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邪氣

孟芫稀裏糊塗上了臺, 然後又稀裏糊塗下來了,中間時長不超過半刻鐘。

她下來後,一臉不解地看着手中的琉璃芭蕉扇,難不成這把芭蕉扇只有變大後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想明白了這點, 她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衆人的驚奇目光。

回去的路上, 江少竹時不時偏過頭看她, 神色猶豫不決,似乎有話要問,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孟芫權當做沒看見。

比試完之後就是再次抽簽, 再次抽簽是十一天後,孟芫抽到了綠簽兩千四百一十六號,又等了兩天。

這次孟芫故技重施,對方大概是打聽到了她的絕招,迅速的飛到了她身後的半空中。

可孟芫動作也不慢, 對方飛到半空中,更方便了她, 以軍訓“往後轉”的方式迅速回身, 拿着變大的琉璃芭蕉扇朝人一扇,對方就滿面驚恐的被她扇飛了, 砸碎結界, 以一條抛物線的方式摔落在地。

至此,孟芫算是在這場宗門大比中出了名了。

不過幾天功夫,整個賽場上的人都知道,萬道宗一個築基期女修使着一把巨大的芭蕉扇, 沒人能在她手上過一招。

其恐怖程度,已經被列為宗門大比的頭號危險敵手,誰都不想碰上這個人。

這出名速度, 比四大宗門的天才弟子還要廣泛,對于四大宗門的天才弟子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對于這個橫空出世的女修,大家還是第一次聽到,頓時稀奇不已。

尤其是此女子的名諱,之前更是從未聽說過。

當然,之所以傳播的這麽廣,還是很多女修與有榮焉,自發的為孟芫宣傳。這一代的弟子中,能叫得上名字的天才女修還真不多,如今出現一個能一招将男修制服的,她們如何能不高興?

女人和男人的戰争,哪怕在修真界都是存在的,幾萬年前的玉绫真君一舉奪得宗門大比第一的好成績,到現在還在女修中津津樂道。

孟芫就看到很多女修身上帶着那位玉绫真君的人像玉佩,上臺前都要摸一摸,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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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芫一開始還有些心虛,直到打了幾場,場場都将人扇飛後,也慢慢接受了自己很強的事實。

她覺得不是自己之前太菜,而是因為容少卿、司灼他們太強了,沒給她發揮的機會。加上她穿越過來這麽久,自己的靈魂跟這個紙片人的身體漸漸融合了的緣故,慢慢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原身的技能。

孟芫給自己找了好幾個借口,充分說服了自己。

整整比了兩個月,孟芫經歷八次篩選,如今只剩下一千多人了,第二輪的比試還剩最後一場。

這次孟芫抽到了紅簽三百一十八號,她運氣不是很好,抽到了同院的那個陳師妹。

陳師妹名叫陳曉茵,孟芫之前見她和東方瑾走的近,還托二師兄打聽過,知道她是制衣堂堂主的女兒,在萬道宗頗有幾分體面。

之所以跟東方瑾走的近,應該是她自己誤會了什麽,東方瑾跟認識的女修走的都挺近的,只有她纏的緊。

孟芫沒想到這次竟然對手會是她,雖然心裏不大開心,但也沒怎麽表現出來,面上一派平靜。

倒是對方看到是她,似乎臉色有些不怎麽好看,拿了綠簽就走了。

最後一場的比試可能人少的緣故,并沒有等多久,第二天下午兩人就站上了比試臺上。

一上臺,孟芫就拿出琉璃芭蕉扇。

對面女修見狀,突然出聲,“裁判何在?我懷疑那把扇子有問題,要求她換個法寶。”

孟芫聽了不高興,哪裏忍得住,“使用什麽法寶随我高興,你管那麽多,有本事自己也拿出一把來,我絕不阻攔。”

“哼,心虛了是不是?你為什麽不敢換掉,還是你扇子真有什麽問題?大家都是萬道宗的,誰不知道誰啊?有本事就露出真本事。”

孟芫臉色一沉,她能調查出陳曉茵,陳曉茵自然知道她,更何況以陳曉茵對東方瑾的喜歡,恐怕早就在暗地裏将她打聽的清清楚楚了,知道她現在不敢暴露真實身份。

這人仿佛以為拿捏住了她的小秘密,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孟芫自然不願意換掉手中的芭蕉扇,明明可以輕輕松松的贏,為什麽要順着別人自己吃虧?

她舉起手中的芭蕉扇,“你說換就換?你是我的誰?”

琉璃芭蕉扇瞬間變大。

對面女修臉色一緊,大喊一聲,“裁判,她這扇子絕對有問題,為公平起見我要求換掉!”

