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合作
将人扔出去當替死鬼, 某人并沒有感到愧疚,他甚至還躲在角落裏真的看起熱鬧來。
反正白色珠子中的孟芫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大殿中間混亂成一團,今晚參加晚宴的都是幽冥王城的大人物,有的還是別的城池過來的, 這些鬼反應不一。
孟芫看到那個和韶歌長得很像的女鬼手起刀落, 殺了不少鬼, 而那個剛才被司灼扔出的家夥境界似乎不低,與韶歌對打的時候,雙方一時間難分勝負。
韶歌手上的法寶是一把兩頭尖尖的利刃, 利刃在她手上轉圈,一圈一個鬼頭,十分殘忍狠辣。
她的對手蒙逖用的是兩把斧頭。
一個用巧勁,一個是力量,各有優勢。
孟芫正看得有趣, 就見司灼換了個方向,他看了眼上首位置, 那裏坐着幽冥王和他的兩個侍妾。
大殿亂成這個樣子, 幽冥王卻一臉再平靜不過的神情,孟芫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緊張害怕的情緒, 連憤怒都沒有, 就跟司灼一樣,仿佛純屬在看好戲。
不僅他是如此,底下坐着的白衣女子也十分淡定,還伸手端起一杯酒喝。
只有另一邊的那個青衣女子一副焦急擔憂模樣, 眉頭皺得緊緊的。
上首的男人似乎察覺到司灼的視線,偏頭看了過來。
距離隔得有點遠,孟芫看不大清楚男人的臉, 只覺長得挺帥的,眼神冰冷中還摻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
陡然對上人的視線,哪怕知道看得不是自己,孟芫還是吓了一跳,只覺得這人的目光很強烈,仿佛知道她的存在。
孟芫定定神,她還想再細看,就聽到一聲不屑的冷哼,外面司灼又移開了視線。
這聲冷哼他沒有用神識,而是真實發出來的,但孟芫也聽到了。
她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們倆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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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灼沒說話,而是直接帶着孟芫離開了,在角落中消失不見。
人一離開,坐在上首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眼睛看着底下亂糟糟的一團,眼神中帶了幾分諷刺。
坐在他下首的白衣女子突然起身,對着他點點頭,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男人追随着她的背影,目光一寸不離。
只有青衣女子沒有動,她咬着唇,恨恨看着對面白衣女子的空桌。
——
司灼帶着孟芫在幽冥王府上空轉悠,孟芫讓他放自己出來,司灼沒有回應,而是時不時扭過頭看周圍情況,然後像是在尋找着什麽,走走停停。
孟芫也就不說要出來的話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好奇,“你在找什麽?”
司灼又停了下來,扭過頭看着周圍的環境,黑壓壓的一片,錯落有致的屋宇。聽到這問,回了她一句,“你不是要找玄冥一族的寶物嗎,我看看他藏到哪裏去了?”
一聽到這個,孟芫頓時來勁兒了,“那東西很大嗎?”
要是不大,怎麽不藏在身上。
司灼嘴裏唔了一聲,然後再次飛身離開。
孟芫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迷宮一樣的府邸,仿佛周圍建築都一樣,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也幸虧有這家夥在,不然換做她,肯定要迷路。她這個在現代用地圖導航都走錯的人,更別說是這裏了。
這麽想着,孟芫也不難為自己了,收回視線看向身下的男人,空間裏,男人漂浮在半空中,他身體冰涼涼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像是睡着了一樣。
過了這麽久他的真身都還沒有恢複好,可見之前傷得有多嚴重。
孟芫心裏有些不好受,拿手戳了戳他臉,覺得還是趕緊離開這裏比較好。
外面司灼有些感覺,嘴角上揚彎起弧度,他一直往前飛着,突然間似乎發現了什麽,一個閃身躍起,最後在一處林子入口停下。
嘴裏說了一句,“找到了。”
孟芫聽到聲音,忙看向外面,她雖然能透過司灼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司灼的眼睛對她來說就像一面鏡子,她的視線并沒有改善多少,應該和司灼看到的不一樣。
就像現在,孟芫看到的只是一片黑乎乎的東西,裏面樹影重重,格外陰森。
她又在旁邊看到了一塊石碑,石碑上只簡單寫了兩個字,字體不是滄墟界通用的文字,她看不懂,便問司灼,“寫得什麽?”
