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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組員們都知道,他們的組長今天不是一般的開心。
靠窗邊的位置上,陽光遍灑,抱着電腦敲鍵盤的男人手指躍動,他潇灑敲下回車,拿起手邊咖啡,美美飲了一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少爺剛簽了個幾億的大生意。
組員 A 悄麽悄聲,走到他身後,定睛一看。
【官宣!天體物理大學霸的追妻之路】
第 521 樓:
——卧槽卧槽巫山雲雨!
組員 A 狐疑擡頭,見裴緒一臉滿足,邊合上了筆記本,邊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聞禪能不能看到這條回複,要不要買幾百個贊頂到前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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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婊裏婊氣的男人,真的不是聞團長在茶館垃圾堆裏撿來的嗎?
組員 A 用堪比做實驗的精氣神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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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啥也沒學卻謊稱自習的聞禪與工作之餘抽空刷論壇的裴緒約了頓午飯,然後,裴緒接到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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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夫人打來的,說是晚上有一個酒會,要裴緒代替裴父參加。
“阿緒,今晚你爸沒法參加,你陪我去,下午來公司,我先和你通個氣兒。”
裴緒瞥了眼身邊氣定神閑喝花茶的聞禪,他的小貓目不斜視,耳朵卻悄悄往電話那頭伸。
裴緒參加的上流酒會次數多到兩雙手也數不過來,他早熟悉流程,文質彬彬而禮貌疏離,全程盡職盡責,做個沒啥用的男模架子。
“有什麽不同嗎?” 裴緒問。
“這周,已經有三位太太問你有無婚配,你覺得呢?” 裴夫人無奈道。
裴緒想了想,看着聞禪手上的戒指,聲音輕快很多。
“那她們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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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禪嗦着花茶,笑容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他戳戳通話結束的裴緒,問道: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當初為什麽騙我,神秘的中國小貓咪其實就是我,你卻誤導我。”
裴緒挑眉,給聞禪幹涸的杯子沏滿,拖長調子:“誰知道居然會有人對自己的網名毫無印象,暗示那麽多次仍堅持是兄弟情,還吃自己的飛醋,怪我?”
“那你,你好歹解釋一句,我不就明白了嗎?” 聞禪羞惱極了,他在裴緒的話裏品出幾分陰陽怪氣。
“我想過解釋,但看你絞盡腦汁扒自己的身份,似乎也蠻有趣的。”
裴緒托着下巴,微微偏頭,細長手指屈起,捏着小茶杯,戲弄地朝聞禪投去暧昧目光。
如捕獵者觀察獵物在牢籠裏打轉的玩味眼神。
“你這人太惡劣了。” 聞禪咬着下唇,狠狠道。
“我以為我追求你的意圖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裴緒笑着歪頭,應下聞禪的誇獎,惋惜道:“不曾想,你這麽遲鈍。”
聞禪啞口無言。
這怎麽聊着聊着,成他的錯了?
裴緒嘆息一聲,強硬打斷聞禪自省的頭腦風暴。
“且說惡劣,會偷偷鑽人被窩翻人衣櫃,擅長争寵,一言不合就開拳的小貓,也不差多少。”
聞禪仔細想想,發現裴緒說的還挺對。
然後,裴緒用茶杯輕輕碰了碰聞禪手裏的,發出清脆響聲,叮一下,宛如玉石相擊。
“湊合湊合,誰叫我們天生一對?”
裴緒的眼睛稍稍彎起,笑得醉人。
清風過境,一派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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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禪溺在裴緒的視線裏,他複而低頭凝着茶水淳郁的色彩,不自覺地勾起唇來。
氣氛烘到這了,不說點讨人開心的話,簡直對不起裴緒如此努力。
聞禪把自己畢生所學全用在這句話上,剛到舌尖,突然聽裴緒開了口。
“當然,你要是不湊合,我就把你是小貓的事到處說,傳得沸沸揚揚,到時候再偷偷把你撿回家,你還是我的。”
裴緒露出小白牙,笑得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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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都是假的,裴緒從頭到腳全是假的,只有戶口本和錢是真的。
聞禪心裏冷笑,并伸腳,重重地在裴緒腿上踢了一腳。
踹死你個表裏不一的狗東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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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緒去了公司,聞禪在琴房練了一下午小提琴。踏着夕陽出門,本想給裴緒打電話,誰知被導員抓走了。
怪他最近在學校風頭太過,半點沒斷腿少年慘停學的安分守己勁,在長達一小時的促膝長談後,導員道:
“聞禪,我看你最近精神不錯,傷也好了,要不,回來上學,把落下的課補一補吧?”
聞禪背着小提琴包,雙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像只任人拿捏的小綿羊。
“尤其是吳老師,好幾次問我,說你有功夫開音樂會,沒功夫回去給他當活體教具?”