臺下站着不少看熱鬧的人,大部分都是前些天被孟芫的戰績吸引過來的,現在聽到臺上兩個女修吵起來了,尤其兩人還是同一個宗門的,立馬跟着起哄。

其中還有之前在孟芫手中吃虧的,“裁判,若她手中扇子有問題,那對別人來說不公平,必須換掉。”

“就是,這扇子一看就有問題。”

“對啊,也沒比咱們強多少,怎麽一招就将人扇飛了?”

“她們還都是萬道宗的,聽這女修的吧。”

……

底下吵成一團。

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扇子能有什麽問題?頂多不過品階更高一點。

對面陳曉茵臉上露出得意。

孟芫目光一冷,準備直接開打,哪知道手中的扇子還沒舉起來就脫手飛出,一同的還有對面陳曉茵手中的鞭子。

上空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為了公平起見,二人法寶都換掉。”

這下大家都沒意見了。

底下安靜一瞬,目光明亮的看着臺上,這次想看兩人真正的比試,尤其是孟芫,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這麽厲害。

孟芫心裏一急,沒了琉璃芭蕉扇,那就相當于少了一個幫手,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趁手法寶。

惱恨看向對面。

對面女修臉上也是一僵,不過對上孟芫的目光後,又如同戰勝的公雞,朝人輕蔑一笑。

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蠶絲一樣的銀線,纏于兩手中。

孟芫咬了咬牙,從儲物袋中挑挑揀揀,最後拿出一柄雪白的長劍。

雖然心中沒有把握,但她面上不敢顯露半分,抿了抿唇,在裁判喊出開始後,孟芫灌輸靈力,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一劍。

對面女修身形一躍,臉上帶着幾分兇狠,她甩出手中的銀線,銀線突然消失不見,然後在孟芫身前兩三米處出現,直接在半空中如煙花一般炸開,從四周包抄過來。

孟芫身體微頓,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慌忙中她很想避開這些銀針一樣寒光湛湛的絲線,不過手中的劍剛揮出去,還沒來及收回來,身體維持着動作沒辦法離開。

正不知所措時,孟芫感覺自己身體動了,她的身體仿佛被一個人抱在懷中,那個人帶着她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後退,在半空中一個旋轉巧妙躲開包抄過來的銀絲。

持劍的手不受控制的挽出一個劍花,雪白的劍仿佛在她手中活了過來,光影重重,氣勢恢宏,往前輕輕一揮,帶着一股極為清寒的冰冷劍意,輕而易舉破了前方女修所有的招式。

半空中的銀絲寸寸斷裂,女修連退數十步,噴出一口血,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來。

孟芫咬了咬唇,她腰間被人一攬,帶着在半空中一個快速旋轉回踢,直接将沒反應過來的陳曉茵一腳踢出比試臺。

和之前的修士差不多,砸碎結界,摔落在地上。

可跟之前又有些不同,比起被扇子扇飛,大家還能找出理由說對方法寶厲害,這次直接被人一腳踢出去,關鍵是比試前陳曉茵質疑孟芫實力。

如此一來,簡直就是丢了大臉。

摔倒在地上的陳曉茵直接哭了,“不公平,有人幫她。”

旁邊人看不下去了,“這位道友,你們還是同宗門的,莫要做的太過分。”

“就是,輸了就是輸了,有何不能接受?”

孟芫站在比試臺上,垂着頭,猶豫之下開口,“這局我認輸,之後的賽事我都不比了,裁判不需要将我的成績錄入在簿。”

仿佛待不下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一片唏噓。

孟芫還不知道,她這一做法,直接讓她名聲大噪,都說她為了宗門榮譽棄權。若是她真的有問題,肯定不會舍棄出名的機會選擇出局,如今這麽做,不僅保留了自己的體面,更是保住了萬道宗的體面,這份果斷,讓人敬佩不已。

尤其是她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讓人說不出質疑的話來。

傳的多了,有人說她可以與四大宗門的天才一戰,甚至還有人預測,如果不是她提前棄賽,今年的宗門大比第一名還不知道是誰。

鬧了好大一個大烏龍。

孟芫這會兒什麽都不知道,簡直諸事不順,她繞了好遠的路才回到小院。

在小院門口又碰到了哭紅眼睛的陳曉茵和安慰她的東方瑾。

這時候天都黑了,陳曉茵趴在東方瑾胸口,哭得好不可憐,東方瑾比她高一個頭多,輕聲哄着。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看了過來,陳曉茵面色一白,仿佛看到了什麽仇人,恨恨瞪了孟芫一眼,轉身跑回屋。

東方瑾面露擔憂的喊了一聲,“陳師妹。”

見人頭也不回的跑了,才扭過頭來看向孟芫,臉上神色轉為無奈,“芫芫。”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更親密似的。

東方瑾朝她走過來,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芫芫你別跟她計較,剛才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應該是有什麽誤會,過會兒我會好好說說她,讓她給你道歉……”

孟芫現在心情正趕上不爽,換做以前可能不會搭理,這會兒看到東方瑾虛僞的樣子,忍不住将氣全都撒在他身上,“東方師兄,你是站在什麽位置說這番話的?是以我父親二弟子的身份,還是丹峰二師兄的身份,亦或者制衣堂堂主女兒的……心上人?”

