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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渡你餘生

作者:随家小雲

文案:

全文完,治愈系江湖文。

………………………節選………………………………

“知倩既然這樣說,我也不歇,不知今夕何夕,能有佳人在側,也是李某一樁幸事。”李澄舟側首望着身邊的人,微微一笑。

“澄舟言辭,平時定是極會讨女子喜歡。”

食用指南

1,he

2,兜兜轉轉都是你

完結江湖小甜餅:妖女清歡

在更科舉逆襲文:書童考科舉

內容标簽: 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杜知倩,李澄舟(蕭散) ┃ 配角:江湖過客 ┃ 其它: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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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女拒婚

揚州自古繁華,地處江淮平原,沿江而生的小鎮多不勝數,也不多說其他,其中就有一處小鎮,這鎮也不大,不過百來人口,名字普通無奇,叫做沙江鎮,其中有戶人家叫杜家。

杜家有女,名為知倩,尤善繪畫,姿容秀絕,遠近聞名。

杜府,書閣內。

杜知倩慵懶地斜倚在美人榻上,美人榻旁邊還有她的書桌上陳列着文房四寶,筆架上,還搭着她剛用完的毛筆,墨水未幹。

“求親?”杜知倩眉頭一皺,這是本月她第四次遇到求親,門檻踏破什麽的還未知,只是這求親者絡繹不絕,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前三次求親者都被媒婆說的天花亂墜,個個是百裏挑一的公子。比如前一條街的柳家公子,以文采風流吟詩一絕聞名于沙江鎮。此人還将自己詞作轉交給杜知倩,杜知倩一瞥,就被那詩作裏的目下無人驚的直卷了詩作。

居于沙江鎮繁華中心的蘇家大少身法翩然,其劍術卓絕,本也算是良人,然而杜知倩上周出外買玉簪時,武藝高強的蘇公子被青樓姑娘追了一路痛罵,更是讓杜知倩搖了搖頭。

第三個公子呢,什麽都好只是有個私下相許終身的表妹,別問杜知倩怎麽知道的,杜知倩喬裝打扮做畫師時,恰好畫過兩人的畫。

最讓人氣憤的是大娘對這些人是極滿意的,無論是心底還是臉上都面如霞光,想把她早點嫁出去,仿佛她多吃了家裏一斤米。

杜知倩會聽她的嗎?當然不會,她一直在等蕭家的人求娶,那是她自小喜歡的人,也是她娘親定的親事,這才是一段本該祝福而美滿的婚事。

只是,現如今世事跌宕多變,杜知倩她娘親早就不在,這婚事也不知是當真不當真。

她向萍兒擺擺手,當是拒絕第四個求娶者。說什麽前三個求婚者各種不是,源頭不過是自己執念。

“小姐,又趕媒婆出去,真的可以嗎?那可是知縣大人的公子謝案委派的媒婆啊。”杜姑娘正在自嘲之際,溫柔聲音勸解着她。

“有什麽不可以呢?對他又沒感覺,當然不想嫁給他。”

天真的不像樣的口氣,萍兒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有些人是身在福中。”

“他是身在福中不錯,可也不見得是被他求娶是我的福氣。”語氣緩而絕,冷冽如雪中水。

“小姐,你這樣說,被人聽見可是極不好的啊,為何要說這樣喪氣的話?”萍兒不免好奇問道。

“這是常人看來極好的親事,他文武兼備,我琴棋書畫,我是他最好的選擇,不算喜歡,只是權衡後的取舍,。”

極簡單的事實被薄涼語氣娓娓道來,像是說着與自己不相幹的事。

看着眼前語焉涼薄的杜知倩,萍兒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愣是一個也不想将就。這謝公子是公認的絕配,也是沒讨得好。

就算謝公子有一兩個歡好,到底也不是什麽大事,總歸杜家小姐是做大的。莫不是那個已經被滅門的蕭家,杜萍對自己的猜想感到吃驚。

蕭家的事,所有人一直死死瞞着小姐,就是擔心小姐有點遭不住打擊,現下這樣的僵局,豈不是更害了小姐。

杜夫人身着淺紫色長袍,纖手上帶着玉镯。雖然看起來似有年輕時的貌美,然而厚厚的粉黛,遮不住她的年紀痕跡.