司灼眼睛瞥了一眼,道:“禁制。”
說完,他擡頭看了眼前方樹林,臉上輕松不屑的神色逐漸消失,轉而帶了一抹深思。
“禁制?”孟芫喃喃自語,一聽就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正要再問,就看到外面的司灼動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不遠處黑魆魆的林子外面突然顯現出一層灰色結界,結界上有複雜的紋路,類似于滄墟界的符文,符文從結界上飄出,直直朝司灼攻擊過來。
巨大的結界上有數不清的符文,這些符文像是絲帶一樣,一條接着一條,爆發出巨大的威力。
孟芫在白色珠子中看得緊張不已,她也看不到司灼的模樣,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不過大抵應該是不怎麽好的,那些符文很快将他束縛住,如同繩子一樣,一圈圈纏着。
孟芫焦急喚了一聲,“司灼。”
司灼沒有作聲,他皺眉看了眼身上的符文,臉色冰冷,突然陰沉道:“再不出來,本座便毀了這裏。”
孟芫一愣,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她擡起頭去看,眼睛掃到林子中走出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身影由遠及近,待快要看到人臉時,孟芫眼前一黑,外面什麽都看不見了。
視線所及,都是白色珠子中的場景,也聽不見,仿佛和外界失去聯系了。
不過,她已經認出來那抹身影是誰。
是先前坐在大殿上的幽冥王。
孟芫也不知道司灼幾個意思,便沒再說話了,乖乖坐在司灼身上等着。
好在沒讓她等多久,很快,孟芫就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她再次将神識探出去,這次能看到外面的場景了,眼睛看到的是一間十分精美的屋子。
這屋子司灼已經布置過一番了,黑色光潔的地面,奢華的裝飾器具,上首是席地而坐的軟塌,被司灼換上了金色的軟墊和大紅色的毯子,那樣鮮亮的顏色是冥界沒有的,軟塌左右兩邊是兩米多高的落地青銅美人燈。
往左去是珠簾和紫色的紗簾,層層疊疊,裏面隐約可見雕花大床和梳妝臺那些。
孟芫看着的時候,就從白色珠子中出來了,被人抱了個滿懷,她擡起頭,直接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面龐。
男人打橫抱着她,轉身去了軟塌上,一個旋轉,兩人便摔在了厚厚的軟墊上,墊子又厚又大,如同兩層被褥。
孟芫在下面,一時間喘不過來氣,伸手推了兩下,男人将臉埋在她脖子裏深深吸了一口,紋絲不動。
她沒法子,感受着脖子裏的喘息,覺得有點癢,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起開,重死了。”
男人也笑,悶悶的聲音鬧得孟芫更癢了,她推不開人,便伸手去拽他耳朵,虎着臉威脅道:“你起不起來?”
男人依舊不動,還将臉在她脖子裏蹭了蹭,然後擡起頭,去親她唇。
孟芫剛要避開,就被他一手捧住臉不讓動,兩人唇瓣相貼,孟芫便拿他沒辦法了。
大概是她的态度太明顯,男人得寸進尺,直接歪過頭,開始更進一步,然後漸漸攻城掠池。
他身體的溫度一直都不怎麽高,唇瓣也是,溫溫涼涼的,舌尖像是靈滑的蛇,一下子就叼住了獵物,勾着孟芫的唇瓣舌尖嬉戲、吮吸……
兩人的呼吸漸緊,孟芫慢慢的有些吃不消了,他的動作越來越深,恨不得将她口中的空氣全都吸光,将她整個人也吃幹抹淨。
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下巴,見她不反抗,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漸漸往下,先是纖細的脖子,然後是肩膀……
孟芫身上穿的是那身露骨至極的衣服,金紅色的透明薄紗套在外面,裏面只有低領肚兜。
司灼不讓別的男人看她穿成這樣子的,但他可以看,他将孟芫直接藏到白色珠子中,準備慢慢看。
至于他,本來就是魂體,幻化成和孟芫一模一樣不是什麽問題。
這會兒孟芫外面那層薄紗早就滑落到腰間了,裏面低領肚兜也有些歪了。
兩人急促喘息着,遠遠看去,就見後面牆上一對身影交纏在一起。
最後,就在孟芫感覺下面一涼時,猛地反應過來什麽,忙握拳錘他,有些生氣道:“不行,還不到時候。”
男人悶哼一聲,唇瓣沒離開她的嘴,他慢慢睜開迷蒙的眼睛,眼睛裏充滿着炙熱的欲望。
反應過來後,沒好氣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試圖哀求她,“怎麽就不行了,咱們出去就舉辦道侶大典,好不好?”
