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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寧晖然又自顧自地陷入沉思,他想起在福利院跟很多同性小夥伴在浴室間一起洗澡,對別人有自己也有的東西絲毫不在意,連印象都不複存在,他又聯想到大學時郭曉賢等一幹禽獸晚上經常跑來宿舍騷擾他,把同寝室的兄弟趕走,睡他這裏肆無忌憚地說段子搞皇,激動了還沾點葷腥,好像……
被摸過不該摸的,又或者也摸過別人不該摸的……
完全想不起來。
寧晖然盤膝在椅上打坐,環胸抱臂鎖緊眉頭,相當困擾的樣子。
随後,他旁若無人地喃喃自語:“要不就再試試,我也看看他們的……”
“看什麽啊?”有聲音打斷,在耳邊問;“你想怎麽看?”
“出又出不去……”寧晖然順嘴往下說,腦子完全被這件事占據:“不行就視頻裸聊吧,先看看郭曉賢的,就屬他最大……啊啊啊!”
耳垂被揪扯,似有一股電流在身體激過,又痛又酥麻,寧晖然即刻回神仰頭去看站在身旁的人。
眼前,牧明毅沉下一張臉,額骨投下大片陰影:“你敢,你試試看。”
瞪大眼睛,寧晖然噤聲。
放下手,牧明毅淡淡道:“起來。”
順從地站起身,寧晖然稍稍擡頭去看高他半個頭的牧明毅,他見過他很多次赤裸上身的樣子,卻沒有哪次這麽吸引他的目光……
牧明毅肩背稍寬,頸長而好看,身上水漬沒完全擦淨,喉結往下鎖骨凹陷的位置那一顆小小的,淡淡的色素痣變濕潤,有一兩滴水珠從上面滑落,蜿蜒地流過前胸皮膚長出的幾粒小紅疹……
寧晖然舔了一下幹澀的嘴。
下巴被擡起來,對上這個人的眼睛。
“你沒必要想這個,無論你喜歡什麽樣的都沒關系,先把片子演完,等拍完沉靜一段時間再看,也許你只是入戲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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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寧晖然皺起眉,說不清為什麽他不想聽牧明毅這麽說。
牧明毅湊近,在寧晖然耳根低語:“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于力也不例外,不要再跟他談這些,你懂嗎?”
稍稍偏頭看着這張臉,寧晖然問:“那毅哥呢?”
對方擡眼看他。
“我也不能跟你說這個,是不是?”
“不,我例外。”
呼出一口氣,寧晖然就是有種輕松和欣喜的感覺,牧明毅輕捏他臉,讓他聽話。
把夏培抵在盥洗臺邊,用胳膊封住去路,成心海貼合他,牧明毅此時穿着內褲,鏡頭帶不到下面,寧晖然卻在腦中生出影像,還有那種被蹭上的感覺……
克制呼吸,他扳下臉:“你幹什麽成心海?”
手臂拿上來環抱夏培,将這個清瘦的男孩盡可能地塞入自己身體裏,成心海發出粘膩的聲音:“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為什麽原諒你?你有什麽值得原諒的?”語速很快,語氣也很重,寧晖然本心是想快點結束,推開牧明毅,他忍得很辛苦,而出來的效果卻讓于力對着屏幕點頭,說這麽演可以,保持下去。
“我發誓對你無欲無求,絕不饞你身子,再也不做你不願做的事,只要你不想我一根指頭都不碰你,就陪你古佛青燈,帶發修行永遠吃素,好不好?”最後嗲嗲地飙出奶音,只有噘嘴才能出這效果。
好想看牧明毅撒嬌。
寧晖然控制自己,投入夏培:“我現在就不願意,你放開我。”
“這會兒不算嘛。”
“……”
不待寧晖然接臺詞,牧明毅突然抱着他開始蹭,特別着重在胯部使力,将他頂在盥洗臺的邊沿,後腰被棱角磨得發痛,前面被牧明毅弄得發熱,還有個攪動在耳膜裏的黏膩聲調,熱氣覆蓋整個耳廓:“小培,你就原諒我,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好嗎?看在我今天救你的份上就再給我一次……”
猛地推開這個人,寧晖然再受不住牧明毅這樣,不過他做出一雙憤怒且委屈的眼神盯着成心海。
成心海不甘心地又膩上去,夏培不讓他抱,兩人糾纏一起,突然之間,盥洗臺上那個放牙膏牙刷的架子被他倆弄倒摔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奶奶被吸引過來,拐杖聲又急又重,問他們倆是滑倒了嗎?出什麽事了?
