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冰棺

一顆巨大的頭顱白雲飄在她身後, 只有頭，額上長着兩頂鹿角一樣的東西，長長的嘴，鼻子裏噴着白氣, 和小青龍有點像, 但這顆頭比小青龍長得吓人多了。

孟芫吓了一跳, 倒吸一口冷氣，猛地向後退去。

瞪大眼睛看着這顆大腦袋，腦袋也看着她, 金色的大眼睛裏閃爍着好奇，然後臉上露出興味，粗聲粗氣問，“小丫頭，你和那小子是什麽關系？”

問完它啧啧啧了幾聲, 自言自語道：“月氏一族真是死性不改，這一族都死光了, 還敢談情說愛。”

孟芫感覺它鼻孔裏噴出來的氣都打在她身上了, 忙又後退幾步，偏偏她後退幾步後, 這個大腦袋也跟了上來, 然後上下打量她。

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連她一根頭發絲都不願意放過，一邊打量着一邊嫌棄道：“長相一般, 身材倒是比較豐腴，沒想到那臭屁小子竟然喜歡這樣的……嗯，比他爹聰明一點, 眼裏沒什麽花花腸子……看着倒是不錯……”

孟芫：“……”當着她的面就這樣說不太好吧？

某個大腦袋還在打量着，“哦豁……屁股大，以後能生，嘿嘿嘿，不錯不錯……這小子有眼光……”

孟芫臉爆紅，轉過身就跑，忙離這家夥遠一些。

靈獸袋中幾個小家夥笑得東倒西歪，大概也聽到這話了，尤其是小青龍，小嘴一噗一噗的，冒着熱氣。

非音在一旁起哄，“我們要出來玩，快放我們出來。”

孟芫也不想自己被這大腦袋盯着，便将靈獸袋中的幾個小家夥放出來了，幾個小家夥一出來，立馬跟撒了歡似的四處亂竄。

尤其是小青龍，一點都不見外的朝大腦袋跑去，大腦袋看到小青龍十分激動，“哎喲喲，這麽小的崽子，怕是剛出殼吧，太小了，真是太小了，這麽小就帶出來，也不怕出事。”

整一個寵溺孫子的爺爺，恨不得将小青龍抱在懷裏親。

也不管盯着孟芫了，掉頭就去追小青龍，嘴裏絮絮叨叨，“這孩子長得也太肥碩了，好好的一個閨女，長大了可咋辦喲？”

操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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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龍跟非音、烏蟬玩久了，早就變成跳脫的性子，蹦蹦跳跳玩得開心，本來見到大腦袋還覺得親熱，現在見它這麽煩人掉頭就跑。

竟然敢說她胖，娘親說她是世界上最最可愛的小青龍，一看就有福氣，沒眼光！

扭着胖乎乎的尾巴就朝白茫茫的霧裏面跳去。

幾個小家夥根本沒有來到陌生地方的拘謹感，大腦袋跟在後面着急讓它們停下，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跟族裏那些小崽子鬥智鬥勇。

孟芫看得哭笑不得，不過還是道：“你們別跑太遠了。”

——

孟芫嫌無聊，在周圍四處逛着，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她不敢走太遠，只在周圍空蕩蕩的平地上踱步，走了幾圈覺得沒意思，便幹脆在地上鋪上毯子，然後在上面打坐修煉，這裏靈力濃郁，還比較安靜，很适合她修煉。

靈力大約在體內游走了兩圈，孟芫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咦”的疑惑聲，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大腦袋在她面前晃悠悠的飄着，它滿臉驚訝道：“你們都沒結為道侶，你身上怎麽會有他的氣息……不對，他把妖丹給你了！”

一開始是疑惑不解，最後一句是震驚的肯定。

孟芫聽了這話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空氣就跟着一變，然後身前不遠處就出現一個人影。

