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手腕并攏被牧明毅一只手在身後抓着,不會有多緊,寧晖然卻覺得像上了一副手铐,動彈不得,牧明毅另一只手穿入他後腦的發,将頭皮揪出痛覺。

咬上來的嘴蠻橫沖動,帶着一股原始的狠勁,寧晖然最受不了牧明毅這樣,他好想去抱牧明毅,卻擺脫不掉這個人在他背後制造的桎梏。

感受不到手腕有多痛,不是牧明毅在用力,是他身體太軟了一一

牧明毅很重,啃咬更重,寧晖然後背沉沉地壓向床面,嘴又痛又麻,當他意識到這個人就要這樣對待他時,他本能地開始掙紮,即便只是些不痛不癢,微不足道的小動作,牧明毅也好似被惹到了一樣,很快,寧晖然手腕交叉成十字被按在頭頂上方,壓上一只輕飄飄的枕頭。

“不許掉下來。”

在寧晖然想到的,沒想到的諸多‘酷刑’中,這個簡直可以算是登峰造極,在被咬到腳之前,它真的就好好地擺在他頭頂,兩手之上,只是枕頭邊沿多出了一個手型濕印。

他不能被咬腳,怎麽也不能。

當寧晖然往回抽時,枕頭,掉了一一

不僅如此,在他驚慌收腳的同時還推了牧明毅的臉一下,臉被推得歪到一邊,寧晖然不敢太重,但也不是很确定在突然被吃腳的情況下動作有沒有失控。

眼睫下垂,牧明毅将臉稍微轉回,眼光落到地面那個枕頭上,被抓出的褶皺和隐隐的汗水濕痕都還在上邊。

寧晖然呼吸變重,狠狠咽了一下喉嚨,他不敢挪動目光,一眼不眨地盯着牧明毅看。

然後,他覺得他的腳被摩挲,很輕很柔,生怕摸重一點它就跑了,從腳趾,腳背再到腳踝,突然,牧明毅猛地一拽。

倒下去的瞬間,寧晖然整個人都傻了,身體全然僵住。

另一只腳踝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落入男人手中,兩邊一起使力,他那樣的脆弱,沒有防備地平躺倒床上,任由一具龐然大物站到自己身旁兩側,高高的陰影遮蔽下來。

男人背對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手慢慢地去解睡褲的褲繩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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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褲不是松緊束腰款,一根細細的繩子穿在褲腰中,像是故意做足那種挑逗的意味,抽拉的動作極為緩慢,可以看到褲繩一點一點爬過腰際,最後盤踞在男人手中。

寧晖然已經無可自控地起伏胸腔,大喘粗氣,牧明毅的下颌線條幹淨漂亮,當他微微仰起頭,脖頸會更顯修長,露出弧度完美的喉結,要再舔嘴或是微張嘴,模樣極盡性感,而現在這樣的表情再摻雜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态……

寧晖然滾了滾自己的喉結,他只覺得喘氣更劇烈了.....

...

睫毛動了動,寧晖然覺得他好濕,不注意把牧明毅脖根的積水舔到自己嘴中,有點熱,還有點甜,他以為會是鹹的,畢竟他們兩個出了那麽多汗。

寧晖然全程大腦都不是很清明,大多時候都記不起來,可以有一些感覺時他已經侵泡在高熱的水中,浴室溫度從沒這麽高過,搞得他的腦袋愈發暈眩,呼吸也有點困難。

他趴在牧明毅身上,詳細一點說,是兩只手臂繞過這個人的脖頸,把下颌嚴絲合縫地卡在他肩後,用以對抗浴缸中水的浮力。

不這麽做,他就會滑下去一一他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牧明毅給他清洗時動作非常輕柔,手也好軟,比那時候施加‘酷刑’時強太多了,加上他的手被潤滑,泛着甜香的沐浴露包裹,感覺就更美妙了。

寧晖然全身像拆散了骨頭,酸軟無力,他依稀想起來他被褲繩捆在一起的手腕很痛,曾經有過火辣辣的感覺,動了動手指,勉強擡起其中一只胳膊看了看,他驚奇地發現,沒有痕跡!

把另一只也從水中擡起,同樣幹幹淨淨。

“怎麽沒弄紅?”虧他還擔心別明天被眼尖的誰誰誰看出點什麽,惹來沒必要的流言蜚語和一雙雙閃着八卦精光的眼睛。

“我綁的不會紅。”寧晖然被水沁濕的頭發依舊松軟,牧明毅揉着沖掉打出的乳白泡沫,手随同泡沫滑弄在寧晖然光潔的脊背上。

趴在牧明毅身上的寧晖然動了動,又吮了一口牧明毅耳根的溫水,含着去咬這個人耳垂,有點威脅又有點央求地:“不要再玩我腳,好麽?”

