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兩個小醜

軍刀挑斷那根線。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開始瘋狂閃爍。

傑森死死瞪着顯示屏，他拽住膠帶的邊緣，随時準備将炸.彈一把扯下來，扔飛出去。

紅色數字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幾乎灼燙傑森的眼球，在屏幕閃動到肉眼難以跟上的時刻，傳來“咔”的一聲。

傑森心髒驟停，綁在傑克腰上的炸彈小小炸開，塑料殼裏彈出一個小醜拳套，一拳打在傑森臉上。

傑森倒退兩步，頭罩幫他擋住了大部分沖擊。傑克因為腰腹部的炸裂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一下重擊敲在傑森的後腦勺上。即使有頭罩阻擋，他的大腦依舊嗡嗡作響，仿佛腦仁還在不停震蕩。

“A pleasant surprise！”有人哈哈大笑。

傑森猛地抽出槍，用槍口指着身後的男人，“這不是炸.彈，你想引我出來！”

頭罩之下，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傑克·內皮爾就釘在他身旁的牆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傑森腳踩着傑克的血。

但是，站在他們面前的人，那個幕後黑手，他穿了一身傑森最讨厭的紫色西裝，手裏扛着一根撬棍。綠色頭發耷拉在他慘白的臉頰上，他的嘴唇猩紅，笑容好像要把嘴角撕裂。

小醜，為什麽，小醜會在這裏！

在罐羅給傑森的U盤裏，另一個世界的傑森暗示過，他的第二次死亡同樣和小醜有關。所以傑森一回到哥譚就确認了傑克·內皮爾的情況。他在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信任了傑克。這也是當病毒在哥譚掀起狂瀾時傑森如此挫敗的原因。

“Hello，小死鳥，看見J叔叔你好像很驚訝。哦哦，這可不行。我們應該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才對。”小醜點點嘴唇，故作沉思。

怎麽會？

難道一切從最開始就錯了嗎？早在傑森綁架小醜時，他所看見的那個小醜就是冒牌貨嗎？

不對。傑森冷靜下來，“哈莉确認過了，傑克就是那個男人。你，才是冒牌貨！”

“你要相信她的話嗎？孩子，你天真得可愛。”小醜朝他揮舞撬棍，“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專屬暗號嗎？正手，還是反手？”

有那麽一瞬間，傑森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埃塞俄比亞，就在那間小倉庫裏，無力掙紮，軟弱得像一條蠕蟲。他在撬棍敲在自己的頭罩上前反應過來，向後跳開，“至少她比你好看，漂亮女人就是比爛海藻有發言權。”

砰——

子彈被火.藥推動，從槍口飛出。傑森連開數槍，眼前能看見眨眼消失的火光。

金屬帶着他的憤怒貫穿小醜的身體，“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小鬼嗎？”傑森說，他的聲音涼透了，“哈，你搞錯了。不管你是誰，你今天都要做好沒人給你收屍的準備。”

沖擊力讓小醜踉跄幾步，他的嘴裏咳出幾口血，“你開槍了，你在哥譚開槍了。真不是一個乖寶寶。”

“不殺人的是蝙蝠俠，不是紅頭罩。”傑森冷漠地道。

小醜摔坐在地上，靠着小巷的牆壁，傑森上前踢開他手中的撬棍，把槍口對準他的額頭，“去死吧。”

“頭罩！”芭芭拉喊，“冷靜！”

“我很冷靜。”傑森說，他的槍抵在小醜的額頭上。

“就當是為了拯救哥譚，好嗎？蝙蝠剛剛在阿卡姆找到線索，合成病毒中用到了一樣叫做‘酒神因子’的東西，那醫師說，他是從小醜的脊椎裏提取出來的。”

傑森持槍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就在他分神的這一刻，小醜胸前佩戴的胸花裏彈射出強酸，腐蝕性液體濺在他的槍和手上。小醜的皮鞋向上一踢，皮鞋尖探出刀刃，刺破傑森腰部的制服，捅進皮肉裏。

“呃！”傑森一槍托砸在小醜的腦袋上，他這一下用盡了全力，把小醜的半個腦袋砸癟下去。蒼白的男人直接停止了呼吸。

他謹慎地後退，捂住腰上的傷口。

“我沒事，神谕。”他趕在芭芭拉開口前說，“你不用擔心解藥的問題，我會解決一切。”

說完，他摘下頭罩，扣出內置的通訊器，用鞋跟踩成粉碎。他一手拎着頭罩，頭罩因為之前小醜的襲擊已經半碎了。

他冷眼看着眼前瀕死的小醜。

神跡般的一幕出現了，小醜頭側凹陷下去的皮肉鼓脹起來，仿佛無數蛆蟲在其中湧動。

小醜一點點扭過脖子，月光照在他血肉模糊的半張臉上，好似惡靈從支零破碎的鏡子裏爬出來，“真難得，嘻嘻。你知道它的效用，是誰告訴你的，死掉的小鳥兒。”

酒神因子，只在宿主受到傷害時候才會進行修複的液态金屬，在宿主瀕死以外的任何情況下都無法被觀測。拉撒路池正是劣質版的酒神因子。貓頭鷹法庭也用劣質版的酒神因子與琥珀金混合，以保存利爪。

