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郜家倉庫不小, 因為最近很亂,每日都會有人守在這邊,算上夥計也?有十多人。

倉庫這種地方最是忌諱煙火, 是以,在大院兒?的邊上建了供人用飯休息的屋子。

郜夫人送了許多包子來, 被這邊的男人們吃了精光,喝酒說着話?沒?完沒?了,但是誰都希望搶掠的賊匪趕緊鏟除,世道安定下?來。

眼看?着夜已深, 郜英彥準備送母親和孟元元回去。

三人剛走到院中,突然, 一把火從牆外扔了進來,正砸落在前?方幾步遠。

“壞了, ”郜英彥看?去院門, 此時狗開始狂吠, “有人來了。”

後面,郜夫人和孟元元同樣一驚,心中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

果然,下?一瞬外頭有人攀上了牆頭, 大門也?被沖撞着。

說時遲那時快,郜英彥當?即沖過去, 撈起一根長棍, 狠狠掄上去将牆頭的人給打了下?去。

外面攸然一靜, 接着便是更?為猛烈的撞門聲?。哪怕院門又厚又重,可?外面的人顯然不想空手而歸。

這麽大的動靜, 屋裏喝酒的男人們盡數跑了出?來,各自手裏已經?拿上了家夥。

“這, ”郜夫人吓得厲害,牙齒咯咯的響,抖着偎去了自己男人身旁,“相公,是不是那群搶掠的賊匪?”

郜居一臉凝重,死死盯着大門:“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還是這個時候?”

之前?這群賊子都是半夜以後出?沒?,因為那時候人少安靜,逃走時也?不易留下?痕跡。

而且,雖然郜家的倉庫靠在邊緣,但是和周邊的幾家倉庫私底下?聯合過,若是其中一家遭襲,別家必然前?來幫襯。彼此團結,對誰都好。

他們一群男人,也?不算少,總能拼一拼。奈何,兩名女人在這邊。

Advertisement

“娘子。”郜居拉過郜夫人,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帶着元元去躲起來,千萬千萬別出?來。”

郜夫人連忙點頭,然後哭着道:“你們可?別有事?啊!”

“走罷!”郜居推了人一把,另只手抓緊了草料鋼叉。

郜夫人咬咬牙,一把拉上孟元元,回身便朝倉庫裏跑去。

身後的砸門聲?越來越大,狗兒?的叫喊越來越兇。

孟元元被郜夫人拉着跑,回頭看?了眼,男人們全部守去了門邊,有人往天上打了一顆火焰彈,那是在向?周圍的倉庫求救,尋求幫助所用。

可?是令人失望,那枚火焰彈并未飛起,可?能是那人太過緊張,只是打到了院中的一處角落,慘淡炸開。

“元元,別怕。”郜夫人聲?音發抖,顫巍的手幾乎拿不住那把鑰匙。

“伯母,我來。”孟元元握上郜夫人的手,拿過那把鑰匙,兩下?打開了倉庫的門。

拉開長鎖,兩人推開厚重的門,跑進了倉庫內,随後從裏面反鎖了門。

隔着厚重的門板,她?們聽見外面的動靜。

孟元元扒在門縫往外看?,院門暫時還沒?有破開,但這樣下?去,也?堅持不了多久。郜家這邊的人本就是些普通人,面對兇狠的賊匪哪能占得便宜?

想到這兒?,她?跑回郜夫人身邊:“伯母,倉庫中可?有煙花彈?”

