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深夜出奇的靜谧, 院中各處的燈火熄滅,只餘院門外懸挂的兩盞燈籠,在寒風中随之飄蕩。
西廂的帳幔中, 同樣安靜着,也就?顯得呼吸聲那樣明顯。
孟元元眼角越發的癢, 想?要将臉別開。然而那只手順勢勾上了她的脖頸,下一瞬被他攬了過去。
“嗯。”可能?力道太急,她的額頭撞上了他的下颌,輕哼一聲。
“知道了, ”賀勘指尖摳着孟元元的後腦,連着一通被卷抱住, 聽着她的哼聲,嘴角笑意擴大, “我會辦好的。”
孟元元乍然被抱緊, 胸腔中的空氣被擠出, 手下意識去推。只是雙手在被子裏,抓上的也只是綿軟。
耳邊落下的是他的話語和氣息,她在對他說出“嗯”的時候,好像自己都?是木木的。因為那條路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未知的。
或許就?走一步試試?讓自己看看,抑或讓他看看。
父親曾經跟她說過, 在海上航行?有許多未知的地方, 他們會去探索, 會有風險,可是往往也會收獲意想?不到的巨大驚喜。
他能?想?到讓她去郜家, 這樣的安排很?合适。貿然回去賀家,自然還是尴尬的, 他定?然也是知道她不會回賀家,才想?到如此的安置。
孟元元眉間的蹙起舒展開,終于作下決定?,那就?往下走。
外面咣咣的兩聲梆子響,已經是醜時。
賀勘毫無睡意,帶着孟元元枕着他的手臂上,不再像之前,只能?偷摸着趁她睡着,自己被手臂伸過去攬着她。
“明天這邊就?會處理好。”他心?中無比開心?,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能?聽得出。
孟元元依舊面朝裏側躺,所不同的是頭下壓着他的手臂,聞言嗯了聲。到底,這邊所有的事都?要處理完了。
原本想?着是與?過去的徹底了斷,沒想?到是另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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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過去嗎?”她問。
賀勘面對着她的後背,指尖偷了她的一縷頭發,正?在指尖纏着:“我去處理,那邊太亂,不若你去永安寺等我?”
“永安寺?”孟元元不解,忽就?想?到之前他說去拜拜寺廟。
“以後恐怕不能?常回紅河縣了,去給?爹娘祈福,還有岳母。”賀勘道聲,語調低沉了些?。
孟元元嗯了聲,眼睛微微阖上:“你的腳呢?”
“不嚴重,”賀勘手指繼續纏着,試了試自己的腳,“要說興安手裏沒個輕重,但是正?的還不錯。”
孟元元不由彎了唇角,猶記得在船上,賀勘明明崴了腳,非要強裝出沒事兒的樣子。還有興安下手重,看得出賀勘當時很?疼,臉都?變了。
睡意不知不覺襲來,她松緩開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正?在朦胧即将入睡的時候,後頸上落上輕輕地碰觸,随後是溫濕唇瓣貼上,于那嬌細之處吮了下去。微微的疼意伴着麻癢,身上猶如流淌過什麽,像風中搖曳的柳枝般顫了顫。
接着,是頸側的另一處,同樣的落上,只是這次明顯更用了些?力,幾乎讓她覺得齒間已經咬住……
她咬緊了牙,手指扣緊了手心?。
好在,後面沒有再繼續什麽,只是像之前那樣,手落在腰間的被子外。
孟元元一只手捂住胸口,那裏着實跳得厲害。仔細聽着身後,賀勘的呼吸由重慢慢變輕,再到平穩,接着腰上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過了許久,她才松了神經。
她抿緊唇瓣,想?着雖然是會回洛州,但是不能?再這樣同住一間房。大概回程就?不用擔心?了,因為船上兩人的房間,是分開的。
翌日。
賀勘早早起來,準備去縣衙處理秦尤的事。
臨走前,興安一定?要為他揉些?藥油,表示自己的手法師承秦老爹,雖粗糙但實用。
“你再吵,”賀勘瞪了眼還想?躍躍欲試的小厮,冷冰冰道了聲,“我把你的腳打斷,你自己試試正?上。”
興安當即閉了嘴,把藥油往身後一藏:“公子,我只是說說。成?,咱們就?去前街郎中家,讓他給?看看。”
正?屋裏,主仆二人鬥着嘴,孟元元在院中聽得一清二楚。
能?聽出賀勘心?情?不錯,居然會有功夫跟興安磨嘴皮子。要說以前,他定?然就?是冷淡的掃人一眼,讓別人自己琢磨然後退卻。
興安垂頭喪氣從正?屋出來,颠了颠手裏的藥油,嘆了聲氣。
看見孟元元時,他又笑着跑過去:“少夫人。”
孟元元笑着颔首,算是回應:“收拾好了?”
