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奇怪
第26章奇怪
文惠長公主不僅自身馬術了得, 極善馬球,帶出來的馬球隊也深得真傳,各個身手不凡, 敏捷智慧, 安慶要應對起來并不容易。
反複搓磨,中間屢次叫停,比了将近兩個時辰, 這場賽事才算罷了。
最終安慶以進了三球的略微優勢蓋過文惠長公主的兩球, 記下兩分。
今日倒是趕巧,另一邊的比賽也搓磨了許久, 打滿了五場。那便是昔日魁首沈慕春與名不見經傳的成王側妃。
且說這場賽事, 按理來講,應該是魁首沈木春英姿勃發, 一展風采的時機,可偏偏那去年苗頭都沒有起來的成王側妃,竟與其比得難分勝負,沈慕春險些初賽就丢了首勝。
這不由得讓許多人驚嘆。
今年的馬球賽可謂意外頻發, 勝負難解,究竟鹿死誰手,還确實是難以預測。
賽事終了, 白漣望着遠處漸漸離去的沈慕春,心中頗不是滋味。
她原以為這場比賽應能好好搓一搓骠騎将軍獨女的銳氣, 可沒想到卻是棋差一招,讓她僥幸贏了。
白漣恭敬的站在成王側妃徐芷泠,低垂着頭。
“白漣有負您的囑托。”
徐芷泠伸手扶她起來,“這有什麽,才第一場而已, 雖然輸了不也記到一分了嗎,總比那些輸得徹底的人好些。”
白漣仍有些不甘心,“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你這次對上的可是骠騎将軍的女兒沈沐春呢,她的厲害衆所周知,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多謝王妃誇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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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泠笑了笑,揚起美目,“不說是我,王爺也會誇贊你的,好了,回去吧。”
白漣道了聲“是”,轉身恭敬告退。
徐芷泠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笑意漸漸收斂。
好歹也與白漣相處了這樣久,白漣的心思徐芷泠怎會不知曉?她家王爺風流倜傥,英姿不凡,有幾個傾慕的人實在不常見,只是這白漣身份也太低了,便是做個通房也不夠資格,可卻偏偏自視不清
只是,白漣還有價值,這場馬球比賽就是她出頭的機會,但究竟能否把握住,能否利用好一切天時地利,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況且就算白漣真能做了成王身邊人,徐芷泠也并不在意。
她家王爺就算是三妻四妾又何妨?從古至今的王侯将相有哪個能從一如終?也就是人多吵些,沒那樣安生罷了。但都無甚要緊,她徐芷泠要的,只是他們徐家安穩榮華。
賽事精彩,在一邊觀戰的江舒寧都有些目不暇接。
那骠騎将軍之女,果然不凡。居然親自上陣,在一幹男子中格外突出,身手敏銳矯健,附在馬背上彈跳走卧,還能手持曲棍追逐木球,靈活的讓人連連啧舌。
有驚無險的拿下了比賽。
“那成王側妃竟如此厲害麽?”
張靜初深深皺着眉,而後搖頭道:“我也不知,明明去年不是這樣的”
人還是去年那批人,要說唯一的區別,那就是換了個太仆寺監正之女做領隊。
“我記得去年初賽時成王側妃的馬球隊,可是手慌腳亂,有好幾位險些摔下馬去,”思索片刻,張靜初又道,“但中場休息時,那白漣的部署确實精妙,興許這原因就出在她身上呢。”
這邊張靜初說完, 江舒寧下意識就結合前些日子驚馬的事情有了猜測。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成王側妃這只馬球隊的變化功勞都來自白漣,要是白漣能在這比賽上奪得彩頭,甚至,拔得頭籌,那是否意味着
霎時,江舒寧猶如醍醐灌頂。
按照那人所說,她目前知道的,白漣在将來會對增加福利,那麽是否,白漣身後的人也有此意圖。
白漣身後的人,又到底是誰?