郜夫人木木點頭,然後指了一處地方。現在她?只擔心自己的男人和兒?子,完全不知道孟元元想做什麽。

順着她?指的方向?,孟元元在牆角發現了一個小箱子,打開來,裏面有幾顆煙花彈。不知道是不是像剛才院中那枚一樣的,但現在只要發出?去,就會讓別人知道這是求救訊號。

煙花彈是有了,接下?來打上空中,而倉庫有頂擋住了。

她?仰起臉,看?着倉庫的頂,随後有了主意。

孟元元跑回到郜夫人身旁,将人拉起,帶着往最裏面跑去。她?心中同樣驚懼緊張,知道一個女人落在那些歹人手裏,會有什麽下?場。

“元元,你要做什麽?”郜夫人顫着聲?音問,随之身子被孟元元推進兩排木箱中間的縫隙中。

女子身形本就單薄,如此藏着,很難讓人發現。

“伯母,你藏好了。”孟元元道了聲?,又從旁邊扯來一塊麻袋搭上,徹底擋住了郜夫人的藏身處。

她?再次擡頭看?了看?,然後貝齒一咬,開始扒着木箱貨物往上攀爬。有時抓着繩索,有時踩着箱角。沒?一會兒?,竟是爬到了庫房的一半多高。

只是終歸是女子,雖然身子輕,但是力氣欠了些,等爬到頂端的時候,她?已經?氣喘籲籲。

這時,倉庫外一聲?響,那是院門被賊匪們破開,沖了進來。

立即,喊殺聲?響起,

孟元元不敢耽擱,在一堆貨物的頂端站起,随後雙腳一跳,直接攀上了庫房頂的大梁。

她?整個人坐上大梁,緩了口氣就顫巍着站起來,扶着一根根屋梁往前?走。

前?方的牆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氣孔,只要她?鑽出?去,就會到達倉庫的房頂。

頭一回走在這樣高的地方,頭暈的厲害,腳下?更?是一點點的前?移,不害怕是假的。也?是這時候,她?想起了賀禦的話?,他曾對着秦淑慧誇耀,說走在房頂上如履平地,其中一個訣竅就是不往下?看?。

孟元元深吸一氣,平衡者?身體,踩着不到一尺寬的大梁,就這樣有驚無險的走到了氣孔處。

氣孔不算大,當?初留的時候也?是想到會防賊,所以開得不大。

孟元元雙臂穿過氣孔,随後上半身也?跟着慢慢穿過。她?的身形纖細,可?畢竟氣孔有着近兩尺長,要穿出?去并不容易。

幸而她?筋骨柔軟,竟真的從氣孔中鑽出?。兩條腿抽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到了倉庫頂上。

來不及多想,下?面院子中鏖戰正酣,再等下?去吃虧的還是郜家。

孟元元坐在瓦片上,頭發已經?散開,在夜風中飛揚着。她?掏出?煙花彈,另只手從腰間拿出?火折子。

擋住風來的地方,把煙花彈放在一方平坦的瓦片上,吹燃了火折子,慢慢靠近引線。

從小到大,她?這樣的女兒?家便沒?有點過這樣的煙花,手裏發抖,然而眼中一片堅定。

下?一刻,滋啦一聲?,引線被點上,滋滋的冒着火星子。

火折子從手中掉落,順着瓦片一直掉落下?去。孟元元趕緊雙腳蹬着往後退,只是房頂上終究不會太快。

才退出?去一些距離,只聽嗖的一聲?,那枚煙花彈沖上了夜空,然後金色的亮光炸開,像一道破空而出?的閃電。

突然的變故,讓底下?大院兒?的混亂停頓一瞬,不明所以的賊匪紛紛退到自己的一方。

借着煙花還未散去的亮光,衆人看?見了縮在房頂上的小小身影。

這廂,賀家大船。

賀勘快速穿過走道,出?了船艙走上甲板。他不明白,孟元元怎麽就去了郜家的倉庫,那邊雖說是些老倉庫,彼此間也?互相協助。

可?終究,那些地方有風險。

“派去跟着少夫人的人回來說,是郜夫人去倉庫送飯,”興安跟在後面,解釋着,“沒?想到這些賊匪今日前?半夜就出?動了。”

“你要跟賊匪講道理嗎?”賀勘繼續往前?走着,一直到了船頭。

忽的,西面的夜空炸開一朵煙花,金色的花朵綻開,于冰冷的夜空燃盡。

賀勘知道,這是倉庫間的求助訊號,私下?有約定的倉庫見了,就會前?去救援。

他不敢再等,匆匆往船下?跑,只着一身單薄的便袍。

剛下?船來,陳都頭便跑過來:“賀公子,為什麽是西面有訊號?而東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賀勘腳下?不停,齒間冷冷送出?四個字:“聲?西擊東。”

陳都頭大跨步跟着:“你是說賊匪還是會選東面下?手?”

