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金發女郎

誰能想到托尼·斯塔克，甚至整個複仇者聯盟在上面度假的游輪，私下裏會進行生化人拍賣的交易。

算上傑森自己這個前羅賓和提姆，船上一共有七位超級英雄。而他們腳底下幾十米的位置，無數圓柱形容器擺成排列，綠色的不知名溶液中泡着肌肉隆起的人造人類。每一個都閉着眼，等待蘇醒。

“Oh my fucking god.”傑森走在勞德旁邊，下巴緊繃，打量眼前的一切。

他們進來的入口看起來不過是游輪上普通的一間娛樂室，在服務生掃描人臉核對後，他們可以進入僞裝成廁所的電梯進入游輪的負數層。出電梯後需要出示發放的通行證，是一枚镂刻滿月女神的銅章。頭頂新月冠的女神撫住手邊長袍，腦後有明月高懸。

最後才是搜身環節，工作人員會用特制小袋存放他們的手機。傑森猜測那個袋子有屏蔽信號的功能。

數百上千的圓柱形容器成行成列，人造人稀疏的頭發在溶液中起伏，肌肉如小山般誇張堅硬。黃褐色的皮膚下血管猙獰地鼓動，仿佛血液随時都要破體而出。

傑森的本意只是給遠在哥譚的迪克新增小報上的德雷克總裁情感糾葛連載，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能看到這樣浮誇的場景。

滿月塞勒涅號實在是太大了，它就好像人類可以控制航向的一座小島。所有踏進游輪的人都沒去思考消失不見的負數層數是做甚用途——大概是員工休息室一類的吧，傑森就是這麽想的。

“這樣一個怪物，”勞德扣指敲敲容器，“就要幾百萬美金。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傑森站在他身邊，臉色不需要僞裝都隐隐發白。他現在很想撬開這群傻.逼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浪費空氣的玩意兒？

想想看，空茫茫的大海上，左右無人支援，而好幾千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腳下躺了和他們人數二對一等比的生化怪物，這得是把頭塞進阿卡姆的廁所才能想出這個主意來。

傑森一拳錘在容器表面，連帶裏面的綠色溶液都為之一震，“你們瘋了嗎？他們要是從船上跑出來，這裏在場的人都不夠給他們塞牙縫！”

“你神經過敏了，年輕的先生。”勞德嘴角噙笑，“所有的生化人都由中央系統管控，除非系統指令，否則你就是把他們切碎了喂狗，他們都不會醒過來。”

他自以為說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不過狗應該也不願意吃這些垃圾食品。”

傑森努力平複心情，“你說得對，我确實見識太少了。”果然還是見少了傻.逼。

這件事得交給聰明人來處理。傑森的手摸到衣服邊角的縫線處，他探手一捏就捏到一個小小的圓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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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不動聲色，聽勞德自我陶醉地誇誇其談，手上已經利落地把圓粒從衣服裏取出來。

“在超能力怪胎和暴力戲服橫行的現代社會，擁有金錢不等于擁有權力，只有絕對的武力才是。氪星人能在地球橫行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沒有人能搞贏那個外星人。相信我，如果有人能弄死他，恐怕他就要被灰溜溜驅逐出地球了。”

“嗯嗯嗯，你說得對。”傑森敷衍地回應。他的指尖摩挲着衣服裏挖出來定位，确認這個款式的功能。

定位、監聽，好樣的，還有警報和溝通功能。提姆幹得漂亮！

傑森毫不猶豫地按下警報的隐秘開關，指尖一挑在定位裏頭分解出更小的一個黑紐，若無其事地佩戴在耳後。

“傑森，發生了什麽？”

這種時候能聽到提姆的聲音真.他.媽.的安心，然而拆他衣服塞定位的仇還是要記在小本本上。

“這些生化人是每人只能購買一個嗎？”傑森故意提高聲音，“你剛才說得我都有點心動了。”

“當然不，”勞德說，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傑森一眼，“我恐怕你付不起這個價格。”

“我搜索到你的位置了，負三層。生化人的數量是多少，狀态如何？”

傑森環顧一圈，除開他和勞德以外，還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生化罐頭中間漫步。武裝到牙齒的守衛八人一組巡視四周。

“一到兩千個怪物就睡在我們腳下，不敢想象。這不是價錢，我親愛的勞德。”傑森貼近容器，觀察生化人的面孔，“這是保命錢。你确定他們真的不會醒？”

勞德為他的膽怯搖頭，“除非中央系統下達指令，在買家獲得它們的使用權後，這部分系統主權會移交到買家手裏。”

“除非中央系統下達指令。”傑森一字一頓地重複，“聽起來你對于這些流程過于熟悉了，你是參與人員。有這樣的權勢你何必去湊提摩西的熱鬧？”

“多一個買家多一條路子。”勞德沒有否認，他勾住傑森的肩膀，“來吧，前面還有好東西。”