她也不說其他,有些怒氣道,“叫下人來叫幾遍了,怎麽就不到我房間裏去解釋解釋,為什麽拒了本地大戶謝家的婚事。”

說着她又一副好心勸解的面孔,又是說道“”為娘也是一番苦心,謝家祖上畢竟殷實,你嫁過去正好兩戶人家聯姻,你看可好,倩倩?

“我不想嫁過去。”杜知倩眉心微皺,雙唇緊抿,顯得頗不高興。

被杜知倩冷冷拒絕,杜夫人心情差極,然而語氣更加柔和:“那你想嫁給誰?”

“誰也不嫁。”

“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知倩,你也別想太過,今兒是不嫁也得嫁,玩笑可開得大了!”

“你別逼我。”杜知倩臉色一暗。

“小姐啊,你說話對夫人還是要溫和一點啊。”萍兒冒着冷汗“在下人面前要注意點”。

“沒事兒,萍兒,我畢竟是杜府千金。”毫不在意的樣子,态度親和,實則分文不讓。

“你……”杜夫人被她惹的有些火大了,這小妮子還真是養不熟。

杜知倩霍然轉身,臨案揮毫,不消片刻,一副字就寫成。筆鋒遒勁,鐵畫銀鈎。

杜夫人對知倩平時不大關心,故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寫字。原以為它也如梅小姐一般書摘批注小巧玲珑,不想如此大氣俊麗,大開眼界之餘,唯剩二字:“好字!”

攤開來看,赫然是這樣一句話。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杜夫人臉上有些挂不住了,驚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還可以給你說句實話,在我眼裏,你不是杜家主母,只是我娘死後被爹扶持起來,照顧杜家的管事的而已。”

接着冷冷的瞥了一眼她,只一眼,那杜夫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眼神極冷!

杜夫人今日實在未料到平日溫和杜知倩,此時竟然撕破了臉皮,也是毫不客氣,說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手一舉起來,果有數十家丁圍上來,冷冷道,“先禁足三天吧,謝家那邊我來交待。”說完,就踏出房門走了。

杜知倩不以為然,反覺得清淨許多,若這婚事一如之前黃了,那也極好。

杜夫人氣呼呼的走了,杜知倩這幾日也不覺得寡淡,怡然自得地在書房內練畫,思緒卻飄到多年前。

幾年前,杜知倩年幼懵懂,聘聘婷婷,那時的杜知倩跟現在的杜知倩并無兩樣,向往着與世間平凡女子一樣,相夫教子,如此而已。

那時的她天真爛漫,在她娘教導下,驚人的繪畫天賦施展開來,一下筆便是行雲流水。世交洛陽蕭家的蕭公子來杜府小住幾日,杜知倩便常與簫公子在一起,交流書畫。

那時杜知倩那樣小,畫卻是那樣精妙,也許情思在那時早已深種。

之後,蕭散暫留杜府半月之久,離開時星光綴滿天空之時,對杜知倩許下誓言:

山長水闊,等我來娶你。

想到這裏時,杜知倩手一抖,墨跡在畫上溢開,這畫怕是廢了,她仰起頭來看看窗外,花色嫣然,紛紅一片,卻不是那幾株老樹盤根的臘梅,敢情是早生多情的桃花綻放了。

桃花最是多情,惹相思。

☆、救命之恩

此時杜府,大堂內。

堂上端坐着一個雍容富貴模樣的人,“萍兒,小姐呢?”着白色暗黃花羅裙的杜夫人張姜語氣淡淡的問道,眼神卻是直盯着丫鬟,态度極是親和,心裏一陣琢磨。

眼前這個丫鬟形色這麽匆忙,定又是那個杜知倩在搞什麽鬼。

萍兒不是別人,正是杜知倩最得寵的丫鬟,兩人自幼同長大,如今也是妙齡十八了,她聽得夫人這樣問話,從容不迫的将手裏端着的茶水俸給張夫人,回禮道,“夫人,小姐在書房裏練字呢。”

“那你形色這麽匆匆幹嘛,若不是我叫下人喊了你的名字,你怕是把我不放在眼裏,匆匆從小路溜過了大堂。’邊說着話,杜夫人伸手就将萍兒的手給按住了,只聽啪的一聲響動,天青色茶蓋濺出茶水,滾燙的溫度讓萍兒的手吃了一痛,連忙抽出手來.

