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越之霜站在萬雲山腳下的時候才終于躊躇起來。在君黯說出那個是字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風卿言的狀況不會有多好,君夜和風卿言不一定會對他的到來表示歡迎。
但是他有着非來不可的理由。
收斂了心神往着萬雲山的深處行去,越之霜撥開路上那些縱橫的樹枝邁着步子走向高處,一路上沒有人煙,只有着枝繁葉茂的樹和彌漫的霧氣。越之霜曾經無數次來過這裏,這次的心情卻不甚相同。
來之前君黯的神情并不好看,隐約可以猜到風卿言的狀況并不怎麽好。
但是他來并不只是單純的關心風卿言,而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必須告知他。
拐過最後一個彎,越之霜終于看到了不遠處一間簡陋的木屋,隐藏在層層的白霧之中更覺飄渺。那裏便是風卿言在萬雲山的住處了,一般人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有着萬雲山天然的地勢做掩藏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地方,這也是君夜堅信自己和風卿言回到萬雲山以後絕對不會被人找到的原因,若非越之霜也曾在此地住過許多時日,也無法找到這個地方。
飄渺的白霧之中毫無一絲人氣,越之霜遙遙看着那山谷之中的小屋靜默着站在原地,直到從那小屋之中走出了一個人。那個人該是君夜,只是一時之間越之霜不知究竟該不該喚出她的名字了。
越之霜從前所見的君夜都是清冷的,帶着一些不落凡塵的高潔,如蓮,如霧。她總是着了一身的雪白色紗裙或是輕便短裙,作為五夜宮的宮主高高在上的傲然而立。而如今眼前的女子不過穿了一件普通的粉色布裙,一頭長發甚至只用了一根普通的簪子簪住,一些青絲滑落了下來遮掩了她的臉頰。此刻她正拿着什麽東西往着屋外那一條小道上走去。
她還是五夜宮的君夜宮主,只是有些東西發生了改變而已。
像是感覺到了越之霜的視線,君夜伸手将頰邊的那一縷發絲輕輕撥開至耳後,一擡眼便接觸到了越之霜滿是感慨的雙眸。
越之霜覺得君夜沉默的時間太久了,直到他就快忍不住開口的時候君夜的臉上終于綻開一抹淡淡的笑:“越之霜,你果然來了。”她的語氣也是淡淡的,讓越之霜不自覺的以為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不再是能夠叱咤風雲的五夜宮宮主了。
這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女子。
“宮主……”習慣性的,越之霜仍是這般開口,只是說到一半突然反應了過來換了稱呼,“君夜……師兄可在屋裏?”
君夜沉默了片刻,點頭道:“在。”然後她靜靜地看着越之霜,微退了一步。
越之霜注意到了君夜的動作,只是并未放在心上:“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君夜沉默的看了他一會才扭頭轉過視線道:“你這趟是專程過來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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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越之霜毫不猶豫的點頭。
君夜得到了答案之後也只是輕聲道:“所為何事?”
