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那名男子自然便是風卿言,前一段時間讓君夜派出了整個五夜宮的人也要找到的男子,這兩個月之中讓君夜一直未曾離開過這棟小樓的風卿言。
在見到他之前晉楚嫣紅與姬憶也都想過會是怎樣的一名男子讓君夜竟會做到這般地步,然而到了見到這名男子之時,他們仍然無法很好的形容這個人。他的面容清秀幹淨,一雙眼睛是少見的清澈漂亮,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晉楚嫣紅與姬憶莫名的皺眉沉思。
太幹淨了。這便是兩人最初的感覺。
世上不是沒有心思單純幹淨的人,只是那若非遠離塵世便是心智尚且年幼的孩子,然而風卿言的身上卻有着這樣一般幹淨的感覺,這讓他們無法不感到驚訝。
“你便是風卿言?”晉楚嫣紅先一步走進了房間之中,眼光掃過風卿言一身的月白色長衫,落在了風卿言的臉上。
風卿言笑得十分坦然:“我是。”
微微點頭,晉楚嫣紅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一旁的姬憶看着晉楚嫣紅這般的反應微有些不解,眼見晉楚嫣紅一言不發的便要轉身離開,他終于一步攔在晉楚嫣紅的面前道:“血姬,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認識這個人?”
晉楚嫣紅冷冷看了姬憶一眼,随即又回頭看依舊笑容溫雅的風卿言,沉聲道:“我不認識他,但我相信這個人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所以她才會轉身便要離開不再過問。
然而姬憶卻不這般認為,微微皺眉将晉楚嫣紅攔住,姬憶轉過頭向風卿言道:“風卿言……你究竟是什麽身份?”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是曾經見過這個人的。
然而究竟是在哪裏見過,他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風卿言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君夜帶着寒意的聲音:“姬憶,這不是你該問的。”
“哦?”姬憶眉峰微挑,頗有幾分不贊同的道:“那麽我該問什麽?問你為何會如此肯定這個人的身份來歷沒有問題?問為什麽血姬晉楚嫣紅看到這個人的相貌以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的這番話說得過于刻薄了,君夜終于忍無可忍:“姬憶,我想你可以離開了。”
姬憶似是也料到了君夜必然會打斷自己的話,聽了這一句竟也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冷冷哼了一聲道:“很好,宮主,我會找到證據證明這個人的身份的……他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你我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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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一句,他便憤憤拂袖而去。
君夜此時依舊靜靜站在門邊,扶着門的雙手卻已然将指甲深深地嵌進了其間。而晉楚嫣紅此刻卻不急着離開了,她緩緩走到了君夜的身旁,眼神卻是向着仍舊坐在椅上的風卿言,輕嘆一聲她才開口道:“若是夕墨知道你們已經重歸于好定然會放心許多。”夕墨便是一年之前讓晉楚嫣紅甘心放棄一切而去等待追回的人,她此刻毫不顧忌的說出這句話便是已經認出了風卿言的身份。
君夜也直到聽到了這句話才輕輕放下了緊握着雙拳的手,低聲道:“紅兒……我本以為會懷疑卿言的必然是你。”
結果她非但沒有去懷疑風卿言的身份,反而幫了他們掩飾風卿言的身份。血姬晉楚嫣紅想來恩怨分明做事有着自己的堅持,而現在竟然也對于曾經惡名遠揚的嚴華教教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君夜隐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管他曾經是什麽身份,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晉楚嫣紅這麽說着,又與君夜對視片刻,這才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随即轉身往門外走去。
風卿言在後面出聲喚她:“晉楚姑娘,多謝。”
晉楚嫣紅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但風卿言知道晉楚嫣紅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終于都離開之後,君夜才終于放下心來,向着風卿言道:“姬憶在懷疑你,不過還好他并沒有想起來。”
風卿言眨了眨眼睛笑笑:“也許是過了太久,所以他沒有認出來吧。”
君夜點頭,沒有告訴風卿言,嚴華教教主風藏和如今的他究竟有多麽不一樣。直到現在君夜也無法相信,如風卿言這般的男子竟會與一年前那個陰狠的嚴華教教主是同一個人。
風卿言沒有考慮到君夜在想些什麽,只是一手撐着桌子便要站起來,君夜見着風卿言的動作忍不住微微皺眉随即快步到了風卿言的面前,伸手小心的扶他:“為何不等我扶你?”
風卿言接力站了起來,有些抱歉的向君夜笑到:“我們去院子裏轉轉怎麽樣?”
