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看看你有什麽用
清晨。
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着淺藍色的天幕。
暖熙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灑進室內,照亮了一室的淩亂。
“唔……”卧躺在床上的女人動了動,羽睫輕輕顫動幾下後緩緩睜開。
“冷安?”陸溫心撐起身子坐起來,絲滑的薄被随着她的動作而從胸前滑落。
胸前的涼意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陸溫心連忙抓起被子蓋住軀體,朦胧的睡意剎那間煙消雲散。
空檔的房間內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她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
地上鋪設的羊毛地毯上,幾塊碎布被撕破已看不出原來的造型,房間內擺放的偌大的席夢思大床更是淩亂得不堪入目,半截真絲被褥已經掉在了地上。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她被入眼的景象吓得停了呼吸。
好不容易緩了緩神,只覺得身下酸痛不已,掀開被子一看,刺目的一灘血跡映入眼簾,發白的指節緊緊揪住被子。
他已經走了嗎?
摸着已經是一片冰冷的旁側,陸溫心緩緩抱着被子起身站了起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臉紅心跳。
他應該會娶她的吧?
陸溫心這麽想着,光潔的腳掌落在地上,卻在不經意的一瞥間,發現床頭櫃上似乎放着兩張紙片。
【就算睡上一百次,你也終究不及溫文萬分之一!】
指尖輕顫,看了紙片上面的字跡,陸溫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陸溫心嘴角苦澀地上揚,指尖微動,底下的支票就露了出來。
一百萬……對于他來說,她的初夜就是這個價值了麽?
不及陸溫文的萬分之一,不及陸溫文的萬分之一……
陸溫心再次苦笑了一下,原來在他心中,她竟然這樣不堪。
想到兩人昨夜的一夜纏綿,陸溫心只覺得心涼,對冷安而言,她或許就是個洩欲的工具罷了吧。
不是非她不可,同樣是一百萬,他可以與別的女人做同樣的事情,和她并無區別。
陸溫心起身,拖着酸痛的身體洗了個澡,随便拿起放在桌角的換洗衣物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冷氏集團大廈頂層。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落地窗前,身後寬敞空曠的空間裏只有一套辦公設備。
“嗡嗡。”
放置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伴着鈴聲震動起來,男人才從思緒中回過神,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
“總裁,陸小姐離開了。”
電話那頭公式化的聲音彙報道,冷安垂下眸子,嗓音冷冷的開口:“是嗎。”
他的語調平淡沒有起伏,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片刻才繼續說道:“還有,陸小姐把支票也帶走了。”
聞言,冷安毫無表情的臉上才揚起一抹冷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知道了。”
手機被再次挂斷放在桌上,冷安修長而白皙的指節有節奏地輕敲着桌面。
“陸溫心,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冷安銳利狹長的眼眸微眯,冷峻的面龐充斥着諷意。
看來你真的也就值那一百萬了!
冷安煩躁的扯了扯領口,腦海卻是昨晚她長發披散嬌怯綻放的模樣。
如果說昨天是因為酒醉才和陸溫心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那麽今天早上醒來,面對一臉恬靜安睡的她仍舊動了心思……
他眉頭忍不住猛地一皺,伸手砸向一旁挂着的裝飾畫,玻璃鏡面應聲而碎。
心中的怒氣猶如找到了發洩口一般,好不容易消散了一些,無視手上傳來的痛感,冷安轉身坐在了真皮椅上,被玻璃刮傷的細小傷口滲出一絲絲血流,他只當是看不見。
冷安的眉眼一深,冷哼了一聲:“果然陸家的女兒都是天生的狐媚子!”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他了!
冷安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手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眉頭,這才看到手上的傷痕,遂摁下一旁的辦公電話,冷冷出聲道:“吳秘書,把醫療箱拿上來。”
“是,總裁。”
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多問很快就回應了冷安。
挂上電話,冷安擡眼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表,看這個時間,她恐怕也快到陸家了吧?
窗外,清麗的陽光,剎那間陰郁不少。
陸溫心搭車回到陸家別墅,剛下車,一陣眩暈便襲了上來。
她的臉色蒼白的似乎比剛剛更加嚴重了。
“心心,你回來了?”
一進家門,就見郭美琪和陸孝德正襟危坐在客廳裏,見她進來,雙雙起身向她走來。
“怎麽樣?冷安有什麽表示?”
沒等陸溫心走到客廳,陸孝德心急地開口詢問道,他完全沒注意到陸溫心蒼白的臉色。
現在他只想知道陸溫心有沒有從冷安那拿到什麽好處。
如果攀上冷家這個家大業大的金鳳凰,他後半輩子可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心心,你是不是覺得不……”郭美琪看出了陸溫心的不适,剛想要說點什麽,就被一旁的陸孝德瞪了一眼。
郭美琪想要問出口的話,也只能作罷,咬咬唇,郭美琪又把嘴裏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累。”陸溫心說着,虛弱地擡起手,在陸孝德焦急的目光之下拉開手包的拉鏈,拿出兩張紙片遞給他。
一抹精光從陸孝德的眼底劃過,他連忙搶過她手中的東西,三兩下掃了一眼,就臉色鐵青地将紙片扔在了陸溫心身上,“廢物!簡直就是廢物!”
“老爺,別生氣,對身子不好,溫心她不是故意的,你別生她的氣。”
見陸孝德氣得大口大口地喘氣,郭美琪連忙上前順着他的背勸說道。
雖然她完全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字,但是還是首先開口勸了陸孝德。
聞言,陸孝德冷哼一聲,一雙眼狠狠地瞪着陸溫心。
全都是因為陸溫心的不争氣,他心裏的美夢泡湯了,一想到無法還上那些債務,他煩躁地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看看你有什麽用!去了一個晚上,就給我拿來這個破玩意?!”
背過身不再看向陸溫心,陸孝德走到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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