萍兒急忙跪下,語氣哀求道,“我正打算将茶水端給小姐喝,因着小姐要喝這茶水要的急,方才沒看到夫人,還望夫人海量。”,垂在下擺的手卻捏了捏衣角,還不能撕破臉,不急。

未待張姜說話,萍兒又從口袋裏,笑臉盈盈的拿出一封書信,說道,“這是梅小姐托我家小姐轉交給你的書信,本來也是想待送茶後,給您送過來的。”

一聽這梅小姐三個字,張姜心思有些慌亂,梅小姐怎麽突然拉了她做牽絲線,連讓小怡将這信接過來,将信攥在手裏。

接着坐直了身子,說道,“我也是不小心,才錯将你的手按到了茶蓋上,小怡帶她下去抹點金瘡藥把,至于小姐呢,還呆在書房就好,老爺可是吩咐過了,杜小姐去哪,你都得跟牢點。”

夫人擺了擺手,就讓小怡領着她下去了。望着她離去的身影,一旁近身丫鬟不解道“夫人,怎麽突然讓她下去了,平時你可很看不慣倩小姐寵自己丫鬟,寵的禮數都不懂了,這次正好還撞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不過敲打一下,下次當不會輕饒的。”說着她就一口飲盡那杯茶,手裏握着那封信,斂盡嘴角的嘲諷。

一周後,城郊外,萬裏無雲,恰是四月芳菲裏滿城黛色,梅子青黃,川草如煙,竟是沒下雨。

“萍兒,你快點。”杜小姐興高采烈的想着要去城隍廟上香,實則為城隍廟蝴蝶花而來,此花春時開,花嬌豔。至花落之時,皆成蝴蝶翩翩飛去,枝頭無一存者。

因為傳的玄乎,如今又到初春,自然不能錯過。

還招呼身後的萍兒趕上來。

“來了,小姐。”背着大包裹多少還是有些重,萍兒扶額,還是覺得城外有點遠,雇馬車為好,杜夫人可是各種叮鈴囑咐說是注意安全,還好帶了四家丁在周邊陪同,萍兒也還是覺得安全的。

今日杜知倩穿了一件蓮青色織錦緞裙,走在路上。現在走的還不是大道,是小道,只是想節省時間。路有點崎岖,六人多少有些困乏。

小道三十步開外,竟似乎有人在□□,杜知倩心下一驚,當下派兩人去探探情況,才知有一陌生男子被捆綁在樹下。

待家丁解下來後,杜知倩走了過去,手指接觸到那人之時,冰涼的指尖卻觸碰到了更為冰冷的液體,疑惑的目光落在指尖,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杜知倩身上自然不會出現傷口,所以----又讓萍兒将方巾拿來給他包紮,好一會兒才止血。

那男子臉色才慢慢恢複過來,坐起身子來,微微張開嘴,謝道,“這位姑娘有俠義之心,今日救下我,他日若是用的着地方,在下定是萬死不辭。”

陽光自樹枝過濾下來,映得杜知倩的臉流動著一些光影,眼眸像黑山白水般分分明明,看不懂真假情緒。“無妨,公子沒事就好。”

男子頓了頓,又是補充,“不知二位好心的姑娘可否告知芳名,他日一定登門拜謝。”

杜知倩一看那男子俊美異常,明明身上衣服破舊,多有傷痕,直覺讓她感到他絕非普通人,想是其中多有隐情,實在不想與這樣來歷不明的人多有聯系。

“家風極嚴,不便告知。這是些銀兩,應該是夠你治好傷病,告辭。”用詞客氣,也疏離。

家風之詞,自然杜撰,商賈之女,不過有些富貴氣。

說完,杜知倩遞給銀兩給他,當是要離開,那男子竟是直接倒在地上,語氣微弱說着,“救我。”然後心念一松,整個人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場面一時尴尬,其餘人尚不知如何是好,杜知倩當機立斷,立馬派身邊其他人拉馬車過來,送眼前昏迷不醒的人到杏林醫館。

杏林醫館居沙江鎮鎮北,醫館至今已有近百年歷史,聲名流于一時,據說江湖上的蘭花谷尚且也要敬三分,附近鎮上的人也多來此求助,門口處求醫問藥者絡繹不絕,別有一番熱鬧。

不過杜家也非小家小戶,所以杜大小姐送上門來的病人,不必等候多時,已有人為其上前救治。

杜知倩正在後院的池塘邊,等候大夫叫她,這麽好的春光去不成城隍廟賞花也是可惜,窗外一派爛漫春意,杏花漸漸凋落,偶爾有黃鹂婉轉,讓杜知倩有些煩躁。

只不過這些畢竟是不打緊,杜知倩收起思緒,待大夫離開李澄舟,急着地走了上前,行了一禮道:“大夫,那位公子病情如何?”

