當成了某種很重要的存在。】

“我對你也很好奇，太宰先生。”

太宰治這才注意到，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神是一樣的。

那是同樣濃烈的興趣，和同樣濃烈的好奇。

這可真是——

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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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no，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扭曲，沒有大三角，沒有綠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