是司灼。

她剛要說話，面前的大腦袋就扭頭沖過去圍着他轉，“你個臭小子腦子壞了？你怎麽把那麽重要的妖丹給了一半給這丫頭，你忘記你爹的教訓了，沒你爹還有你叔叔伯伯呢，哎喲喲，是誰幾年前臭屁哄哄跟老子說不會栽在女人身上，好家夥，你比你爹更傻……”

大腦袋還沒念叨完，就被司灼一手揮開了，呈抛物線旋轉飛走，還伴随着一道尖叫，“啊啊啊啊——”

有點像孟芫以前在超市兼職看到電視上放的喜洋洋動畫片，裏面每次動畫結尾灰太狼就是這樣，只不過口中叫的是“我還會回來的”，十分搞笑。

孟芫站起身。

司灼面色不變的走到她面前，然後拾起她的手，将一枚水晶藍的戒指套在她食指上，水晶藍的戒指有點大，但套在她食指上後自動縮小，契合了她食指粗細。

水晶藍戒指很漂亮，散發着瑩瑩光輝，映襯着她白皙纖細的手，顯得皮膚透亮。

孟芫低下頭看，心裏不知道什麽感受，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她也不傻，聽出了那大腦袋話中的意思，她的身體中有一半他的妖丹。

妖丹是什麽東西她再清楚不過，就好比人修的金丹，不，比金丹還重要，人修金丹碎了還可以重修，但妖丹就不同了，只有一個，拿了他的妖丹就相當于拿捏住了他的命脈。

這會兒還把瑤宮送給她。

連她都覺得他傻得過分。

孟芫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會這麽喜歡自己，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重要的。她一直停留在上一輩子的思想中，覺得兩人在一起就要好聚好散，喜歡的時候就在一起，如果哪天不喜歡了就體面說再見，不依賴別人的好，也有勇氣選擇離開。

她雖然感覺到司灼在感情上的那份偏執，但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因為她覺得這世間少了誰都不會改變什麽。但現在，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這份他對自己的好，還是不确定自己會不會依賴上他，害怕失去。

孟芫低着頭，男人輕輕摩挲着她的手和手上的戒指，似乎很是喜歡。

她忍不住小聲問：“你将一半妖丹給我，要不要緊？”

問完擡起頭看他。

男人聽到這話笑了笑，紅唇上揚，挑起長眉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有什麽要緊的，只要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就行了。”

孟芫突然說不出來話，她主動伸手抱住他，臉埋進他的懷中，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悶悶問了句，“是什麽時候的事？”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司灼放松身體，也伸出手抱她，狹長的鳳眸微微彎起。見她已經知道了，就沒再隐瞞，“上次冥界你受傷昏迷過去，我怕你下次還會出事，便喂了你半顆妖丹，有妖丹護着你，就不會有人再傷害你。”

在他看來，這确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孟芫于他而言是不一樣的。

他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問了一句，“怎麽了？”

孟芫搖搖頭，然後松開手，将戴着戒指的手擡起來看，随即将食指上的戒指拿下來戴到無名指上去，并擡起頭對他笑着道：“以前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據說互相喜歡的人将一模一樣的戒指戴在這根手指上，掌管姻緣的神明就會知道，然後用一根看不見的紅線将兩人綁住，讓他們長長久久在一起。”

她翹起無名指給他看，“好看嗎？”

完了感嘆一句，“要是有兩個就好了，另一個綁在你身上。”

最後一句她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司灼卻當真了，還真的變幻出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出來，然後套在自己無名指上，他的手蒼白而修長，漂亮的水晶戒指戴在他手上，并不顯女氣，反而帶着一種尊貴優雅。

他想着孟芫說出口的話，握緊孟芫的手，将兩人的手放在一起，看着手指上同樣的戒指，呼吸一陣陣發緊，聲音暗啞道：“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說完他擡眼去看孟芫，黝黑的瞳孔裏藍光幽幽，裏面藏着濃烈炙熱的情意。

孟芫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故作好奇戳了戳他的戒指，“你從哪兒變來的？”

司灼笑了，俯下身親了親她臉頰，小聲解釋了一句，“将空間幻化成的。”

