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簽訂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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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太宰治,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如今的織田作之助的上司。

“上司？織田作和你說的嗎？”

他黑色的眼眸中光芒微閃，提到織田作之助時，就連眼神都會顯得沒那麽死氣沉沉。

“……我們不是在絕交樓梯那會兒見過？你真的覺得換個衣服戴個眼鏡我就不認識你嗎？”上杉樂一臉你怎麽這個也問我的表情, “不過, 織田作也告訴過我。他還說前幾天你來找過他, 身上帶着猛獸的爪痕，特地來找他包紮呢。”

“他還真是什麽都和你說啊……”

太宰治沒有再說下去, 他望向上杉樂身後的夏目貴志，說：“我們來聊聊天吧，能請你的這位朋友到旁邊稍等一下嗎？”

“有什麽要說的就直說, 貴志是我的朋友，沒什麽需要回避的。”

“即使是會給他帶來麻煩的話題？”太宰治意有所指，“有些內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随便聽聽的。”

夏目貴志只從上杉樂和太宰治中的對話中簡單地猜測到一些信息, 對于太宰治他一無所知，此刻聽到太宰治所說的話，他問：“是和上杉樂有關的話題？如果聽了會給我帶來麻煩, 那麽也同樣會給他帶來麻煩對吧？如果是這樣，我也要留下來。”

真是麻煩。

“随你。”太宰治不置可否, 轉而看向上杉樂，說，“跟我來吧。”

接近中午, 太陽的熱浪更加讓人覺得難耐。耀眼的日光下，海水泛起的粼粼波光都顯得耀眼了。

上一次和太宰治見面, 還是他化名為津島修治，做學生打扮的時候。

今天的他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裝, 比起之前的溫潤學生氣，現在的他毫不掩飾自己在黑暗中游走的一面，一看就令人感到危險的樣子激起了上杉樂的好奇。

太宰治想做什麽呢？

三人順着街道一路往外，眼前的景色從繁榮的高樓，逐漸變成了偏僻而破舊的廢棄工廠。

“在這裏說話就方便了。”太宰治終于停下了腳步。

廢棄工廠的門不知道被誰損壞，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也沒有人來修繕。從洞口可以望見裏面遍地灰塵的水泥地面，以及亂糟糟的碎屑、雜物。

他望着那處工廠，上杉樂和夏目貴志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上面……有爪痕？”夏目貴志不确定地說着。

“确實是爪痕，看起來是大型獸類，又或者是什麽老虎的爪痕。”上杉樂說，“是敦君？”

“和你說話真不費力。”太宰治唇邊勾勒出淺淡的笑容，“是的，是中島敦留下的痕跡。”

“中島敦是你帶回去的那只老虎吧。”夏目貴志小聲問上杉樂，“它怎麽了嗎？”

“他和太宰打了一架，然後和我相遇，被我撿回去了。大概是這樣的過程，現在中島敦在我家休養。”上杉樂說道，“至于白虎和你之間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想知道嗎？”太宰治問他。

上杉樂：“嗯，确實有些興趣，你找他做什麽？”

太宰治沒有多賣關子。他走上前，輕松地擡腿踹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的門。門板“砰”地向着室內砸下，激起了一陣灰塵。

廢棄工廠內全是被老虎破壞的痕跡。

“直說了吧，我想讓他成為我的手下。所以，我希望你能将他交還給我。”

僅僅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是太宰治在表達：那只老虎很有能力，所以才想收下他。

“要不要給你走，那得聽敦君自己的想法。”上杉樂說。

太宰治沒有反駁：“是麽，那就得請你帶我去和他談一談，或者帶他來找我談一談了。”

兩人的話題似乎就要這樣簡單地結束了，但上杉樂感覺到，太宰治還有話要說。

他看着廢棄工廠裏老虎形态下的中島敦留下的毀壞後的痕跡，目光中看到的卻又不僅僅是眼前的景象。這個人有些秘密，他遮遮掩掩卻又時不時透露出一些，像個鈎子不斷地引着上杉樂上他的鈎。

剛好，上杉樂也樂意咬鈎，只是……順帶地，上杉樂也打算送太宰治一些禮物。

他還記得，某個相遇過的黑發少年一直在變強，為了奪回妹妹而努力。要是希望成為下屬的老虎和這位被奪走妹妹的少年站在了一起找他麻煩，一定會是很有趣的展開。

上杉樂最喜歡有趣的事情，這些都會成為他取材的內容。

“只是這樣的話題，又會給夏目貴志帶來什麽麻煩？”

上杉樂一邊問着，一邊拿出了手機拍照。太宰治望着他的舉動，并不阻攔。

“這是另外的話題了。”

太宰治放輕了聲音。

“你們知道嗎，這個城市不僅僅是橫濱，它還有另外的一個名字。或許，這位夏目君曾經聽說過一個怪談——【奇怪的夏目君】，對麽？”