導師嘿嘿一笑,聞禪直接裂開。
他展望未來,發現命運已經走向一條不歸路。
果不其然,積攢大量課程的聞禪,在下周一複工回學校時,遭受到了無數同學老師或明或暗的……“調戲”。
“為恭喜聞禪同學大病痊愈,就讓他來跟我們分享一下休學期間的感想吧。”
“聞禪同學,這個樂譜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聞禪,前兩個月留了四次課堂作業,這周補一下。”
“咱們理論課有課堂展示,要不你和我們一組吧,下下周就是。”
“聞禪……”
“聞禪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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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禪,醒醒,別在琴房睡。”
睡意朦胧中,有人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聞禪努力睜開眼睛,先是眼前一片明亮的光球,光暈漸漸擴大,變得清晰,事物輪廓銳化,聞禪從桌子上爬起來,仍舊有些懵。
叫醒他的是林臻,他的同班同學,藝術團的另一位團長。
由于同班,聞禪重新上學的這兩周內,很多課程問題都是向林臻詢問,加上兩人都在藝術團,共用一個琴房,一來二去交際多了,也比平日走的近。
聞禪緩慢地眨了眨眼,還沒從困倦裏清醒過來,他意識朦胧地瞥了眼牆上的鐘,九點過一刻。
裴緒最近也忙,之前的項目正到重要時刻,期中剛過,天體物理很多門專業課都進行了考試。
晚飯時,裴緒說好晚課結束來琴房找聞禪回家,眼看着時間要到了。
“恩,我醒了。”
聞禪把額頭抵在手臂上,慢慢爬起來,頭發亂糟糟,睡眼惺忪,表情有點愣。
林臻站在他身邊,低頭,神情複雜地俯視他。
天氣轉涼,聞禪套着件黑色衛衣,連帽堆在脖頸後。
他揉着眼睛,蒼白細瘦的手腕屈起,指節異常漂亮,吸引着林臻的目光。茫然的目光不知看向哪裏,略微一頓,掃到林臻臉上,而後露出一絲抱有歉意的微笑。
“抱歉,還要你叫醒我。”
林臻近乎貪婪地凝視着聞禪,不假思索地接話:“沒關系,我自願的。”
聞禪抓了抓頭發,大概沒聽出他的意思,道:
“最近麻煩你了,還有之前社團的事,都是你來操心。”
他眯起眼睛,像某種軟乎乎的幼貓。
緊接着,聞禪突然感覺頭上一重,一只手壓過來,摸了摸他的頭發。
“能幫上你,我很開心。”
聞禪微微一顫,他僵在原地,過不一會,擡頭迎上林臻飽含關切的目光。
“好同學,感謝你。”
聞禪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扯出一抹不太正常的笑,他不動聲色地擡起手,扒掉了林臻殘留在他頭頂的爪子。
下一秒,就仿佛回應聞禪的猜測一般,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只是同學嗎?”
林臻紅着臉,直視着聞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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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有和人拜把子的習慣。”
聞禪使勁一抽,沒把手抽出來,只好賠笑敷衍。
“我……” 林臻稍稍用力,他剛要說話,餘光突然瞥見門口一個影子。
他轉頭,對上男人不算愉悅,滿是敵意的視線。
後背猛地漫上一層涼意,那人仍舊是笑的,但讓人聯想到荊棘叢生的花田,枝丫上染着紅彤彤的血。
聞禪腦子一空,從始至終,裴緒那點藏得極深的從容和微怒都釋放在林臻身上,但他仍然嗅着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裴緒說着,走進屋子,閑庭信步,從始至終都沒看聞禪一眼。
他站定在林臻面前,笑容和煦而暗藏殺機。
“這位同學,可以讓一讓嗎,我接我男朋友回家。”
裴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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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裝小提琴時,琴房的氣氛已經足夠把一只弱小無助可憐的小貓咪壓成貓貓餅餅了。
尤其是裴緒笑得越開心,聞禪越覺得回家要完蛋。
這個男人身上的醋味,已經是遠在地球另一端的企鵝也能略知一二的程度了。
“還有東西沒拿嗎?”
裴緒站在聞禪身邊,親昵道。
“都帶了。” 聞禪眨眨眼,他正系着外套扣子,突然一雙手伸來,接替了他的位置。
聞禪愣住,任由裴緒一顆一顆,幫他系緊。
裴緒什麽都沒說,只是臨出門前,在門口短暫駐足,迎着燈光,朝屋裏的林臻投去笑面虎的叮囑。
“這位同學,別忘了鎖門。”
停車場,裴緒發動車子,卻并不離開。他冷淡地注視前方,直到琴房的燈亮了,一個人影從門口離開,他都沒動一下。
只是男人的手指,頗為煩躁地,在方向盤上打出一連串拍子。
聞禪心裏真的苦。
他要是知道有今天這出,他死都不來琴房。
裴緒依舊不說話,似乎在想什麽,微微蹙眉,車內氣氛如死水,只有發動機的細微嗡鳴還在。
“他就是你最近總聯系的朋友?”