“都?好了,公子在正?屋裏上香呢。”興安回了聲,“我看他的腳沒事兒了,昨晚真是險,腳崴了可是麻煩事兒。”
對于幫賀勘正?腳踝這事兒,他沒辦法給?那些?仆從說,可畢竟是一件大大的功勞,總想?着放嘴上炫耀一番。
“興安會的本事真不少。”孟元元順着人稱贊了一聲。
果然,好聽的話就?是受用。
興安抓抓腦袋,咧嘴一笑:“少夫人過獎了,這些?都?是興安該做的。”
他就?覺得自家公子冷冰冰的不懂人情?,少夫人則好太多了,人溫柔,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愛聽。
“興安,我讓你出去準備車,”這時,賀勘從正?屋裏出來,見着還在廢話的小厮,随即皺了眉,“你說了一早上,還不夠?”
興安瞬間蔫兒了,回頭看去正?屋:“公子,你也比往常愛訓我了。”
說着,垮了肩膀往院門外走去。
屋門外,賀勘單手背後,一步踩下石階。他今日話有那麽多嗎?
他走到孟元元身邊,伸手幫她拿掉落在肩上的發。
冬陽落下,柔和的為她鍍上一層柔光,身形纖巧玲珑,嘴角帶着淺淺的笑。
“今日似乎不冷。”賀勘道。
孟元元點頭,他的左腳看去:“大概最冷的時候過去,就?會開始慢慢轉暖。公子的腳好了?”
“嗯,”賀勘應着,像是證明一樣,在她面前穩當走了幾步,“一會兒會去郎中那裏看看。”
院中那棵梧桐樹高大,現在仍是光禿禿、幹巴巴的。
“我走了,你回屋罷。”賀勘披上鬥篷,手裏系着帶子。
院門處,興安吆喝了一聲,說馬車已經來了。
賀勘便轉身往院門處走,他一步邁出門檻的時候,回頭看向院中,對着樹下的女子笑了笑。
孟元元雙手疊在腰前,眼看着賀勘從院門處出去,只剩下空蕩蕩的門框。
。
賀勘這邊去看了郎中,說是腳踝沒有大礙,便給?開了些?草藥,用于晚上睡前泡腳。
興安把藥拿好,心?裏道聲幸虧昨晚自己處理及時,要不公子的腳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下地。
接着就?是去衙門。
到了的時候,地牢中已經去了幾人。有周家父子,更有紅河縣的知縣大人。
因為提前的準備,牢中騰出一間獨立的審訊房,鐵門一關,外面的人不會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什麽。
也是因為賀勘的身份在那兒,知縣不敢怠慢,才讓周主簿如此安排。
“賀公子打算如何?處理?”知縣問,臉上一副為難,“秦尤那厮,昨兒晚上吆喝了一宿,說了你好些?難聽的話,不少人聽到了。”
賀勘跟在知縣身後,進?了審訊房:“大人當知,犯人的話不能?全信。”
知縣點頭:“是這個道理,就?是別人都?聽到,他說你能?保他不死?。這,這就?不好說了罷?”
兩人先後進?去,就?見到了綁在牆上的秦尤。
聽見動靜,本來死?物一樣的秦尤睜開眼,看清來人時,便大聲叫喊:“二郎,你說救我的,快放我出去。”
知縣厭惡的瞅了眼,心?道賀勘現在什麽身份,還妄想?稱兄道弟:“大膽,不準喧嘩!”