這種事情上,孟芫不可能慣着他的,感受着腿上的怪物,她喘了好幾口氣,紅着臉,努力用平靜的聲音道:“不行,咱們說好的。”
說完又推了他幾下,“你起來,嘴巴也拿開。”
司灼知道是沒希望了,恨恨又咬了一下她唇瓣,“不拿,拿開就算兩口了。”
“……”
孟芫想起之前答應給他親一百口的事,頓時有些頭疼,總不能一直這麽貼着吧。
不過又有些好笑,故意問他,“你剛才跟那個幽冥王說什麽了,這又是哪裏?”
司灼似乎打定主意不離開她的唇瓣,聽到這問,就貼着她的唇瓣暧昧道:“想知道?”
孟芫咬了咬他,知道他肯定是不安好心,“愛說不說。”
司灼笑出聲,在她嘴上嘬了一下,然後從唇瓣親到鼻子,又從鼻子親到臉頰耳朵,最後含住她耳垂磨了磨。
孟芫吃癢,嘴裏不受控制的發出聲音,輕哼了兩下後覺得這聲音有些怪,察覺到他要擡起頭來,忙伸手抱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擡起來嘲笑自己。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孟芫臉一紅,這下更不願意讓他看自己了,死死抱住他腦袋不說話。
男人沉默,急促喘了兩口氣,大概是為了轉移心神,他心不在焉的開始解釋道:“我和他做了交易,等解決了媸女,他就送我們離開,離開冥界不僅需要玄冥一族的寶物,還要他們玄冥一族的心頭血。”
他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臉蹭着孟芫的脖子耳朵,似乎怕她小瞧了,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倒不是不能殺他,就是有點麻煩。”
孟芫現在腦子迷糊,也沒問他和幽冥王有什麽交易,只是聽他口吻,感覺他和幽冥王之前認識似的,這麽想着,又跟着問了一遍。
男人親了親她雪白滑膩的肩頭,嘴裏唔了一聲。
感受到她又開始推自己,只好解釋道:“小時候我們一起被關在地牢中,只有我們倆逃了出來。”
孟芫一愣,“什麽意思?”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她意料,怎麽都沒想到他們認識的那麽早,還一起被關在地牢中。
忙使勁兒推他,想問個明白。
男人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他咬了下她耳朵,小聲讨好道:“你讓我進去,我就說給你聽。”
孟芫刷的扭過頭看他,眼裏冒火,明晃晃告訴他“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然後用力推了他一把,這次來真的了,直接将人推翻,“不聽了。”
人坐了起來,擡腿就要走人。
司灼忙也跟着坐起來,從後面抱住她,輕聲哄着,“好好好,我錯了,你想聽什麽我都跟你說。”
他個子高,雙手從後面抱住人,孟芫就完全陷入他懷中了,掙紮不脫,不過她還是扭了扭,表示不讓他碰。
男人低下頭親了親她臉頰,讨好道:“不是好奇我怎麽認識他的嗎?他是被媸女賣給那夥人的,玄冥一族的血脈已經所剩無幾,但他們在冥界的地位極高,每一個出生的孩子都是冥界的皇,輪到他這一代時,卻出現了兩個孩子,就是他和媸女。”
果然,聽了這些,孟芫立馬不動了,詫異扭過頭看他。
眼裏閃爍着好奇。
司灼笑着親了親她鼻子眼睛,就是不親嘴,大概是想留着慢慢親。
孟芫讓他別鬧,皺眉問:“那他和鬼皇媸女是親兄妹?”