大夫稍一征愣,她如此急切,舒緩面容,安慰道,“杜姑娘莫擔心,那公子目前看來也無大礙,不過有些皮外傷,當是倦怠傷神,這裏是一些補精神的藥單,你拿去照着煎藥吧。”

大夫口氣語重心長,臨到末了,又頗有些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杜知倩,只是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說道:“這病并不嚴重,身上不過點皮肉傷,血流的有點多,所以吃點補血氣藥就好。”

開了個藥方,名叫“加味甘桔湯”。用的是生甘草、苦桔梗、牛蒡子、荊芥、防風、薄荷、辛夷、飛滑石八味藥,鮮荷梗做的引子。

作者有話要說: 蝴蝶花出自《夜航船》

☆、蕭家滅門

杜知倩自是應和,大夫說完又有些疑惑,“不知那位公子稱呼如何?與杜姑娘有何幹系?”

這話說的杜知倩當下一愣,因着大夫也是一個鎮相熟的人,将其中相遇細節一并告知。大夫來沙江鎮多年,叫做許賀。

“那杜姑娘真是宅心仁厚啊,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許賀大夫有些感慨,面目慈善繼續補充道休養三日即可。

杜知倩去看看那人身體狀況,那人正靠在床上,陽光灑下來,頸部還有些觸目的血跡殘留,然而掩不住那人側臉的精致,玉人如琢。

他轉過頭來,微笑,“你來啦?剛才你擔心我的模樣真是可愛。”

“什麽?”她的思緒還沒有緩過來。

“杜姑娘,你不是在擔心我嗎?”眼前這個男子對杜知倩興味盎然地微笑着。

“既然你沒什麽問題,那我就不打擾了。”莫名其妙的邂逅,莫名其妙的對白,早點終止比較好。

抽身而退,隔絕麻煩。

“杜姑娘不關心我是誰?不關心我為什麽被人捆綁受傷嗎?”此人語氣有點委屈。

杜知倩轉過身來,很直接的走過來,坐在床邊,望着這樣的他很認真說道“不關心。”說完就轉身離開現場。

“我叫李澄舟,杜姑娘有事可以來悅來客棧找我。”

“萍兒,我們走。”還是沒有回頭。

“小姐,你走這麽快幹嘛?那公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啊。”萍兒在轉彎的下一條街口,有些不滿的發聲,他明明看起來即斯文又和善,小姐怎麽就突然冷冰冰起來。

“你說他哪裏像好人?”有點不滿萍兒維護。

認真想了想解釋道,“我們上午遇到他的時候,他受傷被綁在樹上,如果不是小姐你出手搭救,那他可是兇多吉少啊。”

“還有呢?”

“好人會知恩圖報,他說可以給小姐做事,以此為報,我覺得壞人沒有那麽好心去感謝他人的。”

杜知倩步子停了下來,轉過身,“可是你不覺得他醒後就直接喊我杜小姐,這一點很反常嗎?”

“那是小姐有名氣,人美擅長丹青又是待字閨中,多少人踏破門檻的想娶小姐。”

“那萍兒你來說說,他為何一開始不說我名字,報恩當先問人名的,顯然他故意隐瞞了這一點。其次,沙江鎮這地方管的極嚴,民風也好,所以這種大白天公然有人被打,然後被捆在樹上的情節不覺得是話本子裏面的劇情嗎?”