成王?徐家?
他們與江家存在着利益沖突嗎?
謎團好像更多了,真相遠在天邊,卻又似近在眼前。
“江阿寧你在想什麽呢,那樣出神?”張靜初見她發呆的樣子,不由得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江舒寧回過神來,低垂着眼眸,僵硬的笑了笑,“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比賽,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了些。”
張靜初也贊同道:“确實挺有意思的,我也沒想到今年的比賽會這樣精彩,唉,只可惜了,看樣子平陽侯家的那位是難了”
陳錦芝可是自小被家裏嬌慣長大的,在這馬球比賽上被人壓着打,說不定還要一輪走,指不定得發多大脾氣呢。
不知怎麽,張靜初兀的就想到,陳子安那張耐着性子勸和的臉。明明高大挺拔的一個人,卻在他家小娘子面前低聲下氣溫聲軟語,哪裏有這樣的男子?
她只在平陽侯家老太君壽辰時看過一次,卻好像怎麽都忘不了似的,一想起來,總是記得。
想到這裏,張靜初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舒寧問她:“好好的怎麽突然笑了?”
張靜初別過頭去,掩住自己神情,睫羽在悄然不知處微微顫動,“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沒什麽的。”
江舒寧自己心中也藏着事情,并沒有追問,賽事終了,兩人起身離場。
兩人并肩而行,跟在人群後面,并沒有着急離去,只是在下那高臺木階時,張靜初一時着急,不慎崴了腳,差點要跌下臺去。
千萬要緊的時刻,旁邊一只大手,撐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穩住身形,這才沒有跌下臺去。
平複了墜墜的心情,張靜初擡頭道謝。卻不想,這一擡眸,竟瞧見了方才想起的人。
平陽侯世子,陳子安。
張靜初怔住片刻,耳根倏地一紅,急忙把手撤回身畔。
江舒寧也是猝不及防,這會兒才注意到,張靜初的不妥,趕忙便問:“阿初可還好,方才有扭着腳麽?”
“無事的。”張靜初略帶生怯地垂下頭。
江舒寧順着他視線過去,便看見眼前面容清俊的溫和男子。
他着一身藏藍色的如意雲紋交領窄袖袍,戴着絞織漆紗雙翅幞頭,周身氣道如霁風朗月,令人舒心翛然。
江舒寧前些日子是在皇宮騎射場見過這位的。
她道:“多謝世子。”
陳子安擺手道了句“無妨”,見張靜初低垂着頭,似是在看自己腳下,便問了句。
“張小姐可還好?”
張靜初這才緩緩擡起頭來,“沒事沒事的,我好着的。”
陳子安這才放下心來,“那便好。”
見旁邊友人投來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陳子安在心中微微嘆氣。
“張小姐沒事便好,适才冒犯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沒事的,意識清晰,還得多謝陳世子。”
這邊又說了幾句,陳子安才先行一步,別了兩人。
江舒寧一邊攙着張靜初,随口道了句,“陳世子确實如傳聞的那般,性子溫順謙和,端方有禮,實為君子。”
“是嗎?”
“自然是的,他方才那般舉動足以見得啊,”江舒寧側過頭,便看見張靜初泛紅的臉頰,心中有疑惑,“靜初你怎麽了,臉這樣紅,可是太陽曬着了?”
可今日太陽,明明不大呀。
張靜初故作鎮定,挺起肩膀,“我出門時多擦了些胭脂!”
“是嗎?”
明明她剛才不是這般的,難不成是自己看走眼了?
“那是當然,我們快些走吧,你不是還要回翊坤宮麽?”
