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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狡辯吧，能言善辯口齒伶俐的裴大學霸心虛了？”

聞禪端着裴緒的手機，像抓住丈夫出軌的大老婆，他指着屏幕上的名字，一字一頓。

裴緒坐回聞禪身邊，氣定神閑地看了一眼，毫不緊張。“作戲要做全套，這你都不懂？再說我們剛加上好友，我幹媽早就知道【神秘的中國小貓咪】，時間線也對不上。”

聞禪感慨自己洞悉世間真理，就差把尾巴拉出來旋轉的嚣張氣焰一下子滅了大半，他仔細想想，覺得裴緒說的确有幾分真理。

壞了，我成替身了，真摯的兄弟情果然是不存在的。

舞臺的幕布緩緩拉開，聞禪心裏懷疑，但找不到證據，直到裴緒拍了拍他的頭，伏在他耳邊小聲說。

“你不是想看施坦威嗎，看完話劇後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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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鋼琴來引誘我，這次是什麽，幫你擋失散多年的白月光還是死纏爛打放肆不休的前男友？

“你要是再敢騙我，我就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聞禪哼哼着，攥緊拳頭在裴緒頭頂比劃一下，威脅道。

“保證不會。” 裴緒神秘一笑。

事實證明，裴緒确實沒說謊話，而聞禪也如願看到了價值連城的施坦威鋼琴，就是這個場所，不是很對。

聞禪環視着滿是貓爬架和貓玩具的客廳，成箱貓罐頭鋪了滿牆，電視上連着沒開機的游戲盒，這個家到處透着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聞禪閉着眼都能從任何一個角落走到貓砂盆。

書房原先有一片空地，鋪着紅棕色羊絨地毯，現在地毯被換掉，放置了一架通體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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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原先有鋼琴？” 聞禪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貓咪時候的自己和裴緒在書房厮混，沒見有這東西。

“你對我家很有了解？” 裴緒倚在門框邊，挑眉玩味地道。

“就是覺得你這種學物理的，家裏有鋼琴很奇怪。” 聞禪頗為尴尬，都怪裴緒，他都忘了現在的自己是萍水相逢狀态的好朋友，他用褲子擦了擦手，顧左右而言他。“這房間太暗，燈開大點吧。”

裴緒注視着聞禪擡手，在牆上六個并排開關中精準選中第二個，書房換成大燈，落地窗上映着二人影綽的身形。

“你怎麽知道那個是大燈開關？” 裴緒擡着下巴，狐貍一樣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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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通風水堪輿奇門遁甲，祖上八代風水大師，上給武則天算過登基時辰，下給隔壁家狗測過一胎生幾個，區區選擇開關，能難倒我聞小禪？

聞禪心裏冷笑，默默收了手，委屈罰站似站着。

最高級的解釋，就是不解釋。

“行了，來客廳吃飯，我點了外賣，晚上咱倆都沒吃東西。” 裴緒松口得很快，他輕而易舉饒過聞禪，招呼人到客廳吃東西。

手作港式點心，全是聞禪喜歡吃的，聞禪也不客氣，一邊吃一邊問。

“你家貓呢？”

“你說裴靜靜？” 裴緒看着屋子裏空蕩蕩的貓食碗和貓砂盆，回問。

“算…… 是吧。” 聞禪咽下水晶蝦餃，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如果他變成貓了，肯定不會接受這個叫法。

尼瑪，太羞恥了，小公貓叫裴靜靜。

“不知道，出去和其他小母貓厮混了吧，反正等它回來，我會好好教訓它。” 裴緒語氣森森，筷子一戳梅肉紅米腸的外殼，新鮮飽滿、白而微紅的蝦肉跳出來，聞禪眼睛直了。

“你打算怎麽教訓，虐貓可是不好的行為。” 聞禪吞了下口水，趁裴緒不注意，偷走了那只蝦。

唔，好吃，不愧是三四十塊一只的高級品種，富二代就是大氣，不單投喂貓肯下血本，飼養人也不小氣。

等下，我為什麽要用飼養這個詞？我又不是裴緒的所有物。

聞禪歪頭含了下筷子尖，突然聽裴緒用一臉溫柔寵溺的表情，說最狠的話。

“我會把它鎖在屋子裏，除了在我身邊哪都不許去，肚子和爪子只許給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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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好變态的刺激行為，你家裴靜靜可就在桌前靜靜聽着你闡述犯罪計劃呢。

聞禪打了個寒戰，慶幸自己是人，而不是無良飼養員手底下的可憐小貓咪。

但為了自己未來的性福着想，聞禪還是有必要提醒裴緒一兩句，他老神在在道。

“貓咪喜歡溫柔的主人，太粗暴的話對彼此都不好，貓咪是需要呵護的生物，定期喂食鏟屎，喂食最好多一點，小貓很貪吃，鏟屎快一點，小貓愛幹淨，不要随便揉小貓的肚子和尾巴，尤其……”

“你怎麽知道，你是貓嗎？” 裴緒含糊問道。

“我當然是……” 聞禪冷笑一聲，剛要說話，突然對上裴緒的眼睛。

哦買噶，這到底是怎樣一個陰險狡詐變态無良的少年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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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設身處地換位思考，覺得小貓咪就該這麽被對待。” 聞禪點了點頭，仿佛鼓勵自己。

“你不是你叭叭什麽，我家貓我最清楚，它就喜歡我這樣。” 裴緒舔了下嘴唇，輕輕眯起眼睛，散漫地盯着聞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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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拳頭硬了。

聞禪禮貌一笑，掩住眸子裏噴薄欲出要把裴緒就地幹掉的怒火。

冷靜，禪小貓，你要靜靜，你可是裴靜靜。

……

“操。”

聞禪發狠地咬了下筷子尖，瞪了裴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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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聞禪得到裴緒的許可，可以彈一會他心心念念的施坦威。

聞禪坐在琴凳上，傳遞奧運聖火般虔誠謹慎，他生怕劃壞了珍貴的鍵，下手猶猶豫豫，內心被飽滿的憧憬和期待填充。

這就是傳說中的施坦威嗎，看這流暢的琴身，出色的音質，簡直是音樂人的終極理想。

“你會彈鋼琴嗎？” 聞禪留了一邊凳子給裴緒，好奇道。

“不會。” 裴緒坐在他身邊，落地窗中二人影子交疊，看起來暧昧而唯美。

“那你買什麽鋼琴，這麽貴。” 聞禪咋舌。

“你說的有道理，可能，想擺着欣賞吧。” 裴緒仔細思考，給出個答案。

我不彈，我擱着看，就是玩兒。

聞禪木然兩秒，默默轉過頭，不想搭理這個傻逼。

似是要挽回自己的顏面，裴緒靈機一動，他拿出手機選中一曲伴奏，清了清嗓，對聞禪說：“其實，我唱歌還不錯，要不要聽聽？”

大少爺要賣唱，聞小禪怎敢不捧場。他把手放在腿上，挑眉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裴緒咳了一下，醞釀情緒，在伴奏切進第一句的時候，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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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震撼的霸王別姬結束，聞禪緩緩轉過頭，用力且堅定地拍了下裴緒的肩膀，顫抖出聲。

“唱的很好，下次不許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