孟芫冷笑一聲,“還得你勸她她才會道歉?那這個道歉要來何用?再說,她跟我道歉我就得原諒嗎?她道了歉,之前對我的傷害就不存在了嗎?東方師兄,你的面子在我這裏還沒那麽值錢。”

對面的男人被她說的臉忽青忽白。

屋子裏的陳曉茵也聽見了,氣得打開門,大聲道:“孟芫,你別欺人太甚!”

“你以為我沒看見嗎?有人在幫你,我都看到了……”

他們陳家有一門觀人術的天賦,方才比試時她模模糊糊看到孟芫身後有抹透明的虛影一晃而過。

孟芫沒搭理她,直接轉身走了。

回了屋子,孟芫将門一關,設下防禦法陣,又拿出日光石,屋子裏驟然一亮。

孟芫坐在桌子旁,沒有放出靈獸袋中的幾只靈寵,而是冷下臉,咬牙切齒道:“出來。”

空曠安靜的屋子裏,男人從陰影裏出來,他神色淡定,走到裏外間的簾子旁停下,就這麽看着她。

孟芫扭過頭,氣急敗壞問他,“你什麽意思?”

若不是陳曉茵今天的戳破,她還一直被蒙在鼓裏,以為自己使用扇子厲害,以為自己有了所謂的金手指,這要是繼續比下去,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場,難不成真的一扇子将所有人扇下去?

想到前幾天的得意,她這會兒簡直羞恥的腳趾摳地。

他從容回答,“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孟芫氣得站起來,發現他們根本沒辦法交流,“你這樣很過分……”

哪知她剛站起來,眼前就人影一晃,被男人一把扯住胳膊,迫不得已的上前兩步。

兩人站得很近,他垂眼看着她,藍色的眸子裏幽深一片,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突然,他危險的眯起眼睛,聲音陰沉道:“我也會生氣。”

孟芫倔強擡起臉看他,一點都不怕。

兩人陷入沉默。

溫熱的呼吸噴在孟芫臉上,他突然歪過頭低了下來,臉越來越近。

孟芫身體微僵,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麽,在他鼻尖碰到她臉時,下意識偏過頭去。

男人動作一頓,他斂下眉眼,陰影覆蓋住狹長的眸子,咬緊牙齒不甘心的問:“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孟芫轉過頭看他,對上他濃黑晦暗的眸光,“我之前要是不順着你,你早就殺了我。”

男人仿佛被刺激到了,看着她臉上的冷漠疏離,看着她眼中的堅毅和抗拒,大口大口喘着氣,陰森森道:“孟芫,我不會放過你。”

他猛地松開了孟芫的胳膊,後退回陰影中,化為虛無。

人走了,孟芫看着又空無一人的房間,松了口氣。

但松完氣又覺得不對,明明她是要質問這家夥的,怎麽倒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

孟芫頭痛的揉了揉腦袋,跟這家夥待久了,感覺自己也變得不正常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孟芫就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容少卿幾個也聽說了她棄賽的事,還過來問孟芫怎麽回事,孟芫倒沒透露司灼,只是說非音幾個淘氣。

容少卿和寧蓁倒是沒有懷疑,非音、烏蟬幾個雖然在妖族中還小,是個孩子,但本事一點頭都不讓人小瞧,前幾天聽說孟芫一招将人扇飛他們就察覺不對勁了,不過靈寵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孟芫贏了也贏得光明正大,沒什麽好說的。

只點點頭,容少卿還寵溺的對她笑笑,“小師妹做的很好,別難過,師兄會努力取得好名次。”

他也以為孟芫是為了宗門的名聲選擇棄賽,既欣慰她長大了,又心疼她的選擇。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回去後,大師兄給你做主。”

孟芫朝他點點頭,對她來說比不比賽影響不大,反正以她真實水平走不了多遠。

但她就是生氣司灼一意孤行,替她做很多決定,還纏着她不放。

想到某人,孟芫又一肚子氣。

他還說他不會放過她,看誰不會放過誰!