話都說到這裏了,萍兒才意識剛才那個李澄舟原沒有想的那麽簡單,心理啧啧稱贊還好小姐聰明。

因着之前杜知倩與杜夫人撕破臉皮,所以杜府氣氛頗有些不正常。

杜知倩這邊不以為意,杜夫人那邊則急如熱鍋螞蟻,千番思量,讓杜知倩回心轉意。

日子一晃已有七八天,這天外面下着大雨,杜知倩正在自己卧室內休息。

杜府氣氛有些肅然,像結冰的湖面,寒氣逼人,沒有以前那種怡然感。

果不其然,杜夫人在府裏等她,為的是杜家與謝家的婚事。

“知倩,謝家已經有點等不及,你想通了沒有?”杜夫人好言勸告,又像是在下戰書般的直奔主題。

杜知倩臉色依然平靜,似乎沒有被威脅般。如此,她仰起頭,很淡淡的說了一句,“三天內給你答複。”

杜夫人很滿意這個答複,笑着說,“知倩想明白也是挺好的,謝府名聲好,謝公子和善,謝姑娘也不錯,虧待不了你的。”

杜夫人對杜知倩性子拿捏極好,這是個溫水煮青蛙煮不熟的主兒,就得軟硬兼施讓她屈服。

讓她慢慢想,好好用那個榆木腦袋想清自己處境,想到她爹兩年還在外面做生意回不來,家裏銀兩都歸自己所有,沒有人是可以幫她的。

她身邊的萍兒也是知趣的,可以慢慢勸她的,一點也不急,一切都是妥當的,只等杜府梅小姐到來。

沙江鎮這麽小,難不成,她逃婚了不成?

杜夫人依然忘不了那副場景,肅穆的靈堂,凄婉的哀樂,四周飄蕩着陰森悲戚的氣氛。棺木中,躺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女人,身上覆蓋着一床緞質的被子,眼皮輕輕地合着,唇角微彎,表情安祥,容貌依然姣好,只是慘白如紙。

參加葬禮的衆人唏噓不已,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低聲啜泣起來。而跪在靈柩前披麻帶孝的女孩卻沒有哭,安靜得有些不合情理,那個女孩就是杜知倩。

那時候,杜夫人就打從心底厭惡這個心絕冷絕的女子,更何況第二日她入門,這個杜知倩也沒對她多親近,多半還挂念着她那早死的親娘。

然後兩人便心口不一一起用過晚膳,食物鮮美豐盛,杜夫人不禁多吃了幾口,這樣的家庭和睦,仿佛前幾日争吵不複存在一樣。

待歇息時,萍兒該去外房守夜,卻說有些話要和知倩提一提。知倩拉了萍兒手過來坐自己床邊,問是何事。

萍兒有點猶豫,“小姐,其實我有事瞞着你,不知道我說出來你會不會怪我。”

“萍兒與我一同長大,怎麽會怪你呢?但說無妨。”杜知倩言辭懇切,勸慰着萍兒。

“小姐,你跟蕭公子約的時間就是明天,想必你是覺得他不來心死,嫁給謝家就好。可是,可是,小姐,蕭家已經滅門十年了,就在他回蕭家不到三天時候。”語氣有點不連續,不敢直視杜知倩。

“你說的是真的嗎?”杜知倩手有點發抖,想抓住什麽東西,又使不上力氣。

“是真的,我偷聽夫人說起的,夫人是知道的,她一直沒跟你說。”

杜知倩眼睛直盯着萍兒,“那你現在說出來?”

“小姐,你待我如姐妹,我隐瞞你寝食難安,怎麽看你帶着不甘嫁進謝家。”倩兒嗓音已經有點喑啞,泣不成聲。

是的,不甘。

一席話說下來,反倒是杜知倩撫慰萍兒情緒。

夢裏是夢醒的微寒,夢裏是夢中的言憶,感情裏不可能的疊合。醒來後那種無依、無力的感覺要比夢還深切。

只不過這萍兒現在說出真相來,是真的為自己好嗎?杜知倩望着自己的帳幔,一絲猶豫。

第二日,杜知倩一個人偷偷溜出了杜府,來到悅來客棧。

李澄舟就在二樓包間裏一個人喝酒,待他看到杜知倩到來的身影,一點也不奇怪,到有些暧昧的笑着,“杜小姐,來這裏私會情郎嗎?連婢女也不帶。”

