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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靜。

靜到一切白日裏的喧嚣都被吞沒殆盡,只剩了無邊沉默。以至于所有動靜都變得格外突出了，包括彼此間起伏的呼吸聲。

手腕已然被拉住，許風儀等同被桎梏,無法再前進一步,下意識轉頭朝她望去。只是她剛偏過頭,就覺察到對方已經站到了自己背後。

還來不及反應,對方便湊近了她耳畔,淺聲問道：“真的這麽着急回去？”

故意壓低的聲音裏頭,透着幾分輕淺溫潤的迷人鼻音，帶着萬分厚重的纏綿，好聽到她都快要軟成一片了。

當那聲音和着溫熱氣息柔軟地彌散到她耳際時，一片細密緊簇的小顆粒随之掠起,從她脖頸處那一小塊皮膚逐漸緩慢攀附蔓延至了全身。饒是對方還什麽都沒做,許風儀的心跳呼吸，就已趨近于紊亂。

她們此時離得極近,幾乎相貼,許風儀知道，只要自己後退半步，背脊便能墜入對方那溫軟如雲又宛如深淵的懷中。

可許風儀很享受她們之間這樣的距離。

每每這種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與對方的靈魂是最貼近的。

她喜歡舒錦時身上的香水味道，也喜歡被她抱着。除此之外，她還喜歡被她占有，她迷戀那種頭皮發麻至大腦空曠的感覺，她迷戀那種世界被她一寸寸填滿占據的感覺。饒是現在什麽都沒發生，她就已經開始期待。

“不過去的話,又要做什麽呢？”許風儀已然開始意亂，眼中漫上了層輕淺水霧。

“你不是有想做的事麽？”舒錦時收緊雙臂緊箍住她,在她肩頭啞聲道。

每一個字，都帶着種若有似無的欲求。

至此，許風儀終于忍不住，轉身勾住她脖頸，望進了她那雙眼睛。

眼尾微挑，眸如深潭，滿藏洶湧暗潮，在舒錦時目光注視之下，許風儀呼吸的節奏被打得更亂了，熱感更是瞬間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她沒入其中，掙紮不出。

“是，我有。”許風儀喉嚨下咽。

随後她便摒棄一切矜持，主動吻上了對方。

這一次，許風儀不再是毫無章法的胡鬧。

這一次，她用到了從對方那邊學來的經驗。

這一次，她閉上了眼。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只滿足于被占有了。她變了，她也想要将眼前這個人深深占有了。這般想着，她托住對方後腦，将其帶得距離自己又近了好幾分。

夜更深了，室內交織的呼吸聲也變得更重了。

溫度在不知不覺間就達到了沸點，惹得人汗如雨下，幾乎快要浸透衣衫。

待這吻結束之時，舒錦時微微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住。

同時，許風儀也睜開了眼。

舒錦時看到，她眸中的霧氣，比起先前來，更濃了。

捋順呼吸，舒錦時微微偏了下頭，注視着眼前的許風儀，喃喃：“長進了。”

“是嗎？跟你學的。你就是這麽做的呀，舒老師。”許風儀說話間，再一次勾住對方脖頸，笑意盈盈。

舒錦時唇角微翹，突然掐住她腰，眉梢微揚：“是嗎？”

“那你今晚，想要學更多一點嗎？”

許風儀：“好啊，舒老師打算怎麽教我？”

此時的她臉頰紅潤，眼眸朦胧，格外好看。

舒錦時眼神調暗，沒有答話，只是氣息變得越發的紊亂厚重起來。

下一秒，她便拉着許風儀的手，打開書房的門，朝着自己卧室快步走去。

途中，許風儀看着她緊緊牽着自己的那只手，心下又毫無防備地漏掉了半拍。

再然後，舒錦時拉開了衣帽間，帶着許風儀繼續往裏走着。

穿過幾列首飾櫃，最後，舒錦時将許風儀一把摁在了一扇櫃門前，唇角笑意彌漫：“那就看好了。”

許風儀此時腦內一片空曠，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直到她看見了那張直直面對着自己，清晰到一層不染的鏡子，從中捕獲到自身影像，看清了自己的早已染上緋色的臉，這才恍然大悟。

“等，等下，”許風儀背脊緊貼着一處衣櫃門，緊張無措道，“在，在這兒嗎？”

她是真沒想到會被帶來這兒，這也太羞恥了。

什麽都還沒做，她就已經紅了臉。

舒錦時勾唇，擡起她下巴，望進那雙滿是霧氣的眼，在她唇邊啞聲道：“你不是要我教你麽，不這樣的話，又怎麽能看清教程？”

“可是……”許風儀甚至已經不敢與之相視，只覺羞恥。

然後許風儀看見，鏡中的舒錦時，在她身前緩緩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