于是,之後的日子裏,孟芫便又過上了安靜平和的躺平生活,每天一覺睡到半上午起來,然後給幾只小家夥做飯,下午帶它們幾個出去溜一圈,晚上再回來做飯睡覺。

孟芫還帶它們幾個去了趟山下的城鎮,買了很多這邊的美食和調味料,簡直是一直走在吃貨的路上。

而與此同時,容少卿也開始在宗門大比中嶄露頭角了,原本最容易奪冠的是天極宗的公西月央和玄清宗的姬淩霜。佛宗的彌生真君也很出名,但人家低調,天天在佛宗念經修煉,只為幾個宗門上層熟知。還有容少卿,青蓮尊者對幾個弟子可以說是放養狀态,容少卿築基期就開始在外面歷練了,還經常隐姓埋名,知道他的人就更少了。

直到容少卿以一人之力橫掃所有對手,三招之內無一敗績,才讓人震驚萬道宗竟然隐藏着這麽多高手。

另一個傳說中的高手就是萬道宗那個主動棄賽的女修,很多人陰謀論,懷疑這是天極宗的手筆,是擔心女修拔了頭籌。

天極宗也算是有苦說不出。

誰讓當天确實是他們弟子收走了孟芫的法寶。

孟芫還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已經成了很多人心中的一個傳說,甚至還有人堅信如果她不是中計了,宗門大比的築基期第一名就是她。

孟芫看了幾場容少卿的比賽就不怎麽感興趣了,反正最後都是贏,她幹脆宅在房間裏不出去,給四個小崽子做蛋糕。

前兩天去了山下,她買了很多食材,有一種類似牛的妖獸的奶,還有一些蜜蜂,還有靈米磨的粉……

不厭其煩的嘗試着,可能現在天天做飯的緣故,孟芫現在的手藝好了很多,什麽東西只要嘗試幾遍差不多就能做出來了,更別說修真界很方便,有些步驟直接使用靈力,省時省力。

就在她認認真真做着蛋糕的時候,屋子裏蹦蹦跳跳的四個小家夥突然頓住,然後小青龍反應最快,第一時間就沖到孟芫身邊,将她護在身後。

沖門左邊那個方向龇牙咧嘴,胖乎乎的小尾巴繃直。

烏蟬它們反應慢半拍,但也很快沖到孟芫身邊,将她護在中間。

孟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四個小家夥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小青龍回身蹭了蹭孟芫的腿,然後又回到裏間沒心沒肺的玩球球了。

烏蟬和蓮白也跟着繼續玩了起來。

孟芫被它們鬧的心裏不安,抓住非音的尾巴問,“怎麽回事?”

非音皺了皺眉,“剛才北屋那裏有邪氣冒出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似乎沒了就不用擔心了,抽出尾巴就跑了。

孟芫:“……”

不是,這種事是不是跟宗門說一聲比較好?

不管怎麽說,孟芫還是先将做好的蛋糕放進鼎中烤,等烤好後已經天黑了,天黑孟芫又不敢出門,只得拿出傳音符跟容少卿說了一聲,也不知容少卿是不是有事沒聽到,沒有回她。

孟芫也就沒多想,她記得劇情好像沒有這麽早,想着容少卿要是明早還沒回她,明天就去找宗門長老。

哪知,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一聲尖叫劃破安靜的夜空,“啊——”

随即一陣陣惡心的邪氣從北屋那裏蔓延開來,孟芫睡的迷迷糊糊之際,被一雙堅實的臂膀攬進懷中,快速破窗而出。

孟芫在被男人抱起的那一刻就醒了,她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從窗戶裏飛出去後,就看到北屋屋頂邪氣沖天,紅色的邪氣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已經挨到了她所在的房間,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晚上睡覺前孟芫嫌棄四只小家夥睡覺打呼,收進了靈獸袋中,若不是某人來了,孟芫不敢想後果。

她後怕向下看去,下面院中站着一個人,女修長發飛舞,面無表情,一雙眼睛通紅冰冷,裏面沒有一絲情緒。

她手中拿着一把劍,劍尖處不斷滴着血,旁邊是個具沒了氣息的屍體,是那個王師姐,血流了一地。

發出尖叫的是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陳曉茵。

那個陽師姐本來看向楊曉茵,現在發現了什麽,擡頭看向空中的孟芫、司灼。

皺了皺眉,直接掉頭飛身跑了。

孟芫臉色一白,也顧不上抱着她的是誰了,抓住男人的胸前的衣服,催促道:“快,快去找大師兄他們,跟長老彙合。”

底下楊曉茵比她動作更快,看到那變成邪魔的陽師姐跑了,連爬帶滾的沖出院子,哭喊着“救命”。

抱着孟芫的司灼垂眸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抱着她轉身離開,往容少卿所住的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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