兩人全停下來,夏培沖外面喊:“沒事的奶奶,架子給碰倒了,我剛扶起來。”
外面嗯嗯地應着,說給他們準備好的鞋就擱在門口,出來就能看到,接着便聽到拐杖穩穩地杵在地上,漸行漸遠。
不敢大幅度動作,沒幾下便被成心海控制住,夏培被他擁着,成心海将頭放到他的肩後,吸着夏培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種輕飄飄的粘膩聲線,而是想不到的沉厚嗓音:“夏培,咱們重新開始。”
沒有回話,只有身體的抖動。
“這些天我天天來找你,是因為……”成心海停頓下來,他收緊手臂,用頭去蹭夏培:“因為我想你,只要腦子放空就都是你,你在門口的樣子。”
夏培還是沒有出聲。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然後就開車來找你,每天都來,多虧我跟你去了鋪子,”成心海突然不說了,像在壓抑什麽,呼吸卻越來越穩不下來,說出的話可以聽到細微的顫抖:“吓死我了,那時候真他媽怕啊!不許你再這樣聽到沒有!你不能這麽吓我!”
臂膀很用力,傳遞過來男人身上微微的抖動。
很久後,夏培低低“嗯”了一聲。
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上擡,最終來到成心海的後背,貼去溫熱的掌心。
……
…
“這也太容易哄了。”
向後翻着劇本,寧晖然偏頭用嘴努力去夠水壺吸管,牧明毅将它拿進一些,嘬入嘴中,寧晖然覺得還是牧明毅的水好喝一點。
“後頭他倆就這麽好了?沒再加點戲?”把紙頁翻出一連串脆聲,學着于力喝咖啡,在嘴中晃來晃去才咽下:“會不會感情有點快啊?毅哥。”
“覺得快是因為你不喜歡成心海,你沒有完全進入夏培。”把襯衫穿在身上,牧明毅系扣子,寧晖然合上本子,托腮看着對方修長的手指。
“你進入成心海了?”他問。
“戲裏我就是。”
“那你說他到底愛不愛夏培?”寧晖然把腕表遞過去。
低頭扣着,牧明毅告訴他,成心海這個人物比較複雜,但肯定有一部分是愛的,否則在廣告牌掉下來那一刻不會撲上去護夏培,至少在那個時刻成心海沒有想過自己,他覺得夏培的命更重要。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寧晖然擡頭問:“那要這麽說,你看到我被人欺負就跳車沖過來也是沒想過你自己嗎?”
話問出口時才覺得這個類比似乎不大對勁。
卻在之後聽到牧明毅短促的一聲 “哦”。
瞪大眼睛,心跳開始加快,寧晖然管不住它的節拍,更管不住自己的嘴。
“毅哥,換個人你也會這樣嗎?”
他忍不住去看這個人的眼睛。
睫毛下垂遮在眼底,他看不到什麽,卻聽到牧明毅對他說,不會。
說不出話,唯有越來越重的呼吸,寧晖然腦中不停地盤桓這兩個字,以至于他沒聽到有什麽喊聲,只發覺牧明毅将眼光越過他,向他身後看去。
寧晖然随着轉過身,蔣雨寒靠在攝影棚門裏,朝他們這邊淡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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