作者有話要說: 南瓜藤頂端朝下可預示天晴出自民間說法,未考據。

加味柑桔湯出自《景岳全書》

☆、江湖結伴

“李公子在沙江鎮逗留幾日,也是未見親朋舊友伴于身側,孤身一人不覺得惹人注目嗎?”杜知倩自然毫不示弱。

也不客氣,直接坐李澄舟對面,喚小二來此加杯子添茶,看李澄舟這是要吃飯樣子,直接要求加兩道菜,說是算在李澄舟頭上。

小二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交談,那少年如玉階在側,眉目如畫,而他身邊的少女清秀舒适,淡然出塵。

小二走上前來,自然各種殷勤的出主意,說着此處招牌菜如何如何。

李澄舟也未阻攔杜知倩,兩人就這一桌菜同吃,杜知倩甚而有點驚訝,兩人飲食習慣差不多,菜口感的要求都能得到共鳴。

菌湯味道清爽馨香,雖然不是用珍貴的食材調的味兒,卻自然帶有一股子清香。還有桂花糕,嫩黃淺色,甜而不膩,入口便是回味無窮。

這時一盤豆腐魚湯被人送上來,杜知倩面露喜色,用筷子想戳那個魚頭。

李澄舟見她手長莫及,連忙将那道菜遞到她面前來,“想不到杜姑娘是個善吃魚的人。”

杜知倩才意識到眼前人也非一般只知口腹之欲的俗人,淺笑道,“這魚是胖頭魚,是魚頭煮湯的絕好食材,怎麽能浪費呢。”

李澄舟見她嘗的不亦樂乎,也夾了一塊魚頭眼周肉,也贊道,“魚頭這般滋味,确實很鮮美潤暢,一嘗就知道是砂鍋板炭文火細煮。”

杜知倩有些發愣,“看來李公子對食材做法竟是有些研究。”君子遠庖廚,李澄舟竟是懂這樣的技法。

李澄舟避而不談,只是笑意清淺,說着“有機會可以做來給你嘗嘗。”

杜知倩喜上眉梢,“煮魚不外乎兩樣,一是豆腐,二是蘿蔔,所謂千煮豆腐萬煮雨,下次想嘗一嘗蘿蔔滋味。”

“我們那古話也有千煮豆腐萬煮魚,不過煮魚當交友,時間愈久,愈是入味。”李澄舟別有一番深意補充。

這話讓杜知倩一愣,他這是示好嗎?

待菜吃的差不多,話題又正經了許多。“我是來沙江鎮探親,無奈親人已經不在這處,又是被人所害,綁了劫財。”無可挑剔的應答,全部無可取證。

杜知倩還剛抿了一口湯,李澄舟話峰一轉,“适才杜姑娘是我恩人,自然想報恩才逗留于此,無意等到杜姑娘上我這吃飯,也很是榮幸。”

說完,就飲了一杯,挑眉對着她淺笑,待杜知倩做聲。

“那,我有個不情之請……”有點遲疑,這應該是最後一博。這是個很神秘的男子,神秘到杜知倩一早知曉他別有多求,但他藏的很好。

如果是對手就有點麻煩,能争取他做共犯就再好不過,在未敵對前,還是可用的。

心思念頭一轉,杜知倩稍稍安了點心。

“杜姑娘,但說無妨。”眼神懇切,若如戀人般深情款款,又如知音那樣給人以信任。虛虛假假間,杜知倩也笑了,莫若走下去,翻覆那些禁锢的鐵索。

兩人相視一笑,那是一種默契感。

春光沒有人幻想的那樣長久,不過幾日功夫,杜府的荷花池已經有荷葉冒尖,綠意滋長,水面如碧,這是個沒有風的季節。

“小姐,你真打算嫁給那個謝公子啊。”萍兒還是有些不确定杜知倩的轉變。

躺睡椅有些迷糊的杜知倩,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萍兒一旁為她搖着扇子,望着那張臉,那張看了多年左右的臉,有些出神。

“小姐,你醒了。”呈上來一碗安神茶。

喝安神茶一直是杜府習慣,杜知倩尤其喝的勤。微風吹拂着楊柳,讓午後的日光變成了斑駁的光斑,安神茶清香淡然,帶出模糊不清的慵懶味道。

“恩,怎麽了,萍兒?”接過茶,慢慢品道。

“适才梅小姐也回來了,剛剛夫人派人來過。”