一聲呵斥,并沒有讓秦尤消停,反而更加拼力掙紮,用力拽着手腳上的鎖鏈:“你要是做不到,就?別怪我……”
“大哥。”賀勘站去人前,面無表情?。
“二郎,”秦尤臉上的兇狠褪去,改為慘兮兮的祈求,“你幫幫我。”
賀勘上下打量着,才明明白白看到秦尤的慘狀,遠比在山上時更厲害。人的手腳都?已經凍傷,有潰爛的趨勢,披頭撒發的像個野人。
“你不會死?,僅此而已。”他說着,語氣中沒有半點溫度。
話音一出,秦尤安靜了,一雙污濁的眼盯着賀勘:“你會把我交給?賭坊那些?人?我要離開紅河縣。”
賀勘心?中嘆息,看到秦尤的右手沒了兩根指頭,腦中些?許的思慮。原本,只要秦尤還有點兒良知,最開始他是想?幫的,畢竟秦家父母待他如己出。
“好。”他道了聲。
秦尤笑起來,帶着鐵鏈子嘩啦啦響着:“好兄弟。”
“只是,”賀勘頓了頓,看去一邊的灰牆,“以後你會被逐出秦家,族譜上也不會留有你的名字。”
他可以讓秦尤活着,但是不會再讓秦尤與?自己有一定?點兒的牽扯,完全的斷清楚。
不出所料,秦尤愣住。他心?知賀勘心?中主意多,一時猜不出人在想?什麽:“什麽意思?”
賀勘站在那兒,腰身挺拔:“自此,你不再是秦家人。”
邊上,知縣聽着兩人的對話,也是一頭霧水。他這邊都?沒發話,賀勘就?保下秦尤的命了?依據律典來說,最輕也是個刺青發配邊疆。
審訊室內很?靜,秦尤低頭思考着。
“好,”良久,秦尤咬咬牙做了決定?,而後罵了聲,“反正?也沒人把我當秦家人看,那幫老烏龜!”
知縣這邊琢磨不同,将賀勘拉到一旁,小聲問道:“賀公子,秦尤殺了人,不是小罪。”
賀勘對人客氣颔首,随後輕聲于知縣耳邊耳語一番。
“是這樣?”知縣松了口氣,随即緊皺的眉頭亦是展開,“那倒是可以。”
秦尤見着牆邊兩人嘀嘀咕咕,心?中狐疑:“二郎,你們在說什麽?”
賀勘這才轉過身來,秦尤近了幾步:“賭坊那人死?了,大哥還是要擔些?罪責的,知縣大人剛才說了一個辦法。”
“對,”知縣咳了兩聲清嗓,雙手往後一背,擺出一副官架勢,“可免死?罪,但是你要發配去東明島,屯守十年。”
東明島,位于大渝朝東海中,距離陸地相當一段的距離。是為了打擊海寇,官家在上面駐紮了屯軍。其?中一半的人,是戴罪發配過去的青壯年。
秦尤愣住,可也沒有辦法,現在看來東明島是他唯一的活路。
“說罷,”賀勘知道秦尤沒得選擇,淡淡問了聲,“元娘的那張契書在哪兒?”
問話的功夫,知縣已經去了桌旁,拿起筆來寫着什麽。沒多久,一張供狀就?被他寫了出來,并拿到秦尤面前,讓他過目。
看見上面赫然的東明島三個字,秦尤低下了頭:“秦家祠堂的橫匾下。”
得到答案,賀勘轉身離去,幾步離開了地牢審訊室。
秦尤急得大喊,幾乎哭出來:“二郎,能?不能?讓我早點回來?”
賀勘已經到了外頭走道上,根本不去理會秦尤。就?在剛才他已經和秦尤再沒有一點兒的關系,人是死?是活已與?他無幹。
前面,秦家的二伯走來,遠遠地臉上就?起了笑:“賀公子,你叫我來這兒有何?事?”