江舒寧微微颔首,扶着張靜初,一道離開了。
與張靜初分別江舒寧便回了翊坤宮,她等了許久,直到晚膳時候過了,才見到匆匆回宮的安慶。
馬球賽之前,安慶便與江舒寧說過,讓她賽事過後,在翊坤宮慶雲齋等着自己回來,卻不想江舒寧這一等,暮雲叆叇才見安慶回來,且安慶瞧上去,面色不太好看。
原本還拿着一本書仔細端詳的江舒寧,直接把書撂在圓桌上,迎上前去。
“公主這麽晚回來,可曾用過晚膳?”
安慶低聲道了句“在坤寧宮時用過了”,說完,就半躺在那羅漢榻軟墊上,垂着眉頭,盯着一處房柱,不知在想些什麽。
江舒寧本不欲打擾,可見安慶眉頭愈皺愈深,似壓抑着怒氣,便覺得這事沒這樣簡單,叫別枝搬了把杌子過來,就坐在安慶旁邊。
她輕聲細語問道:“公主這是怎麽了?今日明明贏了比賽,應當高興才是,怎麽眉頭深鎖,悶悶不樂呢?”
安慶這才擡頭看向面前的人。
江舒寧接着又道:“公主一向把我視做朋友的,您,若是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說與我聽聽,也好,讓我有頭緒替您排憂解難呀。”
安慶別過頭去,哼了一聲。
身姿孱弱的人,反倒要替她排憂解難,真是笑話!雖是這樣想,且不情不願,但安慶還是把事情與江舒寧說了清楚。
“真不知道誰借給福安的膽子,居然屢屢挑釁于我,可氣的是,就算我與她對上,贏過了她,她興許還能突破這小組賽!”
一想到福安那得意的嘴臉,安慶就一陣窩火。
今日大致比了一場,安慶隊他們組別馬球隊的水平有了了解。
不出意外,她們這組出賽的應當是,姑母,沈慕春,自己,以及那可氣的福安。那成王側妃和平陽侯的嫡次女,恐怕只能淪為炮灰。
江舒寧安慰道:“興許不是這樣呢,我今日也看的比賽,瞧着那成王側妃,似乎實力不俗”
安慶卻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再清楚不過,那成王側妃的馬球隊,确實是有些實力,可在福安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安慶雖不在說,但江舒寧卻依舊在想此事。
馬球比賽規則繁瑣,可正是因為記分繁瑣,這才有機會,也有可能,故意讓人出局。
是否能利用這記分漏洞,讓福安提前出局呢?
江舒寧仔細回想了今日的賽程。
在安慶所在的輪次裏面,總共五支馬球隊。分別隸屬于文惠長公主、骠騎将軍獨女沈慕春,成王側妃徐芷泠,福安縣主、安慶公主,以及平陽侯家的千金陳錦芝。
目前為止,就在江舒寧看出的,再加上與張靜初以及安慶公主讨論,她大致了解了這幾支馬球隊的實力。
文慧長公主和沈慕春還有安慶公主為第一檔,福安稍次,和如今漸顯厲害的成王側妃為第二檔,那第三檔,毫無疑問就是平陽侯家的千金。
這五支馬球隊會在五天內分別進行比賽,最後擇出記分排名前四的球隊,進入下一輪次,與另外一組的前四角逐,兩個組的末尾兩位都将出局。
論實力來說,福安也未必能留到下一局。
只是這馬球賽場上瞬息萬變,誰又能料得到最終結局如何呢?
後日,安慶對上陳錦芝,拿下三分不成問題,長公主與沈沐春的較量倒不好說,而福安和成王側妃,也難下定論
不确定的事項還太多,不過江舒寧清楚,要讓福安出局,唯一的可能就是得成王側妃分數大過福安。
江舒寧止住思考,眼眸望向安慶,蘊着盈盈笑意,“公主不必為那人動氣,驕兵必敗,誰又知道信主就一定能走到下個輪次呢?”
面前人的話,安慶也仔細想過,确實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因為福安那些激她的話,讓她只顧着生氣了。
江舒寧的手就垂放在一邊,細嫩嬌滑,軟柔無骨,指尖透着暖盈盈的粉色,看起來非常漂亮。
只是簡單瞧了一眼這手,安慶心情變好多了。?
