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照片的用途

“你夠了啊，別動不動就胡說八道！”宋念擡手遮住顧子義的眼睛，另一只手推着顧子義的椅子往旁邊挪，“顧先生，麻煩您先移步往外頭站站。您離我太近了，我怕受不住美色／誘惑!”

顧子義順勢握住宋念的手，送到唇邊輕吻，眸底溢滿笑意，點頭應道：“你先忙，我去給你泡茶。”

言罷在宋念無可奈何的目光中起身，果然端着茶杯泡茶去了。

等顧子義從茶水間端茶進來，便見宋念半靠在椅子上，一手支着腦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裏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怎麽了？”顧子義走進去，将茶杯遞給她。

宋念直起身子，将手邊的電腦轉了半個圈兒，點着電腦屏幕輕哼：“你拿我的照片當桌面？”

剛剛程序界面擋着，她只是覺得眼熟，結果拉開窗口一看，頓時感覺不好了——顧子義居然把她的照片堂而皇之地放在個人電腦桌面上！

雖然是個人電腦，但他平常會用呀！YN這麽大，這張照片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給看見了！幸虧他們公司跟盛世的交集不多！不然她還不得被群衆八卦的眼光給包圍了？

顧子義是誰呀？業界出了名的天之驕子，黃金單身漢！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呢！——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傳聞，那這照片目前為止應該沒幾個人看見。

宋念自己轉過彎兒來，想了想，又有點兒氣憤不平——不管怎麽說，昨天之前她還不是他女朋友呢！随便用她的照片當電腦桌面，就是犯規作弊！

虧她還覺得拖了兩年才回應他有點兒對不起他！結果呢，這位早就自顧自先用行動把她給架上去了！

顧子義面不改色，摁住她悶氣得差點兒捶桌子的手，不緊不慢地糾正道：“嚴格來說，這不是你的照片，而是——我們倆的照片！”

宋念又囧又氣，仰頭瞪他。

顧子義被她瞪得好笑，掩飾般咳了一聲，從容不迫地解釋：“這個事兒我有充分的理由——作為一個身家尚可、學歷不錯的正常男人，單身久了，有些時候吧，偶爾就有那麽些人想往前湊，我應付起來也麻煩。放張照片就好多了，讓人家知難而退，又不傷情面，也省了我的時間。”

宋念扒開顧子義的手，一口茶差點兒嗆着了：“你拿我的照片擋桃花？”

顧子義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點着頭承認：“是我們倆的照片！”

宋念氣結，看他一眼，一手搭在電腦上，幾乎是肯定地詢問：“顧總，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你不只私藏了這一張照片！其他的是我自己找還是您自己認呢？”

“這不好吧，”顧子義放下茶杯，手掌附上宋念搭在電腦上的手，俯身看向她，目光爍爍，“總得給我留點隐私不是？”

“剛剛是誰說的讓我随便看？”宋念冷哼，連人帶椅子往後退了半步，躲開顧子義籠罩下來的身影。

“看可以，”宋念退出去的一瞬間，顧子義便穩穩地握住椅子扶手，輕而易舉地阻止了宋念進一步逃離，“但我怕你惱羞成怒，一時失手，萬一删了就得不償失了！”

言罷，順勢在宋念旁邊坐下，順手搭上宋念的椅背，自然而然地将椅子連帶宋念整個人一起攏在他的身影下，示意宋念繼續忙。

宋念頓時沒脾氣了，她能說什麽？她該說什麽？

當然，顧子義十有八九是逗她，剩下那一兩分可能是真的，不過……她大人大量，就不跟顧少爺計較。

宋念輕哼一聲，慢慢呷了口茶，放下茶杯，轉念想起業內另一個傳聞來，微微偏着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顧子義一眼，眉眼彎彎地笑道：“顧總，我還有個小疑問——剛剛說的那些自己湊上來的也就算了，可我聽說您還試圖追過別人？沒追到？”

顧子義并未意外，眸底笑意流轉，深深地看她一眼：“除了你之外，只有一次我腦子犯糊塗給別人留了點兒機會，恰好還被你碰上了！在人家還沒近身之前，我就只好自己把那點兒口子又堵上了！所以——”

頓了頓，顧子義靠過來，意味深長地笑，“你覺得那個我追而不得的人說的是誰呢？”

宋念的目光從顧子義臉上移到電腦上面上，瞬間反應過來，握着茶杯慢慢呼了口氣——算了，何必為難自己！這個問題直接過！

仿佛是知道宋念心有所念，在宋念搖頭嘆氣的剎那，小一的聲音直接從顧子義的電腦裏傳了過來，連帶着還有個跳躍的小機器人在任務欄上開始閃爍——顧先生，周禮先生申請到十五層，是否同意？

當然，監控系統已經關閉，小一沒法通過聲控系統發聲，只好換了個渠道傳遞信息了。

顧子義動作自然的從宋念手裏接過電腦，示意小一讓周禮上樓。

在YN大樓門口被小一攔着沒能進門的周禮此刻也正不停地唉聲嘆氣，他昨天才請的假，說好的十五天！結果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又被老大喊回來主持校園招聘的技術筆試和面試來了！而且理由足夠充分，他連拒絕的話都不好說出口！

哎，這個世界太玄換了，昨天老大還是業界周知的高嶺之花，今天就成了小鳥依人的二十四孝男友了？

這麽想着，周禮頓時憤憤不平，沒留神把心裏話也說了出來。

對于常年生長在國外的周禮同學而言，有些中文詞語的意思顯然還沒理解到位，用得不夠準确。

但是小一已經習慣了周禮偶爾亂入的詞語表達，所以自動根據語境重新翻譯了周禮的話，點着腦袋贊同道：“是的，顧先生非常喜歡宋念姐姐。”

周禮被小一帶着稚氣的回複震住了，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頓時閉了嘴，吩咐小一：“剛剛那句話，不要給顧總看！”

小一歪着腦袋眨眨眼：“這是命令嗎？”

“是！”周禮肯定地答複。

“但是，您的權限不夠。顧先生擁有最高權限！”小一非常善意地提醒周禮，“而且，我判斷顧先生不會介意的概率超過99%。”

周禮郁悶的同時又有點兒好笑，沒好氣地問小一：“你幹嘛不說百分之百？”

“為了保持嚴謹。”已經得到顧子義指令的小一一邊放周禮進門，一邊認真地解釋，“從概率學上來說，100%是确定事件。但顧先生對這件事的态度明顯有不确定性。”

周禮本來往前走了幾步，聽到這句話，停住腳步，轉身追問：“那幹嘛不是99.99999%。”

“為了節省計算空間。根據顧先生的設定，這種場景只需要适當的近似就行，不需要沒有意義的精确。”小一從容不迫，答得周禮無言以對。

好吧，連人工智能都不放過壓迫他！關鍵是人家說得還挺有道理——只能說，自家老大這程序做得果然夠完美！夠震撼！夠前沿！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完美震撼前沿的程序還有他自個兒添的磚加的瓦。

被自己編輯的程序怼得啞口無言是什麽感覺？

周禮總算體會到了，欣慰的同時還有點兒內傷，只能憋着悶氣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他暫時不想看見小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