孟芫之前見過他的空間，裏面很大，東西很多，還從他嘴裏知道月氏一族血脈一旦激發，便可開辟出屬于自己的空間，裏面甚至能存活物，無異于高級芥子空間。

沒想到他還可以将空間物化成戒指，孟芫看着兩人一模一樣的戒指，笑了起來，然後想到了什麽，猶豫開口道：“要不要換一個？”

畢竟這戒指可是傳說中的瑤宮，裏面除了無數的絕世珍寶外，還有他的祖先雕像，就這麽大剌剌的戴在她手上，她真的好怕弄丢了。

以前看新聞說網友給母親買金手镯金項鏈，母親卻用繩子将那些金飾纏繞起來遮住，當時覺得還挺好玩的，現在她也想弄根繩子将這東西纏起來不給別人看。

但這話落在司灼耳中，又成了另一層意思，以為她是太喜歡自己，想要跟自己交換信物。

心中一片滾燙，一把将人抱進懷裏，力氣大的恨不得将人揉進自己身體裏，一腔熱意不得釋放，他又低下頭去親孟芫的唇，狠狠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最後喘着粗氣暧昧道：“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還真的将兩人手上的戒指換了過來。

孟芫推開他後，用力錘了下，低頭看了眼交換的戒指，稍微松了口氣，司灼空間裏的好東西确實多，但跟瑤宮沒得比，就算丢了也不會心疼。

而且這是他的空間，丢了也能找到。

司灼被她的小表情逗的一樂，又忍不住親了親她，還咬住她耳垂，用磁性沙啞的聲音道：“就這麽喜歡我？”

孟芫聽了臉一紅，沒好氣推了他一把，“亂說什麽？”

誰喜歡他了？要不要臉。

司灼覺得她害羞了，彎起嘴角笑，然後去親她鼻尖，“你不說我也知道。”

溫涼的呼吸噴在孟芫臉上，讓她臉上溫度又跟着升了一些，她咬住唇瓣，偏過頭去死不承認。

她一偏過頭就看到不遠處飄在半空中一臉冒着精光的大腦袋，大腦袋下面還排排站着四個小家夥，也不知看了多久了，皆是一臉好奇。

非音還用神識跟大腦袋偷偷道：“看到了沒？他們倆最黏糊了，就喜歡偷偷摸摸躲在一起親熱，孟芫很笨，每次都被某人占便宜。”

大腦袋用神識發出“哎喲喲，不得了”的激動聲音。

孟芫雖然聽不到它們在說什麽，但看它們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紅着臉推開人，瞪了他一眼，“走開。”

司灼笑着偏過頭在她脖子上嘬了一口，留下一朵紅雲，然後才慢慢站直身體，站直身體後朝旁邊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收起來，眼神冷飕飕的，看得不遠處的大腦袋和四個小家夥身體緊繃。

他淡淡瞥了它們一眼，然後便不管了，似乎想到了什麽，正要牽起孟芫的手說話，就聽見外面的“轟——”的一聲巨響。

這道聲音距離這裏有點遠，但地面卻跟着晃動了一下，大概延續了數十息，晃動才停止。

孟芫被司灼抱進懷中，等動靜結束她才從他懷中出來，低頭一看，就發現周圍地面出現裂縫，不遠處的幾個小家夥都吓得跳到烏蟬背上，飛在半空中。

連那只大腦袋也不要臉的飛在烏蟬背上。

孟芫擡起頭去看司灼，男人眯着眼睛看向遠處一個方位，側臉輪廓堅毅，烏黑的眸子裏閃爍着冷光。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了？”

司灼收回視線，擡手摸了摸她頭，“沒事，就是有幾只臭蟲進來了，等我片刻。”

說着他轉身又要走。

這次孟芫拉住了他，皺眉道：“你又要去哪兒？”

怕他又要打架闖禍，忙找了個借口道：“別想丢下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想着要是危險就攔住他，讓他別沖動。