“不會錯,”賀勘話?音篤定,卻又染着焦急,“是東面。”

“可?你為何往西走?”陳都頭停下?,不解問道。

賀勘望去西面,聲?音冰冷:“我娘子在那邊。”

說完,他跑進了黑夜中,濃重的夜霧瞬間将最後一點兒?背影吞噬。

陳都頭不敢怠慢,于是轉身往東面走。

而跑下?船來的興安也?發覺不對勁兒?,自家公子獨自去的,一個士族郎君面對那些兇悍賊匪……

他打了個激靈,趕緊回身往船上跑,這時候帶上人去才行。

離了碼頭的那塊平整處,去西面的那片倉庫,是要繞一段彎路的,可?是那樣太耽誤時間。

賀勘沿着江邊跑,為了快些到達,他選擇直接淌過前?面的灘塗。

當?腳踩上的時候,鞋履便往泥濘裏陷,每一步走着都是艱難。黑夜中根本判斷不了深淺,以至于一腳下?去或是踏進水裏,或是踩進淤泥……

平時的冷靜,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他甚至都沒?想到,這樣的灘塗裏藏有稀軟的淤泥,人若陷進去,便再別想爬出?來。

江水不知疲倦的嘩嘩流淌着,西面那處有了火光,這證明雙方已經?徹底打起來,死傷在所難免。

想到這兒?,賀勘一刻不敢停留,右腳的鞋子陷進泥裏,直接就只着羅襪繼續前?行。

終于,他走出?了那片灘塗,顧不上滿身的泥濘便往前?繼續跑,耳邊已經?聽到了激烈的喊殺聲?,狗叫聲?,以及沖天而起的火光。

郜家倉庫。

那枚煙花彈在空中炸開後,隔着一段距離的那些倉庫收到了訊號,其中早就底下?聯手的,紛紛準備前?來援救。

而正是這枚煙花彈,也?讓人發現了屋頂上孟元元。

這些賊匪來這邊,并不是真想搶掠什麽,只是想鬧出?動靜,吸引部署南城的衙差,等到那些人往這邊來,他們便及時脫身。

真正想動手的是最東面的新倉庫,因為就在前?日,滿滿的一船貨物裝進了那座倉庫。相比西邊這些易守難攻的老倉庫,部署還不完全的新倉庫更?容易得手,貨物也?更?好。

可?就是這枚煙花彈,打亂了賊匪們原本的計劃,讓他們的行蹤提前?曝光。

為首的賊匪頭目,當?即高舉櫻搶,對準屋頂上的身影,用力擲了出?去。

“孟家妹妹小心!”郜英彥大喊一聲?,說時遲那時快,自己手裏的長棍也?迅速扔了出?去,想打下?那根飛起的櫻搶。

可?是終究是差了那麽一點兒?,那條櫻搶寒光一閃,朝着屋頂飛快而去。

正縮在屋頂上的孟元元,眼見那武器朝自己而來,下?意識身子後仰,整個後背貼到了房頂上。只聽嗖的一聲?,那櫻搶幾乎擦着身子飛了過去。

可?也?就在這時,她?的腳蹬落了一方瓦片,緊接着身子跟着往下?滑,盡管雙手盡力想抓住什麽,可?還是止不住的下?去。

一切發生在瞬間,孟元元成屋頂上滑了下?去,就掉在倉庫的院牆外。

郜居剛毅的臉上染着血色,大吼一聲?:“英彥,快去救元元!”

這時候哪還用父親提醒,郜英彥早就開始往前?沖,順手抄起牆邊的扁擔,用力砸翻了最近的賊子,試圖沖過這些人,出?去大門。

然而并沒?有那麽簡單,對方此時也?被激怒,紛紛露出?駭人的兇狠,手中的武器又狠又快。

大渝規定,平民百姓不得持有刀刃武器,所以庫房男人們手裏的都是些平時的工具,鐵鍁、鐵叉子……

可?即便這樣,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越戰越勇。牆外,還有個小女子需要他們去營救,一群大男人就這麽拼了。