安慶調整位置,稍稍坐正,“明日不比賽,我會去騎射場訓練,原定的講課我和父皇說過,便不參與了,到時候你一人應對紀大人,可得仔細認真!”
江舒寧聽聞此話,剛剛觸到杯盞的手僵住,她擡頭看祥安慶,面色疑惑,“公主都不在了,紀大人還會過來麽?”
她自然是知道,因為這段時的日馬球比賽上課的事情會暫且停下,前些日子公主也有與她講過,只是公主都不在,為何她還要繼續聽課?
安慶笑了笑,極自然的回道:“你忘了前幾日陳夫子說過的話了?他說你文章好不容易才有些進步,可得把握時機千萬不得懈怠,你好不容易才得陳夫子這樣誇獎,要是因為我的事耽誤了,這怎麽行?”
江舒寧頗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想到自己竟受到安慶公主的如此重視,可她只是區區一個伴讀,如此行為是否不符合規矩制度。
可還未等她再開口說,安慶便先解了她的疑惑。
“我都已經與父皇說清楚了,他也是同意的,你不必擔心,只管好好聽課,以後做些更好的文章給我,在陳夫子與紀夫子面前争些面子便行了!”
安慶說的極為自然。
這在她看來理所當然便應當是如此,她比她的賽,江舒寧繼續讀她的書,兩者互不耽誤。
她看得出來,江舒寧天資聰慧,學習理解都要勝自己一籌,雖說是名義上的伴讀,可卻比她這個單着正經讀書名頭的,還要學得更好。
既然是這樣,那又為何要因她而耽誤呢?
“公主您說的是,我會好好努力的。”
安慶揚起溫和的笑,下意識便附上了江舒寧的手,頂着江舒寧詫異的目光輕輕拍了拍。
果真如安慶料想般,手感不錯。
看着那溫順柔和的杏眼,安慶回想着京師貴女圈中的人物,一個個順過去,竟無一人比江舒寧更為出色。
“你還未及笄吧?”
“舒寧如今十四歲,再過一年便及笄了。”
江舒寧心中疑惑,不知安慶公主為何這樣問她。
安慶垂着眉目,輕嘆一聲,“再過一年便及笄了,那我也留不了你多久”
及笄之後便會正式定親,再然後就是成親,江舒寧有武安侯世子那樣一位竹馬,将來夫婿八九不離十便是這人了。既然嫁了人,當然不能再留在皇宮了。
想到這裏,安慶有些不舍地看向江舒寧,“我聽母後說過,及笄後的女子至多三年內必然成婚,你将來嫁給那陸世子,若是受了什麽委屈,別人幫不了你的,你大可與我說,我定會幫你出氣,不過看那位陸世子的模樣,也不像是會欺負你的”
江舒寧啞然失聲,後知後覺的喚了聲公主。
安慶不解,可看着江舒寧猶豫踟蹰的模樣,又生出了幾分好奇。
“怎麽了?”她問。
“我不會嫁給陸世子的。”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麽,沒有訂親?”
這樣難得的關系,也算得上門當戶對,在魏朝大多人家都會定親的,且安慶也見過陸行謙待江舒寧的模樣,若說沒點什麽安慶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知那算不算得上定親”壓下心中的情緒,江舒寧沉聲道,“可我對陸世子并無那方面的情意,即便我及笄之後也不會作此考慮,再者,我即入宮做了您的伴讀,一定會有始有終,斷然不會因為我自身的事情而耽誤了此事。”
安慶一愣,卻極快的捕捉到了江舒寧的意思。
她不想嫁給武安侯世子?她與武安侯世子并未定親?