賀勘站下:“二伯,秦尤已經不是秦家人,之後你便将他的名字子族譜中除去。”
二伯也不多問,忙稱是。秦尤那樣的禍害,說實話族裏的人也都?躲着,不想?沾染,況且還背上人命,除去正?好。
說完,周尚帶着秦二伯進?了審訊室,确認秦尤的事。
這邊,賀勘和知縣走出地牢,明亮的日光傾瀉而下,照亮了這處陰冷的地方。
“賀公子确認,賭坊那人不是被打死?的?”知縣看四下無人,這才再次清楚的詢問。
“是,”賀勘确認的點頭,解釋道,“那人是有內傷,可巧那日喝了酒,服錯了藥致死?。”
正?好這時周主簿趕過來,交一張公文交給?了知縣:“确認了,賭坊的丁有是中毒。”
知縣仔細看了公文:“如此就?好。”
不是打死?人,自然不必償命,那秦尤傷人逃匿,要說發配東明島是挺重的。不過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送去那種地方也好,省得再在縣裏惹麻煩。
不管是知縣,還是秦家的人,現在都?是想?把秦尤有多遠發多遠。
。
永安寺,在紅河縣東面的仙姑嶺上,不算大,但是香火很?旺。
離着年節近了,總有不少香客前來拜祭,告別舊歲,祈求來年。
孟元元來之前,去探望了一眼劉四嬸,知道她要來永安寺,劉四嬸也收拾了一下,兩人結伴一起來了寺裏。
兩人在前面的大殿上完香,便四下的随處走走,聊些?話。
“事情?總算過去了,”劉四嬸感慨一聲,“以後你再不用擔心?,你婆婆九泉下也放心?了。”
孟元元點頭,扶着劉四嬸走進?一方石亭:“說是人就?關在縣衙地牢,既是抓到,便不會跑掉了。”
石亭位于寺院外,修在一處凸出的巨石上,位置與?視野極好,能?看着前方的路。天氣好,加之今日是個黃道吉日,陸陸續續有人上山。
孟元元沒有去縣衙,所以并不知道賀勘現在解沒解決完事情?,是否處理的妥當?
劉四嬸靠着亭子的木靠坐下,手裏揉着膝蓋:“你幾時走?”
“就?這兩日罷。”孟元元笑了笑,在四嬸的身旁坐下。
昨晚上,賀勘與?她說的那些?話,她記得清清楚楚。雖然是答應下回洛州,可是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
劉四嬸欣慰一笑,眼角和嘴角疊起了褶皺:“我說什麽來着,咱們元娘是個命好的娘子。瞧,什麽事二郎都?替你辦好。”
聞言,孟元元莞爾。劉四嬸說的是真的,她這些?日子也不是看不出。
“元娘你是後來到的紅河縣,可能?并不知道當年二郎的事,”劉四嬸笑意一收,認真道,“他被你公公撿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走到今天,他也不容易。”
對于賀勘的過往,孟元元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賀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去年才認回去。隐約覺得,大概是當年和陸家的事有關。
劉四嬸嘆了聲,沒有再說,也看出不遠處那條大路。
仙姑嶺就?是一座嶺,地勢不高,修着那條通向寺廟的路也算平坦。
山嶺下面停放着幾臺馬車,也有那些?富貴人家前來上香,夫人帶着小姐,婢子婆子左右裏跟着。
“那不是二郎?”劉四嬸看着剛停下的一輛馬車,正?見着出色的郎君自車上下來,身姿颀長。
孟元元瞧過去,點下頭:“是他。”
劉四嬸從木靠上站起,道了聲:“我去裏面聽大師講經,你等着二郎罷。”
賀勘還需要走上來,孟元元便攙着劉四嬸進?了寺廟,想?把人送進?經堂,自己再過去找賀勘。之前兩人也約定?過,說是在這處石亭中碰面。