“這樣去?”君夜纖細的雙眉上挑的弧度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妩媚。
風卿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低聲道:“這樣……不行嗎?”
君夜聳了聳肩,搖頭:“不行。”
于是那一天風卿言依然沒有能夠走出那棟小樓,在君夜的堅持下兩人便在屋子裏讀書寫字便過了一個下午。
夜晚時分,風卿言一手執着筆在紙上不知是寫着什麽,而君夜便在一旁的床沿倚靠着睡了過去。
一臉專注的風卿言提起筆的時候才看到已然睡得十分香甜的君夜,熟睡時的君夜卸去了白日裏必要的僞裝,只是純粹的一種靜美。風卿言看着這一幕便忍不住笑了笑,輕輕放下手中的筆。他小心的扶着身旁的桌椅站起,然而無力的雙腿卻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他手中一滑便聽見椅子被自己碰到在地發出的巨大聲響。
君夜被那落地的聲音驚醒,一睜眼便見到風卿言正試圖站起來,一驚之下便什麽都不顧的奔了過去。
穩穩地扶住了風卿言的身體,君夜語氣有些急:“風卿言,我可說過要你小心點?”
“說過。”風卿言聲音悶悶的,随即又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向你走過來……”
僅僅是這一句話,便讓君夜扶着風卿言的雙手有了一瞬的僵硬。沉默了片刻才聽到君夜的聲音,雖然她低垂着頭,但風卿言感覺得到她在笑:“我不需要對不起,也不需要你再這樣危險的向我走過來,我可不想看到你摔傷。”
風卿言的樣子有些迷惑,不明白君夜為何會突然這樣說。
然而風卿言始終不知道,他一臉迷惑的樣子總是顯得十分魅惑。
所以君夜終于做了一件不冷靜的事,她雙手環過風卿言的腰,帶着一些霸道的動作微微踮起腳吻住了風卿言略顯得蒼白的雙唇。風卿言的唇竟有一絲涼意,而君夜的唇帶着溫熱覆上去便化作了幾分嬌柔。
風卿言因為君夜大膽的動作而怔了片刻,然後他眼中泛起一絲含着寵溺的笑意,也是擡手環住了君夜纖細的腰,任君夜溫熱的雙唇繼續吻過自己的唇角,下颌,直至微敞的衣衫之內分明的鎖骨。
終于停下了動作,君夜一手攀着風卿言的衣服一邊輕聲道:“我答應了你的,不管他們有沒有認出你來,我都要與你一同離開五夜宮,回到萬雲山去。”
雖然聽君夜說了幾遍,但到了這個時候風卿言仍是有着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沉默了一會兒,風卿言才道:“小夜可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你可願與我回去萬雲山再也不涉足這個江湖?”君夜點頭得沒有一絲遲疑。
風卿言将懷中的人抱得更緊,雖然那力氣對君夜來說并不算什麽。
然後君夜聽到風卿言說:“小夜……好啊,我們回去。”他沒有告訴君夜,自己等着只一刻,等着他說這句話,等她随他回去萬雲山等了究竟有多久。
甚至自己被淩似月關進望月樓每日不斷的折磨的時候,他也是想着這一日才一次次撐了過來。
“明天,明天我們就離開。”君夜的聲音堅定無比。
那一刻,風卿言是點頭了。
只是。
“歸神戒于我而言,便是我最珍視的那些人的性命,風卿言,你明白嗎?”
最珍視的人的性命。
淩誤的話突然地便被回憶起來,風卿言莫名的感到一絲愧疚。
那一夜,君夜只道風卿言是在憂心姬憶會識破他的身份的事,風卿言沒有告訴她淩誤曾經來過,他只是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君夜一句:“若我的身份被人認出來了,小夜,你會作何選擇?”
君夜的答案很簡單:“救你。”這般的事情她絕不會允許發生。
風卿言只是笑:“我知道了。”
答案是,救你。
第二日一早,小樓的門便被人用力的拍開了,急急的沖進門來的人是姬憶。而姬憶沖進門來的時候門內已經沒有了人,小屋之內空空蕩蕩的于昨日是完全不同的情形。不管是君夜還是風卿言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晉楚嫣紅與離辰便在一旁,看着姬憶如同發狂般的喊着:“果然有問題,那個風卿言便是前幾年惡名昭住的嚴華教教主風藏,我早該想起來的。”
五夜宮宮主,中原正道的領袖竟然将武林公敵藏在五夜宮之中,這般的大事讓有人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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