司灼漫不經心回道:“是吧,不過他是弟弟,孿生姐弟,按理說媸女為長,應該是媸女為鬼皇,但不知怎麽的,他們玄冥一族的至寶認他為主。”
說到這裏他話語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有些話也不是不能跟你說,反正你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前往仙靈界的路斷了,如今滄墟界無人能飛升,且神域消失,所以便有一群人為了一己之私,抓了很多九姓神人的後裔,想喚醒他們體內的神人血脈,利用神人之血打開通往神域之路。”
孟芫越聽越覺得不對,仙人離開,神域消失,這些她在很早之前就聽說了,倒是打開通往神域之路,這是她第二次聽到。
第一次是在龍城淩宛瞳口中,只是當時誰都沒當真。
孟芫心裏有種感覺,司灼在告訴她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次她沒有出聲了,不過司灼也不需要她出聲就是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有意思的事,輕笑了兩聲,“蕭玉煉這家夥不可謂不慘,媸女為了坐穩鬼皇之位,将親弟弟賣給了那群人,啊……那個地牢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惡心,你都不知道,他們為了喚醒我們體內的血脈,不知道用了多少蠢法子,讓我們自相殘殺,挖我們的肉,放我們的血……他們真是太笨了,明明只要等到我們成年就行了,所以很多人死了。不過死的那些血脈都不夠純粹,那麽多孩子中只有我和他的血脈是最純粹的,也不是,他的血脈也不行,不過比他姐強多了。”
說到這裏,他又蹭了蹭孟芫的臉,語氣略帶得意,“我們月氏一族的血脈最為強大,不管和誰結為道侶,生下來的孩子都是血脈最純粹的月氏一族,你的眼光很好。”
孟芫本來還有些心疼他小時候的遭遇,聽了這話,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得轉移話題道:“媸女好對付嗎?”
司灼親了親她耳朵,很光棍道:“不知道。”
确實是不知道,按照蕭玉煉的意思,那寶物如今一分為二,一半在禁制中,一半在媸女手中,當初他确實是靠着那一半寶物回到了冥界,但受傷頗重,寶物也受損了,他被蕭家人收養成家奴,隐姓埋名多年,才成為了幽冥王。
他在冥界四面楚歌,沒有信得過的人,若是司灼想要離開的話,不僅需要媸女手中的那一半寶物,還需要他的心頭血。
這才是司灼選擇合作的原因,不然以他的性子,什麽老朋友不朋友的,直接殺了搶了便是。
孟芫還一時半會兒沒有消化完司灼口中的話,不知道是為那什麽打通神域之路,還是震驚幽冥王姐弟之間的殘殺。
“那韶歌一直都是在騙我?”
司灼沒好氣道:“怎麽還想着這人?她不過是媸女的一個分身,之前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後來應該在途中慢慢想了起來。”
不給孟芫開口的機會,他一把将孟芫抱起來,知道她一開口就沒完沒了,低頭堵住她的嘴,抱着人直接去了裏間大床上。
孟芫吓了一跳,雙手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這下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三兩步就到了裏間,兩人再次摔在床上,他抱着孟芫沒松手,帶着她在床上滾了幾圈,還撓她癢,見她笑得停不下來,也跟着笑。
兩人十指相扣,孟芫在下面,笑完了有點熱,喘着氣罵他,“你煩不煩?”
司灼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彎起唇角,“不煩。”
低下頭作勢又要親她,孟芫忙扭過頭,男人親在她脖子上,還吹着氣,又癢又麻,她又忍不住笑了,然後氣得扭着身子,嘴裏罵他,“你怎麽這麽讨厭。”
鬧了好一會兒,上面的司灼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身體一僵,然後猛地扭過頭去看。
孟芫也跟着一頓,她下意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還沒看見什麽,就被人拿着被子兜頭一蓋。
“……”
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過了一會兒,孟芫身上的被子被人拿開了,她氣呼呼推開人坐起來,臉蛋被悶得紅撲撲的,瞪着人,“你太過分了。”
司灼快速在她嘴上親了一口,“乖,我先出去一趟,接下來幾天你就呆在這院子裏別亂跑。”
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
孟芫着急“喂”了一聲,再看時人已經不見了。
她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氣得大罵一句,“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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