“是嗎?好久未見她,也不知她是否還對我這個妹妹有印象?”杜知倩沒有像萍兒意料那樣奇怪這件事,反而很平靜應下來。放下茶,踏出房門。

梅小姐也是杜家小姐,芳名杜知梅,與杜知倩這個名字相得益彰,不過杜府人多是稱呼梅小姐,而不是杜小姐,杜知倩自己也意外的很,只是這姐姐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什麽面,實則也沒什麽記憶。

一進門,就有股濃郁的梅香,與這初夏有點不相稱,杜知倩皺了皺眉。

還未及反應,就被人抱住“倩妹妹,我好想你。”聲音輕柔,像自己是撒嬌的妹妹口氣。

有點想掙脫,這窒息感,“姐姐回來,我可是很高興的,這麽熱情,還是跟初見面一樣。”手腳都不知道怎麽動,又被對方捏了捏臉,更是無從适應,繼續說話吸引她注意力“姐姐知道妹妹婚嫁,特來參加婚禮,我是很高興的。”

聽到婚嫁一詞,梅小姐慢慢松了松手,有點落寞,客氣道“恭喜倩妹妹能嫁給謝公子,謝公子定會待妹妹極好的。”

“是的。”杜知倩覺得自家姐姐像是見過謝公子似的,口氣這麽肯定,明明很久沒有回杜府。

杜知梅妝容服飾也有些生硬,跟自己相似的很。遠遠一看,分不出彼此,杜知倩突然很想多定制些其他衣服,不過不是現在。

“倩妹妹,會不會有求而不得的經歷呢?”杜知梅突然開口道。

“沒有。”

杜知梅見她答的這麽幹脆,只是一嘆,“可是,我有。”兩只眼睛放出神采來,“人得為了自己追尋的東西奮不顧身才是。”

杜知倩對這個妹妹沒多大親昵,話語也沒多細聊的心思,只是簡單的應了下,“那祝姐姐能得償所願最好。”

敘舊沒多久,梅小姐稱舟車勞頓有些累,想早點休息,這也遂了杜知倩意,正好出來吸幾口新鮮口氣。

然而今晚杜知倩是不睡的,待到深夜,來到院子牆邊的大片栀子花叢,半蹲下來隐藏自己,敲敲牆,只聽幾個風刮過聲音,李澄舟越牆而來也與她藏到了此處。

“根據之前客棧的籌劃,買了一輛馬車,系在悅來客棧馬廄裏,幾日幹糧,還有普通人穿的衣物,到時我來杜府後院接應你,這下兩人就兩清。”

“不錯不錯,那就拜托你了。”杜知倩附和道,言語裏一片感激。

“你想逃婚我支持,不過天大地大,杜小姐,你想去哪裏啊?”此時繁星無數,閉合開落,似有無數心事明滅,李澄舟沒有藏住自己的疑問。“莫若江湖路遠,你我也可結伴。”

這算是一種邀請,杜知倩卻是佯裝不知。“我幼年期很重要的人失蹤,我想找到他,所以我們同路不了。”

☆、暗室逃生

“那這樣也好,若杜大小姐改了念頭,記得與我說。”李澄舟很快接受了杜知倩的說辭,然後再将其他細節與她細說。

臨走時有點不放心,回首叮囑了一句,“注意一下你身邊那個丫鬟。”也沒多的耽誤,就輕功飛走離府而去。

“這個自然。”

杜知倩開始期待成親那天的到來,早已不是三月草長莺飛的季節,內心卻長滿了肆意的雜草,翠綠繁茂。

十日後,暗室,晦暗陰冷,腐臭潮濕的氣息彌漫。

無窮無盡的黑暗像海潮般攏住了杜知倩,波瀾疊起間暗攜鋪天蓋地之勢,洶湧地将她裹挾其中,一點點吞沒,頃刻之間便教人溺斃。

杜知倩是被老鼠吵醒的,努力移動身子,環顧四周,周圍漆黑,半遮掩的窗紙漏了點光,外加自己饑餓狀态,此時已過晌午。

杜知倩才發現自己身上被捆着繩子,繩子手法熟練,應不是第一次捆綁,全身動彈不得,想喊人喉嚨有點幹啞,張了張嘴,選擇了沉默。

等待,如死一般的寂靜。

細細聽呼吸聲的回聲,這裏不大,應該是特制的一間密室,也不知能否脫身。

不過自己怎麽在這兒?今天就要嫁給謝家,竟然現在出現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杜知倩開始回想,回想能記住的細節。想起來了,昨天回房間時如以往那樣喝了杯安神茶,醒來就發現在這裏。