如此,她送了劉四嬸後,便從寺廟的側門出來。
隔着一段距離,孟元元看見賀勘已經上來,正?往那石亭進?去。見他才踩上一級石階,便停在了那兒。
原是亭中已經有了別人,還是一位妙齡貴家小姐,正?與?自己的丫鬟說笑。見着亭外突然而來的郎君,似乎也是一愣,繼而嬌羞似的低下頭。
孟元元站在側門下,剛好看得清清楚楚。賀勘并沒有進?到亭中,而是後退一步,下了石階,轉身站在亭外等着。
倒是亭中的那女子起了好奇,偷偷拿眼打量着外面的賀勘,僅僅是一張出色的外貌,已經勾了人芳心?暗動。
邊上丫鬟看出什麽,對着自家小姐耳語一句。後者拿手作勢打了下丫鬟,随後輕着點了下頭。
這廂,亭中的主仆倆慢慢從亭中出來,走在前面的小姐姿态袅袅,仿若一朵風中的柔花。
賀勘見着亭中無人,遂擡頭看了下日頭,心?中估摸了下時辰,這才擡步進?了亭中。
而那邊側門下,孟元元總覺得有些?蹊跷之處,便一直看着。果然,那對兒才走出石亭的女子停下了腳步,往石亭中回看一眼。
她手心?攥了攥,往亭中望去,賀勘正?背對而站,看着嶺下的景致,可能?覺得無甚可看,便撩袍坐于木靠上。
只是他剛坐下,方才走掉的那女子又折了回來,擡步進?了亭子,一起進?來亭中的還有女子身上刻意的香。
賀勘皺下眉,臉別去一旁,再次望着嶺下灰撲撲的樹叢。
“小姐,你的腳是不是崴了?”丫鬟提高了聲音,故意往賀勘看去。這廂便看了個清楚,當真的人才一表。
那小姐嬌嬌的嗯了聲,面上不禁浮出一層紅潤,貝齒咬了咬唇,幹脆就?往那木靠上一座,離着郎君甚是近便的地方。
下一瞬,賀勘迅速起身,像是被什麽蟄到一樣,離開到對面,臉色已然陰沉下來。
他的舉動,讓剛坐下的小姐臉色一變,尴尬的瞪着眼,似是完全沒想?到,就?像她是什麽毒蛇猛獸。
丫鬟也是一愣,自己小姐是個美人兒,平常那些?郎君巴不得想?接近:“公子,我家小姐腳崴了,你能?否幫着照顧下,我去叫婆子來。”
丫鬟不死?心?,扯着笑問道,還特意想?引着賀勘的目光過來。
主仆兩個俱是看向賀勘,美人有難,哪個郎君會袖手旁觀?
誰知,賀勘好像是沒聽見,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便擡步出了亭子,站在方才等候的地方。
亭中,女子眼圈裏蓄滿了淚,除了委屈還有不甘。瞧着亭外的郎君,也就?是普通的穿着,她可是剛從京城回來的千金,怎可這樣瞧不上她?
丫鬟一看,直接走出亭外,站到賀勘面前:“敢問,你是誰家的公子?”
“二郎。”
一聲清清脆脆的女聲傳來,如那山澗的軟泉。
賀勘轉身,便見着了兩丈外翠色的身影,靜靜俏俏的站立,自內而外的散發着柔美。
“元娘。”他嘴角浮出笑來,臉上的陰霾瞬間彌散。
任誰也能?看得出,兩人是相約在這裏見面。
亭中的小姐皺起臉龐,面色很?是難堪,指甲幾乎掐穿手心?,那丫鬟更是讪讪回來,丢大了臉。
這廂,賀勘走去孟元元身旁,根本沒在乎亭中如何?。
“給?你的。”他把手往她面前一送,一個小紙包托在手心?上。
孟元元接過來,手指一勾,就?看見了裏面,原是一包鹽焗南瓜子。
不由,她臉側了下看去亭中,正?瞧見那小姐對着丫鬟撒氣。
“走罷,去那邊。”賀勘的手落上孟元元的肩膀,想?帶着她轉身。
孟元元雙手抱着瓜子包,仰臉看他,落下的光撒進?明亮眸中:“你還沒回答人家。”
“那,你想?讓我怎麽回答?”賀勘手握上她的後頸,使了力道推着她轉身,半推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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