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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華教與中原武林的一戰,以嚴華教的落敗而告終,五夜宮成為了正道之首,而嚴華教教主風藏不知所蹤。

那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五夜宮名為五夜,僅是因為五夜宮分五閣,影夜閣,逝夜閣,惜夜閣,暗夜閣與暮夜閣,而這五閣分別有五名閣主掌管。

在一年之前江湖本是四大勢力相争,中原的五夜宮,幽岚莊,牧月崖,還有西域的嚴華教。而一年前的一戰嚴華教覆滅,五夜宮居功最大,原本四方對峙的局面便成了五夜宮為首。

坐在影夜閣塔中翻看着手中的信,君夜一身的素色長裙,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簡單的髻,些許青絲流瀉而下低垂在身後,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靜柔的閨秀。

而她的身邊,一個紫衣女子低垂着雙眸靜靜站着。

“棋兒被牧月崖的人抓去了?”君夜看到了手中最後一張信紙,倏然擡頭看向身旁的女子。

女子名為離辰,在五夜宮之中雖不是五閣之主,卻有着如五閣之主一般的地位。

聽了君夜的疑問,女子颔首道:“棋兒為了保護其餘幾人離開,被牧月崖的人抓去了。”

君夜柳眉微蹙,将手中的信放回桌上,站了起來:“派越之霜去救她。”

越之霜是五夜宮惜夜閣的閣主,為了救一名普通的宮衆竟然出動了五夜宮一閣之主,這讓離辰有

些不解:“宮主……這是為什麽?”

“你不用知道原因。”君夜向着離辰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清麗的容顏之上是讓人猜不透的憂愁。

自從一年前從嚴華教回來之後,君夜行事便變得讓人無法看透了,連與君夜認識了許多年的離辰也無法看透。

不過微抿雙唇,離辰仍是道:“我知道了。”

“你先去通知越之霜吧。”君夜背轉過身看向窗外,深秋,影夜閣之中盡顯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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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辰看着她的背影,不是第一次察覺她的壓抑。她也許是猜得到原因的,一年之前将嚴華教一戰的結果告訴君夜的時候她都是一臉的漠然,直到最後說到嚴華教教主風藏失蹤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不知是悲哀還是慶幸。

牧月崖。

一身青衣的少女被人押解着穿過了一個小院到了一處涼亭之中,一名身着錦衣的男子懶懶的坐着,手中端着一杯茶,挑着眉眯着細長的眼看着她。那男子十分俊逸,卻不帶絲毫陰柔之感,一雙眼睛之中含着些許輕挑,看去不過像是一個世家的少爺。

然而那女子心中卻知道,這名看似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的男子便是牧月崖之主,淩似月。

淩似月狹長的眼睛裏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問到:“五夜宮逝夜閣……棋兒?”

青衣的女子本是奮力掙紮着,聽到了淩似月的話以後突然停下了動作,面帶訝色的看着他,本要說什麽,轉念之間卻又閉口不言了。

淩似月将她的反映看在眼裏,唇角邪魅的勾起,又道:“你很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

叫做棋兒的少女此時長發有些散亂了,一縷青絲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淩似月仍是感覺到她在冷冷的瞪着他。

“淩似月……你抓我究竟是為什麽?”棋兒終于開口問到,聲音低沉而沙啞。

淩似月低笑了一聲,卻未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向押着她的兩名牧月崖之人道:“你們将她帶到望月樓去吧。”

棋兒雙目微微睜大,牧月崖的望月樓她也曾經聽說過,那是專門關着牧月崖最重要的人質的地方。棋兒不明白為什麽淩似月會這樣重視自己這樣一名五夜宮的普通宮衆。

身後那人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棋兒雙手被縛無力反抗,被那人推得踉跄了一下,随即回過頭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雙唇微抿,不再開口。

淩似月有些無趣的看着兩人,又重新端起那桌上的茶杯,淺酌一口,微涼的茶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随即他又回頭看了棋兒一眼,這時棋兒已經被那名牧月崖的人押着往望月樓而去了,遠遠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

淩似月懶懶坐在原處,笑容頗有幾分玩味。

而棋兒被那人一直帶着一直行了許久才終于停下了腳步,擡頭才發現她被帶到了一處十分漂亮的小樓之前,雕梁畫棟十分精細,只是那映着陽光看起來肅穆的小樓隐約透露出一種壓抑的氣息。