可安慶記得那日母後與她說過的話呀。
“江侍郎的女兒真是秀外慧中端莊賢淑,她若能和歆兒一起操持東宮,我就不必對你太子哥哥那般勞心費力了。”
當時聽到母後有這個意思,安慶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喜悅,甚至還隐隐有些期待。
她喜歡江舒寧,若江舒寧能做她的嫂嫂,那就再好不過了。可一想到東宮已有太子妃,江舒寧只能做個選待,安慶心中就不舒服了,那生出的期待如同被澆了潑涼水般的就此消散。
然後她聽到母後說。
“不過江家和武安侯府據說早就定了娃娃親,我也不能做那棒打鴛鴦的事,真是可惜了。”
當時安慶心中還想着沒什麽好可惜的,誰愛巴巴上去做個妾室呢!她甚至還為江舒寧松了口氣呢。
可如今江舒寧的說辭,卻和母後告訴她的截然不同啊!
但看她的模樣,卻像是不肯再提此事。
安慶也消了問下去的心思。
“罷了,這是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問,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回舒雲院休息吧,明日好好準備上課,我不在,你若是碰到什麽難處就和明月說。”
江舒寧站起身來,輕聲應了句“是”,随後便回了舒雲院。
微風從窗牖中卷入,掀動攏在一處的琉璃幕簾。翊坤宮書經堂內,只餘一道溫醇柔和的聲音。
平常有公主在,時不時附和着紀大人陳大人,江舒寧不覺得冷清,可如今就她一人,就有些過于清靜了。
江舒寧凝着一雙遠山眉,時而垂着頭看向書本,時而擡頭望向諄諄教誨的人。
明明紀大人字字珠玑,繁瑣枯燥的卷帙也能鞭辟入裏,但一個時辰過去,江舒寧還是免不得走了神。
她盯着桌案一角兀自發了呆。
“可是累了?”
江舒寧回過神來,擡眸看着面前的人,可對上那雙烏黑澄澈的眼,心裏竟生出了幾分窘迫。
她這算是偷懶,被抓了個正着吧?
江舒寧梗着脖子,唇瓣緊緊抿着,可醞釀了半天,卻也想不出該說什麽好。
面前人解了她的一時困頓。
“要按照以往安慶在的時候,她也該嚷着休息了,也怪我失察,總不能因為你乖巧懂事就要講到天荒地老去,人,也是要休息的。”說罷,矮下身來,坐在紅木嵌螺钿桌旁邊。
夫子都已經坐下來,講課自然暫時停歇。
剛才那窘迫的場面就這般簡單化解。
江舒寧心生感激。
一室靜谧,她下意識去看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人。
她記得,如今的紀大人應該是十九歲的,可不知為什麽,紀大人周身的氣度總叫江舒寧覺得他不止十九。
他的眉目始終溫和,仿佛不會生氣沒有脾氣似的,平常,無論安慶如何刁蠻任性,他都始終淡然處之。
本該是春風得意的狀元郎,揮灑少年意氣的時候,可氣度卻過于內斂,像是垂垂遲暮的老人,帶着閱盡千帆後的識遍滄桑後的漠然。
這不由得讓她對比起如今十八歲的陸行謙,兩人分明相差不多的年紀,可卻截然不同。江舒寧知道,陸行謙是寡言少語的性格,但即便如此,他眉目間還是有隐隐藏着的驕傲,有意氣風發有少年人的朝氣蓬勃。
紀大人是溫順柔和的,甚至算不上寡言少語,卻分外讓人覺得孤寂寥落。
紀旻敘注意到江舒寧的目光,稍稍側過頭去,朝她遞了個詢問的意思。
江舒寧沒有注意到,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她不明白,紀大人這樣界限分明的人,為什麽待她這樣好?
結合上輩子來看,他應該是個冷漠兇戾殺伐果決的人才對,可為什麽這輩子早早碰上竟如此不同。
好像就在這刻,千絲萬縷彙聚在了一起。
她問出了一句,只要她稍加思考,便絕不可能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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