提姆的聲音在傑森耳邊語速飛快地念叨，“先撤離，我們可以事後潛入。先走！”

但是下次未必找好機會讓內部人員指路。傑森充耳不聞，哥倆好地和勞德勾肩搭背。

提姆的磨牙聲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裏，鳥寶寶聽起來要被氣死了。傑森前行的腳步一頓，“那個金發妞兒……”

才上提姆戒備名單的金發女郎就在他們身前不遠的位置，由一位工作人員和守衛引導着前進。

勞德掃了一眼，“那是我們的買家之一，她可是大客戶，一口氣訂了一百個。”

提姆的聲音冷肅下來，“撤離，傑森。她是冒牌貨，正主現在應該在歐洲留學。”

“我搞到了她的DNA，還在進行比對。”滴滴兩聲，應該是比對結果出來了，提姆抽了口氣，“回來！她是——”

同一時間，傑森被勞德勾着跨越一扇機械安全門。勞德收回手，“虹膜比對外加指紋解鎖，隔絕一切信號。”

給傑森留下號碼的金發女郎和他們一起跨進來，“嘿，帥哥，好高興見到你。”她對傑森拉下眼皮做了一個古怪的鬼臉，再轉向勞德，“你還是把他搞到手了是嗎？”

“我尊重他的意願，女士。”勞德微笑，“他不過是發現自己從前所處是何等狹窄的天地。”他拍拍傑森的肩膀，“你很僵硬，貝斯特，放輕松。”

汗水順着傑森的後背淌下來。與提姆的聯系被切斷不算什麽。但如果說外面的生化人們只是讓他感到棘手，那麽和裏面擺着的怪物比起來，外面的家夥們不過是任由孩子擺弄的洋娃娃。

這是一個蜷縮着的胚胎，透過淡黃色的薄膜，可以窺見裏面怪物的身形。尖頭長尾，鱗片如盔甲偏偏覆蓋在接近三米高的身軀上。他就像是西方奇幻故事裏提到的蜥蜴人，殺手鱷和他比起來都要接近人類。

薄膜随着它有力的心跳聲鼓動，一下一下，仿佛巨錘敲在耳邊。

“哇，它真可愛！”金發女郎贊嘆道，“它出生了嗎？”

“很快。我們揉合了少數人類、大部分灣鱷、亞洲水巨蜥和鈎鼻海蛇的基因創造出它。”勞德上前一步，對着怪物張開雙臂，“雖然比起飛在天上的制.服怪.胎們它還不夠強大，但他将會是我們邁出的新一步。”

“我同意。”金發女郎親密地道，那雙白皙的小手勾住勞德的脖子，“我們的頭兒也是這麽想的。”

她随即反手一扭，骨骼碎裂的聲音在空蕩的室內清晰到令人頭皮發麻。

跟随她進來的守衛和工作人員立刻抽出槍來，可在金發女郎面前不過是徒勞掙紮。

她如鬼魂般前傾，柔韌的身體下壓，雙手撐在地板上，兩條腿藤蔓似地纏住守衛的脖子。

守衛的槍發抖地抵在她的腰上，他想要按下扳機。天旋地轉，金發女郎借力壓在他身上，不知怎得，他手中的槍就到了她手裏。

“嘣嘣嘣~”她雀躍地說，仿佛少女般做出惹人憐愛的表情。子彈裹挾着守衛的血肉穿透人類的身體，由一點濺射開來的血花濺射在金屬的牆壁上。

跟進來的工作人員牙齒上下打顫，差點就站不住腳。傑森大力把他扯開，子彈從他的肩膀上擦過去。工作人員幹脆往地上一滑，癱軟到站不起來的程度。

“我們以前見過嗎，你好像有點眼熟，小甜心。”金發女郎孩子氣地嘟起嘴唇，她抹了把守衛腰腹處滲出來的血，伸出舌頭舔了舔，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給你起個名字吧，叫‘小蛋糕’怎麽樣？‘布丁’這個名字已經有人了。”

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傑森的腦袋，“別躲啦，小蛋糕，很快就會結束了。”

她咯咯直笑，“一點兒都不疼，我用我最喜歡的布丁發誓！”

冰涼又熾熱的情緒無聲漫過傑森的頭頂，把他團團裹住，幾乎不能呼吸。這不是為金發女郎怪異的舉止害怕，而是為這背後代表的意思而顫抖。

不不不，不能是現在，不是能充斥着無辜平民和生化怪物的船上。

死死掐進掌心的指尖松開，傷口的絲絲隐痛帶來清醒的神智。

金發女郎睜大眼睛，露出高興的神色來，“Surprise!你認識我！”她脫掉臉上的人皮面具，藏在陌生面容下的是一張秀美甜蜜的臉，近乎發白的金發末梢，一邊是桃紅，一邊是深藍。

“哈莉·奎因，”傑森念出她的名字，“你怎麽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此刻的提：啊啊啊啊啊啊！錘鍵盤.jpg

單獨行動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