棋兒站在那小樓之前突然怔住,身後那人皺眉又推了她一把,她這才似乎回過神來緩緩邁步往着小樓走去。

小樓之外有着許多人看守,那人帶着棋兒走過去的時候解下了腰間的一塊玉牌交給其中一名守衛。那守衛收下了玉牌看了看,随即視線又轉向棋兒。在他古怪的目光下棋兒不知為何竟覺得有種寒意。

然而片刻之後那人便收回了目光,沉聲道:“帶她進去吧。”随即他掏出鑰匙打開了小樓的大門,門推開的時候棋兒立刻便察覺到其中有一種古怪的香味,似是迷香,卻又有着些許不同。未來得及細想,她便被人帶進了樓中。

小樓內部遠遠不像外面看起來的那樣華麗,所有的窗都是關上的,陰暗着透不進一絲光亮。一股濃郁的迷香味道讓她感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漸漸流逝,她任由身後的人押着她穿過了一扇小門進入了其中一個房間。

進去之前她側過頭看了一眼,小樓之中似是有着不止一間房間,房門都是打開着的,棋兒恍惚看到了那些房間之中的空蕩。一種陰森的感覺占滿了棋兒的內心。她本以為這座樓之中似乎是沒有別的人了,然而她卻突然發現最遠之處有一間房間緊閉着房門,不知其中究竟有着什麽。

然而那也不過是很快的一瞥,随即她便被關進了房間,那房中的擺設便像是普通的居室,桌椅和床都擺得整齊。那押她進來的人似乎并不擔心她有能力逃出去,解下了綁縛在她手腕上的繩子後很快關上了房門離開了這裏。

棋兒一人在這座小樓之中,原本便有些緊繃的情緒此刻更添上了一絲恐懼。

她本就只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女,先是落到了牧月崖的手中,此時又被關進這樣一個地方,縱然先前表現得不畏生死,如今也難免有些害怕了。

方才在外面還有是黃昏,太陽雖已落下了一半卻仍是視物清晰。而如今這房間之中混沌一片,看得也是隐隐約約的。

棋兒揉了揉被綁縛得有些發紅的手腕,小心的挪動步子到了窗邊,用力推了推那扇窗戶。然而窗戶卻是紋絲不動,似乎外面有着什麽東西擋住了它。

咬着唇努力再試了試,終是因為中了樓中的迷香全身無力而無法撼動分毫。

洩氣的坐到床邊,棋兒聞着那迷香漸漸有些暈沉,沒多久便靠在床沿緩緩睡去。

這一覺不知是睡了多久,棋兒是被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驚醒的,那聲音出現得突然,棋兒眨了眨眼睛撐着床面站了起來。迷香的效果似乎要弱了一些,棋兒才發現她恢複了些許力氣。

也許已經是半夜了,四周是一片的黑暗,先前她睡着之前還能隐約看到房內的擺設的輪廓,現在卻是什麽都看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空無。

然而待到棋兒仔細的分辨那聲音的來源時,卻又什麽聲音也沒有了。有些不确定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棋兒動作輕緩的來到了門邊。雙手方一搭在門上,便又聽得一聲輕響,像是什麽東西拂過碎瓷片發出的碰撞聲。

這聲音不大,若在平時棋兒定時難以察覺的,然而此刻四周是一片的寂靜,那聲音在棋兒聽來便尤為清晰。

置于門上的雙手微顫,棋兒心中的害怕勝過了疑問。

然而也不過是因為這一顫,那房門竟然突然打開來。

驚惶的捂住自己的雙唇,棋兒努力克制着才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門外是一片似乎沒有盡頭的黑,只有最靠近右邊的一間房間門縫之中微微透出光亮。棋兒清楚的記得那個位置,那是她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間唯一緊閉房門的房間。

緩緩放下捂唇的雙手,棋兒站在原處突然之間茫然無措起來。

心中原本的恐懼因為那門縫之中透出的燈光突然消失了,随之而來的便是疑問。

這座望月樓之中似乎原本就只囚禁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被囚禁,棋兒都無從知曉。

心中有了無數種猜測,棋兒靜默了半晌之後終于摸索着往那個房間走去。

一步一步,走得近了,棋兒似乎看到了因為那燈光而投在門上的一個人影子,有些模糊,但隐約是一個清瘦的身影。

忐忑的終于走到了門外,棋兒微閉雙目輕輕吸了一口氣,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雙手輕輕搭在門上,睜開雙目的瞬間,她猛然用力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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