說起孟元元,她?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想摔死,她?要找到父兄,要回原本屬于孟家的一切。

又有一個念頭,就是當?初賀禦從牆上摔下?來,其實真的很疼罷。

她?柔細的身子就這樣從屋頂下?掉下?來,帶着幾片青瓦,整個身子瞬間僵硬。

然而下?一瞬,竟是跌落進一片松散中,接着就是自己整個人被什麽埋了起來,只是着實紮得厲害。

是稻草堆。

來不及想太多,孟元元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手指輕輕撥開稻草,望去最近的那間倉庫,隐約見着大門處有了燈火。

太好了,對方察覺了,而且在行動,準備過來支援。這種亂時候,幫別人就是幫自己,誰敢保證明日這樣的災難,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還沒?有高興,突然聽見腳步聲?朝這邊而來。

不可?能是郜家人,如果是,他們會喚她?的名字。

想到這兒?,孟元元哪敢怠慢,立馬從草堆裏出?來,快速往倉庫後面跑去。動作像是靈活的玉兔。

如她?所料,來人是守在外面把風的賊匪,并不是郜家人。

眼看?一個纖瘦的身影往前?跑去,賊人面露狠戾,握緊了手中長矛,大跨步追了上去。

可?是追到倉庫後面,根本沒?見着人影,四下?只有幾棵樹,地勢平坦,更?是沒?有一點兒?聲?音。

很是詭異。

賊人繼續往前?走,尋找着。

此時的孟元元就躲藏在一棵樹後,單薄的身形,便就靠着樹幹遮掩。那賊人走到什麽位置,她?便跟着移動,總藏着他看?不到的角度。

不知是不是以為自己看?錯了,那賊子停在了原地,不打算再往前?尋找。

這時候,倉庫大院兒?內一聲?慘烈的哀嚎。賊子提着長矛就往回跑,正好經?過孟元元藏身的樹後。

孟元元不給那賊子反應,靈巧的身子跳躍起來,早握在手裏的簪子對準那賊子的脖頸,狠狠紮了進去。

賊子不設防,就這麽被一根銅簪子刺穿了喉嚨:“呃……”

當?啷,長矛掉在地上部,賊子不可?思議的摸上脖頸,無法喊叫說話?,只能痛苦的咿呀。

“啊!”孟元元往後退了步,眼中驚恐,似乎能聽見銅簪入肉的聲?音。

短暫的蒙楞,她?看?到地上的長矛,下?意識就去搶。雙手剛摸上把柄,突然手裏一重,竟是那賊人一腳踩住了矛尖。

他怒目圓瞪,猶如惡鬼,黑暗中充滿煞氣。

孟元元也?是反應快,知道力氣方面自己占不了便宜,便轉身往遠處的倉庫跑,她?不信這受傷的賊人敢追來。

不想,那賊人竟是扔出?長矛,孟元元見狀躲閃,一個不慎被絆倒,整個人摔去地上。

顧不上疼痛,她?蹬着腳後退,後背就在這時碰上了一棵樹,再不能退

賊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拔起長矛大踏步而來,顯然是想弄死樹下?的女子。他過來,伸手就想往孟元元的脖頸上掐。

千鈞一發間,樹後驀的出?現一個人,一腳踹出?,直接将那賊人踹出?一丈遠,重重滾去地上。

賊人甩出?長矛,來人擡起自己的手臂去擋,接着竟是順手握上矛杆,身形一個旋轉到了賊人身旁,一掌拍上紮在脖頸上的銅簪,整條簪子沒?入頸項。

窩在樹下?的孟元元還未反應上來,只見那人身手利索,奪過長矛,想也?沒?想,直接刺進了賊人的心口,一番動作行雲流水。

賊人口中咕咕冒着污血,雙眼幾欲鼓出?眼眶,身形點點抽搐到無力,最終躺去冷地上,咽了氣。插在身上的長矛,此時更?像是諷刺的墓碑。

“元娘!”