“那不行,你腳多好玩啊,我還沒見過這樣的。”牧明毅少年心性地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仔細看似乎哪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虎牙尖。

這種笑在牧明毅身上很少見,但對成心海卻是家常便飯,那個人很愛笑。

說不清具體是種什麽感覺,寧晖然忽然就很想很想成心海,那個在雜貨鋪落日餘晖下的成心海,電梯門外沖夏培笑出桃心嘴的成心海,別墅花圃邊抱着夏培模拟飛機起落的成心海……

“毅哥,我好像愛上成心海了。”

寧晖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麽一句。

牧明毅瞟他一眼,挂着水珠的睫毛重重垂下,也不給他洗了:“那我呢?”

寧晖然抱着他笑,去擰牧明毅的小臉蛋,覺得這人怎麽那麽可愛,醋吃得都別出心裁,手一擡,水嘩啦啦地濺到這個人嘴邊,牧明毅吐着水,把寧晖然不安分的爪子扔進水中,噗通一聲:“能動就起來洗,你這麽趴着,我洗不到你前邊。”

“還真生氣了?”

寧晖然啧了一聲,膝蓋抵住缸底,雙手一撐,利用浮力利索地轉了個身,從趴到躺,在牧明毅身上找到他倆都舒适的位置後,拍拍胸脯,讓他繼續。

細軟密集的水從噴頭灑向前胸,溫度向下調了調,更舒适親膚,可無論怎麽擺弄,水流也永遠趕不上牧明毅的手來得舒服,力度也拿捏得當,該軟的時候軟,該有力的時候有力……寧晖然享受地眯起眼,時不時地玩一玩水面浮起的泡泡,卻不知怎地,這麽精心的服務,這麽完美的情調卻讓寧晖然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淡淡傷感。

他确實有在思考要不要說,卻最終還是問了:“那個叫阿愛的,就蔣雨寒說的那個人,《吻夏》是拍了送給他的?”

牧明毅“嗯”地一聲,沒有猶豫。

寧晖然用手把水拍出嘩嘩響聲,過了會兒問:“男的女的?”

“男。”

“他在哪兒?”

“國外。”牧明毅輕咳一下。

“他多大了?”

“不大。”

“上學上班?”

“說不好。”

寧晖然蹭地一下回頭,虎視眈眈地盯着牧明毅:“你和他什麽關系?”

牧明毅沒有作答,低頭去吻寧晖然,明顯覺得寧晖然不合作,牙齒緊緊咬合不放他進去,牧明毅舔了舔嘴,問:“吃味了?”

對方也不遮掩,說:“對,要死了。”

“他是我的私事,跟咱倆沒有關系。”見寧晖然還是板着一張臉,牧明毅扳過來,繼續跟他的嘴較勁。

心不在焉地親了一會兒,寧晖然擺了下頭,挪開嘴:“真的?”

“真的。”牧明毅誠懇點頭。

牧明毅又親他,寧晖然無動于衷,半阖眼睫,薄薄的眼皮撩起來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

“親還是看?”

悶悶地,寧晖然發出一個音:“親。”

牧明毅笑着把嘴覆蓋上去。

沐浴露還沒沖洗幹淨,寧晖然的眼皮就開始灌鉛一樣地擡不起來,說不清是浴室高溫所致,還是情意缱绻得太醉人,大腦昏昏沉沉,睡意飛速疊加。

牧明毅将他從浴缸抱出來,又站着用噴頭為他沖洗一遍,确定十分幹淨後,從屁股下托起來,像抱個三歲小娃娃那樣還在身上颠了颠。

他光腳向浴室外走,經過衣架時長臂一伸,拉過寬大的浴巾蓋在寧晖然頭上。

“吳建中再找你你要讓我知道。”

聽到這句話時,寧晖然已經有種分外遙遠的感覺,好像千裏傳音一樣,他直起背,使勁地甩甩頭,竭力與睡意做對抗。

“我怕……他影響到你,”寧晖然嘴拌蒜,緊了緊摟在牧明毅脖頸上的胳膊:“不是……還要跟他拍……片片……嗎?”

“你想太多,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也許語氣也沒多冷,可寧晖然聽起來就有一種近乎生硬的強制口吻。

“毅哥……霸氣!”用最後的一絲清醒神志咬出最牛的字眼,寧晖然随後徹底萎了,嘟着嘴很是歉意:“哥,我要冬眠了。”

“看出來了。”

說話時,牧明毅已經站在卧室的大床旁,他把寧晖然很小心地放下,男孩吧唧吧唧嘴,又是那種昏睡狀态下的标準動作。

抿不住笑意,輕笑兩聲,牧明毅把壓在他身下的潮濕浴巾抽出來,為寧晖然蓋好被子,四角弄平整,聽着床上響起微微的鼾聲,牧明毅低下頭,嘴貼到他額頭。

“好夢。”他輕輕道了句。

穿好衣服,将帽檐向下壓了壓,牧明毅看了眼腕表,離上工還有兩個鐘頭,換下拖鞋,他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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