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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然,不要曲解我的好意,”牧明毅滅掉煙,把床上的煙缸拿下去,送到寧晖然那邊:“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我聽着。”一小截煙頭按在裏邊。

“我是有意做給蔣雨寒看,讓他知道你跟我關系匪淺,但沒人逼我這樣做,我不喜歡你就不會親你,不想碰你就不會在浴室給你弄出來……”

“那還不是因為我演夏培!”寧晖然喊出來,出戲不出戲他搞不懂,他又不是專業的,可對牧明毅那滿腔愛慕一身欲火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就連現在聽到這個人說喜歡他都能讓他怒火狂飙,他甚至離譜地猜想或許牧明毅是吃夏培那一卦的。

柔柔弱弱,沒有鋒芒,不長倒刺。

寧晖然氣得又去拿煙。

牧明毅手比他快,一下抄走,同時捏起寧晖然的下巴尖,瓜子臉最有特點就是線條流暢地彙聚在這個圓弧部位,把它盡量擡高,讓視線與坐在床上的他平齊,被捏的人卻倔強地垂下眼睫,不去看他。

“不是的。”

聽到這話,寧晖然猛地擡眼,薄薄的眼皮立刻折疊,形成一個好看的雙層弧度,湛黑的眼睛頃刻發亮,問什麽不是。

“我是真想跟你談戀愛。”

一句話讓寧晖然大氣不敢喘,他咽了咽喉嚨,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往下問,好像怕多說一個字,這句話就會煙消雲散。

牧明毅也沒多作解釋,只是把手機遞到寧晖然跟前,讓他先看看這個。

讓寧晖然看的是他跟蔣雨寒的微信記錄,蔣雨寒的頭像細雨青竹,一派超凡脫俗,跟本人人設超級不符。

無論向上還是往下,一片一片的語音消息和大段文字,特別是蔣雨寒沖出房門以後那段時間,密密麻麻,一條條白綠顏色的長條交錯在屏幕上。

至此,寧晖然才搞明白,牧明毅低着頭不停敲打手機是在跟這小畜生聊天。

牧明毅基本都是文字,那邊明顯覺得力度不夠,語音信息一個接一個,甚有刷屏的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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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晖然挑了幾個來聽。

一一他有什麽好?!要臉沒臉,要屁股沒屁股,瞧那瘦得幹不拉幾的!摸着都硌手,下巴能戳死人,萬年狐貍精都長不成他那樣。

“操!……”寧晖然要罵不罵,髒話含在嘴中,他看到牧明毅回複他。

一一我喜歡,再說這樣的話就別聊了。

之後,隔了五分鐘,蔣雨寒發來語音。

一一我知道,哥你故意讓我過去,他滾你床上你說不就完了嘛,不但甩我耳光還親眼讓我看你倆鴛鴦戲水,哥你真他媽……

後邊沒顧上聽,寧晖然瞪起眼,驚訝道:“你抽他了?”

牧明毅點點頭。

一一行了,啥別說,我他媽心太涼,我不會再搞他,你就寵吧,往死裏寵,就這麽不着風不淋雨的,我看他能走多遠……趕緊把他枕頭給我拿走!

往下很多條都變成文字,也簡短很多。

牧明毅:你在哪兒?

蔣雨寒:北江橋,跳河。

牧明毅:你一個人?

蔣雨寒:還有睿哥。

牧明毅:???

蔣雨寒:我不爽,心情暴差,本來開葷吃燒烤,結果跟人罵起來,還沒動手就被睿哥擄他車裏去了,他是不是偷偷把我手機定位了?

牧明毅:快回來吧,江風冷,小心感冒。

蔣雨寒:誰他媽不想啊?!本來是陪我喝幾瓶,結果他自己喝個爛醉,我心情更差了,等會兒再把他弄車裏去。

然後又一段語音。

一一哥你湊近點,風太大,有句話我特想跟你說。

寧晖然好奇心被勾起來,手機打橫,聽筒直抵耳廓,牧明毅上手去拿跟他說沒了,越不讓聽越想聽,寧晖然轉過身,聳起肩膀不讓牧明毅靠近。

真的蠻大風聲,耳邊很長一段疾風呼嘯的嘈雜音,好像還有一種一一人嘴貼着話筒吸氣的響動。

沒等寧晖然琢磨過味來,蔣雨寒爆出一聲巨吼:“我祝你性福!!”

耳膜擊穿的瞬間,手機像燙手山芋一樣被丢到床上老遠,寧晖然破口大罵蔣雨寒這個瘋子,牧明毅卻習以為常地聳聳肩,怪不得最後這條有個小紅點,當時見沒被牧明毅點開,寧晖然還有點小激動,一種偷窺別人隐私的興奮感,加上前一句的語境意……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啊?!”