司灼以為她舍不得離開自己，心裏一甜，頗為無奈的樣子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一彎腰，直接将孟芫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展翅一飛，朝後面白茫茫的深處飛去。

身後大腦袋看到司灼的動作“哎”了一聲，試圖想要阻止他，但也沒有太過阻止，見他一意孤行沖進去，又懶洋洋的躺回到烏蟬背上，嘆了口氣，“哎呀，還是年輕好啊。”

“真是想不到，這小子現在過得這麽美滋滋的，老子在這裏守了這麽多年，真不公平……”

後面的話孟芫就沒聽見了，她被司灼抱着進入一個完全白色的世界中，整個世界裏什麽都沒有，入眼所及全是一片白。

正在她覺得奇怪的時候，冥冥之中她好像感受到了什麽，像是有什麽東西牽引着他們朝前面過去。

司灼的速度很快，随着兩人朝前面飛着，孟芫漸漸看到這片白色的世界中多了其他東西，一座巨大的冰棺漂浮在半空中。

一開始只看到一個，随着不停往前飛去，漸漸的，便看見的多了，有的是并排懸浮在一起，但大多數都是單獨的。

孟芫想起剛進來時，大腦袋它喊了一句——“何人擅闖月氏一族魂葬之地”，現在細想，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裏應該就是月氏一族的埋骨之地，而她身體裏有司灼半顆妖丹，所有也對這些族人有一些牽絆。

果然，司灼跟她解釋道：“這一脈的月氏族人，雖然自願選擇留下看守這裏，但他們心中的故土只有神域，族人死後都不願意安葬，寄希望于後人哪一天離開此界時能将他們一起帶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色很平靜，大概冷心冷情慣了，對那傳說中的神域沒多少深厚的感情，反倒是記恨着當年他被族人丢下的事。

他還輕笑了一聲，“真是一群蠢貨，如今換來了什麽，誰會感激他們？”

“走吧。”

抱着孟芫往前飛。

孟芫心裏有些難過，她突然想起以前住在她家隔壁的一個哥哥，那哥哥人很好，每次回家都會帶一些禮物給她，只可惜人年紀輕輕就沒了，他是緝毒警察。

她摟緊他的脖子，将臉埋在他脖子裏，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我會。”

司灼身體一僵。

孟芫聲音悶悶道：“不僅我會，我以後還會将月氏一族的事情說給大師兄芸夫人他們聽，我相信他們也會感激的。”

月氏一族默默守護着滄墟界億萬年，這是值得歌頌的事。

司灼低頭看了她一眼，笑了，“傻不傻，讓人知道有什麽用？只會引來更多的貪欲。”

孟芫對上他漆黑的眸子，一臉認真道：“怎麽沒用，月氏一族那麽好，就應該讓更多人知道。等出去後，我就寫一本書，讓更多人知道月氏一族。”

然後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反正現在只剩下你一個月氏人了，就算引來貪欲你還怕打不過？”

司灼抿了抿唇，然後哼了一聲，“我會打不過？就怕他們不來。”

他抱着孟芫往前繼續飛，孟芫在他懷中看着空中懸浮的冰棺，突然開口，“等會兒我們離開這裏時将他們帶走吧，雖然不能帶他們去神域，但或許我們的後代可以。”

說這話的時候，孟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為月氏族人做一點事。

換做她，哪怕不怎麽喜歡曾經那個世界，但那個世界終究是她的故鄉，若是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自己死後能埋在那個世界土地裏。

如果孟芫只說讓他帶走這裏，司灼可能還有些不情願，但她提到“他們的後代”，這個是司灼喜歡的，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表明她心裏是有他的，還準備和他生孩子。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但如果是孟芫的生的，那他肯定會喜歡。

雙臂将人往上一提，用力在孟芫臉上親了一口，“聽你的。”