過了好一陣,裴緒突然問道。
聞禪好不容易抓着話題,趕緊順杆爬:“普通同學,我之前休學太久,又是一個團的,我發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裴緒瞥了他一眼,勾起抹很危險的笑。
“我知道,你對我都這麽遲鈍,要是對他太敏感,我會吃醋的。”
“你不是已經在吃醋了嗎?” 聞禪低下頭,嗫嚅道。
裴緒目光一閃,緩慢地打量聞禪,似乎在尋找最佳的下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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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得出結論的?” 裴緒一笑,反問。
聞禪看着窗外黝黑深邃的夜色,樓頂亮化燈光細細一條,粗略勾畫輪廓,讓他的思維也逐漸模糊不清起來。
“猜的。” 聞禪嗫嚅着。
裴緒放松地一笑,解了安全帶,突然靠過來。
陰影籠罩,車內燈熄滅,漆黑環境中,唯有儀表盤散發着瑩瑩藍光,安靜地欣賞着車內上演的一切。
“唔……”
一聲嗚咽像化在熱水裏的蜂蜜,下一秒,是手指勾起安全帶的摩擦聲。
“只叫不躲,就是欲擒故縱。” 裴緒沙啞的嗓音回蕩在狹窄車廂裏。
陰影更濃了,上弦月隐入雲層,車窗隔絕了夜的靜谧與晚風,架起一個誰也無法闖入的結界。
“聞禪,可愛的小貓,天生就是要被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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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被吃掉一小半的禪姓小貓躺在家裏床上,看着容光煥發的少爺鞍前馬後,心中越來越不滿。
為此,他在橙色軟件上逛了一天,下單了幾筆。
三天後,東西到了。
【禪小貓的罐頭百元起】:
我親愛的男朋友,中通圓通申通韻達正在向你招手~
正在學校附近的裴緒順手應了,他下課排隊去拿快遞,到了取號點,快遞小哥熱情洋溢,道:“名字?”
“聞禪。” 裴緒還在低頭看下一個取件碼,條件反射地回答。
“不是啊,不叫這名。” 快遞小哥用他特有的大嗓門,穿過層層人海,發出震耳欲聾的質疑。
“鬼道殺手虐愛帝後小甜心?确定是你的嗎?”
“你是鬼道殺手虐愛帝後小甜心?”
“你叫這名?小甜心??”
裴緒眼皮一跳,深覺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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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
裴緒走出快遞站的時候,左手一個小甜心,右手一個小嬌妻,夾着一團小心肝,兜裏揣着一個小妖後。
他完全不敢想象,當每一個快遞窗口的小哥用中氣十足的渾厚吼聲分別喊出不重樣的名字時,他們頭腦風暴的具體內容。
尤其最後一個,小哥重複了三遍小妖後的全稱時,那種震驚與憐憫融為一體,時而想笑時又憋笑的表情,引起了裴緒強烈的逆反心理。
“是我,我就是神醫嫡女重生小妖後,怎麽,看見是我你不滿意了?”
裴緒高傲道,拿了包裹,嗖嗖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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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校,他是一秒鐘也不能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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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除了笑得前仰後合的禪小貓被摁在床上好頓欺負之後,家裏一派安寧祥和。
聞禪買了一雙按摩襪,雖然便宜,但尤其好玩。夜晚,他趁着裴緒在床上看課件,溜到床底下,那羊角梳輕輕照着上面的穴位,亂摁起來。
裴緒一點反應都沒有。
聞禪挨個試過去,最後,戳了戳腎的位置。
羊角梳一凹陷,裴緒條件反射地顫了下,擡眸看向他。
“疼?” 聞禪心裏緊張,問道。
“有點。” 裴緒說完,緊接着問:“你摁的哪?”
“肺。” 聞禪小心翼翼答道。
裴緒沉默一陣,又低下頭去。
過了五分鐘瞎摁時光,聞禪又繞回腎,這次一戳,用力有點大,裴緒第一時間蹙眉看過來。
“又摁的哪?” 裴緒問。
“腎。” 聞禪誠實開口,一臉擔憂:“疼嗎?”
裴緒頓了一下,臉色繃緊,卻搖頭。
“不疼,完全沒感覺。”
聞禪一聽,仿佛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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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他家一生倔強要強的裴緒少爺,永不會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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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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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