蔣雨寒開始跟他作對應該是從第一次進組,他們三個一起吃飯,見到他哥給他撥蝦皮就不受不了,寧晖然本以為蔣雨寒所有的惡意均來自牧明毅,一種被瓜分寵愛,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嫉恨心理,可他不知道牧明毅怎麽想的:“蔣雨寒對你真有那意思??”

拿過來手機,扣在床頭,牧明毅想了一下說:“沒有吧,我怎麽樣也不如吳建中在他心中地位高,畢竟那個人可以給他想要的。”

聽到這個名字,寧晖然板着臉站起身,去床櫃翻出一條新煙,撕包裝膜時,他聽到身後傳來牧明毅的聲音:“上次紅樹林你跟人打架,是吳建中?”

呲啦一聲,質地發硬的塑料膜在寧晖然手中撕得刺耳,動作急且猛。

那事之後,寧晖然不是沒想過這個秘密不一定能守得住,他不說不見得吳建中不說,低着頭使勁用手去弄,煙盒上的膜被撕狠了,一個邊角卡在盒蓋怎麽也扯不下來。

“他找你了?”見牧明毅從床上過來,要拿自己手中的煙,寧晖然把煙舉在空中,不讓牧明毅碰到。

“對,送過來一袋藥。”

“你收了?怎麽不來問我?!”寧晖然盯着對方眼睛看。

“扔了,你又不想我知道。”

寧晖然訝異:“那你現在為什麽又要說?”

手臂擡起來,拿過來的卻不是那條煙,牧明毅牽着寧晖然的手,坐回原來的位置。

一個床上,一個床下,牧明毅沒再靠向床頭,而是坐在床邊,兩腿自然垂落,他弓下背,手肘支撐大腿,十指穿插在一起,在寧晖然面前形成一個交握的姿勢。

這個樣子幾分嚴肅,幾分莊重,更多是難以擺脫的一種壓迫感,與寧晖然處于低位,微微仰頭的角度有關。

在地毯上四平八穩地坐好,寧晖然挺了挺後背。

“紅樹林大巴車上我拒絕過你,不想跟你續約,更不想讓你參演吳建中投資的片子,不是因為你沒有演戲天賦,恰恰相反,我從沒見過比你更有天分的人,包括我自己。”這種高度的贊譽讓寧晖然瞪大眼睛,心髒停跳一拍。

“有天分不見得能走多遠,甚至你可能一步都邁不出去,這個圈子不是靠天資大排名,論實力和天賦吃飯,星運除掉一部分運氣,更多的是運作,總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背後翻雲覆雨,要怎麽能讓這只手為己所用,個有個的道行,”牧明毅笑了下,很淺淡:“這些你不是做不來,而是我不想你去做,不想你把你自己變成一場交易,我喜歡你的幹淨和純透,這份喜歡比你想象的程度要強烈很多。”

牧明毅的聲音像細雨綿綿的夜晚,一滴一滴從屋檐掉下的大顆雨珠,它們落在石階上,窗棂前,手心中,發出高低不一的錯落聲響,寧晖然從沒這麽愛聽他的聲音,迫不及待地扒上牧明毅的腿,問他:“那毅哥希望我什麽樣呢?你說,我按你的來,我就想成為毅哥想要我成為的樣子。”

做藝人也行,當個工作室的打工仔也不錯,要能被養起來暖被窩就更美了,寧諾然期待而忐忑地等着牧明毅的答案。

對方像是很認真地在思忖,過了一會兒,說:“喜樂安康,幸福平安。”

八個大字把寧一下子晖然說萎了,打擊得啞口無言,半天捶了牧明毅大腿一下,讓他重說。

“我真這麽想的。”

低下頭,往拳頭上哈氣,本來還想再來一個重拳出擊,卻被這個人擡起下颌,讓臉朝向他,那一刻牧明毅眼中的溫柔寧晖然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微微地笑着,說最愛寧晖然活成他認為快樂的樣子。

揉着一顆跳得亂七八糟的心髒,寧晖然從牧明毅的腿一直爬到他身上,雙腿分.開坐下,分別擒住這人的兩只手腕,用強迫的姿勢扭到他背後,他的嘴将親不親地擺在牧明毅相同部位,讓熱氣交融,伸出的舌尖就要觸碰到對方,半阖下睫毛,挑逗地盯着這片薄薄的嘴唇。

“我最大快樂就是能夠被老板‘深入’潛規則,讓牧總可勁地糟蹋我,越狠越好,可以麽?”

“随你高興。”

說完這話,形勢立刻反轉,寧晖然的兩只手被如法炮制地壓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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