孟元元耳朵嗡的一響,下?一刻被人一把抱入了懷中。

“公,公子?”她?呢喃着這個稱呼,聲?調發顫,似乎只是下?意識的叫,而實際并未反醒上來。

賀勘緊緊攬住女子細巧的身子,臉頰貼上她?的,感受到淡淡的體溫時,一路而來的驚慌,終于稍稍放下?了些。

“元娘,元娘……”他喚着她?的名字,“沒?事?了。”

寒冷的冬夜,不遠處的火光,交織的喊殺聲?,聲?嘶力竭的犬吠。還有那些不斷往郜家支援的人,趕來的衙差……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倉庫後,一株柳樹下?,相擁在一起的人。

“咳咳。”孟元元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突然而來的懷抱,不算溫暖,卻給了她?安撫。

剛才的驚險與驚吓,此時的人仍是抖個不停。她?沒?有這樣傷過人,可?是為了活命,仍是選擇了去拼。

“我,我剛才刺了他……”她?抖着聲?音說着,後知後覺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賀勘手掌落上她?的手背,輕撫兩下?:“他是賊人,你是在保護自己。別怕,是我殺的他。”

說出?這個“殺”字時,他心中毫無波瀾,沒?有慌張。有的也?全是對懷裏人的心疼。

一個柔弱的女子,誰不會害怕呢?她?的膽氣已經?相當?了得。

這種時候,一句理解的勸慰是最管用的。孟元元吸了吸鼻子,想要自己鎮靜,一滴滑落的淚,沾到了賀勘的肩上。

她?趕緊往後離開,并用手推着:“我沒?事?了。”

明明還帶着哭音,卻仍堅韌的表示自己沒?事?。

賀勘只這輕輕一推,便松了手臂,随之坐去地上,靠着孟元元倚在樹幹上。

“你怎麽了?”孟元元問,鼻尖嗅到了血腥氣。

她?往腰間摸了一把,手指沾染上粘膩,是血,可?并不是她?的。她?沒?有受傷,這點很肯定,那麽這血……

是賀勘的。

孟元元爬起來,低下?頭看?着他的腰間,見到他托着右臂橫放在腰上,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已經?發生變化,似乎在忍耐着。

“你的手臂被砍到了?”她?猛然記起,方才他擋在她?的面前?,那手臂去擋賊人的長矛。

賀勘穩了穩氣息,劇痛在手臂上蔓延,仍輕輕笑了聲?:“沒?事?兒?,擦破了點兒?皮。”

擦破了點兒?皮?

孟元元不相信,一點兒?皮怎會是如此重的血腥氣,以至于滲透了她?腰間的衣裳。

她?急得站起身,想要将人扶起,可?又不敢動他,到處都很亂,她?不知道會不會再碰上別的賊匪。

“我幫你包紮。”孟元元重新蹲下?來,深吸一口氣,從身上掏出?自己的帕子,她?也?幫賀禦包紮過的。

可?是不一樣啊,賀勘有可?能是傷及筋骨,一片薄薄的帕子怎麽能行。

“元娘。”賀勘拉上她?的手臂,阻止她?準備撕開自己衣裳的舉動,“別擔心,有人會來的。”

掌中,她?的手抖得厲害,連呼吸都那樣不穩。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一直的她?都是安靜恬和的,遇事?不慌有打算,哪怕面對着秦尤,她?亦是冷靜對待。

這時,不遠處有人大聲?喊:“孟元元!”

是郜英彥,他跑到了這邊,手裏握着早已斷成兩截的扁擔,爽朗的聲?音變得嘶啞。

“兄長,我在這兒?!”孟元元站起來,朝着黑暗中的人呼喊着。

聞聲?,郜英彥以最快的速度往柳樹下?跑,始終提起的心,總算松了松。

他跑到近來,也?就看?到了正扶着樹幹站起的賀勘:“賀公子?”

孟元元雙手扶着賀勘,看?去郜英彥:“兄長,倉庫怎麽樣?阿伯和伯母呢?”

“放心,咱們的人都沒?事?兒?,”郜英彥氣喘籲籲,身上同樣沾着血腥,擔心的上下?打量孟元元,“虧着有你的煙花彈,別人都趕了過來,那些賊人一個都沒?跑掉。”

“元娘,”賀勘開了口,聲?音略有些弱,“郜兄長這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你我先回船上罷。”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