越之霜為君夜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仍是道:“這件事我必須在見到師兄之後跟他親自說。”越之霜說得肯定無比,君夜也知曉他絕不是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在沉默的看着不遠處的山和霧許久之後,君夜終于道:“我知道了,你跟我來吧。”
說着她便轉身向着屋子裏面走去,越之霜點頭緊跟着她往其中走去。
屋子裏面的光線很暗,屋中的擺設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屋子,簡陋但卻處處透露出溫馨,桌子上還放着半碟糕點,該是君夜親手做的。越之霜環視這間小屋一眼之後卻仍是沒有發現風卿言的身影,直到視線落在了小屋之中的一扇木門之後。
越之霜猜得很對,風卿言的确就在那扇門之後。
君夜緩緩來到門前輕輕一推,那扇門發出了吱呀的一聲有些艱難地被打開,門內的光線還要暗一些,不過越之霜看清了坐在屋中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那個人。那人還是同從前一樣幹淨,一件白衣罩在身上,似是便隔開了一切塵世的污濁。并非是錯覺,而是這人的雙目太過澄澈,這就是風卿言,他的師兄。
“師兄。”越之霜緩步進入房間之中。
風卿言擡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像是泛着某種疑惑,然後他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只輕輕搖了搖頭。
越之霜心中一沉,風卿言的眼神不對勁,從進門的第一眼看到他便感覺了出來,從前的風卿言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側過臉看向一言不發走到風卿言面前的君夜,越之霜看着君夜仔細的為風卿言整理本來便是十分整齊的衣服,皺眉道:“師兄,我要對你說一件事。”
這句話說完以後他等着風卿言的下文,然而,沒有下文。
風卿言靜靜地看着他并不開口,甚至連神情都沒有變化。
“師兄?”越之霜再喚一聲,風卿言也不過是微微擡眼看他一眼便又垂下了雙眸。那種表現不像是往日的風卿言,倒像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懼怕生人的樣子。
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越之霜驟然将視線轉向君夜,聲音不可抑制的放大了:“宮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何風卿言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君夜拽着風卿言的衣角的手緊了緊,随即平淡的道:“你已經看見了,卿言現在什麽也管不了了,有什麽事也不用再來找他了。”
“你……”越之霜有些氣憤,風卿言這般的情況君夜竟然能夠如此淡然的說出來,越之霜無法理解君夜究竟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究竟為何能夠做出這副不痛不癢的樣子。
君夜不理會他說的話,俯□輕聲對風卿言道:“卿言,我一會就回來,等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擡起頭冷冷看了越之霜一眼,示意他出門去。越之霜雖有些憤怒卻更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所以很快大步的走出了小屋的門。
走出那扇門之後不久,越之霜便見到君夜也走了出來,不過随意瞥了一眼大門之後的風卿言,君夜終于低嘆一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如你所見,那次檀湖之戰以後卿言便成了這個樣子,不管怎麽樣都不開口,像是外界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一樣。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救他。”
雖然語氣之中的無奈很濃,但是越之霜卻沒有從她的神情之中找到太多的悲哀。
“你一點都不在意?”越之霜很快問到。
“我自然在意。”君夜不同意他的看法。
“可是你并沒有真正去找讓師兄恢複的辦法!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為何會變成這樣!”越之霜一口氣說完,“君夜宮主,你真的是關心着師兄的嗎?你确定你真的希望他過得很好而不是只要你能夠和他在一起便夠了?這樣神志不清的師兄與你生活在一起真的就是你們一直想要的生活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風卿言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從沒想過君夜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的師兄風卿言,絕不應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等了那麽多年絕不應該會是現在這個結局!
只是君夜面對着越之霜的怒火竟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很輕很輕的說了一聲:“這樣不好嗎?也許什麽都感覺不到,但至少他還活着,他不會被那些俗事所累。”
“是這樣嗎?”越之霜冷笑一聲,“你是這樣以為的?我從沒有想過你君夜宮主會是這樣一個單純的人!”
一直到聽到這句話君夜的雙眉才皺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冷漠無比:“夠了,越之霜,這也是我和卿言之間的事情罷了。”
其中意思是說,越之霜,沒有資格去過問。
這句話也讓越之霜頓時不知該說什麽,的确,不論如何,他是沒有資格說什麽的。
若是風卿言此刻是清醒的,他也會這樣對他說。
自嘲的笑了笑,越之霜也是在氣頭上才會冷哼一聲道:“好啊,你們兩個的事我也早就不想管了,一個笨兩個傻管來管去最後也只是成了這種結果,是我自己吃撐了才會想要幫師兄得到幸福!”
“現在落得這種下場我又能說什麽!”越之霜本不應該就這樣一走了之的,但是此刻他已經無法再帶在那裏了,他無法想象自己面對着失去意識的師兄會流露出怎樣的情緒。
而君夜,終于也在越之霜轉身離開的同時長嘆一聲,一只手緩緩擡起揩去眼角還未落下的淚。
這樣的結局……嗎?
她君夜也是從來未曾想到,只是此刻她除了順從什麽也做不了了。
風卿言也許是真的累了,厭倦了,畢竟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
而那日檀湖,他卻為了保護她而殺了大半的武林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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