這同樣是U盤裏提到的東西。傑森在得到這個信息後，就前往哥譚地下的岩床，找到了保存的最後一點酒神因子。他帶走了所有的酒神因子，将液态金屬裝罐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小醜的确是小醜，但不是他們宇宙的小醜。曾經敲碎傑森半個頭骨的小醜現在正釘在一邊的牆上。

“你來自其他宇宙。”傑森說，他喘着氣，“怎麽，被那個宇宙的蝙蝠灰溜溜地趕出來了？”

“恭喜你，你是第一個發現事實的小鳥，我要給你獎品。”小醜鼓掌大笑。

“我是友好串門的鄰居，可惜發現你們家的情況不太妙，小蝙蝠的故事裏怎麽能沒有J叔叔呢，我們是宇宙第一的好朋友，而他，這個蠢貨！”他指着旁邊的傑克，憤憤地道，“他是我們之間友誼的玷污！”

“他是一個正常人，而你是應該被火化的垃圾。”傑森說，他拎起撬棍，颠了颠，“你以為死不了就是自己的救命符了嗎？把你封進水泥裏，然後沉海，去哥譚灣和魚蝦作伴，怎麽樣？大海會是你的好朋友。”

“咯咯咯咯咯，你真幽默。”小醜笑起來，他舔舔自己的嘴唇，“這讓我想到我的小鳥，我殺了他一次，不對，兩次。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可驚訝了，他居然也會死而複生的把戲。”

沒有頭罩遮擋傑森發白的臉色。

FUCK，FUCKFUCKFUCK！

他知道這個小醜是從哪個宇宙鑽出來的了。他和罐羅來自同一個宇宙。

他就是那個殺了‘傑森’第二次的家夥。

“死吧！！”傑森揚手，将撬棍重重砸下。

小醜就地翻滾，躲到一邊，他的袖口裏噴出綠色煙霧。傑森踉跄幾步，眼前陣陣發黑。

他一手撐地，想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卻被小醜一腳踢飛。槍也随之掉在地上，被踢去牆角。

另一個宇宙的小醜悠哉游哉地拍拍手，“你的頭罩真的很難打破，我的手心都磨痛了。不過毒氣還是有用的，好東西，我在走進來的一開始就為你準備了這樣禮物。”

傑森的視野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但是他嗤笑一聲，嘲諷道，“不用裝模做樣，我知道你的底細。”他輕蔑地挑起嘴角，“你快要不行了，對吧？我不知道你的酒神因子出了什麽問題，但它确實在慢慢失效。一個小傷口，它居然現在都沒有完全愈合。”

小醜嘴角的笑容塌下來，傑森繼續嘲笑，“你急急忙忙，像一只喪家之犬跑到其他宇宙，就是為了重新獲得它，找到最純淨的酒神因子，只有這樣才能救你。因為這個，你甚至鬧出這場大動靜，暴露你自己的存在，就是希望蝙蝠俠能替你找到它。”

“可惜，”他嘲弄道，惡意化作實質流淌出來，“酒神因子被我找到了。而我把它潑掉了，順着下水道流進哥譚灣。你要是現在讓我把你封進水泥柱子裏下去泡泡，可能還有點作用。”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笑話。”小醜面無表情地說，那張死人臉在不做大笑的浮誇表情後顯得更瘆人了。

他扯起傑森的頭發，将手摁在他的臉上。手套內的高壓電流讓傑森慘叫出聲。“J叔叔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嗎，對大人要保持基本的尊重。”

傑森咬緊牙關，他眼前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只有一團模糊的色塊。大片的紫色和綠色在面前蠕動，他的手指發顫，觸碰到一樣東西的邊緣。

他掉在地上的槍。

小醜将藏在袖裏的氣瓶拿出來，“私藏東西不是好習慣，小鳥。”他将氣瓶的開口塞進傑森的嘴裏，“讓我看看，當你和街上的人別無二致時，你還會不會這麽不聽話。”

槍聲驟響！

緊接着是連續不斷的槍聲，傑森打空了所有子彈，他扯掉氣瓶，一頭槌撞翻小醜。

他從腰間抽出軍刀，世界天旋地轉，唯有一個地方是準确的。

小醜的心髒。

捅進去，結束他的痛苦，結束‘傑森’們的痛苦，結束所有人的痛苦。

他一刀紮進去，噴湧的血液沾濕了他的手。

傑森扶着牆，顫顫地站起來，他撿起頭罩，找到裏面的錄音設備。

他想說什麽呢？

“一切都結束了。”

對了，街上的混亂還沒有終結。

“病毒的解藥在我的一棟安全屋裏，破解我的電腦，編碼是BAR219。”

還有傑克·內皮爾。

“不是傑克的錯，他沒有辜負我的信任……我沒有信錯人。”

如果……

如果……

傑森最終緩緩說道。

“我愛你們，所有人。”

他們發現他的時候，年輕人背靠髒兮兮的牆壁，坐在混雜了三個人鮮血的血泊裏。他低垂着頭，手邊靠着他喜歡的頭罩。

布魯斯顫抖着上前，發現他的身體冰冷，失去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BAR219

BATMAN AND ROBIN

219，老爺的生日

求生欲讓我掙紮着喊出：這個桶是有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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