十分好說話。

孟芫捂着臉笑了。

司灼抱着她去了最裏面，越往裏去冰棺越少，然後好一段距離都看不到冰棺，但孟芫卻感覺到一陣滾燙從胸口傳來。

最後司灼停了下來，他臉色嚴肅道：“此地是瑤妃開辟出來的一個空間，在這裏她曾留下了一滴心頭血，誰繼承了她的神之意志便送給誰，我身上的血脈還沒有完全激發出來，需要這滴心頭血。”

他放下孟芫，在她身上輕輕一碰，孟芫便自己游刃有餘的漂浮在半空中，“你且等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孟芫見他不是去打架，便不會阻攔他了，乖乖點頭，“那你小心一點。”

司灼一笑，“自然。”

轉身展翅消失在眼前，再看，人已經在千米之外了，再看又不見了，但孟芫很快看到前方黑點一閃，随即猛地拔地而起一道金色光柱，十幾道白色的龍卷風圍繞旋轉，孟芫被迫往前飛了一段距離，好在她很快動用體內靈力，穩住身形。

她緊張看着前面，整個空間一陣震動，白茫茫的天空上浮現出金色符文，孟芫擡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金色符文上模糊顯現出一幅幅畫面，最初畫面上是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坐在王座上，腳下匍匐着一只巨大的金色長龍，那金色長龍有點眼熟，與外面那只白雲龍頭很像。

很快畫面一轉，又變成了女子騎在金龍背上與一群額頭上長着尖角的黑衣男女戰鬥，揮手間便排山倒海、天地變幻莫測……

最後畫面定格于，女子閉上眼睛漂浮于天地間，永遠陷入沉睡。

畫面消失，耳畔“铮——”的一聲轟鳴，似有什麽東西跑了出來，孟芫看到天上金光一閃，還沒看清就見司灼身影也跟着一閃而過，他似乎在追着此物，一前一後，仿佛玩耍一樣。

最後還是司灼技高一籌，他一抓住那個東西，整個空間就跟着一股排斥之力朝孟芫席卷過來，站立不穩時，司灼飛到身邊一把攬住她就跑，“走！”

孟芫熟練摟住他脖子往前看，然後就看到前方兩扇無形的天門漸漸閉合起來。

她緊張的握拳，好在司灼速度很快，在兩扇天門關上前出來了，他一出來，就往後一抓，然後抱着孟芫繼續往外沖，沖到前面的烏蟬、非音的身邊時，擡手一劃，半空中便出現一道裂縫。

大喝一聲，“出去！”

烏蟬跟在他們身邊久了，現在一聽到吩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動了，展翅一飛，沖進了時空裂縫中。

它背上的龍頭大腦袋一臉害怕的樣子道：“呀喲喲，你這渾小子做了什麽呀……”

話還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白茫茫的世界快速塌陷消失，在消失前一息，司灼抱着孟芫跳了進去。

再次出現是在最初看到的桃花林中，桃花林中很多人，他們兩個出現在角落中，加上司灼隐了身影，沒人發現他們。

但烏蟬幾個就不好受了，直接飛在半空中成了靶子，這一下瞬間吸引了在場修士所有人的目光，神鳥鲲鵬血脈，聖獸青龍，上古夢魇獸，還有一只古怪的龍頭和普通化形魚妖，且不說後面那兩個，光前面那三個妖獸，不管是哪一個拿出去都是讓人震驚的存在。

在場修士本來還氣急誰燒了那些建木所搭建的房子，這會兒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想要契約天上的幾只妖獸。

于是烏蟬便帶着幾個小家夥和大腦袋在天上飛來飛去，躲避攻擊。

孟芫趕緊讓他們飛到一個地方躲起來，約好等會兒再去找它們。

烏蟬一得令，瞬間閃身不見。

底下修士跟着追了上去，有的追了一會兒看不到影子便放棄了，有的還繼續追着。

另一邊的容少卿寧蓁他們早就認出來了烏蟬幾個，容少卿用神識呼喚孟芫，孟芫應了一聲，然後牽着不大高興的司灼朝一個方向走過去。

走到容少卿身邊時，兩人顯露出身形來，孟芫臉上露出笑，“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