安神茶出了問題,那麽毫無疑問問題出在……

門外響起腳步聲,“咦,這不是我們杜大小姐嗎?這臉孔還是那麽迷人啊。”說話的人,很熟,對,是萍兒。

杜知倩并不搭理她,只是冷冷的望了來人一眼,就沒多的動作。被捆住的手一直在試圖扯斷繩子,還好袖子裏有點東西,稍稍安定下來。

“你是不是還想着嫁給那個謝公子啊,別想了,謝公子現在喝賓客們的酒,晚點要摟着梅小姐洞房花燭夜呢,我的杜大小姐。”

萍兒語氣譏諷,全然沒有往日順從聽話的樣子。想到聘禮豐富至極,杜知倩原本可以嫁給這樣的好人家,心間更是有些刺痛。

所以,和我相貌區別不大的梅小姐,是特地來替代我嗎?杜知倩未做聲。

她突然想起杜知梅回來時的異樣,所以這樁草草應承的婚事裏,自己不過是杜夫人拿來迷惑謝家的傀儡,一開始定下來嫁過去的不是她,杜知梅才是。而李代桃僵後,她也會消失于世人面前,比如被困在這暗室。

杜知倩眸色一冷,開口發問道,“這暗室是杜府的?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我的大小姐還真是大小姐作風,你問我就會回嗎?笑話!這杜府有個暗室也是正常的很,你娘自己估計也是知道的……”萍兒覺得杜知倩真的太不可愛了,平時給她襯襯小姐氣派都習慣了,現在自己被關進暗室還拿捏不住自己身份,向她提問。

萍兒小心将暗室門虛掩後,徑直走到杜知倩旁邊,一腳就踩在杜知倩的手上,很用力肆意的碾了一圈。

“這手也是丹青手,不知詐了多少人捧你,若是被我玩廢了,可是極好的。”杜知倩受着這痛,卻是未出聲的。

剛剛急忙将手中的簪子連忙放在手背下,這一碾,手破皮往外在滲血,空氣裏有點血腥味。

“萍兒,你這是?”

一聲冷笑,“萍兒,你還當你是大小姐啊,我叫杜萍,夫人給我取的名字,你忘了嗎?”

“是,你叫杜萍。我與你這般要好多年,你怎麽就這麽對我?”盡量用語言吸引她注意力,背後的手還在繼續意圖磨斷這繩子。

還好,這是暗室,杜萍也未知曉她的小動作,動作盡量平緩。

“莫不是你忘了自己現在什麽處境,竟然這麽口氣對我說道,我忍了十年,就是來奪走這一切的。”

杜知微的眼睛,顏色是琥珀色,澄澈而收斂,真是有着說不出美麗,也有種說不出來的邪異。她冷冷反問,“什麽一切?”

“還記得十年前嗎?你錦衣玉食在那裏挑丫鬟服侍,我寒衣蔽體誤打誤撞來到這杜府,做了你丫鬟。一照顧你就是十年,憑什麽?憑的就是你杜家小姐的身份!可是你有這身份,難道我沒有嗎?”

說完就将自己手臂上的袖子挽起來,露出了一個疤痕,疤痕極深,裂開的印痕宛如蜈蚣一樣,猙獰,“這是我們的爹派人痛下殺手的證據,只不過被我下意識用胳膊抵擋,才留的印痕。”

“就因你娘對爹嘴碎,真是個小心眼的人,怪不得死的早。”

杜夫人痛恨自己頭胎不是男兒身,不能借機上位,也是不管不問,對這件事睜只眼閉只眼。

杜萍被丢棄在亂葬崗,僥幸未死,混入杜府,成為杜知倩的侍女,今日終于得手,将杜知倩捆進了這暗室。

“你待我身邊許久,若是對我不滿下手,該早有機會,何必等這麽久。”杜知倩覺得哪裏有什麽漏掉了關鍵。

“沒等很久,我等的是毀掉所有人的時機。”杜萍有些得意,但又覺得這麽懲罰她,耽誤時機過久,恐有變動,這杜知倩性子她也是了解的。

“所有人?難道杜夫人還有梅姐姐也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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