夏目貴志愣了愣：“你怎麽會知道？”

他以為，那已經是被埋藏在過去的遙遠的經歷了。

那是“淺川世繪”離開以後，他身邊發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所有對他不懷好意的人，都會一個接着一個地發燒生病，所有人都有同樣的症狀，他們會不停說着“霧”“海”“朋友”之類的夢話。

只有夏目貴志知道真相。

那是離開的“淺川世繪”在用他的方式保護他，這也是直到和上杉樂重逢，夏目貴志一直都很挂念他的原因。

“只要是怪談，我都會去收集了解。”太宰治解釋道，“又比如【廁所裏的花子君】……而在這座城市，這些怪談都有另一個名字。上杉樂，你對這個應該不陌生。”

“是說【謠言】的事情吧。”上杉樂笑道，“當然，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很可惜，現在【惡魔直播間】已經停播了。”

看似風平浪靜的談話下，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太宰治的聲音依然是輕柔的，那看似溫柔的嗓音中卻有幾分冷漠。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即使沒有進行活動，你也好，曾經承擔了【奇怪的夏目君】的夏目貴志也是其中之一。”他邁開步子，向着上杉樂所在的位置靠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上杉樂沒有後退，與他保持着對視。最終，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了一米以內，太宰治低頭，在上杉樂耳邊低聲輕輕說着——

“即使現在的你能給織田作之助帶來幸福平靜的生活，可未來會如何呢？”

他的食指附在上杉樂脖頸，指尖輕輕摩挲着，某種過于奇怪的暧昧讓夏目貴志一時間搞不懂這兩人在做什麽。但看上杉樂的表情并不是生氣的樣子，他沒有去拉開兩人。

确實，出乎太宰治預料的，上杉樂并沒有生氣，反而愉快地微笑着歪了歪頭。

“嗯？以後會怎麽樣？沒想到上司特地找來就是為了問感情問題呢，真是讓我失望。”

太宰治看着他：“你覺得我會問些什麽？”

“比如說——”

上杉樂的手覆蓋上了太宰治的手指。他抓着那只手，兩人相觸的地方有什麽光芒閃爍着，是戴在太宰治手指上的鑲嵌着黑色寶石的指環在發光。

“神濱的魔法少……年，和【謠】之間的交流就只有你死我活了吧。不和我戰鬥嗎？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嗎？”

這家夥一定是想說“魔法少女”。

太宰治萬分肯定。

“你又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做？”他冷聲說着，那之間的魔力震蕩出一圈波紋，以兩人為中心蕩開的魔力将地面的灰塵再次震蕩起來，“展現給我看吧，你有多少能力守護這份平靜的生活——又或者，就這樣和你的朋友一起作為【謠】被我拔除。”

“唉，我只想和你聊聊呢，打架可得不到多少信息。”上杉樂有些遺憾地嘆氣。他回頭看向夏目貴志，“這裏不适合貴志旁聽了，回去等我吧。”

“回去？！等等——”

不等夏目貴志多說幾句，腳底彌漫的黑霧瞬間将他吞噬，剛才還站在這裏的少年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要不是還有腳印殘留着，他好像從沒來過。

太宰治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夏目貴志，少了一個人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他展開的魔力瞬間搭建出了結界，将兩人包裹在內。

“曾是異能力的【人間失格】，在更改後可以消除所有能力，為什麽你還能把那個少年傳送出去？”

站在一切變得灰白的結界裏，太宰治的手仍然被上杉樂緊握着。兩人明明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展露出敵意的好像只有太宰治一方。

“誰告訴你那是我的能力的。”上杉樂笑了，他打了個響指，霧氣在他的指尖跳躍，“我的霧氣，就和你手上的寶石一樣呢。”

這話像是威脅，但太宰治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即使那個寶石——“靈魂寶石，你連這個都很清楚。”

“沒錯，成為魔法少女後能得到力量，但連靈魂都會被抽取出來做成寶石，這樣的契約你還不如和我簽訂，我也能為你達成願望哦。或許，比某個家夥效果還要好……還是說，你就是為了這個找上我的？”

上杉樂紅色的眼眸中露出笑意，他的眼中倒映出了眼前的太宰治，以及被隔絕在結界外的某個白色的小動物。

那只小動物用同樣猩紅的瞳，望着這裏的一切。但很可惜，太宰治的結界承載了【消除】的能力，它什麽也做不了。

太宰治沒有說話。

上杉樂反客為主，伸出雙手擁抱住了太宰治，用他剛才所做的同樣的姿勢附在太宰治耳邊，輕聲說——

“和我簽訂契約吧，我的【惡魔直播間】能為你再開一場，為你達成任何願望。至于代價……很簡單，把你和織田作之間的故事告訴我。”

這個擁抱冰涼，但太宰治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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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QB：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